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和前夫的白月光好了gl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144章 144
赵羡词不是很能理解什么叫“拼了命也要回来”这种话, 她皱皱眉,问梁春,“已经回来了?”
梁春十分为难, “快到南省地界了。”
一直以来他的人跟在赵麒年母子身旁, 也就只敢逮着赵麒年揍, 而且下手有分寸, 顶多是鼻青脸肿的程度, 抹点跌打酒三五天也就消了。
总的来说,那些打手主要是骚扰他们,让他们不得安生。
对于季馥兰, 大家都敬而远之,尤其后来赵羡词传口信,让他们想办法把季馥兰妥善安置后, 就更不敢对季馥兰有什么冒犯的举动了。
谁曾想, 赵麒年不动脑子,季馥兰却有些精明。她在外面受了不少冷眼嫌恶,便越发能感受到那些看起来唬人的打手们对她的退让,几次试探之下, 更让季馥兰确定了这些人不敢拿她怎么样。
梁春也没想到,从那以后, 每次他的人找到赵麒年, 季馥兰就把儿子抱在怀里, 让人无处下手。赵麒年二十好几的人, 缩在母亲怀里乖巧得像个婴儿, 更让季馥兰母性大发,导致打手们束手束脚,也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季馥兰因此更加壮胆, 听到南省这边的消息时,当即决定带着儿子回来找赵羡词。
赵羡词听完,吐出一口气,“他们知道杨士显带人查封赵家了吗?”
“知道,但是大公子觉得,他和赵麒年是好兄弟,有些交情,杨士显不会为难他们。”
“嗤!”赵羡词都气笑了,“母亲也这样以为?”
“夫人很相信大公子……”
沉默半天,赵羡词脸上渐渐没了表情,她淡淡道,“既然我哥哥这么有本事,那就如他们所愿吧。”她垂下眼睑,眸子里明灭不定,“把人都撤回来,不用再管他们。”
梁春一顿,望着二小姐平静的神色,动动唇还想说什么,却只是轻叹一声,“好。”
赵家已经彻底完了,唯一的希望就在眼前这位小姐身上。赵家母子唯一能指望的,也只有赵羡词了。梁春暗想,可惜他们不懂得珍惜。
如今南省风声鹤唳,连赵羡词作为赵家人都不敢露面。
虽然不知道二小姐为什么早早把他们送出南省,但就目前形势来看,远离南省才是明智之举。
那对母子,却巴巴地要跑回来自投罗网,显然这两位绝不是因为舐犊情深。
梁春深知这点,只是眼下这个档口,一旦二小姐放手不管,那赵麒年母子可就真的……祸福难测了。
赵羡词现在自身难保,如果他们不回来,或许杨士显等人鞭长莫及,还有一线生机。
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回来?那就回来吧。
只是,从此以后,生死各由命,谁也别怨谁。
赵羡词是彻底死心了。
秦牧云握紧她的手,倚在她肩头时,趁势吻了她侧颈,耳语道,“你还有我。”
听到这话,感受着秦牧云的温软,赵羡词心底蓦地松口气,笑道,“是啊,我还有你。”
还有福伯,杜伯伯,梁老大。还有晚晴,小十和守青。
虽无血缘,却胜似亲人。
她只是习惯被母亲和哥哥抛弃罢了,却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秦大人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赵羡词和秦牧云在斗场里躲了大半个月,就听梁春说,钦差已经到了。与钦差到来的消息一同传来的,还有赵麒年母子被杨士显拿住下狱的事。
赵羡词知道后,心里反而淡淡的,竟没有了以往那种沉闷的感觉。
大抵是因为,终于彻底放弃了母亲和哥哥,才能心如止水吧。
季馥兰也万万没想到,一路北上所受到的苦难其实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不管赵麒年怎么挨揍,他们总能莫名其妙的衣食无忧。可回了南省,才是真正苦难的开始。
杨士显可不会优待他们。
也许,人只有真的挨了揍吃了亏才会长记性。
当初追着讨债打骂的一群人彻底消失后,季馥兰隐约意识到,那些人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保护他们母子,就连打骂都显得虚张声势,很有可能是赵羡词的人。
如今牢狱之灾可不同,狱中都是穷凶极恶之人。
赵麒年真的没见过这种阵仗,又因为是个公子哥儿,长得水嫩,因而总被人调戏。
也有人调戏季馥兰,季馥兰何等出身,哪里受过这样的折辱?
但是面对一群凶眉恶相之徒,也只有瑟瑟发抖而已。
好在他们娘俩单独关在牢里,旁边的囚犯就算挑衅,也好歹为他们保留了最后一丝希望。
只是这一丝希望太微弱了,牢里每天有人进进出出,也有囚犯被调换牢房,他们提心吊胆地看着,唯恐和其他人同一个牢房。
赵麒年缩在牢房中央,窝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
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就已经神态惊惶,瘦了一圈。
旁边牢里的恶徒又对着他们撒尿,努力要尿到他们身上,最后见只溅到赵麒年脚上,就很生气地一脚踢翻了尿痛,恶臭熏人。
赵麒年埋头在母亲怀里呜咽出声,“娘!娘!妹妹什么时候来救我们啊!”
季馥兰哽咽着,只能拍着他说,“快了,快了。”她也不知道赵羡词还会不会来,他们刚到南省就被杨士显捉住,还逼问他们赵羡词的下落,两人也是这才知道,赵羡词早就逃了。
而且显然,事情比她们以为的要严重得多。
尤其钦差一来,就给他们定了抄家坐牢的罪,说是赵家勾结周侍郎要造反。
季馥兰被吓坏了,造反这种事,哪里是普通人承受得起的?她接二连三遭受沉重打击,若非念着儿子软弱,季馥兰自己都要崩溃了。
赵羡词会不会来?来了又能不能救出他们?
季馥兰也不知道,或者说,她心里已经清楚,这种情况下,赵羡词只怕自身难保,又怎么来救他们?
可要是不给自己一个希望,只怕这牢狱生涯,半刻也挨不下去。
赵麒年已经尿湿了裤子,这会儿埋头在季馥兰怀里,脸色十分难堪,“娘……我想……大便。”可他不敢往角落里的尿桶那里去,尿桶早被踢翻了,周围的恶徒又像耍猴一样看着他们,以至于赵麒年憋了好几天,实在忍不住了。
季馥兰身子一僵,小声问,“要不,你再忍忍?”
其实,季馥兰自己也憋得难受。
可是,牢里是没有体面可讲的。
赵麒年哭肿了眼睛,最近也不大哭了,“我憋好几天了……娘……”
季馥兰还抱着他。
二十五六的儿子,已经比她还高上许多,却依然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季馥兰怔怔的看了他半天,缓缓地松开手。
“娘?”
“年儿,你已经是个大人了。”季馥兰望着他,“你是个男人。”
她推了赵麒年一把,“去!”
赵麒年慌了神,“娘?!”
季馥兰握紧掌心,却硬着心肠道,“连如厕都不敢,你还是男人吗!”
“娘,我怕……”
赵麒年说罢,季馥兰却缓缓起身,随后把铺在冰冷牢房里第草席撕掉一半,卷起来拿在手中,站在赵麒年面前,“你要是退一步,我就打到你不退为止。”
周围的犯人都在看笑话,吹口哨的有,起哄的有。
赵麒年越发瑟缩了。母亲不是没打过他,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赵麒年并不往心里去。于是现在,哪怕他看着母亲神情前所未有的严厉,却还是试探地往母亲走了一步。
季馥兰眼神一暗,当下举起手中草席,毫不犹豫地重重抽在赵麒年身上。
“嗷!娘!”
这是他娘打得最狠的一次,赵麒年当即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季馥兰也湿了眼眶,她手发抖,却依然站着,“年儿,娘年纪大了,不能护你一辈子。你妹妹也不能。你长大了,是个男子汉,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保护娘亲和妹妹,咱们家只剩下你一个男人,你要是再没出息,谁也救不了咱们。”
她出身优渥,这几十年虽然心里备受磋磨,却并没有真的吃过什么苦。但这会儿,面对周围那么多恶徒,每每备受折辱时,季馥兰终于明白,女儿为什么要找人来打赵麒年了。
她的儿子,被保护的太好了。
赵麒年听完还在哭,季馥兰却不留情,他退一步,季馥兰就直接抽上去,不知道闹了多久,连旁边看戏的犯人都没了兴致时,赵麒年才鼓起勇气走到了尿桶边。
对面牢里的犯人故意使坏,对赵麒年动手动脚。
季馥兰抠掉地面一块砖头,递给赵麒年,“你给我打回去!”
赵麒年从小就欺软怕硬,当年那么多人围着雷守青兄妹,他见人凶,都不敢上手。如今面对这么凶恶的人,就更不敢了。
季馥兰也怕的要死,但是,为了儿子,她不能怕。
哪怕恶徒趁机一把扯过她的裙子,把她衣服撕了下来,隔着牢里的木栅栏对她动手动脚。
赵麒年呆住了。
“娘!啊——”他疯了似的,抓起季馥兰掉在地上的砖头往那人身上狠命砸去……
***
赵羡词睡得很不安稳。
翻来覆去,心里渐渐像压了一座山似的。
秦牧云轻轻拍着她的背,“羡词?”
“吵醒你了?”赵羡词声音有点哑。
秦牧云握住她的手,“是……在担心伯母和赵麒年吗?”
“……我……”赵羡词沉默片刻,重重叹口气,“牢里——牢里的日子不好过。”
她上辈子也坐过牢,在被押上流放之路前,在牢里待了一个多月。
那一个月,足以磨灭她的上半生。
也是因为那月余的牢狱生活,让她彻底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了一个粗鄙的妇人。
因为在那种地方,你不够狠,就只会被欺辱。
从牢里出来后,哪怕是流放路上,她都没受过折辱,因为她够狠。
左右不过是一条命,每每有押送的官差见她美貌想要欺负她时,赵羡词总能拼死反抗。好在官差虽有坏心,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太过分,赵羡词才躲过一劫又一劫。
秦牧云感受到她的不安,把人拥进怀中,“明日,我们给爹传个信儿,看能不能打点一下,好不好?”
赵羡词沉沉一声叹,捂脸闷应了一声。
“我真的不想管他们,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她说,“我真不想管,我都自身难保了……”
她重复了很多遍,秦牧云只是耐心的轻拍她的背,应着道,“我知道,我知道……”
“这是最后一次。”
最后,赵羡词说,“最后一次,出来后,我绝不再管他们。”
秦牧云忍不住轻叹一声,“好,最后一次。”
结果第二天,送信的人半途又回来了。
“两位小姐,不好啦。秦大人被钦差大人软禁了!”
秦牧云赫然起身,“什么?!”
赵羡词忙握住她的手,替她问道,“岳父大人怎么样了?”
“只是软禁了,有吃有喝,就是我们见不着。”梁春急匆匆进来,“二小姐、秦小姐,你们放心,秦大人无恙。而且,那位钦差待秦大人很好,只是不让他插手南省的事。”
秦牧云心慌不已,问道,“来的是哪位钦差?”
“我打听了,钦差大人姓程,据说也是扬城人士,和秦大人交情很深呢。”
“程?”秦牧云怔怔的,神色渐渐复杂起来,“和我爹交情深?”
赵羡词跟着心里一咯噔,“程家?莫非是——”
“程铎。”
程家家底深厚,程铎情场失意后,竟官场春风得意。
春闱登榜,进了翰林院。
京中事发后,程铎被任命为南省案钦差,负责纠察南省知府杨参和赵家之事。
“我来时,周府已经被抄家收监,周侍郎被判秋后问斩,其余一府人等皆流放。季太傅自请辞官,原本季家被贬为庶人永世不得录用,但皇上仁慈,念及季太傅的情分,只让季家贬为庶民。周家也是功勋深厚,儿孙也只是流放,没要性命。至于伯父您本家——”
程铎皱眉道,“至今为止,秦家皆被软禁。我来之前,皇上的意思,也要把您软禁了。”他话一顿,踌躇再三,还是问道,“秦小姐当真嫁给了一个姑娘?那赵康竟真是赵家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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