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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酿醋

风里话 18804字 2022-12-10

  珺林从海底跃出, 知晓西辞一行人在北海附近游玩, 便匆匆循迹而去。腾云驾出数十里,逆风猎猎,将他吹得清醒些。

  这般去寻她,寻到了又能怎样。红口白牙且不说是否真能说服她让她相信, 从小到大但凡意见相左便没有能辨过她的,且如今还扯了这么多乱死八糟的误会在其中, 光靠说俨然是不行了。

  珺林停了下来,立在云头思忖。算是理清了两个重点。

  一则西辞还在误会他同北顾, 这一点已经说不清了, 新婚夜也将错就错认下了。话说回来,就算真有个曾经沧海, 如今算是自己只爱眼前人, 也不是不行。他的阿辞, 便是情根犹在,真的面对此间事宜, 有的更多是尊重, 断不会耿耿于怀。

  重点是在其二, 西辞生气认为自己不在意她,原不过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过大度, 这本是为了顾全她没有情根所致,倒不想竟让她觉得没了存在感。所以,自己需表现的小气些,多吃些干醋, 估计也就事半功倍了。

  思至此处,珺林有些怅然,倒不是觉得自己有多温厚大方,实在是想不出该到哪去寻这醋吃。倾慕西辞的人自不再少数,只是如今谁敢冒着得罪七海八荒的的风险明车亮道的示好!要是无故寻得干醋,估计她又得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这样想着,珺林便对如今洪莽源修道场的修士们略感失望!

  想当年便是他叔父桑泽神尊三千岁就守在巫山,伴在君侧,爱慕相御遥神尊的神者仙君仍旧丝毫没有畏惧,前仆后继,生生将彼时的桑泽殿下打磨得直接跳过君位,晋级神尊位,领了司战一职,大杀四方。饶是如此,爱慕者们还是时不时便朝着巫山跪拜,想要一睹御遥神尊君颜。后又有相安少主出穹宇,神族仙界青年才俊再次亢奋,君子好逑,直逼得凌迦神尊水淹了好几十个部族,却也仍就有不死心的人暗戳戳对着相安少主画像睹物思人。

  如今这幅样子,估摸着是这两尊尊神醋性大了些,出手狠了些,给后世少年好儿郎留下了太大的阴影。轮到如今自己这厢,饶是自己再温润谦和,端方有礼,背着八荒君主的名头,娶了七海女君,俨然已经连个对手都再难寻到!

  巅峰之上,居然寂寞如斯。

  叹气久了些,以至于迎面祥气缭绕的一尊仙驾飘来,遥遥向他作揖打着招呼,他也没反应过来。

  直到祥云落到他眼前,一声“珺林神君”才将他唤回神。

  首先撞入珺林眼帘的是那人胸前飘浮的层层叠叠的白纱拂带,然后是一袭白羽鹤氅,在九天高空的烈风中,连着他束发玉冠上垂在身后的两片齐腰羽带一起四下翻飞。

  神族仙界里,诸神着衣,虽是服制色彩各族分类,然整体基本一致,皆是束要广袖,极简长袍,讲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纤美挺拔。

  唯有一人,明明也是一副英姿伟岸的好身板,一张玉冠流霜的俊美脸,偏偏喜爱打扮得松松垮垮,蓬蓬隆隆,丝毫没有半点仙姿飘飘的模样,反倒是像极了一个憨态可掬的雪白团子。

  便如此刻,珺林往后退去两步,掀起眼皮略微一看,便只觉对方蓬呼呼一团,同白云融成一片,如同一朵巨大的棉花糖。

  他额角青筋抖了抖,对于天生玉姿华貌又极重外形装束的九尾狐族,这样的妆扮,他实在有些受不住。

  然而,此番青筋顿现,原也不单单因为这一点。

  来人乃是苍梧之野的守护神,陆岐。

  苍梧之野,是关押神界犯了错的高位者的地方,便如前段时间央麓海守护神轻黎看管百里雪豹不慎,便送去了苍梧野由他看守。明明两人神职同等,神位一样,却依旧由他下达刑法处罚。便是当年的咏笙殿下言行有差,亦被罚至他处面壁百年。

  苍梧之野,便是这么个特殊的地方。其守护神,自然也是个特殊的存在。

  特殊之一,爱白纱雪羽,一生所愿无外乎能将欧丝之野织就的雪色衣衫都送了他去。奈何欧丝之野织就的衣物向来先供君主位,再由君主按着按品阶封赏座下诸神。

  其二便是这守护神,作为与首代四君一同化世的神兽,在所有人都爱慕御遥、相安的时候,他守着苍梧之地,半点道心不曾动过。却在最近的一万年,对小了他不知多少万岁的西辞神君动了情。

  珺林原是被他扎扎实实刺激过一回的。

  那是数百年前的事了,西辞捞尽三山九川的圆毛仍不尽兴,又一时拉不下面来向八荒要圆毛,在毓泽晶殿碾转反侧。

  彼时,珺林得了消息,想着如何寻个由头送两头给她。却不料,理由未曾想出,便听闻这陆岐居然从苍梧之野赶来,化出原身缩了尺寸投怀送抱,任西辞撸玩。

  陆岐原身,开明神兽,通身如雪,九首虎身,一身圆毛柔软蓬松,如此竟被西辞抱于怀中数十年。

  珺林身处青丘,愣是化了水镜盯了数十年。

  故而此刻,珺林太阳穴上青筋若是不跳,除非是他已经羽化了。

  然而,跳得再厉害,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待他清楚扫过陆岐那一身千堆雪一样的白色衣衫,顿然想起这一身衣衫原还是四年前他与西辞大婚之际,陆岐穿的。

  啧啧,雪衫白袍自是珍稀,累的堂堂二代之神穿着旧衣。然,细想来,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四野之地亦是西辞的管辖,陆岐便是西辞座下臣子。且不说白色衣袍一贯紧着八荒领取,剩下的才能分给其他部族。陆岐这般钟爱雪色白羽,奈何自家君上只穿墨袍,对服饰搭配更是一窍不通。即便有七海偶尔得了十中之一的白帛银丝,西辞也绝不会想道此节,特地给陆岐留下尺寸。

  想到此处,珺林顿时有些同情陆岐。遂而恢复了一贯的眉目清和之态,噙了抹极温善的笑意,拱手还礼,恭谨道,“陆岐守护神,久违了。”

  珺林与西辞同在君位,自然无需这般礼遇陆岐。但陆岐毕竟年岁资历摆着,八荒又素称礼仪之邦,传扬君子之风。故而珺林这般,也算不得什么。

  陆岐自然也受得安然,只打着哈哈道,“不敢不敢!”心中却无比受用。

  只是待他撩开了被风来挡在眼前的羽带,定睛一看,面前这个八荒的少年君主,原本一身立领银丝的白袍,已经换成了一身雪色对襟束腰广袖长袍。

  少年君主理了理衣襟,笑道,“即将晌午,本君换身衣衫,见笑了。”

  陆岐的面瞬间垮下来,却没垮彻底。

  因为少年君主又化出一件飘羽斗篷,往他身前凑近两步,极恭谦道,“守护神这是前往毓泽晶殿参加相安少主生辰的吧!这羽氅边毛有些萎了,若不嫌弃,换此斗篷披上吧。”

  陆岐撑着垮了一半的脸,目光落在那见雪一样洁白的斗篷上,半晌口水吞咽了一下,拱手道,“如此小神便却之不恭了。”

  珺林含笑,送上斗篷,看着欣然换衫的人,继续道,“以后欧丝之野再向八荒上供雪衣白袍,本君抽出一成送往苍梧之野。”

  陆岐闻言,原本系着飘带的手一顿,“神君如此盛情,小神受之有愧。”

  “守护神受得起!”珺林往前一步,竟亲手给陆岐系起飘待,言语恳切道,“阿辞年少,难免疏漏,记不清座下臣子喜好,守护神切莫在意。本君如今同她结了夫妻,此等事由总得给她记得。故而也不是本君的情意,原是你七海君上之恩泽。守护神安心收下便是。”

  陆岐化世数十万那年,随凌迦开天地,辟四方,助西辞安部族,守疆土。历风雨,经风霜,如何听不懂珺林言下之意,辨不清此间局势。如今已然注定佳人难再得,况且那佳人大概所有情智都用去司战征伐了,远不及面前这端方君主来得让人如沐春风。

  “那……”

  陆岐看着已经披上身的雪色斗篷,对襟以银丝勾勒出祥云图案,在日光下闪出盈盈光泽,从风帽到及地的边缘,更是绣了一道及宽的毛羽,在风中微微浮动。

  遂而拱守道,“神君何处用得上小神,今日往后,吩咐便是。”

  珺林额首,附耳轻言。

  片刻,陆岐皱眉退开身来,转瞬含笑道,“但凭神君差遣。”

  *

  相安少主乃是母神亲女,尚有一母双胎的胞弟相阙,只是两万前年相阙受魔靥之气所困,差点颠覆了整个洪莽源修道场,神族仙界亦有不少神者仙君命丧他手。后为减少杀戮,相阙少主便自我封印于大宇双穹之上的清潭寒玉池内,至今未醒。

  如今相安整万岁的生辰将近,自然也是相阙的生辰,相安便带着一双儿女前往穹宇看他。御遥与相阙无甚交集,然为护相安安全,便也同去了。

  西辞腾云用了“全速印”,如此不过片刻便到了。相安不修灵力,北顾亦是个半吊子,也没有觉得什么不妥,只由着六十四路星灵将开了九重宫门入殿而去。

  西辞随在身后,身形晃了晃。御遥虽散了修为,却至今仍是修道第一人,只默默扶了她一把,撑着她背脊往前走去,压着薄怒道,“闹什么,三日的路程缩成半个时辰,嫌灵力多吗?”

  “嗯,嫌灵力多!”西辞咬着唇口,从御遥袖中引来一朵流桑花,垂着脑袋默默啃着。

  “祖宗,三千年才开了这么朵整的,原是赠你母后生辰的!”

  “那不正好,给母后和给我有什么区别!”西辞吃了半朵,剩下的藏在了自己广袖中。

  边走边踢着脚下的碎玺石,“早知就不回七海了,垂越那边正好需要人手,还不如我亲自去呢!”

  若没有回七海,没有让父君给珺林看病,自己便想着他不过是有病在身,而不是无情于自己,如此尚能同他处得愉快些。如今他无病无灾亦无情,西辞便觉自己之前一腔子热枕都错付了。

  还一门心思想着何种姿势舒畅持久,想着给他制水蜜酸杏与他同食,甚至还想早些生个孩子,省得他每次见了咏笙便被咏笙调侃,看着他白白矮人一截。

  她想,纵然自己也不知为何,总也生不出情啊爱啊的那些感觉,但自己既然作了人家妻子,便该做好一个妻子的模样,爱不上,护总得护着的。

  却不想,那人不仅无情无义,还虚伪至此。

  “辛伏不过出出气,还不敢拉开阵势与你正面交锋,你这般前去未免太欺负人了!”御遥揉了揉西辞脑袋。

  “阿辞……”御遥见她失神,又唤了一声。

  “嗯?”西辞回过神,扬眉道,“魔界早晚要料理的,我已查出当年便是他们怂恿百里雪豹毁了我逆鳞。”

  御遥闻言愣了愣,“如此公仇私怨,你意欲何为?”

  “辛伏若愿意守着婴梁谷那一亩三分地,安分守己,我便要他一人性命。”西辞顿下脚步,“若他还是当年那般野心,我便灭了魔界,让神族仙界多分疆土。”

  想了想,西辞皱眉道,“如今我灵力不畅,未恢复至巅峰。这话说的有点大,且让他再蹦跶一阵吧。”

  话必,追了相安与北顾去。

  御遥望着自己侄女,仿若看见年少的自己,亦未再说什么。只心中盘算,西辞既有此心,神界内部事宜,便还需再指点她一下。

  历来,开疆拓土必先安内。

  *

  清潭寒玉池旁,西辞与北顾陪侍在相安身侧。相安半跪在冰面上,伸手抚过冰层下面目如生的青年,近两万年过去了,缭绕在他身侧的黑色魔魇之气也日渐稀薄,如今唯他眉心处还纠缠着时隐时现的一抹。

  相安咬破指尖血一滴一滴渗入冰层,希望魔靥之气能都早些消散。她滴血的手指印在相阙眉间,如此渗血的速度亦快了些。

  “阙儿……”她原是有许多话同他说的,一时却又不知从何处说起。

  想了半晌才道,“那些死去的人都已经重新活过来,是你姐夫散了一生功德救回了他们。你不必再害怕,也不必再担心你姐夫会不喜欢你。他说他委实盼着你早些醒来,如此养着你,实在浪费他的丹药,他……只是嘴硬些罢了……”

  许是寒气袭人,相安整个身子颤了颤,北顾一把扶住了她,只泪眼呢喃道,“母后,舅舅会醒来的,冰面严寒,会扯出您的寒疾,届时父君就真的生气了。”

  相安抹了抹眼泪,也未在坚持,从冰面退了回来,只将咬破的手指伸向一旁直直盯着冰面的西辞。

  西辞这才抬起水雾氤氲的杏眼,忍了多日的委屈几欲喷薄而出。

  “将母后的指尖血吮了,便许你独个留下,陪着舅舅。”相安虽不曾向御遥一般将西辞养育长大,却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这两个月西辞面色郁郁,她自看在眼中。又知她素与这个舅舅自小亲近,今日原也是特地带她来的。毓泽晶殿虽说都是手足至亲,到底人多口杂,未必能让她静静歇会。在这里,许能让她独个排解些。

  西辞看着那截素白纤细的手指,指尖现出一点鲜红血珠,心下不忍。她母亲的血,流而不可再生,原都是他父君亦丹药吊着。

  “你不吃,母后回去便无法向你父君交代。要是他知晓我来此是滋养你舅舅的,估摸又得三天不理母后了。”相安向女儿撒娇,“乖,你帮帮母后!”

  西辞凑上相安指尖,边吸边以灵力给她凝合伤口。片刻退开身来,持了点难得的娇憨,嘟着嘴道,“父君不理母后便不理,左右这些日子你们少些亲昵,阿辞实在见不得。”说着目光还不忘扫过御遥和北顾。

  相安见她吮过自己的指尖血,面色好看了些,便也没再说什么,只帮她理正衣衫,揉了揉她脑袋,出了穹宇。

  西辞抱膝坐在冰面上,看着冰层里舅舅。初时,她只是向他絮絮说起这些年的境遇。

  她说,我少年得道,是起今为止神族仙界里最年轻的君主。

  她说,我在丛极渊上守护九州苍生,一战成名,功德圆满。

  她说,我多了个爱好,喜欢撸圆毛,如今也得尽了天下圆毛。

  她说,我嫁给了八荒的君主,按着身份门第,整个洪莽源四界八百部族,也只有他配的起我。

  她说,舅舅,阿辞富有七海,坐拥天下,是神族仙界如今的主人,阿辞什么都有。可是却不知为何,总是觉得心中空落落的,觉得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又或者我是失去了什么,才换来了今朝的一切。

  可是舅舅,我失去了什么?我明明什么都没失去啊……

  后来,许是累了,她便趴在冰面睡去了。只是睡梦中依稀觉得有人给她盖了衣衫,化了御寒之气,源源不断温暖着她。

  她醒来时,亦不知辰光几何,只垂眸看见怀里多出一头雪白神兽。

  通身雪白,九首虎身,柔软光滑的一身圆毛。

  陆岐,是你?

  西辞喜上眉梢,自北荒圆毛陷入沉睡,她已多时不曾撸过圆毛。或许是从更久前,她以为自己已经不需要圆毛,那人给了她安宁,亦抚平她心中难言的恐惧。

  只是如今想来,原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怀袖间的神兽乃是得了道的仙君,虽此刻化作兽类,亦无谓男女之防,然到底想着自己曾于她动过那般心思,只出言道,“臣下见君上睡梦中双手胡乱摸索着什么,猜想许是想要圆毛不得,故而化了原身安抚君上。既出穹宇,可否容臣下现出人形。若遇珺林神君,引起误会,损了君上清誉便不好了。”

  “他才不会来寻本君,便是来了,也不过看看本君这张脸罢了。”西辞给它顺着皮毛,往殿外走去,蹙眉道,“如此便更别提误会了。左右本君以后同他桥归桥,路归路。我撸我的圆毛,他想他的人。”

  开明神兽情智甚高,只道,“君上若是纾解心中烦闷,还能看得起臣下,多少话但说无妨。左右臣下记忆如鱼,转瞬也便忘了。”

  西辞已至九重宫门口,闻言将开明神兽举抱起来,仰起头冲他明丽一笑,娇甜道,“还是你好,本君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可是本君委屈了你,让你这般难受,不得欢颜!”三丈之地,一个声音压着怒气传来。

  “这神族仙界谁敢给本君委屈受!”西辞转过头,凉凉瞥去一眼,从他身畔擦肩而过,“神君太看得起自己了。”

  雪白神兽从西辞臂膀间便挤出一点脑袋,报以那白袍的少年君主一点同情之色,转而对着的确没心没肺的少女提醒道,“君上,珺林神君那话,有些醋味!你且品一品!”

  “醋味?什么意思?”

  “神君吃醋了?”

  “呸!”

  西辞按下开明兽脑袋,她才不信呢,话本上说得清清楚楚,只有对喜爱的人,方才会小心眼,才会死命吃醋。

  他,连自己喜不喜欢他,都无甚在意,实在大气的很!

  作者有话要说:  珺林:给自己找个情敌吃醋,就是这么个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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