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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离九儿 19599字 2022-12-11

  从来没有人敢喷她一脸茶水的。

  玉福白嫩嫩的小手擦了把脸, 她并不知道嫁人意味着什么,她只知道,母后嫁给了父皇, 所以父皇最宠爱的人是母后。

  她瞧着少年长的好看, 便想让他宠着自己,这也算是公主赐给他的恩荣了。

  “你作甚?你到底要不要娶我?”玉福气鼓鼓的, 不过看在对方长的好看的份上,她并未较真。

  她今日被父皇揍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这里,少年收留了她,还给她竹筒饭吃, 无论她如何的坏, 都给少年记了一功。

  戒诚莫名心发慌。

  帝后二人的过往,是他亲眼目睹的。

  大公主是帝后二人的结合, 他当即坐直了身子,忽然觉得眼前的稚龄女孩儿十分可怖, 少年郑重又严肃的告诉玉福,“公主, 我是出家人。出家人不能娶妻!”

  玉福的眼神忽然冷了几分, 几乎是对少年投向了死亡凝视。

  她不喜欢任何人违背她的意思。

  当然了, 父皇和母后是例外。

  玉福瞧着少年生的白皙俊美,也不舍得杀了他,老气横秋道:“那就不做和尚了。”

  少年,“……”

  她是女土匪了么?

  夜幕降临后, 少年将玉福送了回去,但他一直心中不安,总有种被人盯上的错觉。

  一年后,姬慎景体内的蛊毒差不多已经得到了抑制,就在连续四个月并未发作之时,戒诚提出了出宫历练。

  他已经十三了,一灯大师还指望他来继承衣钵,日后想要当好一位圣僧,不外出游历,见识一下大千世界是不行的。

  倪裳有些不舍,“你当真要走?”

  戒诚非常肯定的点头,前不久玉福又去找他了,虽然没有提出让他娶她,但大公主那眼神分明是在宣示主权。

  就差对他说“你是本公主的人”这句话了。

  他一点不敢继续在皇宫待下去。

  “娘娘,我心意已决,日后得空,定入宫看望皇上与娘娘。”少年长大了,到底是不一样了,收敛了一身的邪性与顽劣。

  姬慎景的感情鲜少外露,并未挽留少年,只是交给了他一样东西。

  那是一把的手柄镶嵌了玳瑁石的长剑,姬慎景的手放在少年肩头,帝王的感情素来压抑,少年是他一手带大,不亚于是半个儿子,“这是你爹的剑,当初的威远大将军已经沉冤得雪,你是陆家仅存一条血脉,无论你做什么,几时想要归来,朕这里一定会有一个位置是属于你的。”

  少年明白帝王的良苦用心,他其实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但对行军打仗暂时没甚兴趣。

  人人提及前朝的陆家,都会闻风丧胆,他并不想站在高处不胜寒的地方,受万人膜拜。

  少年咧嘴一笑,“师叔,我记住了。”

  他离开的那天,四月柳絮纷飞,帝后亲自相送,大公主躲在宫门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愤恨至极的目送少年离开。她暗暗的想着,等到有朝一日,她终会将少年抓回来!

  她看中的人,竟然敢不吱一声就跑了,她绝对不会原谅了他!

  ***

  山高水长,四季变换,挨过凛冬的雪;赏过四月芬芳花开;也走过沙漠山河,戒诚仍旧在悟他的路。

  十三年眨眼而逝。

  那背着行囊的少年,如今已经褪去了身上一切.青.涩,取而代之是一个身段颀长修韧,五官立挺,轮廓尤为清晰完美的青年。

  他剃了光头,不知是不是受了姬慎景的影响,常年一袭白衣胜雪的穿着打扮,岁月的沉淀让他身上多了一种从容不迫,直至他来到了金陵城……

  又是一年飘絮时节,淮河两岸垂柳起舞纷飞,画舫上传来熙熙嚷嚷的人□□流声。

  “你们听说了没,那采花贼作恶多端,从未失手,这才将将半月,城中已有数位姑娘遭殃,衙门已派出所有捕快,悬赏千两捉拿此贼。”

  “我怎么听说衙门里来了一个神捕,还是从京城来的。”

  “可不是嘛,据说那位捕快还是当今国舅爷亲自举荐的,功夫了得,还长的奇俊呢!”

  “眼下就看那位京城来的神捕如何大显身手了。”

  戒诚手捧一盏清茶,浅饮了一口,他倚着画舫遥望波光粼粼的淮河之水。

  国舅爷便是萧昱吧。

  他也来京城了么?

  不过,去见故人之前,他打算先为民除害,且抓了那采花贼再说。

  ***

  梆子刚敲过三更,天际银月悄悄躲入云层。

  金陵城并不像京城那般宵禁肃严,戒城白日里已经打听好了,那采花贼甚是嚣张,下手之前会提前一日告之对方家中,但纵使千防万防,也还是让贼人得手了。

  这一晚,戒诚前一步潜入收到采花贼手笺的人家,他并未露面,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银月稍稍探出头来,借着微弱月光,戒诚潜伏在屋顶,将房舍周围的一切皆尽收眼底。

  除却他之外,宅子的外沿还有衙门的人把守,真真是将宅子围的水泄不通。

  便是那贼人有滔天之能,也难以顺利得手,并且挣脱。

  但据戒诚所知,前几次那采花贼皆安然脱身了不说,还将衙门里的人耍的团团转。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倏然闪现,宅子外面的衙役毫无所知,戒诚悄然下了房顶,一路尾随那道黑影,一路上诡异的安静,安静的让戒诚起疑。

  要知道,这座宅子是金陵城富商李员外家,家中不可能没有仆从。

  安静意味着危险。

  但戒诚并未离开,他游历天下,四海为家,便是为了修行,前阵子听闻金陵城闹出采花贼一事,他一路南下,正好路经此地,便是为了抓那贼人而来。

  戒诚还从未失手过,即便心中存疑,仍旧紧跟着那道黑影。

  门扇轻开,戒诚推门而入,屋内没有点烛,但他的眼睛早已适应黑夜,借着外面照入的微薄月光,尚可看清屋内陈设。

  那道黑影方才还在,此刻却是不见了。

  戒诚见多识广,此刻的他第一感觉是,自己仿佛落入了一张罗网,而那放网之人已经开始收网了。

  他手中握着长剑,剑锋出现,森冷剑光映在了他的眼睑上。

  忽然,身后有人出现,戒诚转身之际,差点持剑刺上去,却是看见了一张俊美中透着些许纨绔的脸。

  是国舅爷萧昱。

  “你?”戒诚拧眉。

  萧昱咧嘴无奈一笑,时隔数年,时光也未能褪下他身上的痞态,“好久不见啊。”

  未及戒诚开口,萧昱突然挥袖,即便戒诚有所防备,却还是中招,他的身子摇摇晃晃,失去意识之前,他听见一少女嚣张却又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多谢舅舅出手,接下来就交给我了。”

  舅舅……?

  是她!

  戒诚,“……!!!”→_→-_-||

  ***

  戒诚从未想过,时隔数年,他又猝不及防的栽在了大公主手里。

  而且他醒来后方知,所谓的采花贼祸害百姓,皆是玉福此前放出去的消息,她早就派人暗查了他的行踪,这才一步步设计将他骗来金陵。

  戒诚双手被绑,他无奈的四下张望,不明白那刁蛮公主非要缠着他这个和尚作甚?

  这都好些年过去了,她怎的还记得他?!

  戒诚有种十分不妙的预感。

  外面已逐渐天明,随着门扇被人推开,破晓的金光自天际倾泻而下。

  少女背着光,戒诚抬眼的那一瞬,他眯着眼,看不清少女的脸,却有种她是从天而降的错觉。

  等到少女走到他跟前,他仿佛看见了一张极为眼熟的脸。

  好看!

  她非常好看!

  结合了帝后二人的优点,眉心还有一颗嫣红美人痣,水眸琼鼻,红艳艳的樱桃小嘴,肤色白皙如凝脂。皇后娘娘身段不高,但帝王高大颀长,故此,玉福公主即便还是一个少女,身段却已窈窕曼妙,她穿着一身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细腰上是白底黄色花卉纹样绣金缎面束腰,脚踩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子,美的“触目惊心”。

  戒诚使不住武功,他猜自己的身子大约是被萧昱做了手脚,整个人被绑在了圈椅上,少女靠近了他,竟是挑起了他的下巴,细细的打量,俨然是一副土财主打量“美人”的架势。

  戒诚暗暗叹了口气。

  旁人他尚且可以报复,可玉福不行。

  况且……

  她靠的太近了!

  近到可以令得他闻到少女身上楚楚幽香。

  戒诚撇开自己的下巴,俊脸不知不觉爬上了一层粉红,他长的也甚是好看,因为数年修身养性,身上透着俗人没有人的清雅。

  玉福勾唇坏坏一笑,“你倒是逃啊,还不是被本公主抓到了!”

  这画面如斯熟悉,戒诚逼着自己不去多想。

  阿弥陀佛,他可是个和尚,是出家人啊!

  戒诚沉着一张俊脸,“公主想做什么?”玉福对戒诚谈不上喜欢,但她这人的性子便是如此,越是得不到,她就越是要得到。

  甚至于这些年她都快忘记了戒诚长的什么样了,可当年说好的等她长大了,就让他娶她,结果戒诚却是直接离开了皇宫,这一走便是十多年。

  玉福有种被人轻视的错觉。

  而她不允许任何人忤逆她。

  “还能做什么,让你娶我啊。”玉福越看戒诚越是满意,尤其是他的相貌和体格,比起京中那些绣花枕头强太多了。

  “咳咳咳咳……”

  戒诚一阵猛烈的咳嗽。

  直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因果轮回这个道理。

  当年他年幼无知,怂恿了帝王厚颜无耻的去撩.拨.皇后,没想到如今就轮到他自己了!-_-||

  见戒诚猛咳不止,俊颜涨红,玉福公主仿佛是被取.悦了,如银铃般的嗓音在屋内回荡了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

  戒城当年就不该对这熊孩子有任何慈爱之心。

  这都十三年过去了,她却还记得当初戏言,“你这孩子,执念太深!若不改变,对你不利,还不快将贫僧放开!”

  孩子?

  玉福很不满意这个称呼,那双精致白嫩的手,还带着薄茧,是常年习武的缘故,她摸了摸戒诚的脸,一脸坏笑,“放了你又如何?你反正逃不了我的手掌心,舅舅给你下了药,你的武功一时半会根本使不出来。”

  戒诚,“……”

  “师叔……我是说皇上他知道这事么?”师叔一定不会由着熊孩子胡来的。

  玉福耸肩,“母后怀上四胎了,父皇日理万机,还需陪母后,哪会管我。再者,便是他管了,那也来不及了。”

  来不及?

  戒诚平生第一次畏惧一个少女,“你、你要对我做什么?”

  玉福面上含笑,“父皇给我物色了一位未婚夫,是大理寺卿家的长孙,我可看不上那草包,连我都打不过,还想娶我?他怎么不去做梦呢。”

  戒诚不知道玉福是如何长大的,见她全然就是一副强盗模样,他此刻十分担心自己清白不保,“所以呢?”

  玉福没有隐瞒,看着自己的猎物如此担惊受怕,她的内心无比欢喜,“所以,我要跟你生米煮成了熟饭啊。”

  戒诚,“……”

  此时,国舅爷在廊下来回走动,讲道理,他也不想与外甥女同流合污,可若是不帮着她,萧家那边也不太平啊。

  屋内,戒诚的声音传出,“萧昱,你给我出来!”

  萧昱无法,担心会闹出人命,硬着头皮迈入屋内,就见少女嚣张得意,而那和尚却是如丧考妣。

  萧昱挠了挠头,靠近了戒诚几步,劝说道:“这都十多年过去了,你也该回京了,你们陆家虽是没了,可好歹也得传承香火不是?和尚有甚么好当的?你不如还俗吧。”

  玉福笑着插话,“舅舅,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走了。”

  萧昱,“……”

  不是,这孩子,这样快就把他轰走,是要急着做什么?

  萧昱与戒诚也算是相识一场,对这次的事,多多少少有些愧疚,临走之前对玉福交代,“公主不要玩的太过了,戒诚大师还没还俗呢。”

  玉福嗔了萧昱一眼,“舅舅,你到底走不走?!”

  萧昱,“……”走,他走还不行么?

  戒诚惊呆了,即便大公主长成了混世魔王,他也想不到,才十五岁的小妮子竟敢这般大胆。

  待屋内没有旁人,玉福俯身,双手捧住了戒诚的脸,红艳的唇凑近,亲了和尚的唇。但也只是肌肤相触,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一触即离,少女舔了舔唇,看着怔在原地,对早已涨红了脸的和尚,由衷的夸赞,“你可真甜。”

  戒诚,“……”

  他终究还是经历的太少了,整个人瞬间红成了煮熟的虾子。

  ***

  京城,皇宫。

  帝王的探子遍布天下,自然是不可能任由熊孩子胡来,故此,帝王一直派人暗中盯着萧昱与玉福公主。

  得知玉福公主绑了戒诚,帝王勃然大怒。

  自家的白菜祸害别人家的猪也就罢了,可戒诚到底不一样。

  倪裳眼下是第四胎,十多年过去了,夫妻二人感情依旧十年如一日,除却玉福之外,老二和老三倒甚是听话懂事,两位少年已经在学着治国理政了。

  帝后二人唯一操心的便是玉福公主。

  倪裳还算理智,知女莫若母,再者,玉福简直就是和疯魔之时的姬慎景一模一样,不达目的不罢休,也同样执念甚深。

  “可这都已经祸害了,哪还有收手的余地,不如成全吧。”倪裳道了一句。

  帝王,“……”

  “戒诚是个出家人,如何能成婚?”帝王愁煞了。

  倪裳却是很淡然,“当初皇上不也是出家人,再者,戒诚知根知底,也有本事,他能制的住玉福。”

  倪裳饮了口清茶,十分淡定的阐明了事实,“放眼京中,实在寻不出任何一个适婚公子能控制住咱们女儿,或许老天自有安排也说不定。”

  帝王,“……” 好像很有道理。

  听了妻子一言,帝王内心的纠结好转大半,“只是……要委屈戒诚了。”

  倪裳挑了挑眉,她那个闯祸精女儿的确惹人厌,但也是个罕见的美人,说不定戒诚很快就会沦陷。

  ***

  和尚涨红了脸,他试图闭着眼,但从未体验过的极致.欢.愉.让他忘却了自己还是一个和尚。

  屋内,龙凤火烛燃的正旺,今日是他被绑在床上,被.迫.与玉福公主的大喜之日。

  小妖精看似是个高手,大胆又热切,但实则动作生疏的要命。

  戒诚觉得自己要死了,光是被她亲了亲,人仿佛就要疯了。

  “松开我!”他哑声低喝。

  玉福还在认真的翻阅避火图,为了方便钻研,她将戒诚扒了个.精.光,目光很快落在了和尚.欲.要迸.发之处。

  她喜欢主导一切,今晚是她的大喜之日,无论如何也得成功。

  故此,她又来尝试。

  戒诚就要崩溃了,腱子肌上溢出薄汗,再一次低喝,“松开我的手,我来!”

  戒诚眼下只是使不出武功,但与寻常男子没甚区别。

  玉福听了这话,她思量了一番,外面都是她的人,且戒诚暂时武功被废,量他也逃不了她的手掌心。

  她低低一笑,艳红色小衣衬的肌肤皎洁如雪,美的惊人。

  和尚咽了咽喉,双腕被松开那一瞬,他突然一个翻身,将这可恶的妖精压在身下,哑着嗓子说,“这都是你自找的!”

  玉福眨了眨眼,“对,是我自找的,来吧。”

  幔帐垂落,硕大的千工喜床随即摇曳了起来,少女一声惊呼之后,很快就被黄鹂出谷般的.轻.吟.所替代。

  春宵一刻值千金,戒诚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沉沦不可自拔。

  看着满榻一片狼藉,他方才彻底回过神,他已经背叛了佛祖。

  而勾搭他犯错的妖精,此刻墨发倾泻玉枕,粉颜桃腮,水眸潋滟波光,她身上唯一碍事的小衣也被他方才撤下了。

  此时此刻,她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坏坏的舔了舔唇,轻柔的嗓音笑着说,“这可都是你自己主动的呢。”

  戒诚怔了怔,情.潮尚未退下,反而愈演愈烈。

  和尚他再度俯身,大掌握住了玉福的双腕,摁在了头顶,他哑声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被制住的人半点不知羞,鼓励道:“你我已是夫妻,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戒诚,“……”

  他当真如了她的愿,二十多年的积攒,一夜之间统统给了她。

  春.宵.直至天明。

  这场大婚办的仓促,萧昱是被玉福威胁着,才答应狼狈为奸。

  眼下事情办妥,也是时候回京了。

  和尚一宿未睡,但晨起时仍旧精神抖擞,连带着小和尚亦然。

  他当真怀疑,是不是玉福对他的身子也做了什么手脚,不然怎会……依旧无法消停。

  玉福得偿所愿,心情甚佳,对自己夫君的各方面也甚是满意。

  她是个.贪.欢的,休息了一日,就开始缠着夫君钻研房中术。

  戒诚像是着了魔,只要妖精一个眼神勾搭,他立刻缴械投降。

  二人你侬我侬,一时间无暇分心回京。

  萧昱只好单独归京,讲道理,他半点不想和那对小夫妇同行。

  他的任务完成了,这以后玉福有人管着,也不会去烦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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