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沈霆川走出一段距离了，周叔才如梦初醒地追上。

　周叔还以为沈霆川已经走出一段距离，没想到沈霆川没走远。

　沈霆川接了个电话，周叔好奇地竖耳侧听。

　“小叔，我晚上要做一个全身体检，我、我有点害怕。”

　“您能陪我么，景阳晚上有演出我不想辛苦他，您晚上有空吗？”

　末了，电话那头的人好像是生怕沈霆川误会又柔声快速的补充。

　“不行也没有关系的，我只是问问您。”

　闻言，沈霆川罕见地沉默了好一阵子。

　沈霆川处事向来果决，从未见过他这么久没能给出答案的。

　“小叔，我知道你忙……”

　“没关系的，楚楚一个人也可以，楚楚很坚强的。”

　听到沈霆川沉默，电话的人好像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说了没关系。

　沈霆川微微一顿，眸中掠过怀念，终究还是不忍拒绝。

　“我会过来，不用怕。”

　闻言，电话那头似是喜极而泣，但是沈霆川却没有过多留恋的直接挂了电话。

　周叔惊疑不定，“霆川，女朋友？”

　“不是。”沈霆川言简意赅。

　周叔想也不是，如若真的是女朋友不该是这么快冷漠地挂了电话。

　如果是女朋友，更应该是刚才对那个戏子一样才对。

　不过沈霆川说了戏子不是他的人，那就……

　周叔往深了想，笑意逐渐扭曲。

　……

　夜晚，一场大戏即将登开幕。

　谁都知这是沈老爷子为了老夫人设的舞台，早早地便在后花园给搭好了戏台子。

　戏台子不小，简约却不失应有的规格，足以将整个后花园都点亮。

　沈老夫人身子骨不好，不喜热闹，来的都是些沈老爷子相熟的老朋友了。

　“沈老，今天唱的哪一出啊？”

　“请的还是不是上次那位了，我看上次那个戏团不错。”

　“就是就是，沈老，你——”

　突然，四周的灯光一暗。

　好戏准备开场，其他人也自动消声。

　沈老爷子知道这是要开始了，拍了拍身侧沈老夫人的手。

　“知道了。”沈老夫人的声音轻轻应声。

　沈老夫人的眼紧盯着台上，她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曲儿能让沈老爷子赞不绝口。

　随浓雾渐起，孟音一袭红衣登台，媚态天成。

　紧接其后，武生登场，与孟音青衣形成鲜明对比。

　随之孟音步态轻动，身形摇曳，眉宇间一颦一笑皆有传情。

　“起火了！”

　不知是谁，一声惊呼。

　台下众人便见孟音身后烟火炸开，火焰往天上蹿。

　熊熊烈火与她红衣几乎融成一体，她像是在烈火中起舞。

　最后，武生倒下，孟音身后火势熄灭，她也随之倒下。

　众人才惊觉，这演的是一出家仇国恨——

　戏子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唱曲的眼睛要灵动，眼手共势，传达故事的灵魂，孟音是做到了。

　“好、好精彩的表演。”沈老夫人声音微颤。

　沈老爷子侧目，沈老夫人却已经是热泪盈眶，眼看就要落下泪来。

　沈老夫人看得紧攥着沈老爷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

　她像是看见了昔日的故人。

　“你喜欢就好，喜欢就好。”沈老爷子欢喜的很。

　沈老夫人看着台上的人，急切地追问道，“那台上的青衣是哪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