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牵过的手，

　　承诺以后,

　　在记忆中永垂不朽。

　　————《如果我没有爱过》

　　卫子慕来找他的时候,傅青城自然惊诧,却没有写在脸上。

　　“相思告诉我你昨天下午的班机回英国。”

　　卫子慕抬着一双满是血丝的眼睛看着他,长安正巧敲门送进来两杯清茶。

　　准小舅子神色不安地坐在自己眼前,傅青城眉头微拧,合上手边的文件夹递给长安顺手带出去。

　　“别告诉我姐。”

　　傅青城打量他几秒,似乎找到了事情的重点,面色还是沉静如水：“什么事？”

　　“借钱。”这两个字吐得还算顺溜。

　　“多少？”

　　卫子慕尚有几丝犹豫,端起清茶的手一晃溢了几缕水串出来。

　　“十万。”

　　傅青城挪近些,从他手中抽出水滴满外杯壁的瓷杯，换了那杯完好的插回他手心。

　　“给我一个理由，我可以对如苏保密，但是我要对此负责。”

　　卫子慕的脸色暗了暗，带着未褪去的青涩和倔强，紧抿着唇，未发一言。

　　窗外朝阳渐升，傅青城并未逼迫他：“既然没有回去，那么你现在住在哪里？”

　　卫子慕突然瞪了他一眼，傅青城立刻了然。

　　嘱咐长安几句，无视他在身后咋呼：“老大，你才刚进办公室半个小时。”

　　傅青城回身赏了他一记冰镇眼，带着卫子慕回了心湖那边。

　　“睡会儿吧，把你眼睛里的血丝都藏好了我们再来好好谈一谈。”傅青城撩开卧室门，让卫子慕进去。

　　卫子慕却不买账，瞅了他半饷，最终咬牙问了一句：“你借还是不借吧？”

　　傅青城闻言笑了出来：“这么沉不住气吗？你不是你姐，在你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之前，我不会借给你任何东西，尤其是在瞒着她的情况下。”

　　目光短暂交汇，卫子慕最终选择投降。只是神情无比拧巴，完全一副自虐的样子：“我要调查一个人。”

　　“为什么？”

　　接下来不应该问是谁吗？卫子慕皱眉。

　　“如果这个人是我，你还要听理由吗？”后又自嘲地笑了又笑。

　　傅青城不明所以，却知道此时不适合继续追问：“你睡吧。”

　　替他关上门，留给卫子慕一个私人空间。

　　**

　　这个忙还是要帮的。傅青城从楼上下来就给顾西辞打电话，那端的人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阵细碎绵长的断裂声。

　　“今天天象还算正常啊？您老那儿刮什么风想起我来。”

　　无视顾西辞的调侃，傅青城开门见山：“帮个忙。”

　　简单表明意图，顾西辞却依旧不肯罢休：“这人谁呀，你小舅子？跟你家如苏一个姓呢！”

　　“少八卦，白佘那里靠你摆平，我相信他的能力，尽快把调查结果递给我。”

　　顾西辞却不知道在琢磨什么，半饷终于开口：“礼尚往来，恳请你明天携夫人亮个相！”

　　他兜兜转转说了很多，末了傅青城才发现不对：“什么时候起你对北边萧家的事这么上心？”

　　顾西辞只是笑：“未来妹夫的事，能不上心吗？”

　　**

　　趁卫子慕睡着，傅青城直接驱车去了酒店。却只有相思一个人在酒店里，卫如苏不知去向。

　　相思睁着朦胧未醒的眼睛看着他，迷糊的模样格外可爱。傅青城将他抱了起来，摸摸他的头，柔声问：“如苏去哪儿了？”

　　相思张口就打了一个哈欠，颓然靠在傅青城怀里，脑袋蹭来蹭去，似乎对每个位置都不满意：“她不是去找你的吗？”

　　傅青城垂头浅笑，为相思这般理所当然的语气。

　　**

　　卫如苏这个时候正在和成苏岩会面。不久前刚刚通过电话，卫如苏在她那里证实了某些东西。此刻又被她找来，心底不良的预感层层滋生。

　　“子慕找过我。”

　　卫如苏猛地一震：“什么时候？”

　　成苏岩见她神色变幻如此之快，也知有些变故，语气再慎重不过：“昨天下午。”

　　卫如苏的声音顷刻间颤了起来：“你告诉他了？”

　　“没有。”

　　顺着这两个字提起的心转瞬又落地。

　　没有告诉他。但是那一刻面对卫子慕的质问，成苏岩犹豫了。

　　这两个字，比起真相的摧毁力过之不及。

　　**

　　还在路上，卫如苏就在联系卫子慕，得到的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关机提醒。徐溪也是如此，剩下的唯一有回应的只有白帆，她却自顾不暇。

　　卫如苏便更加着急，偏偏回到酒店里的时候，不速之客傅青城还贴过来招惹她。

　　她语气不善：“爪子不要动来动去。”

　　傅青城捋了捋她凌乱的鬓发：“谁这么没有眼色招惹你了？”

　　卫如苏思忖片刻，僵硬半饷：“谁准你登堂入室了？！”

　　傅青城偏题反问：“难道是身体不舒服？算日子不该是现在啊！”

　　又一次跟抱枕来了个亲密接触，卫如苏狠狠地翻身坐在他双腿间，抱起他颀长的脖颈十指交、合掐住：“说话越来越不正经，反着长呢，回到六年前了吧你！”

　　“那你老实交待，又琢磨什么呢？”

　　他问得时候眼底一片清明，卫如苏看了一眼就自发陷了进去：“我联络不到木头，有些担心。”

　　傅青城没料到她会真得一本正经的回答，摸摸她倾垂的长发：“他是成年人了，不要把他当相思来养。”

　　“他再大也是我弟弟，始终是个孩子而已。”

　　“喂！等你有了弟媳这种存在，你还要圈养着他不成。”

　　“等有别的女人来抢再说。是我赶他回去的，得不到他的消息，这里得瑟着呢！”她戳戳自己的太阳穴，眉头一搭。

　　傅青城嗤笑一声：“放心，有你这样英武神明的姐姐，他不会有事的。”

　　卫如苏勾着他的脖子摇啊摇，护短之意分明：“跟你无关，你当然放心！那是我弟弟！”

　　傅青城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冷冷的语气分明带着警告的意味：“招我呢！再说一次罚你睡地板。”

　　**

　　是夜，睡得昏天暗地的卫子慕被一旁的座机电话吵醒。

　　傅青城冷冰冰的声音大无畏地钻出来：“不管你用真声还是假声，给如苏打电话或者留言，立刻、马上。”

　　“抱歉我还没睡醒。”

　　“钱不想借了是吗？”

　　敌人手握的底牌太剽悍，卫子慕只好投降。

　　作者有话要说：

　　6月底会完结，顾西辞的坑也会开挖，封面已经出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