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绿了谁？

　　哈尔在一瞬间仿佛听见了恶魔的低语, 他嗷地一声躲进了巴里的怀里。

　　“嗨，你们在干什么？”一道声音传来。

　　感谢布鲁斯用英雄般的出场挽救了濒临破碎的正义联盟。

　　这位姗姗来迟的英俊男人怀里抱着漂亮的黑猫，迎着布鲁茜微妙的目光神色如常地朝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好巧，你也出来遛猫, 艾伦先生？”布鲁斯的脸上适时浮现出一抹惊讶。

　　巴里搂紧了自己的猫, 疯狂点头。

　　柔软的猫毛蹭在下巴上, 随着动作摩擦起来, 有些痒。

　　降临在晨曦中的男人仿佛在闪闪发光。巴里听着蝙蝠侠说：“你们见过面的, 之前艾伦先生还帮乔丹先生请过事假。”

　　布鲁茜退了几步, 倚靠在车门上。

　　她动听的嗓音懒洋洋的：“啊, 对, 我记得。刚才我们就在谈论这事, 那只猫。”

　　“既然哈尔穷到连给猫绝育的钱都出不起了，他为什么还不回来上班？”

　　哈尔猫瑟缩了一下，再柔软厚实的皮毛也防御不住内心的萧瑟寒风。

　　见鬼, 绝对是哥谭深秋的清晨太冷了。

　　“别这样，没准是哈尔有两只猫呢。”布鲁斯甜蜜地说。

　　之后他又巧妙点名了自己认识巴里的缘由：“巴里是迪克的同事, 你知道的，他比较喜欢交朋友。”

　　“毕竟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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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里依旧在疯狂点头, 点到一半突然发觉：等等？那个总在警局招蜂引蝶的格雷森是蝙蝠侠养子？

　　怪不得人设如出一辙。

　　这位拥有特殊魔力的男人不经意间将两人的风头都夺了去, 一入场就让身为主角的巴里和艾伦沦为了背景板。

　　他问：“我听阿福说你开车绕着韦恩塔转了一圈。”

　　韦恩塔的重建工程在昨天正式竣工, 布鲁茜今早从房间出来后连早餐都没动，驱车径直奔向了韦恩塔。

　　“是的, 明晚我打算开一个宴会庆祝一下胜利时刻。”布鲁茜拨弄了一下头发, 她微微低头垂眸, 长睫毛遮住了灿若星辰的蓝眼睛。

　　布鲁斯表示赞同：“韦恩塔无论是对韦恩家族还是对哥谭而言，都具有相当深刻的象征意义。”

　　“好了, 你们聊。”她摆摆手，起身钻进车内，“我去交代阿福筹办宴会了。”

　　车子缓缓驶入了庄园大门。

　　巴里没注意到布鲁茜转身时跟布鲁斯隐晦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什么叫奥斯卡影帝影后的演技，这就是！

　　杵在他们身旁的巴里和哈尔就跟刚入行的小萌新一样，在两大演技帝的压制下，傻乎乎地扮演花瓶。

　　——还自以为自己的演技多棒似的。但其实马甲早就掉了个精光。

　　车不见踪迹后，闪电侠果断地换上了制服。蝙蝠侠引着他们前往另一处秘密基地。

　　闪电侠语速飞快地把降临在小可怜哈罗德身上的悲惨遭遇全盘托出。

　　闪电侠面带希望的问：“所以你能帮哈尔变回人吗？”

　　他代替即将因某人而干瘪的钱包发出了渴望的询问。

　　蝙蝠侠高深莫测地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那只哈尔猫。

　　哈尔正好奇地瞅着阿尔弗雷德猫，伸着爪子缓缓移动接近，又猛地撤退，试探另一只入侵领地的黑猫。

　　黑猫懒洋洋地蜷在一边，静静地观赏这只缅因猫的表演。

　　在发觉两人注视着他后，哈尔毫不犹豫地回瞪了过去。

　　然后他突然想起之前布鲁茜说过的话，巴里用什么理由帮他请假来着？

　　给猫咪绝育，得亏巴里想的出来！

　　他直接操纵灯戒用绿光构造字母，让它们排列组合成各式句子。空中散发出莹莹绿光。

　　[你竟然用这么蠢的理由请假？]

　　“嗨，讲道理，我是从你上一次的理由衍生出的好吧！”闪电侠单手叉腰，迅速反驳。

　　[你完全可以说我的猫又跑了！]

　　“不，”闪电侠交叉胳膊在胸前比了个X，嫌弃拒绝，“那听起来更蠢了，老兄！”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同理，哈尔·乔丹的同一条猫也不应该丢两次。

　　除非那是薛定谔借给他的猫。

　　不，不要跟闪电侠讨论这两句话之间的逻辑关系，那是哲学家该干的活。

　　“我需要听绿灯侠再完整地讲一遍经历。”蝙蝠侠果断地打断了他们之间无休止的吵吵嚷嚷。

　　不然他们能把话题扯到蝙蝠侠也不知道的区域里去。

　　他阴郁地想，监听器那头估计快笑翻了天。

　　还有一个原因是，信息在转述过程有可能被遗失，在转述者自觉或不自觉的信息过滤下。

　　第一手资料远比经过转述后的二手资料更有价值。

　　况且哈尔又不是不在这。

　　哈尔直接构造了一个巨大光屏，这次连猫爪键盘都不用了，直接变出一个显示屏，操纵里面的火柴人做出各种动作，其头顶接连冒出写有文字的气泡。

　　动画的形式简单明了。绿灯侠投影技艺越发精湛。

　　绿灯侠不情不愿地再次叙述了一番自己被坑的历史。

　　蝙蝠侠双手抱臂，皱眉问：“你昨晚做了同样的噩梦吗？”

　　[不]

　　荧光绿排列组合的字母跳跃着在空中闪现。

　　“没有还是记不清了？”他需要更清晰的回答。

　　[我不知道，最后的记忆只有一片压下的黑幕]

　　巴里不安的跺着脚，他插嘴：“当然，老兄。因为人们都是闭眼睡觉的。”

　　“所以陷入熟睡前的最后记忆是一片黑暗很正常。”他振振有词，指着哈尔，“有人会倒挂着睡觉，但绝对没人睡着时眼前还一片光明。”

　　冷硬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我不倒挂着睡觉。”

　　一转头，巴里发现蝙蝠侠正盯着他，危险地眯了眯眼。

　　“还有，停止动作，如果你不想这里地震的话。”

　　顶着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闪电侠迅速噤声，并光速收回因紧张而高频振动的脚。

　　另一头的布鲁茜完整地听完他们所有的对话，直到两批人分别。

　　她曲起指节轻扣桌面。幽暗空寂的地下基地中，清脆的敲击声成了唯一的音色。

　　晚宴如期而至，当晚，韦恩大宅被盛装打扮，用以迎接络绎不绝的宾客。

　　其中，建筑师道格拉斯·盖伦特以身体不适为由，婉言拒绝了宴会邀约。

　　因为他一贯是这种性格，低调，竟没让除蝙蝠家的之外的人察觉到不对。

　　华美的吊灯投下的光芒让金碧辉煌的大厅更加夺目。

　　戴安娜·普林斯穿着黑色抹胸长裙，颈间的项链闪闪发光，她在宾客中走动，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神奇女侠一周前从天堂岛出发抵达美国。

　　时隔多年后再次踏进美国，按理来说应当不会有什么朋友邀约。但昨天，一封邀请函发送到她的邮箱里。

　　许久不曾离开天堂岛的女侠怀着好奇的心情打开了邮件。迅速浏览一遍后，她当即决定前往哥谭。

　　在宴会上看到神奇女侠的身影时，布鲁斯下意识地心头一颤。

　　他瞬间想到了几乎被布鲁茜前任挤满的正义联盟。

　　这次总归不是前任。

　　失联的神奇女侠再次出现是个好消息，这意味正义联盟的班底差不多聚合完毕。

　　作为天堂岛的女神，她兴许会知晓一些秘密。

　　可惜，布鲁斯·韦恩放松的太早了。

　　身旁的布鲁茜也注意到了戴安娜，她微微侧身，挡住自己的脸，伸手扯了扯布鲁斯的袖子，压低声音。

　　“我之前有个化名，布鲁斯。”

　　布鲁斯迷茫了一秒，然后意识到布鲁茜不是在叫他的名字，而是重复了一遍她曾经的化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布鲁斯心里突然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布鲁茜朝他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没给他反应时间就立刻拔高声音：“布鲁斯，你看到哈维去哪儿了吗？”

　　漂亮的面容上维持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又糅合了一丝困惑，两分任性。

　　她一边说一边装作找人的模样火速离开现场。

　　声音引起了戴安娜注意，她眼神一亮，微笑着朝布鲁斯走来：“布鲁斯！”

　　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的花花公子：“……”

　　人在家中躺，锅从天上来。

　　这次真不是我，我TM剧冤！

　　果断将自己的同位体推出去挡枪的布鲁茜没有回秘密基地，而是悄无声息地潜回了韦恩塔。

　　布鲁茜昨天清早在韦恩塔发现了一张纸条。

　　鲜红的字体涂抹成疯狂的炸|弹警告，左下角画了一个瘆人的笑脸。布鲁茜攥着纸条，不动声色地返家。

　　还有一件事，关于哈尔丧失意识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布鲁茜低声喃喃：“那不是夜幕降临的黑暗，而是——”

　　“一柄黑伞展开伞面压下时的样子。”

　　如她所料，原本应空无一人的韦恩塔上，有人在等她。

　　重建完毕的韦恩塔宏伟壮观，又不失精致。堪称巧夺天工，精妙绝伦。

　　夜幕低垂着压了下来，而韦恩塔却高高耸立，仿佛要刺破天幕。

　　巨大而精美的表盘镶嵌在塔顶，两根细长的金属雕花指针正和缓无声地移动。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布鲁茜凭空出现在塔顶，隐没在了黑暗中。

　　她将快要揉烂的纸条掷向韦恩塔的新建筑师，全然不顾上面堪称致命的威胁与警告。

　　一位建筑师，在他亲手修建的建筑中埋下炸|弹，并向其主人发去警告。

　　——仿佛那只是个玩笑一般。

　　“我该叫你什么？”

　　“雷德？盖伦特？”她的声线微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但转瞬即逝，即刻回归平静：“……还是小丑？”

　　她隐隐期待着对方回答她心底所期望的答案。

　　韦恩塔尖上，两人隔着长长的一段距离对视，浓浓夜色横亘中间，像一道深渊。

　　盖伦特朝她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温和的外表下仿佛有什么正要破土而出：“你知道的，这些全不是我的真名。”

　　布鲁茜陷入了沉默。

　　雷德已死，但他同样不真心认同小丑这个身份。

　　道格拉斯·盖伦特的身形逐渐变化，隐隐发虚，又逐渐凝实成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形瘦高，瘦削地有些过分，熟悉的五官，脸色苍白，一如既往的精致中却夹杂着不可忽视的疯狂。

　　浓郁的夜色也遮不住他那肆意张扬的绿发，高调替代了原本存在感低到过分的浅棕色系。

　　整个人从温和低调毫无存在感的外壳中解放了出来。

　　“BOMB!”他浮夸地模拟着炸|弹|爆|炸的声音，胳膊猛地向上一扬。

　　“惊喜！”

　　烟花在高空轰然炸起，绚丽夺目的光芒在夜空绽放，漫天的彩带随之迸发四溅，缓缓飘落下来。

　　布鲁茜不为所动，任由小彩条落在肩头。

　　“总是骗不到你。”他捧着心，动作夸张地垮下了肩膀，重重哀叹了一声。

　　不，他成功过。布鲁茜冷静地想，那唯一一次，在十年前。

　　“小红毛，”布鲁茜嗤笑，她伸手掸开落在身上的小彩条，“所以你就干脆地改名叫小绿毛了。”

　　闻言，绿头发的人夸张地握拳，像法官敲槌那样敲击了另一只摊开的手掌，嘴里应景地发出“dang~dang~”的音调。

　　“格林（green），”他把这个词在嘴里反复咀嚼，尖声笑了起来，“我喜欢这个名字。”

　　钟表的指针向着午夜时分移动，两根指针即将重合在一起。他猛然后退到边缘，摊开胳膊仰面向后坠落。

　　布鲁茜捞住了他。

　　小绿毛疯狂笑着，他搂着布鲁茜的脖子凑近她的耳边：

　　“快速问答——”

　　“当大钟敲响十二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会给我一个吻吗？”[1]

　　作者有话要说：

　　布鲁斯&戴安娜：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小绿毛终于出场了。他是个关键人物，非常关键。这条支线是拼凑主线揭秘真相的重要一环。

　　最后三句话是小丑对蝙蝠侠说的，出自《蝙蝠侠：漫长的万圣节》。官方更会玩系列。

　　原文后面还有一句“我就当你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