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方玉城没由来应了一句，“我明白了。”

　柒小绾听得一头雾水：“你明白什么了？”

　方玉城没再回答，而是忽然加快脚步，像阵风似的飘进深林。

　越往里面走，气氛越是压抑，一丝丝寒意悄无声息地钻进骨头缝里。

　天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鸟儿的啼鸣，柒小绾仰头望向黑黢黢的树影，隐约可见一枚小小的金色光斑，隐匿于繁茂的枝叶间。

　“金乌说前面很危险。”柒小绾把金乌的意思翻译给方玉城听，“它的气息受到压制，来不了了。”

　“嗯。”方玉城点头，“让它就在外面守着。”

　说话间，眼前景物一变，阴暗潮湿的丛林中竟然出现一大片空地。

　空地中间无端插着一柄剑。

　“！”柒小绾瞳孔一缩，“那是师父的剑！”

　周清风走哪儿身后都背着一把剑，虽然柒小绾从未见他用过，可这剑他从不离身，柒小绾自然认得。

　方玉城朝空地中走去。

　柒小绾心头没由来一跳，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笼罩了她，她连忙唤道：“停！不能再往前了！”

　方玉城脚步微顿，但见柒小绾从储物囊中掏出一块绿色晶石，手指抹过晶石表面，一条鲜活的鱼出现在柒小绾手中。

　此物正是江霖儿赠给柒小绾的封灵石，柒小绾拿到它的时候，江霖儿并未将里面的食材清走，还剩了几条鱼。

　她双手捧着鱼，铆足劲儿扔向空地中竖着的那把剑。

　鱼从空中掠过时还在挣扎，鱼尾甩开一簇水花。

　无形的力量刮过鱼身，只一瞬间，那条活蹦乱跳的鱼在空中分解，落地已碎成一滩烂肉。

　柒小绾喉咙动了动，后背冷汗已打湿了衣裳，若刚才方玉城走进空地，他会不会有事柒小绾不知道，但自己必定要跟那鱼儿一样，真正的千刀万剐，都看不出来生前是个什么玩意儿。

　方玉城眉头拧成川字，神色若有所思。

　片刻后，他问：“还有几条鱼？”

　柒小绾掏出封灵石：“三条。”

　“给我。”方玉城说。

　柒小绾立马将封灵石递给他。

　方玉城握着那枚绿色晶石，一挥手，三条鱼凭空出现，被一股力量推着，抛向三个不同的方向。

　成千上万道剑气同时出现，方玉城却在这个瞬间迈开脚步。

　柒小绾倒吸一口冷气，吓得闭上眼睛。

　可粉身碎骨的感觉并未降临，她的灵识保存完好，没有锐气割在她身上。

　柒小绾小心睁眼，发现方玉城已抱着她来到周清风的佩剑旁，先前被扔出来的三条鱼全成了碎块。

　不过这些碎块有大有小，最左边那条鱼身只被斩作几段，中间那条最惨，已经被剁成肉沫了。

　柒小绾福至心灵，明白了方玉城扔这几条鱼的用意。

　投鱼探路，无外如是。

　柒小绾低头看向方玉城脚边那把剑，怕轻举妄动触碰什么可怕开关，所以规规矩矩等着方玉城开口。

　“这是须弥芥子阵。”方玉城灵识扫过佩剑，得出答案，“师父将整个乾云宗挪到异位面，我们一路走来所看到的，都是镜像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