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99章 番外六 能憋
甘长青眼瞅着自家儿子顾左右而言他地周旋了许久, 也没听出个什么门道来, 不过说起东宫,他着实是叹了口气:“你妹妹确然是长大了,也该要谈婚论嫁了,只是这太子……辰儿以为如何?”
“我以为……”甘幼辰顿住了, 妹妹?怎么是妹妹?等等, 妹妹也是不行的!那东宫是什么狼坑虎穴,楚见昀可当真是阴狠毒辣, 端得是面子上和煦罢了, “我以为不可!父亲三思啊!”
“嗯。”甘长青很显然是正愁着的, 也没有再多说。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甘幼辰这心里头仍是不好受。一方面, 妹妹的婚事是个很棘手的问题, 另一方面,连妹妹都已经要谈婚论嫁, 那么荣成锦呢?她比甘幼宁还要年长些, 本应是也到了年纪……
这般想着,便就心里更乱了些。
荣成锦自打那日被甘幼辰拦了马车, 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倒是未有再见那人。关于婚事, 家里头倒是不比其他大家那般着急, 一来,荣家将门,向来并不能怎么瞧得上那些世家子弟, 二来,祖母与父母倒是很看她自己的意思。
上门提亲的倒是不少,她隔着帘子自是相看过,却是未有动心的人。
“他胡子邋遢,孙女不喜。”
“他瞧着未曾习武,孙女不喜。”
“他瞧着粗旷,孙女不喜。”
“他瞧着懦气,孙女不喜。”
…………
荣宁氏一日终是拉了她进房里:“锦姐儿长大了,惯来有自己的想法。人生大事,自是要谨慎。只那各家世子,文有之,武有之,文武双全亦有之,你都瞧不上去,可能与祖母讲讲,你待要何样的男子做夫?”
本来,这样的话不该是与闺阁女子言说的,只荣家向来不比其他人家,荣宁氏当真是想要知道,荣成锦便就当真细细思考了一番。
想要什么样子的男子呢?只是这般一搜罗,脑海里竟是只剩下那一人耳。
“孙女……孙女希望那个人,博学广知,擅谋知礼,能骑善射,稳重不显沉闷,有鸿鹄之志,亦有稚子之心。”荣成锦想着,唇角便就略微牵起,“祖母,孙女希望那个人,能护孙女于身后,却不会将孙女当作附庸之物,一心一意只记挂着孙女一人。”
荣宁氏仔细瞧她面色,心里狐疑,这莫非是甘家那小子不成?不然还能有谁能叫自家孙女描述得这般具象。
“锦姐儿告诉祖母,可是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荣成锦哑了声,嘴角得笑容就滞了滞,而后就别过脸去:“祖母不要瞎说,锦儿没有。”
“没有?”荣宁氏也不追问,单是点了点头,“没有,那就慢慢找,慢慢等,我们家锦姐儿这般好,定会有这般人儿来配的。”
之后甘家小女儿大婚,荣宁氏作为替甘幼宁梳头的吉人,很早便就去了甘家,荣成锦自是也跟着一并去的。
人有些多,她与甘幼宁说了祝福词,瞧她一脸的憧憬,便就想着,甘幼宁要嫁的那个人,定是她格外欢喜的。
打小看着的女娃儿似是一朝长大了,已经会端庄坐着,等着那外头的新郎官。
荣成锦心下宽慰,又挤不进里头,便就寻了一处廊檐站着。这日的甘府人来人往,很是忙碌,那个人也应是忙碌着的,光是进府的时候瞧过一眼,她戴了斗篷,未与他好好招呼,许是今日也不得再逢了。
想着,便就转首瞧那檐下的花,上头还落了只粉蝶,倒是与这满府的喜庆甚配。
“荣小姐。”
这声音带了试探,荣成锦转过身去,瞧见那锦衣的男子就立在身后,不知来了多久了,此番正瞧着她。
甘幼辰端了一盘点心,寻了一阵子才找到的她,本是不敢确定,直待她回了头,才赶忙将手里的盘子递过去:“你们来得早,今日府里忙乱,没能好生招待,这是莲蓉饼,你应是爱吃的。”
“……”荣成锦没说话,只低头看向那伸将过来的手指。
甘幼辰怕她不接,又忙慌解释:“大家都有的,已经在前厅用过了,我瞧你没来,怕你饿,你……”
“谢谢。”荣成锦便就将那一整个盘子给抱在了怀里,捡了一个吃起来,见他还立在边上,抬眼道,“你要吃吗?”
“我吃过了。”
“哦。”荣成锦便就低了头吃自己的。
不想边上人顿了顿,又道:“不过我现下也有些饿了,不如我陪你再吃一块。”
荣成锦虽是低着头,却是觉得好笑,好歹忍了笑意,又捡了一块给他,甘幼辰就老实接了,憨憨笑起来。
只是这点心还未及塞进嘴里,就听外头喊着:“少爷!少爷外头来人了少爷!”
荣成锦这才想起来,他该是要一直在门口迎宾的,怎生还能瞧见她未去前厅用点心,此番还能特意送过来。
“你去忙吧!”荣成锦抬了抬下巴,“外头人多。”
“好!”甘幼辰这才转过身去,只行了几步,又回头与她道,“妹妹屋里人多,你若是不喜欢,可以去隔壁厢房,收拾过了的。”
“嗯。”
甘幼辰这才重又笑了,往外头走去。荣成锦兀自又用了两块点心,才端了盘子回了甘幼宁的院子。
院子里很是热闹,荣宁氏也是将将才注意到她出去了,因是已经唱完梳头词,过来瞧她:“怎么把点心盘子都端来了?你饿了?”
“有点。”
荣家,仿若是皇子选妃的一个特定的备选,从来没有消停过。自打那风风雨雨的东宫谣传过去,不知为何,竟是又来了二殿下。
那二殿下本是接了荣家在北疆的位子,如今当是已经有侧妃常伴左右的,可近来,那夏贵妃总也往荣府里打点。
说起来,不光是荣成锦,便就是荣家上下,皆是明白得很。那些人等瞧上的,从来都是这镇国门楣,又何曾管过她荣成锦是何模样。
若是论起来,她年纪其实确然是有些大了。荣家再是不着急,也是担心的。荣成锦与祖母商量了一番,便就自己做主将消息传了出去。
甘幼辰忙活完妹妹的婚事,甘长青也是瞧出他心思,那日将他叫进书房,将一对墨玉给了他。
“这是我与你娘的定情之物,现下就给你了,你若是认定了谁家女儿,便就送与她,记住,甘家人,一生一世只认一人,你可明白?”
“明白。”
只他接了那墨玉没几日,便就闻说了二殿下要娶荣家女儿的事,甚至连夏贵妃送去的多少聘礼都传得有模有样。
甘幼辰手里章子刻了一半,人就傻了。下一刻,也未及多想,便就往荣府去,管家吓得不轻,忙慌跟了过去。
自打那次之后,荣家一直不是很欢迎甘幼辰,他也多少愧疚,想来这竟是第一次在她及笄后求见,且是没有任何拜贴的情况下。
管家在他身后多有叮嘱,叫他莫要冲动,可是有些事情哪里能不冲动。若是连聘礼都下了,那荣成锦……
那怎么可以?!
荣宁氏很是大度,知晓那甘家小子入府,便就瞧向一边的孙女:“祖母信你们,去吧。”
“是。”
荣成锦是在亭子里见他的,那人来的时候,面上还带了汗意。
甘幼辰盯了她半响,口中干涩,问道:“你可是——真的要嫁于二皇子做正妃?”
荣成锦瞧他,没有着急回答:“我年纪大了,先前推拒了好些人家,此番不同,他是皇子,夏贵妃又得圣宠。”
墨玉被他攥在掌心,良久,才复问了一遍:“所以,是真的吗?”
荣成锦抬头:“若是,你当如何?”
男人的眼神有些错乱,看她的时候,面色都有些青白,怕是克制了许久:“若当真是荣府做的决定,定也是问过你的意思。”
似是用了浑身的力气,甘幼辰深吸一口气,才能保持平缓的语气:“你若是同意了,才能成事。”
荣成锦不答,就这么看着他。
甘幼辰略略后退一步:“我知你不是会违背真心的人,若是你当真答应了,那——我定当祝福。”
“甘幼辰,你真的这般想吗?”
甘幼辰手里的墨玉盒子已经快要焐热了,只一瞬,便就笑了笑:“是,若是你觉得幸福,我定是真心祝福。”
说着,便就摊了手去:“这个,便就当是我送你的喜礼,只望你今后,平安喜乐。”
荣成锦气得险些要对着他脸上甩上一鞭子,只到最后,也不过是狠狠一甩袖子,连带着盒子一并扫到了地下:“滚!”然后,径直离开。
甘幼辰立在当场,最后是被荣家人赶出府的,管家一脸的一言难尽瞧他,却又不敢近前,只守着失魂落魄般的少爷回府。
甘长青问过好几回,管家也说不好,最后到底是知道了,甘尚书可是发了好大的火气,管家竖了耳朵是想听的,大概也只听出了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却没听个真切。
最后,甘幼辰拉了门出来,管家立时就贴到了门边躲着,听见自家公子道:“父亲莫气了,此事是儿子不对。可儿子对她是真心,她若是真心,儿子定不能做这夺人所爱的事,便就——这样吧。”
“你这个性子,你待要气死我!”
可向来孝顺的甘家公子却是没有退步:“父亲不必为我去荣家,这是她自己的决定,我尊重她的选择,还请父亲大人莫要记挂,儿子告辞。”
管家可算是第一次瞧见少爷这般倔强,忙慌趁着人出去,进去扶了老爷:“爷,别气,不能气啊爷。公子向来话少,心里却是热忱,这是当真欢喜了,才会这般顶撞。”
“就是当真喜欢了,才要去争!去抢!这算个什么事儿!”
“不气不气,爷不气。”管家一行安慰着,一行想起来,“要不跟小姐说说?小姐不是与荣家小姐关系好么?那荣家小姐究竟何意还不知呢,保不准是咱们少爷会错了意思啊?”
“这小子……这小子要气死我!”甘长青踱着步子,“你说他早就有意思,怎么不早与我说?!啊?!若非是他小时候不懂事傻不愣登的,那人家能防着咱们吗?现下大了,该怎么的就怎么的,这木头脑袋怎么就这么能憋?!”
“爷,这性子——倒是肖您。”
“你说什么?!”
“没,没,没,爷喝茶!”
若非是没有那些后头变数,荣成锦也不知道那人何时会再来寻自己。京城人人自危,颇有些兵荒马乱的味道。
甘幼辰来寻她,是在荣府拒了婚事以后。祖母与她说过,甘家不与荣家往来,不仅仅是为了那年幼的荒唐,其实亦是有荣家许给先帝的承诺。
荣家可享尊荣,却不可参与朝政。甘家势大,其后水亦深,有些陈年往事,当是全数看尽的人,才能心中知晓。
可荣宁氏瞧了自家孙女这么久,到底还是允了她心思。其后种种,便是面上不轻易站队,荣家亦有选择。
甘幼辰瞧见马车前的人,还当是自己眼花,荣成锦就站在那里,直直点向他:“你下来。”
管家很是识相地就撤回了府里,整个清晨街头,也不过二人,两两相对。
“甘幼辰,二殿下的婚事我拒了。”
甘幼辰愣住,竟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光是看那人近前来,继续道:“可是我年纪大了,如今这京城里,就剩我一个老姑娘了,你可是要对我负责?!”
“你……”甘幼辰语塞半刻,只想起来反驳,“你不是老姑娘!”
真是个榆木疙瘩!荣成锦又近了几步:“我单问你,你要不要对我负责?”
甘幼辰下意识就想要点头,只下一瞬,才突然明白了她意思,眼睛都瞪大了些。她这明明就是——
可是不行,现在不行。甘家再也不是以前的甘家,一着不慎就是全盘皆输,怎么能够拉她下水。
“我不……”
话没说完,面前人却是开始直接伸手过来,荣成锦也不想听他说话,直接上手掏东西。
甘幼辰饶是有自家妹妹做积淀,也是一时没能扛住荣成锦的肆无忌惮,忙慌就退了一步:“荣成锦?”
“你上次要送我的盒子呢?”荣成锦抬了眼,“你没带着吗?”
当然是没有,他老老实实锁在了书房里。可她是专门来拿盒子的吗?
荣成锦皱眉:“你有事着急出去吗?”
“也不是那么急……”
“那你进去拿,我就在外边等着。”荣成锦不由分说,语调已是命令,“快呀!想让我冻僵吗?”
“好!”
甘幼辰被这后半句提醒了,赶忙就回过身往府里去,又想起来什么,折身回来:“你先进马车等我,我这就去拿。”
“你赶紧去!废什么话!”
这次,男人当真就冲了进去,跑得比兔子还快。荣成锦报了胳膊等了一会,还是上了车。
甘幼辰来去匆匆,墨玉盒子被他捧在手里,一路下来,竟是激动得险些要绊倒。打上次公子被荣家赶出来,管家何曾瞧见过他这般,欣慰得快要留下两行老泪。
甘幼辰打了帘子上车,瞧见荣成锦已经在翻他搁在车里的书册,立时反应过来,这车里光是他二人,便就又要抽身出去。
“回来!”荣成锦放了书,喊住他,“荣家人就在附近,你就是想做坏事,也做不得。”
甘幼辰默了,须臾就坐了下来,只那手里头的盒子却是没有递过去:“荣小姐……”
“叫我成锦,或是还像小时候一般唤我姐姐也可。”
若是说甘侍郎大人在京中有些盛名,怕是也被现下一举推翻,半晌,才终于开了口:“成锦,我方才知你意思,很是开怀,可如今情形,恕幼辰不能承意。”
“我来,便就没想要给你选择,你的想法,倒也不重要。”荣成锦声音朗朗,“我等你这么久,此番也没想过要听你的,你听我的便是。”
甘幼辰尴尬抬头瞧她,一个不察,盒子已经落到她手中。
荣成锦:“甘幼辰,若是你不喜欢我,便就当我一厢情愿,这盒子我会还给你。可若是你亦心悦与我,我定不会叫你放手。”
“……”
“你要不要与我赌一把?”
“赌什么?”
“就赌这盒中墨玉上,刻的可是我名姓。”
只是荣成锦没想到,赌赢了这一把,却是没赌过世事难料。原本,一切过去,各有归属,正该是甘荣两家操办大事的时候。
不想宫中大祭,这一次国丧,便是三年。
饶是知晓有个词叫好事多磨,甘幼辰也是无数次午夜梦回,恨死了当年的自己,若是早一些,再早一些……
只荣成锦不是很在意,便就是真的熬成了京城最老的姑娘又如何呢?能少块肉吗?既是不能,那便等着就是。
反正今生今世,那个人也必须要娶了她。
新帝登基第四年春,甘幼宁牵了辛承安的手,将他扔到甘家最大的床上,床上还撒了桂圆莲子等,很是硌人,辛承安趴在上头:“娘我要下来,这里躺着不舒服。”
“谁叫你躺着了?去,滚几圈。”
“啊?”
甘幼宁站在边上指点着:“叫你滚你就滚,还想不想你舅舅去漂亮舅娘回来了?”
“想!”
“那就快滚,记得说祝词!”
于是这一天,主屋里一直回荡着孩童勤奋刻苦的声音:“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老人们都说,这是实实在在的童子压喜床,怕是那莲子都给压碾碎了。
是夜,甘幼辰小心揭了那红妆之人的喜扇,对视间,眼圈竟是晕红。
荣成锦:“怎么?你家哭嫁是反着来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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