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奶兔包免费无删+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2章
早晨醒来的时候, 阮天心发现自己躺在松软的床上。
“……”
她对自己怎么睡上来的毫无印象。
谢观昨天晚上异常亢奋,只不过他的亢奋不是那种破坏性很强的兴奋,更像是小孩子无伤大雅的黏你。阮天心走到哪儿, 他就要跟到哪儿, 即使把他哄上床, 他也没有丝毫睡意,卷着被子专注地盯着阮天心看。
阮天心偶然间的一个回头, 会觉得他有点儿像谢灵均……
退化成谢灵均的谢观还对她说:“晚上从来没人给我讲过故事。”言言
阮天心一听真是造了孽了, 心都快被疼化。
她逞一时意气, 要坐在床边, 用蹩脚的手段哄他睡觉。然而, 在一口气瞎编三个故事,然后发现谢观依然精神百倍的时候, 阮天心丧气地觉得,也许当初应该去当一名幼儿园老师。
这样,她说不定还可以使出自己的十八般才艺,比如弹琴、唱歌什么的, 而不是仅仅为了编一个故事绞尽脑汁。
谢观听故事的态度并不那么认真,甚至可以说可有可无;但他能很迅速地抓住阮天心的逻辑漏洞,并提出质疑:
“女巫刚才还在魔法森林,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仙风城堡了?”
阮天心:“因为……因为她会瞬移!”
“你刚才没有提到她有这个特质, ”谢观失望道,“而且她的法力不是被男巫下诅咒失灵了吗?”
阮天心:“……”
她头皮发麻,喃喃自问:“是啊, 所以她到底是怎么出现在那里的呢?”
谢观:“……”
房间里一片安静,两个人面面相觑。
阮天心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开始胡说八道:“哦,我想起来了!因为这个男巫爱上了女巫,当爱情降临的时候,所有的诅咒都自动失效了。”
说完,她紧张地盯着谢观。生怕他又变身竹杠精,对她漏洞百出的回应大加批判。
天知道喝醉了的人为什么还会有这么缜密的逻辑!
但幸好没有。谢观只是沉默了半晌,突然挑起眼,对阮天心露出了一个毫无杂质的愉悦表情,并轻声说:“我喜欢这个设定。”
阮天心不由松了口气,“好啦,现在你总该睡觉了吧。”
话音刚落,自己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早就已经超过乖宝宝的睡觉时间了。
谢观用被子挡着下半边脸,含糊不清地问:“你要睡觉了吗?”
“是啊。”阮天心在心里加了一句:不过等你睡了,我才能睡。
谢观:“你可以跟我一起。”
他的眼神如此自然、沉静,让阮天心不敢相信这句邀请是从他的嘴巴里发出的。但当他们对上眼的刹那,谢观突然像被火烫到屁股似的,弹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用此地无银的语气道:“开玩笑而已。”
阮天心:“……”
她默默无语,抬手帮他把卧室的灯关了。
黑暗里,只有一点淡淡的月亮的清晖,施舍进房间。谢观偏头注意到那抹光线,很有礼貌地问:“你能帮我把窗帘拉严一点吗?”
阮天心只当酒醉之后的他是小孩儿,自然满足他的要求。
拉好窗帘之后,她又走到床榻边,蹲着身问:“还有什么吩咐呀?”
她的声音又轻又软,是一首摇篮里的歌。
谢观又提出第二个请求,“你能给我一个晚安吻吗?”
他又自作聪明地加上称呼:“老婆。”
但阮天心真就吃他这一套,在谢观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廓已经烧红了——幸好他看不到。
阮天心凑过去,在他额头上碰了一碰。就像把一朵开得很好的春日小花,馈赠在他的头顶。
谢观没有闭上眼睛。阮天心在靠近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瞳孔里,理智在粉碎,有一种类似新奇、迷恋的情绪浮现:这表示他非常喜欢这个动作。
也因为这个动作,他的眼底就像刚才不小心被剪断的那泓月光一样,又清又亮了。
阮天心生怕他被自己吻得清醒了,又用手掌盖了盖他的眼睛。
“这次是真的要睡觉了哦。”
谢观彻底安定下来,用一种近乎心满意足的口吻道:“晚安,老婆。”
……
谢观应该是睡着了,呼吸均匀。
阮天心趴在床边,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他。
太黑了,只有一点点轮廓,几乎看不到什么。但阮天心现在不需要光都能描摹出他的下颌线,他青色的鬓角,甚至他眼睛下的小痣……
黑暗最容易使情绪滋生。阮天心感觉到自己的胸口有一种膨胀的热度,就像藏了一个小火山。它迫不及待想要爆发开来,把全世界都粉碎成一片片的,然后重组。
阮天心做了一个深呼吸,对着空气嘀咕:
“如果你明天醒了,再问我要不要同居的话,那我可以勉强考虑一下哦。”
声音这么小,小得像一个秘密,谁也听不到。
……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记得了。因为太困,她突然断电,好像坐在地毯上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床上。不过不是谢观卧室里的那张,应当是客卧。
她坐起来,把枕头垫在背后面,发起了呆。然而不多时,便看到一个衣装齐整、闪闪发光、无懈可击的谢观走进了房间。
阮天心:“……”
她头发乱翘,因为缺少睡眠而反应不能,呆怔地仰望他。
我在做梦?天神下凡?
她一时还不能接受昨天晚上那个五岁的谢观,一眨眼便变成了二十五岁的谢观。然而他低柔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要不要再躺一会儿?”
声音里丝毫听不出困意,甚至他的眼神也和平时没什么不同。阮天心谨慎地挪一挪屁股,朝他凑近了一点:随后,便闻到了他身上洗过澡的清爽味道。
“你是什么进化后的新新人类吗?”她愣道。同时伸出手去,怀疑地摸他的腰,试图找出仿真人才有的那种充电口。
谢观扣住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说:“别这样。”
哼,就这样。男人说这种话肯定是欲拒还迎。阮天心在在心里认为他被摸得娇羞,觉得自己扳回一城,手上更加变本加厉。
她无知无觉,摸得来劲,没注意到谢观的眼睛已经在逐渐变黑。
突然之间,天旋地转。
谢观以一种非常吊诡的姿势把她按倒在被子里,两只手把她的手腕箍着。他有一边的膝盖顺势支起,压在床铺上。随着上半身的靠近,床板发出微微下陷的声响。
阮天心:“……”
谢观凑到她的耳边,用一种有点古怪、似乎是忍着笑的语调对她说: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阮天心:“…………”
一瞬间,有关陆星屿和他的霸道总裁大战玛丽苏剧纷纷涌上心头,阮天心顿时“啊啊啊”抱头惨叫。
完全是精神攻击!
谢观:“……”
阮天心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奄奄一息道:“放过我吧。”
她不知道,她现在安静求饶的样子才最能诱惑人。那一段微微仰起的脖子,像牛奶凝固成的一样。有单纯的、容易被捕猎的气味。
谢观瞳孔缩紧。他克制地低下头,叼住那脖颈,轻轻咬了一口。仿佛在自己的领地打下标记。
没有用很重的力道,所以阮天心睁开眼睛之后,也只是不确定地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又做什么坏事了?
谢观放开她,两只手缓缓举高,做投降姿势:我很无辜。
阮天心冲他眯起眼睛,面露怀疑。她以为自己现在狭长着眼,很有威慑力,但其实乱翘的头发影响了起码八分的发挥。
然而,当谢观的手刚搭上阮天心的头发,便听到她说:“你好像抽烟了哦。”
谢观:“……”
他抚摸的动作微微一顿。
“刚刚有被沐浴露盖住,我还没有闻出来。”阮天心嘀嘀咕咕道,“大早上就抽烟不好。”
谢观垂头,颇有些低声下气地跟她解释:《仁心》这部戏的男主角很爱抽烟,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最近抽得有点凶。
“给我点时间,可以戒掉。”谢观又说。
阮天心爬到他的身边,耸了耸鼻子。“好吧……虽然你抽烟很帅,但是抽太多确实对身体健康有影响。”她非常认真地,凑近看谢观的眼睛,“所以从今天开始,你要接受我的监督。能做到吗?”
如果忽略她跪在床上,鸭子坐的姿势的话,那确实很有气势了。
谢观严肃道:“能做到。”
阮天心想了想,又赶忙说:“不行不行,无规矩不成方圆。这样吧,我们在桌子上放一个小罐,那个就是你的戒烟罐。”
她一点一点,完善着自己的想法:“如果你能一天只抽一根的话,那就每天在罐子里放一颗糖。集满七颗,我就亲你一下。”
谢观表示抗议:“一下会不会太少了。”
“驳回,你现在要听我的。”阮天心捧起他的脸,道:“然后下一个星期再是两天一根,如果一个星期内能保持,还是一个亲亲。”
谢观任由她捧着,含糊道:“那如果表现得好,主动三天一根,可不可以申请额外奖励?”
阮天心的脸一下子红起来,她抿着嘴巴,假装很勉强地说:“也、也不是不可以。”
然而看到谢观挑起眉,露出了一点势在必得的表情后,她又提醒道:
“但是要注意哦,如果被我抓到你在偷偷抽烟,违反了规则的话,那也是有惩罚的。”
“什么?”
“一个月不许亲我。”阮天心仰着脑袋道。
像川剧变脸似的,刚才谢观的脸上,那点志得意满迅速褪去。他看着离自己半步之遥的女孩子,就仿佛看到了一个狠心的陈世美。
过了片刻,他用前所未有的慎重语气说:
“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
……
两个人在床上胡闹了一阵——确切的说,是谢观陪阮天心胡闹了一阵后,阮天心自去洗漱,谢观端出早餐。
“你昨天晚上不是喝醉了吗?”阮天心坐到椅子上,踢踢踏踏地玩着脚上的兔子拖鞋,“为什么还可以起这么早……”
谢观帮她盛鸡肉粥,一边道:“还没调整过来,习惯了。”他刚结束拍戏,还是剧组作息,睡三四个小时是常态。
“那你还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阮天心问。
她这个问法很有歧义,谢观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瞬,诚恳道:
“我断片了。”
他又好像不经意似的,问了一句:“所以,我昨天晚上有干什么出格的事情吗?”
有啊!
叫了起码一千遍的“老婆”,向我展示了你新挖的巨豪华游泳池,还邀请我一起到床上睡觉……
一些画面在脑海里“咻咻咻”地闪过,迅速激起耳朵上的红潮。阮天心轻轻甩了甩头发,藏起了已经开始发热的耳廓。
“咳嗯,”她尽量沉稳地说,“也没有什么,就是让我哄你睡觉,我讲了好几个故事,嘴巴都干了。”
“……”
阮天心的脑袋上缓缓浮起一个问号:是我的错觉吗?谢观的表情看上去有点遗憾的样子。
“啊。”他又像回忆起什么似的,突然意味不明地叫了一声。
阮天心立刻紧张起来,浑身绷紧:莫、莫非是同居邀请要来了吗?
她还没有考虑好——
“啊,”谢观继续道,“虽然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基本可以说是毫无印象,但是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你在身边。”
像冰川初解,谢观脸上的笑意变得比往日更加柔和。
那种感觉……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这辈子也忘不了。
……
凌晨时分。房间是一片密密实实的黑,他在一阵强烈的心跳和咽干感中醒来,直直地看向天花板。
那一瞬间什么也没想,酒醉的人大脑里漂浮的全是零零星星的思维碎片,组不成形状。
但在绝对的安静中,他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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