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徐卉慧算计着佟让与于洋相遇、相识的时间。

　必定是在她之后。

　也就是说，在那段时间里，佟让还身在县城，甚至还和其他女人保持着亲密关系，只不过是她不知情而已。

　如果她和于洋都是被佟让欺骗的一员——那么她理应要站到于洋的面前，将这一切的谜底都揭开。

　即便她根本不知道谜底是什么，可也许……于洋的话语中，能够体现出她所需要的蛛丝马迹。

　要抓紧时间。

　徐卉慧看了一眼手表，上午11点，这个时间去于洋所在的工作单位找她的话，还能赶在午休之前。

　但到达银行后，徐卉慧从柜员那里得知于洋已经调班，不过还没走多远，临走之前于洋说要去楼下的小市场里买鱼。

　徐卉慧也就赶快去寻于洋了。

　一路走出银行，绕到楼下后头的小市场里。卖鱼的摊位在最里头，徐卉慧要穿过水果摊和鲜肉摊，她视线飘忽地看着小贩们，这群人言语中夹杂着粗鲁的、污秽的词语，挣扎在底层世界里讨生活的人，总是要伴随着争执、咒骂与抱怨。有时，徐卉慧觉得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些鸡鸭鹅畜之中的一份子呢？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挑了一通鱼又不买，翻来翻去的都要把鱼给翻死了！还要我怎么做生意啊？”叽叽喳喳的吵嚷声将徐卉慧的步伐拉了过去。

　她远远地看见那个站在鱼摊前头的高个子女人，已经不再年轻的面容，穿着银行柜员的制服，她在和卖鱼的小贩理论。

　徐卉慧一步步地走向她，走到她跟前时，她还在对着小贩的背影骂个不停，直到看见徐卉慧，她脸色也没见多好看，语气极冲地问了句：“我认识你吗？”

　徐卉慧静静地打量着她，把她看得不高兴了，徐卉慧才说：“我是佟让的未婚妻，我听说，你也是。”

　于洋的表情变了变，从震惊、再到疑惑，甚至充满疑虑问道：“你不会是警局那边派来录音的吧？”

　徐卉慧立即拿出自己的包给女人看，“我包里只有手机，再就是钥匙和一些纸巾，而且手机也没有调出录音功能，更何况我就是单纯想来和你谈谈佟让的事情的，没有其他意思。”

　于洋翻看了一遍班婉卓的包，又确定了她的手机的确没有任何问题，接着让徐卉慧转了一圈，确信她身上没携带任何录音设备后，于洋才放松了戒备。

　“你刚才说你是谁的未婚妻？”于洋问。

　“佟让。”

　“我不认识这个人。”

　徐卉慧这才意识到，佟让在于洋的面前，一定使用了别的名字。

　那么……

　徐卉慧从手机里调出一张婚纱照，是她与佟让拍摄的。

　“你总认识他吧？”

　于洋皱起眉，她打量着呈现在眼前的婚纱照，眼神极为复杂。

　“你是他的什么人？”于洋无比警惕地问道。

　徐卉慧说：“在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叫做佟让，所以我刚才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于洋垂下眼，像是在思考什么，很快，她抬起头说道：“他不叫佟让，他叫林山。”

　徐卉慧忍不住问：“为什么警方询问你的时候，你没有把这个名字告诉过他们呢？”

　于洋却说，“因为我和认识的时候，他也并不叫做林山。”

　也就是说，警方能够搜索到的，和于洋曾经告诉警方的，都是同一个另外的名字。

　而“林山”二字，是于洋在最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