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的，麻烦洪小姐了。”

　“不麻烦，回头你别告诉她就行，”洪珊笑了笑，“寻姐这人，怎么说呢，我跟着她六七年了，也看过她的很多面，她乍一看可能挺不好接近的，其实呢……”她想了想，“其实也确实挺不好接近的。”

　姜小榆哑然失笑，不知道洪珊想表达什么。

　“可是我也没搞清楚怎么就……”洪珊忍不住还是想吐槽，她想说没搞清楚这么不好接近的人怎么就接近姜小榆了，一想不合适，还是绕个弯子，“嗐，你已经是我们下一季的重点合作伙伴了，又要住进寻姐家，所以我也不把你当外人了，寻姐啊，其实心软。”

　“嗯？我印象中她还挺说一不二的，”姜小榆回想着，“我记得她说自己是个很现实的生意人。”

　“是吧？她会这么说自己，工作中也确实这样，但你要很了解她才会发觉她其实待人很好，所以我们这些人死心塌地跟着她也是有原因的嘛，她对我们挺大度的，只一点，”洪珊摇头，“她这人洁癖严重，你可能都不知道，能进她办公室的人都不多。”

　“啊？”姜小榆有点诧异，这一点她倒没发觉，明明自己还挺出入自由的。

　“你挺惊讶吧，其实我也很惊讶她会让你住到她家，尤其还带着宠物……”

　“那……那我还去住吗？”多可怕啊，姜小榆想。

　“哎哟，你要是被我说得不去了，回头她不扣我钱啊，没事儿，你注意点就行，”洪珊看了看她，“嗐，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也没啥好注意的，主要是她有毛病。”

　姜小榆想了想，“我其实没什么行李，被褥什么的尺寸也不一定对，我就不带了，就一些衣服和洗漱用品，另外毕加索的东西，待会儿我买新的吧。”

　洪珊想，这姑娘莫不是会读心术？难怪黎寻碰上她就反常。

　“没事没事，你慢慢来。”

　姜小榆又想了想，“洪小姐，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可以啊，你问。”

　“JL签其他驻留艺术家，比方说莫里，都是知名人士推荐的吗？”

　“哦，这个啊，也不一定，寻姐眼睛毒，像莫里当初就是她自己在街头摆了一些雕塑作品，寻姐开车路过时看中了，不过后面考察得比你久，话说莫里最开始搞当代艺术，用教堂那种彩色玻璃做成不同的摩尔斯代码，很多人对着那堆玻璃发呆，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结果你猜怎么着？”

　“耽误她发情报了？”

　洪珊大笑起来，“你的脑瓜子都在想什么？”

　“电影里摩尔斯代码不都用来传递情报么。”

　洪珊好不容易收住了笑，“被寻姐破译了。”

　“呵！怎么进JL还要熟读特工教材吗？所以莫里发了什么情报？”

　“‘上帝疯了’。”

　“哦~ 我知道，她后来有一场很有名的雕塑展就叫这个名字，我去看过，但没看到摩尔斯代码，我特工课程不太好。”

　洪珊“噗嗤”笑出来，她觉得姜小榆对莫里有丝微妙的敌意，不过算莫里活该，今天中午吃饭时她的表现确实不够友好。

　“没有啦，那场画展没有用摩尔斯代码元素。”

　姜小榆正在手机上搜着“摩尔斯代码”，看了好半天没有说话，她的心里有个恐怖的想法，这会儿急着想去证实。

　出租车在老旧的小楼前停下，洪珊下了车看了看四周，这些房前的草坪疏于管理，街道上甚至还有垃圾，这是很不好的信号了，这样的街区一般鱼龙混杂，犯罪记录也高一些。

　姜小榆大步往楼上走，洪珊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边感叹：“我发现腿长就是占优势哈。”

　姜小榆几乎没听到她的话，她的脑子里盘旋着一件事，到了门口，她取出钥匙打开新配的锁，门一开，里面空荡荡的。

　洪珊跟了上来，站在门口喘着气，看着这家徒四壁的样子，“哎哟，你家真的被洗劫一空啊，这还真住不了人了。”

　“嗯。”姜小榆随口应了一声，桌椅那些是上午警察带走的，但她不想解释这些。

　她走到那些被油彩破坏的画前，蹲下身，一张一张查看。

　那些看似泼洒上去的油彩，仔细再看，长得跟刚刚搜到的摩尔斯代码像极了，姜小榆拿出手机，一个个对照，发现每张画上是一个单词，几张画上的代码合在一起是……

　下一个是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