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白月光他弯得突然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23章 沙雕
在沙鸥的印象中,自己很久没有像今夜这样豪饮过了。
还真是托了陆惟名的福,混酒入喉,原来心里那点纠葛浮动的烦乱,倒是消了大半。
半个小时前,两人喝完最后一瓶干红,陆惟名自觉还能再战,抬手又要了一□□啤,于是当红酒遇上啤酒,注定掀起了一场冒着泡的血雨腥风。
最后休战的时候,陆惟名已经到了眼神恍惚,整个人像个木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任周凌风他们几个人左呼右唤,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半仙状态。
沙鸥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清楚,不间歇地喝了这么多,自己也早已是微醺,只不过尚能控制思维和自主行为,不至于当众失态而已。
沙鸥揉了揉眉心,伸手推了陆惟名肩膀一下:“喂,没事吧?”
谁知这一声过后,陆惟名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肩一颤,然后缓缓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沙鸥心中一突,还未来得及有所防备,陆惟名就像一只巨大的脱了线的风筝,笔直地飞身冲他扑了过来!
沙鸥下意识地伸手防御:“你别......”
陆.大风筝.惟名却猛地往他怀里一扎,开口一声哀嚎——“爹!您赐个名吧!”
沙鸥:“......”
四个小伙伴:“......”
言出必行,陆兄实乃真.君子也。
沙鸥看着扒在自己身上不撒手的章鱼风筝,愣怔半秒,而后终于“扑哧”笑出声来。
他边笑边试图将箍在自己肩上的两条胳膊扯下去,可谁知陆惟名抱得死紧,拽了两下无果后,干脆就听之任之的随他去了。
好一会儿,沙鸥堪堪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偏头郑重问道:“我、给你、再取个名字?”
陆惟名的脑袋抵在他下颚脖颈处,鼻子闷在沙鸥瘦白突出的锁骨上,瓮声瓮气地用他的原话回答他:“嗯,愿赌服输。”
说话间,带着醇厚酒香的呼吸零星喷洒在沙鸥锁骨上,像是柔软细腻的羽毛尾端轻轻扫过,又烫又痒,沙鸥忽然觉得自己半个肩膀都被灼得有些微微发颤,神经反射弧延迟几秒后,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触碰和距离,亲密的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心理安全范围。
他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肩颈,却借着酒劲,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跟我姓了?”
陆惟名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晕天黑地的烂醉里,开启了醉酒模式的究极体:“跟你姓,没毛病!”要不当初他出生时,姥爷也不愿意他姓陆,这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个姓再换个爹!
没了他这么个儿子,让陆正庭当孤家寡人去吧!
沙鸥买忍住又开始笑,思索片刻,轻声在陆惟名耳边问——
“沙雕,你喜欢吗?”
陆惟名:“......”
偷听了一耳朵的四个木头人:“......”
这哥们儿,是个狠人。
沙鸥单方面地将“沙雕”的沉默不语视为欣然接受,颇为愉快地招手喊来服务生:“给他一杯蜂蜜水,顺便结账。”
说完顺手在陆惟名的头顶捋了一把,十分欣慰。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了水和账单,沙鸥终于费力把粘在身上的人靠上沙发,拍了拍他紧闭双眼的侧脸:“哎,睁眼,把水喝了,然后结账去。”
“你他妈......”陆惟名此时已经完全醉到人事不知,烦躁地将脸边的那只手拔下来,反手握在掌心,“你不是我老子么,有当爹的让儿子结账的道理吗?你是爸爸,你有钱你给我结账!”
沙鸥一个巧劲儿抽回自己的手,捏起账单直接拍在陆惟名脑门上:“听话,爸爸不许你啃老,快去!”
“操。”陆惟名恍惚中低骂一声,这种命令式的口吻,果然和他爹分毫不差,模糊中,意识已经错乱不堪,他胡乱地在身上摸索钱包,半天却一无所获。
旁边的几个人看不下去了,赵书远站起来说:“我来吧,陆哥这......”
“不用。”沙鸥伸手,直接从陆惟名上衣内里的口袋中拿出他的钱包,放在他手中,没什么感情地说道:“让他花钱买个教训。”
几个人连搀带扶地拖着陆惟名去吧台埋单,沙鸥去了趟洗手间,用冷水洗了半天脸,刚才混沌杂乱的意识终于恢复了几分清明。
他从更衣室换回自己的衣服,一出门就看见那帮人靠在吧台上,四个人站着,把坐在高脚椅上正垂头丧气的陆惟名围在中央,应该是怕他一个不留神摔下来。
沙鸥走过去,问:“你们还不走?”
“是要走来着,可是......”周凌风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陆惟名一眼,“可是这哥们儿说,他爸说了,不让他跟陌生人回家,非得等你!我真是要给他跪下了!”
话说完,陆惟名忽然闻声抬头,随后一个健步跨下高脚椅,再次往沙鸥身上一扑,整个人严丝合缝地挂在他身上,缀着不撒手:“爸,你来接我了!”
接你?你爸知道了恐怕得打死你!
陆惟名人高腿长的一个大小伙子,喝了酒之后像条自动发热的貂绒围巾一样缠着沙鸥,还时不时地往下出溜一截,沙鸥只得既是好笑又是无奈地揽着他半个身子,以防他猝不及防地滑到地上,当众表演一个跪地认亲。
他们这边围着一群人,已经吸引了大厅里不少客人的目光,洪哥也发现了异状,从休息间走过来,皱眉诧异问道:“怎么回事啊这?”
陆惟名在朦胧的光影中抬眼看了看来人,大着舌头冲沙鸥嚷嚷:“这人谁啊!”
沙鸥没闲心搭理他,只得叹口气,对老板说:“洪哥,这是......”
哥?陆惟名迷迷糊糊就听了这么一个字,立刻不干了,一条胳膊挂着沙鸥脖子,一条胳膊伸出来奋力一指:“这他妈怎么就你哥了,我就没这么个大爷!”
沙鸥:“......”
洪哥:“......”
周凌风四个人连同吧台里的调酒师已经笑得天花乱颤几欲昏厥。
“你闭嘴!”沙鸥额角青筋抽得一蹦三尺高,忍不住低呵他一声。
身上的人先是一愣,然后居然真的撇撇嘴,不吭声了,那低眉顺眼的德行,居然还自带着委屈万分的滤镜。
“没事,这是我朋友。”沙鸥刻意保留,没说是同学,但是朋友两个字说出口,却也带着不甚熟悉的生涩,“今天时间也差不多了,我正好送他们回去。”
洪大爷在巨大的懵逼中久久无法回神,半天,才僵硬了点了下头。
夜阑深沉,出了酒吧的门,微寒的夜风一吹,刚才折腾出来的薄汗霎时变冷,沙鸥沉缓地吐出一口气来,人算是彻底清醒了。
只不过,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上这个已经进入到半昏迷状态的人形挂件,一脸菜色地问另外几个人:“这沙雕.....怎么办?”
周凌风:“听你的,毕竟你冠名了。”
沙鸥:“......”
他抬头戳了戳陆惟名额头:“喂,醒醒,还能自己走吗?”
陆惟名半眯着眼睛,胡乱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沙鸥:“......”
行吧,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喝多的儿子有爹扶。
沙鸥问:“你们今晚住哪?”
赵书远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报出了提前预定好的酒店名字。
那家酒店是个挂四星的连锁,就在商业街附近,离“Stone”刚好不远,步行也不过七八分钟的路程。
苍天有眼,沙鸥拽了拽身上又开始往下出溜的人,心神俱疲,“走吧,我知道位置。”
这一路,陆惟名从原先的半昏迷渐渐转入无意识状态,整个人越来越沉,深沉的醉意中,他居然还固执认准了沙鸥一个人,三番两次的扯开赵书远他们几个想要帮忙搀扶的手,最后可能是烦了,十分心气不顺地在沙鸥耳边嚷嚷:“就你抱着我怎么了!就你抱!你自己说,五岁以后你是不是就没抱过我了!整天就会凶我,给我提要求,天天冷着张脸,就这样还想当我爸?你以为我爸那么好当的么!”
他思维昏乱不堪,几乎语无伦次,但是另外几个人却听得明白,这是将儿时与现实记忆凌乱杂沓的缠绕在一起,只能借着沉醉的酒意说出的心里话。
沙鸥脚下微顿,看了看旁边几个人不太自然的面部表情,终是什么也没说,抿了下唇,手上用力又把人往上提了提。
“好好扶着,摔了抽你。”
一路磕磕绊绊,状况百出,原本不到十分钟的路程,愣是走了将近半个小时,等终于到了酒店旋转门的台阶前时,之前褪去的汗意已经重新覆上沙鸥脊背,外套下的T恤衫都浸湿了小半截。
等李赫他们几个人在前台核对完预定信息,拿了房卡,连拖带拽的把人携进电梯,沙鸥才算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电梯在五楼停下,三间连号的客房,方凯伸手刷卡,替沙鸥推开一间客房门,沙鸥差不多是以半抱的姿势将人拖进房中,而后一松手,终于吧在身上挂了半宿的人掀翻在床上。
陆惟名无知无觉地打了个滚儿,然后终于安静挺尸不再闹腾。
沙鸥总算明白何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午饭都不免费,何况是平白无故地给人家当回爹,他揉了揉酸胀不已的肩膀,看了床上的傻儿子一眼,说:“我回去了。”
结果刚转身,还没来得及迈开步子,身后忽然一股大力袭来,一个千钧重物携着风势直接窜上他后背,沙鸥猝不及防,脚下一绊,直接让他压在了地板上。
陆惟名趴在沙鸥背上,两手拽着他外套:“你哪去啊!不许走!”
沙鸥两个膝盖磕得生疼,背上的人更是重如泰山似的压在他这根“鸿毛”身上,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我不走,难道还得留下,哄、你、睡、觉、么!”
“废、话!”陆惟名醉时无赖,根本是胡搅蛮缠,“你还得给我讲睡前故事呢!”
沙鸥:“......”
我、讲、你、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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