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enix，凤凰涅槃就如同你从低谷重生。”季梵将协议递到她手里，“我们讨论过很多次，想要放下一切开一家店，抛开那些繁琐的家族事务，安安静静过日子。”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家餐厅和目及之处的蜡烛、气球、烛光晚餐明显都是季梵早就找人提前安排好的。可是顾家那边……她说服了外公将二叔绳之以法的低价就是顾家短时间内找不到合适的人来继承顾家。

　　季梵看到她有些愧疚的眼神，放下了协议，上前一步给了她一个最简单的拥抱，在自己的耳边，顾凰最爱的那个人，她说：“和我不一样，你有你无法放下的责任，那是你的一部分也是我爱你的原因之一。顾凰，我把餐厅地址选在这里，是想告诉你。”

　　季梵扶着她的肩膀，与她对视着，认真且严肃，“我会尽量放下季氏集团和鬼祭组的一切。在这里，做你最好的后盾。每天送你来上班，我就到这里来上班。你渴了我给你送你想喝的，你饿了我做你的外卖员，你先想我了我就翘班来看你，你累了我就歇业接你翘班。”

　　顾凰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她和不少人在一起过，也有不少人向她求婚。最好的戒指，最好的餐厅，最好的噱头……她想到的曾经她遇到过的所有求婚都比季梵这个更华丽、更浪漫。

　　只是，他们都不是季梵；只是，他们都不够季梵打动人心。

　　“那这份协议是？”顾凰看了一眼协议，“股权转让？季梵，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个。”季梵笑着在她额上亲了亲，“我也不在乎，只是这是我们共同拥有的第一样东西。以后，我们会共同拥有更多东西，连同我们的爱一起。从这里开始，至死方休。”

　　顾凰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至死方休，是这样一句美好的情话。

　　季梵再一次单膝跪下，递上了一支笔，“顾总，请签字吧。”俏皮而又可爱，让忍不住想亲两口。顾凰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她蹲下身与季梵轻吻，接着才接过她手里的笔，前下了自己的名字。“这大概是我听到过，看到过，遇到过最好的求婚了。”

　　“你要好好享受这一刻，因为这也是你最后一次被人求婚了。”季梵满意地收起那份协议，端起了红酒杯，酒杯相互触碰的那一颗，季梵觉得那是她这辈子听过最好听的声音。

　　顾凰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擦掉她的眼泪，季梵不是个会轻易落泪的人，“你这是哭什么呢？”季梵只是搂着她的腰，不停地笑，许久才停了下来，擦掉了眼泪，“顾凰，我们溜吧？”

　　“啊？”顾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听顾姨说比起传统的婚礼，你更想要别出心裁的婚礼。我们去环游世界，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留下我们的印记，拍下我们的婚纱照。在每一个你想要结婚的地方，我们举办一场只有你和我，只属于我们的爱情的婚礼；然后回来，办一场给大家看的婚礼。”

　　季梵是那样的认真，肆意妄为的季家二小姐此刻正撺掇着优雅规矩的顾家大小姐，暂时放下一切。“顾总，不会是不敢和我私奔吧？”

　　“我在想要取多少钱，才够我们的开销。”与她在一起之后，季梵其实很少提出想要做什么，更何况这次她的要求，也是她想要的。她被顾家这枷锁禁锢了太久，也想要肆意一次。

　　季梵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卡，挑了挑眉，“我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你点头，我们现在就走。”季梵还是季梵，那个可以将一切都考虑周到，让她无需顾虑任何事，极其安心的季梵。顾凰从她手里抽走了卡，“走着。”

　　多年之后，顾凰曾提起过这次的私奔，那时候季梵告诉她会有这场私奔的原因，是她觉得女人一生最美的时刻，她深爱的人不该只有一次，她要给她的是世界上最好的，由于婚礼是无法追求最好的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选择给她不一样的婚礼来弥补。

　　那是季梵偏执、沉默而深沉的爱。就如同她求婚时说的话一般，至死方休。

　　而顾凰的爱，是执着、明确而包容的爱。她用执着带了季梵的心，用她明确的态度驻足其中，用包容化解了季梵对徐馨的所有遗憾。

　　作为个体，她们是残缺的；作为共同体，她们是美好的。在她们的故事里有过分离、有过挣扎、有过放弃；但是没关系，她们的故事如同她们的爱情，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