朝晚花了好长时间才恢复正常，谢以珩就在一边默默看着她。

　　她总算是放下了捂住她的脸的手，看向了身边的人：“所以你有什么事吗？”

　　他一直待在自己身边，就这么默默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显得眼神十分热烈。

　　如果不是她一直沉浸在cp的世界里，她大概会被他盯到发毛。

　　要说这个人没有事，她是不相信的。

　　谢以珩收回了视线，看向了别处。

　　他不用正视朝晚都能感受到她眼神里的疑惑和好奇。

　　可就在她这样的眼神下，他却只缓缓说出了两个字：“没有。”

　　朝晚：？？？

　　她绕到他面前，因为他低着头所以蹲下抬头，强行对上他的视线：“你在逗我吗？”

　　“嗯。”偏偏谢以珩还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道，“今天愚人节。”

　　朝晚：……

　　罢了，他不想说就算了。

　　与此同时，某个加密的线上会议室里。

　　一个有些浑厚的男声响起：“都到齐了吧？”

　　两三秒之后，一个清脆的女生给出了回答：“嗯。”

　　“那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浑厚的男声说得很直接，“想必你们也应该猜到了今天来开这个会是为了什么吧？你们看今天的论坛了吗？”

　　朝暮和无翊的事情屠掉了整个论坛的首版，一直顶在最前面的几个帖子已经盖起了高楼，已经有四位数的回复了。

　　这样的事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

　　形形色色的声音给出了肯定的的回答。

　　另一个略显温柔的男声回答道：“是为了朝暮和无翊的事情吧？”

　　之前那个男声响起，给人的感觉像是头顶有座大山即将压下来，浑厚得让人有些许不舒服；后一个男声响起就像是春风拂过众人的脸，温柔而让人觉得很舒服。

　　“是的。”浑厚男声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们之前不是决定不了是东城还是南城吗？现在总可以决定了吧？”

　　浑厚男声说起后半句的时候，语气里不自觉地带了点不耐。与会的人也都不是什么傻子，相反个个都是人精，一下子就听了出来。

　　不过也没人反驳，大概是觉得他说得没什么毛病吧。

　　等了好一会也没人开口，温柔男声出来打圆场：“既然没人想说，那我先表达一下我的看法吧。”

　　他说得不疾不徐，让其他人本来有点浮躁的心随着他不温不火的语气逐渐平静了下来。

　　“我觉得既然两人的关系已经这样了，那慵懒和血手的实力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确实。”一个一直没有出过声的红酒嗓音响起。

　　“那就是回到了我们有争执前的地方了。”一个萝莉音接着前面哪个女人的话说了下去。

　　他们纠结的点就在于直面慵懒还是直面血手，但是现在不管如何两帮必定会联手，那选择这个因素就无需再考虑了。

　　而他们在考虑慵懒和血手之前，意见是十分统一的。

　　会饮频道里安静了半晌，随即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虽然具体说的话不尽相同，但是话里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模一样的。

　　就选定南城了。

　　有好段时间没开口的浑厚男声又一次响起：“那时间也可以定下来了吧？”

　　本来略显嘈杂的会议频道瞬间安静了下来。

　　半晌后那个温柔男声道：“我觉得不如就干脆点，速战速决，就明天凌晨了。”

　　红酒嗓音附和：“我赞成，就算消息流出去，这么短的时间他们也很难做足准备。”

　　“不过……我们召集人手也需要时间啊？”萝莉音提出了异议，“这个计划我们都没和帮里成员提起过。”

　　突然要求他们凌晨在线参与帮会的集体活动，应该会有一部分人来不了。

　　“那也没有办法了。”一个之前没说过几句话的低沉男声回答了他，“不过你应该不用担心什么啊？你们帮凝聚力挺好的。”

　　“就是。”温柔男声也表示同意。

　　若是要在这里面聚集的所有帮会中选择一个凝聚力最强的，他们毫无疑问会选择萝莉音的那个帮会。

　　他们说的凝聚力其实是个很虚的概念。如果要用一个具体的指标来衡量，那大概就是每次突然的帮会活动，能召集起来的帮会成员的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吧。

　　萝莉音还想再客气地寒暄几句，不然总觉得会给人一种他们很自大地接受了别人的夸奖的感觉。

　　“也没……”有啦，你们帮会凝聚力都很高啊。

　　但是他的话还没出完，就被浑厚男声给打断了：“那具体时间？”

　　浑厚男声简直像是整场会议的引导者，但凡会议有一点歪楼的迹象，他就会立马拉回来。

　　“就按照之前说的吧。”

　　红酒嗓音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同意。

　　他们本来就是定好了时间的，只不过因为内部无法达成东城还是南城这个选择上的一致，所以时间一推再推。

　　他们想的是，反正也不是很急，而且这件事又如此重要，当然要做一个更慎重的选择来保证他们的成功。所以大家都默许这件事被一再推迟。

　　本来纠结了好几天都没定下来的事情，在朝暮和无翊的关系广为人知之后，在短短的十几分钟之内就敲定了。

　　“我们也太迅速了吧。”萝莉音开口感慨，大概是在看了眼会议持续时间之后。

　　温柔男声调侃道：“有小天在，我们还用担心不够迅速吗？”

　　“哎！哎！哎！怎么就叫上小天了？”萝莉音激动地道，那三声哎一声比一声大。

　　红酒嗓音啧了一声，“我就说他们俩有问题好吗？”

　　语气里的意思很明显：我早就这么说了，是你们不相信而已。

　　“我没有不信。”低沉男声反驳，“我以为是个人都应该看得出来他们有问题。”

　　萝莉音那边当即响起了拍桌子的声音：“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不是人吗？”

　　低沉男音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道：“请勿对号入座。”

　　“其实我觉得我们也不是看不出来，就是不太敢相信而已。”好久没开过口的清脆女声道。

　　“确实。”萝莉音连连咂舌，“难以置信。”

　　被讨论的两个当事人一时间都闭麦了。

　　但是这不代表在参与讨论的几个人会忘记他们。

　　清脆女声模拟了下清喉咙的声音，像是她接下来要发表什么重要言论，在吸引大家注意一样。

　　接着就听见她道：“两位当事人？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被cue到的当事人之一浑厚男声：“和他不熟。”

　　众人当即就想反驳。

　　“你问问！”萝莉音凭借着她比较尖的声音，在嘈杂的会议室里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你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信吗？”

　　众人也都很配合。

　　“当然不信啊！”

　　“这谁会信啊？”

　　“信了我是傻子好吗？”

　　浑厚男声一时间没有了话，大概是被他们搞到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就在他们好像有要继续起哄的时候，温柔男声出来拯救他了：“我确实有点想说的。”

　　会议频道里一下安静了，等待着他的后文。

　　他们本来以为这两人会无限推脱，他们要花好大力气才能从他们嘴里撬出一点或有用或没有用的消息。

　　没有想到，这里有个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们可太期待了。

　　若是这是在游戏里的见面会议，大概是所有人都眼睛里闪着光地看向温柔男声。

　　迎着众人的好奇与期待，温柔男声缓缓吐出几个字。

　　“大家凌晨加油。”

　　所有人：？

　　我们期待了那么久，想从你口中听听关于你们的爆料，结果你就给我说这个？①

　　他们还处在无语到不知道怎么回答的状态，温柔男声趁此机会继续道：“那这个会议就先到这吧，我还有事情要忙，溜了，大家凌晨见。”

　　所有人：？？

　　在众人还没来得及挽留的时候，那个温柔男声就冷漠地按下了退出键，他的马甲就此消失在会议频道里。

　　萝莉音：“太狠了吧。”

　　清脆女声：“太快了吧。”

　　低沉男声：“太坑了。”

　　在三人的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浑厚男声也开口了：“那我也先溜了，为待会的事情做点准备，凌晨见。”

　　浑厚男声离开得迫切到，他最后那个字的尾音还没完全消失，人就已经走了。

　　所有人：？？？

　　所以剩下的人听他的话就只感觉戛然而止，有头无尾。

　　两人走了好半晌之后，萝莉音才打破了僵局：“这两人不行啊？”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

　　语气里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其他人甚至都能想象到她在边说话边摇头。

　　“不。”低沉男声不太同意她的说法，“不是他们开不起这点玩笑，而是……”

　　他说着说着就没有了声，表达完自己的不同意态度之后就没有了下文，偏偏没有说他的想法。

　　急得在听的人连声催促。

　　“首先声明啊，我也是个猜测。”

　　话外之意，请千万不要当真。

　　众人还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更深层的意思，最好也不要把这种事情传出去，特别是不要传到当事人的耳朵里。

　　大家都是人精，纷纷表示没有问题。

　　“我们说的，可能我们觉得是玩笑话。但是如果不是玩笑呢？”

　　众人都愣了一下。

　　不是玩笑还能是什么？那就是真的？

　　怎么可能？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但是冷静下来想想，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卧槽？”

　　“惊天大瓜？”

　　“也不是没有道理？”

　　“完全没从这方面想过。”

　　“你为什么会想到这种东西？”

　　“咳咳。”低沉男声假咳了两声阻止了他们继续表达惊讶，“没有证据，胡乱猜测，纯属一乐，活跃下氛围而已。”

　　“OKK。”

　　“好的。”

　　“我们就是配合你演个戏。”

　　会议频道里的人再寒暄了几句后也相继离开了，频道里重新回到最初的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

　　①莫名就想到那句话“我XX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