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王安妤看她露在外面的手，被泡的发白，面上带着心疼，吩咐佩珠给她那些抹手的膏子。

　“这样一双纤纤玉手，可别泡坏了。”

　倩儿有苦难言。她养成这样一双手，费了不少的功夫。可这才短短几日，就有些粗糙肿大了。日后还如何红袖添香呀！

　可气的是，王安妤嘴上说着怜香惜玉的话，粗活没少让她干。

　一日下来，能自由活动的时间少之又少，偏偏王清柏是个书呆子，除了吃饭解手，几乎不出门。

　这样下去，她何时才能摆脱做不完的粗活，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

　倩儿咬着牙，暗下决心，今晚一定要跟王清柏产生接触。

　王清芸脚步生风地离开，回来时从容了许多。

　掌柜说，江东那边一切安好。有师父坐镇，靖王一定安然无恙，她也是关心则乱了。

　“四妹妹，你就是讨厌我，也不能诅咒靖王呀！”

　“我不是讨厌你，”王安妤起身，用书脊在她肩头轻点了一下，“我对你，恨之入骨。若是诅咒能有用，我定要日日诅咒，你日日受蚀骨之痛，死后也不得往生。”

　王清芸感觉被书脊点过的肩头，如被针扎，又疼又麻。

　她分明眼神平静，可又像是带着滔天戾气。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

　“呵，比起你七岁就能下毒害人，我实在称不上恶毒。”

　王安妤轻飘飘地将她费心掩盖多年的事情掀开。

　王清芸大骇，脚下一软，险些跌坐下去。

　涟漪反应迅速，才避免了她倒地的狼狈。

　“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害人，我……我不知道。”

　她强撑的从容脆弱如纸张，一戳就破。

　“你以为赵婆子她们都死了，就没人知道了吗？”王安妤透过她，看着身后空虚的地方，“你害死那么多人，独处时不会觉得脊背发凉么？午夜梦回，不怕她们找你索命吗？”

　王清芸挺直脊背，也挡不住后颈的凉意。

　“我没做过的事，又何必害怕！”

　王安妤笑了下。

　“希望你对着她们冤魂也能这样理直气壮。”

　说完，她不再看王清芸，径直上了楼。

　她们的对话，只有靠近的涟漪和佩珠听到。在旁人看来，不过是一对关系亲密的姐妹，凑在一起说小话罢了。

　北危跟着离开时，看了眼如失魂魄的王清芸。

　姑娘到底说了什么，让她怕成这样？

　王清芸在院子里站了许久。

　晚风吹干了她额角被汗打湿的头发，吹散她身上最后一点余温后，她才回过神。

　“回去吧。”

　她伸出的手只颤了一下，很快就稳住。迈出的脚也只僵硬了两步就恢复自如。

　涟漪虚扶着她，听着耳畔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只觉得深深的恐惧。

　“活人我都不怕，何况她们都死了。”

　王清芸扯着嘴角笑了笑。

　王安妤知道了又能如何，也只能用这些装神弄鬼的话吓唬她罢了。

　她会成为大乾的靖王妃，而王安妤只有一个下场。

　她抬头，与回眸的王安妤对视。

　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