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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开怀 17990字 2022-12-08

  [古装迷情] 《拣尽寒枝不肯栖》作者:纪开怀【完结+番外】

  【内容简介】

  “远岫,你……怨我吗?”

  怨吗?她失笑,十年等待,一朝成空,情无所寄,怨又何益?

  “我会努力遗忘。”她淡淡而笑,眸如水色无痕。

  那个名字曾是心尖的刺,亦是十年的痛,而她,决定转身。

  相逢一笑,相忘江湖。

  “以后我来照顾姐姐好了。”少年的声音是如此坚定不移。

  而身后也永远有一双墨玉般的美丽黑眸注视着她。

  得到与失去,究竟幸抑或不幸?

  有友,有弟,相伴风雨,浪迹江湖,

  纵是十年虚掷,她意已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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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 独立小桥风满袖

  柳叶已发黄。

  斜月如钩,透过柳梢,照着青石板小桥幽冷的青泥苔,也照着她伶仃的身影。

  她就立在桥上,披一件破蔽的黑袍,仿佛黑夜的幽灵,融入无边的夜中。她还年轻,却那般憔悴,过早失去了美丽,只有那双潋滟的眸,依稀能看出曾经的绝代风华。那眸带着讥诮的笑意,眺着不远处雕饰华丽的小楼;眉间,是深深的忧郁与疲倦。

  小楼灯火正明,风微暖,捎来隐隐笙歌欢笑,脂粉浓香,那厢,繁华正盛。

  仿佛看得累了,她斜倚上桥栏,解下腰间的葫芦,拔塞、仰天,一股酒香漾开,她过份苍白的脸色终于染上一片嫣红。

  “姐姐,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童稚的声音忽然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

  那一定是个倍受老天宠爱的孩子,那样活泼、可爱、无忧无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泉水般纯净,穿着红绫绣荷的小袄,梳着两个冲天小辫,右手还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他的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蹦蹦跳跳地从桥那端跑来,好奇地望着她。

  她没有回答,苍白的手执定葫芦,又是一口。光芒流动的眸带着空茫,越过孩子,落向不知名的远方,只是淡淡的讥诮仍在。

  “姐姐,有人托我送礼物给你呢,可比酒好。”孩子笑得依然那么天真,“你要不要看一看?”他将篮子递向她。

  她一惊,仿佛突然自迷梦中醒转,奇怪地望向那孩子。眼前,是一张天真的笑脸,她竟有一瞬间的恍惚,不由自主伸手接过篮子。

  篮中覆着一块丝帕,帕上绣着一弯朱红的月。

  “啪”,葫芦坠地,她的脸色刹那间惨白如死,身子剧震。她的手指已触到了丝帕,却不敢掀开。

  “天月,你难道不想看看吗?”孩子的声音忽然变了,妖异,恶毒,仿佛恶魔的声音在人间回响。

  她的血液已被冰住,尘封许久的噩梦瞬时苏醒……

  她的手开始颤抖,终忍不住掀开了丝帕。

  一只手,一只修长,白皙,纤秀的手,仿佛用象牙雕就一般,可这只美丽的手却是断的,伤口处兀自凝着发黑的血迹,那般触目惊心的惨酷。

  手的中指带着一枚戒指,通体乌黑,中间镶着一枚月牙形的红宝石。邪魅的黑,嗜血的红,仿佛带有一种神秘的魔力。

  她连身子也颤抖起来,那双本已空茫的眼眸渐渐燃烧。“你们杀了眉月?”她开口,曾经泉水般清冽的声音已比冰霜更寒,如果愤怒可以燃烧的话,那么眼前早已化为一片火海;如果悲伤可以倾出的话,四周也早是一片汪洋。

  “她玷辱了‘朱月之戒’,死有余辜。”孩子格格地笑着,“天月,这是你的错,若不是为你,她不会死。”

  “你小小年纪,心肠竟已如此狠毒!”她终流下了泪,那双盈满了悲伤,充满了怒火的明眸却已抬起,盯着那孩子。

  无论是谁,此时见到她眼中的神情,只怕也不忍再看,只有那孩子,心肠仿佛竟是铁石铸成,依然在格格笑着,笑声中已亮出一枚石杵。

  “广寒玉兔?!”她的脸色变了,骤然向后退去,身形翩翩,优美之极。那孩子也不追赶,只是笑吟吟地望着。

  只一瞬间,她又退了回来,就在她刚才退去的方向,赫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白袍,连头都兜住了,脸上带着一个精美绝伦的木雕面具,只露出眼鼻的位置。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一开始便已站在了那儿。

  孩子笑道:“天月,你还是跟我们走吧。你该知道,我们既找着你,就绝不容你逃走。”

  她惨然色变,冷冷道:“我为何要逃?你们杀了眉月,我正要找你们。”她身姿摇曳,长袖飘舞,忽然轻轻吟道,“ 离魂杳,朱月出,情丝绕,美人娇。”浅浅的吟唱仿佛远古的歌谣,带着说不出的诡秘。

  “妖娆丝!”孩子脸色微变,但见她手指轻轻一弹,一缕绝细的红线已迎面噬来。

  孩子骇然色变,身形疾转,竟不敢接她这根细细的红线。

  她衣袖飘飘,恍若神仙妃子,红线缭绕,如影如附跟上那孩子。蓦地白影一闪,白袍人已拦在她面前,一掌印来。她纤腰如柳,盈盈一折,红线悠悠,绕向白袍人。白袍人似也对这缕细线忌惮之极,不敢轻接,身形一侧,让出一条路来。

  她绝不稍停,向前而掠,忽然一股柔和的力量涌来,迫得她退了一步。但见四周影影幢幢,出现了九人,都与那白袍人一色打扮。

  只听那孩子的声音缓缓道:“天月,你莫要再逞强,你纵有天大的本领,也休想脱这‘时轮逆转’之阵。”

  她苦笑,手轻扬,红线隐没:“想不到为天月区区一人,时轮殿十二使与广寒玉兔竟一起出动。”她回眸注目那孩子,“我认输了,你把篮子给我吧。”

  竹篮静静地放在地上,她凝目篮中的断手,泪如雨下。那枚朱月之戒已在她手中。

  那孩子与十二时轮使俱是神色肃穆,躬身道:“请宫主戴上圣戒!”

  她犹是珠泪满面,缓缓地捡起地上葫芦,望着这十三人,一步步后退,直到倚着桥栏,她举起葫芦,一口,又是一口,仿佛想永远醉倒在醇美的酒香中。酒已尽,她珍惜地将葫芦拴于腰间,忽然嫣然一笑,这一笑,明艳绝伦,仿佛冰雪消融,大地回春,美得令人心碎。她一字一句地道:“你们以为我还会再回去吗?我虽杀不了你们,却至少杀得了我自己!”

  那孩子骤觉不妙,抢上前去。她却已软软地倒下,嘴角犹带笑容,仿佛在嘲讽,眼前人再也奈何不了她。

  一。 大江茫茫去不还

  长夜易过,天色转瞬将明。扬子江边老客船内,王老六正睡得香甜,蓦地,一阵大叫传来:“老六,老六!”他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谁啊?”“老六,老六……”对方继续大叫。

  “这么急,赶着投胎啊。”王老六不情愿地咕哝着,走出,看清是谁:“妈的,晦气晦气,这半夜三更的,老子家又没死人,你赶着过来送棺材啊!”门外赫然是棺材铺的胖子老板。

  “嘿嘿,”胖子老板贼笑着,“老六,你还真一猜一个准,不过,这个棺材可是带财的。”

  “财?”王老六顿时清醒了几分,果然瞥见门外四个大汉抬着一口棺材晃晃悠悠走来,边上跟着个不足十岁模样的小孩儿,一身重孝。“妈的,一小娃娃,能有什么财?”

  “大叔,”小孩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对话,跑过来,“大叔行行好,我姐姐不幸在他乡病故,我年纪虽小,好歹也要送她回乡,不让她做个异乡之鬼。”说着,眼圈一红,泪汪汪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取一枚小金锭,“这是定金,大叔若将我们送回家,我一定重谢。”

  金子啊!王老六只觉得面前金灿灿的眼都晃晕了,他吞了口唾沫,忙不迭地点头:“成,小哥,你要去哪儿都成。”

  “那谢谢大叔了。”孩子露出了喜悦的笑,“大叔真是个好人!”

  好人吗?王老六瞥了瞥熟睡中的小孩,又攥了攥手中的刀:这可怪不得老子,你一小毛孩子,竟敢孤身一人坐船回千里之外的蜀地,还随身携带这么多金子,这分明是送上门的买卖,老子不做,老天都看不过。你要怪就怪自己,什么人不好找,偏偏撞老子手里来。他抬头望了望天色,东方已将发白,猛地一咬牙,一刀剁下。

  一刀砍下,竟是软绵绵的,不对!他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退了一步,被窝中,分明已没了那孩子的踪影。明明刚刚还看到的……他心中陡然一阵寒意上升。

  蓦地一道银光闪过,他惨叫一声,一只耳朵已离体飞出,他大骇,挥刀一阵狂舞,左耳伤口鲜血汩汩而下,染红半边面目,那模样分外骇人。

  “大叔,你没事吧?”清脆的童声带笑响起,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童稚的笑脸,他骇异之下一刀劈去,忽觉脉门一紧,顿时半边瘫软,大刀哐啷坠地。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上船时大叔没问我的来历,想必那时就已经把我当成死人了吧。”孩子笑嘻嘻地道,“真抱歉,让大叔失望了。”

  他瞪大眼:“你难道早知道……”

  “若不是早知大叔是干这一行的,我何必出那么多的船金?”孩子笑得无邪。

  “你想干什么?”他心中越发恐惧,耳伤剧痛也顾不得了。

  孩子正要说话,忽然空中传来扑翅声,抬头,一只灰鸽俯冲而下。他笑了笑;“你们扬州分坛的指示来了,快看看吧。”这孩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吗?王老六暗暗心惊,取下纸条看过,面色顿时青白交错,再开口,牙齿已在格格打架;“小哥是天月宫的人?”

  孩子笑了笑,不置可否,只问:“纸上的命令是要你安全送我们到四川吧。”

  “是。”也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惊吓过度,王老六的脸色惨白如鬼,“天月宫传下令旨,要将小哥与令姐的棺木安全送达蜀地。小哥,我……我……”他几乎没哭出来,“我是真的不知小哥和天月宫有关,否则怎么敢冒犯。”

  “可是我却想要大叔劫我呢。”孩子天真地笑道,“我知道大叔是九江长风帮的人,我要你通知你们帮主荆猛,在这艘船进九江前,劫财沉船。”

  这孩子莫不是疯了?“你……你在开玩笑吧?”王老六心中寒飕飕的,哭丧着脸:“小祖宗,我知道错了,你就饶了我吧,我有十个胆,也不敢跟天月宫作对啊。”

  “谁跟你开玩笑!”孩子脸色一沉,“大叔若还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最好照我说的做。而且,必须跟总坛联系,绝不能告知你们扬州分坛。”

  眼前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吗?王老六触到那孩子的目光,只觉四肢都软了,牙齿打架得更厉害了,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不过大叔也别担心,我当然不会白白叫大叔出力。”孩子又笑了,“我知道贵帮主一直想得到一样东西,若大叔这次帮了我,我一定会叫你们帮主如愿以偿。”

  “什么东西?”王老六发现自己有些糊涂,愣愣地跟问。

  孩子神秘一笑,悠悠吐出四个字:“八荒铁券!”

  “八荒铁券?”王老六脸色骤变,竟是又喜又惧,开口,声音微微发抖,“难道八荒铁券真的还存在于世上?”

  孩子笑了笑:“那是当然。大叔好好考虑吧。”

  六日后,既朔,星月无辉。

  夜正深,客船缓缓行在长江湖口段,王老六立在船尾,一手执橹,抬头望了望天色,掌心不觉满是冷汗。夜色中,几艘小船缓缓逼近。蓦地船身猛地一震,已被小船逼住。

  “什么人?”王老六大声喝问,然后他睁大眼,惊恐地看到江水自船中心涌出。

  棺木静静停在屋里,水渍兀自未干。十几个如狼似虎的汉子围成一圈,簇拥着一人。那人三十岁模样,两道浓而刚硬的眉,那身形虽是坐着,仍是十分魁梧,一双眼寒光簇簇,盯着眼前浑身水淋淋的孩子。

  “八荒铁券呢?”他沉沉开口,面寒似铁。

  “我说过,八荒铁券藏在我姐姐那里。”孩子笑嘻嘻的,浑然不惧,“荆帮主,你看上去还不算老,应该记性没那么差吧。”那人,竟是长风帮的帮主荆猛。

  荆猛脸色一沉:“来人,斩下他一只手,看他说不说实话。”四周人如雷应答,果然有人持刀走向孩子。

  孩子叹了口气:“荆帮主真没有耐性啊,你现在即使杀了我,我也拿不出八荒铁券啊。”

  “难道你要我去问死人?”荆猛脸上戾气必露。

  孩子笑了,意味悠长地看了眼棺木,神秘道:“谁说死人不能再开口?”

  荆猛一愕,正欲发作,就在此时,棺木中忽然有了动静。

  “荆帮主,最好让你手下回避。”孩子笑得神秘。

  他神色惊疑不定,挥手让手下退下。

  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仿佛坠入了无边的夜。抬手,触到了壁,轻轻一叩,骤然响起的清越之声令她吃了一惊。

  蓦地传来物体移动的声音,一道光线刺入她的眼中。

  她被那光刺得合眸,再睁开时,一张孩子的脸映入她的眼帘。那噩梦中的孩子?

  她的心渐渐下沉:“这是哪里?”

  “自然是姐姐应该在的地方。”孩子的笑容依然那么天真无邪,即使落汤鸡般也影响不了他的好心情。

  她吃惊地望向她的四周,蓦地跳起,脸色惨白,死死地盯着她刚刚躺着的地方——棺材,一口四四方方,上好的楠木棺材。

  “我怎么会在棺材里?”

  “死人自然该在棺材里的。”

  她怔了怔:“原来我已经死了。”

  孩子笑得神秘:“姐姐一下子服了三颗天命丸,当然已经是个死人。”

  她脸色微变,凝目那孩子:“你怎么知道……”

  孩子依然微笑着:“天命丸一颗夺命,两颗致病,三颗假死。世人只知它是剧毒之物,愈多愈毒,却不知此物药性奇特,多服反而另有奇用。”

  她神色渐冷:“你究竟是什么人?”

  孩子笑得天真:“我叫云轻寒,姐姐可以叫我小寒。”

  她目中已有怒意,脸色愈冷,食指轻轻一弹,红线一缕缠上孩子的颈项:“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孩子竟毫不闪避,只是笑嘻嘻地望着她:“这个秘密本就是我告诉姐姐的,这药也是我为姐姐费心找来的,姐姐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她一怔,心中蓦地明白:“原来那天的药竟是你派人送来的。”

  是的,那天最后饮下的酒中混入了三颗天命丸,只是这三颗药丸却来得奇怪。

  那日她本如往日一般在街头酒店打酒,忽然一个衣衫破蔽的老人扯住了她:“姑娘,买药吗?”她皱眉,本想说不需要,却在看到老人饿得发青的面目时犹豫了,她没有说话,将身上仅存的碎银全给了老人,换来一个小小的纸包。回去打开,纸包中只有三颗白色的药丸,包药的皱巴巴的纸上还歪歪斜斜地写着几行字;“天命丸三颗,入酒化之,可假死。”

  这竟是那孩子设好的局?!她正想追问,忽然听到一声重重的咳嗽,抬眼,方注意旁边竟端坐着一人,望着她手中的红线,脸色阴晴不定。

  “妖娆丝!姑娘是天月宫的人?”那人——荆猛沉声问。

  她皱眉,收回手中红线,正眼也不瞥荆猛,只冷冷道;“你是什么东西?”

  真……无礼啊。荆猛一愕,有多久了,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蓦地,他笑了出来:“好胆色,不愧是天月宫的人。只是,”他脸色一沉,续道,“别人怕你天月宫,我却不怕,识相的,把八荒铁券交出来。”

  “八荒铁券?八荒铁券是什么东西?”她的颜色如冰如雪,连笑容也那么冷漠,顿了顿,淡淡道,“你走吧。”那神情,仿佛高贵的帝王赦免她的奴隶。

  “好,好!”荆猛怒极反笑,缓缓起立,浑身骨节格格作响,身上衣物仿佛充气般鼓了起来。

  “荆帮主好俊的外家功夫,这铜象之功怕已练到第九重了吧。”童稚的声音响起,却是那孩子云轻寒笑吟吟地夸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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