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渣过的夫君非要扒我马甲最新免费+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88章 不允
本是掐着自己手指的人闻声更是心中陡然一跳, 这是这么久以来, 第一次瞧见司棋这般忙慌模样。
甘幼宁原是想着,司九楠那家伙既然敢不与她言说就把她送回来,那等这厮来接的时候,必是要叫他好瞧, 不想这几日连骂人的话都想好了, 来的竟然不是他。
“什么不好了?”
司棋直直跪在她面前:“司棋无能,九爷他……”
“他如今在何处?!”
司棋已然是哭声:“九爷被发落进了天牢, 三日后便要问斩……”
这话撞进甘幼宁的耳中, 竟像是全然外族言语, 如何都听不懂来, 她盯了司棋半刻, 才走近了些又问:“你方才说的什么?谁要问斩?”
“九爷!是九爷啊夫人!”
“不可能!”甘幼宁扯开了嗓子, 险些要将面前人踹开,“司九楠是什么人!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怎么可能失算?!”
他是两世为人, 他是与她一道重生而活的人, 他怎么会把自己赔进去?!怎么会?
“夫人,属下没有骗你。”司棋拉住她衣角, “木谷主说夫人在此处, 想来该是能行动, 夫人快救救九爷吧!”
“我爹呢?还有我兄长!他们人呢?!”
“陛下直接下的旨, 甘尚书与甘侍郎求了情,如今还跪在宫中,陛下不见。”
甘幼宁仓惶中摸到了那未及送出的荷包, 声音便颤了几分:“平王呢?!”
“平王殿下被陛下刺了一剑,后着御医回府修养,是陛下亲自下的令,不调养好不得出府。”
陛下,好一个陛下。甘幼宁突然气笑了出来,是了,太子可以废,储君可以再立,可是王座之事,他如何能容忍他人插手。
当年辅佐他的人,不也一个一个被除去了么?陈氏一族是,辛家也是。
更何况——司九楠是辛家之后,经此一变,多少暗里的旧人浮出水面,皇帝不会叫他活下去的,绝不会。
“夫人……”
甘幼宁低头瞧了那指上凝住的血,复又收紧了拳头:“你叫我去救他,我又如何去救?”
“夫人?!”司棋不可思议地仰头看她,“可是九爷他……”
“他心里早就明白的。”甘幼宁缓缓转过身去,“我就算此番回去,也救不得他,司九楠必须死,而且要死在皇帝的眼里,死得干干净净。”
司棋一时哑然,就这么看她往那山下看去,半晌才终于找回了一些平日的神智:“夫人的意思是……这是九爷算好的事情?九爷想用自己的命换……”
“他敢!”甘幼宁提声瞪他一眼,“他想死,问过我没?!”
如此,司棋才略略松了口气去:“那依夫人的话,九爷可是有救?”
“不知道。”
将将平复的一口气便就又提了上来,司棋观她面色确定她没有开玩笑:“那我们现在该做什么?”
该做什么,她也想知道。目光凝在司棋身上须臾,甘幼宁皱起了眉头。
皇宫内,楚合镇的咳嗽一声赛一声的撕心裂肺,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将出来,有公公端了杯盏伸手与他拍背,被他扬手翻了。
“咳咳咳咳……你去,瞧瞧那甘家父子可还在跪着?”
“回陛下,甘家父子跪着,还有一些老臣,也是跪着呢。”公公声音依旧那般,似是这宫中变化不过是吹过的清风,未能染及半分。
“跪着,叫他们都跪着!咳咳咳咳!”楚合镇捂住嘴,再挪开的时候已是虚弱,却是冷道,“朕还没咳血呢!这帮人都想翻了这天下!”
“陛下息怒,大臣们不明白您的意思,该是您与他们说明才是。”公公说得很是轻巧,又端了新盏与他,“陛下还是喝口参茶吧。”
“说明白?他们懂个屁!”
公公仍是笑着,似乎这九五之尊的一句粗口,也是未有发生过。
楚合镇喝了参茶,又兀自扶了公公往殿前瞧了一眼,为首的甘家父子跪得端正,朝臣紧随其后,皆是端直。
“你看看,你看看!”楚合镇抖着手,“这场景……这场景你说,你可有印象?”
公公笑呵呵摇了摇头:“陛下说的哪一回?老奴怎么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你个老糊涂!那一年!辛仲平领着众人叫朕收回立储成命的时候,不也是这般!”楚合镇凑近了些看他的眼,“你怎生会不记得!”
“哦,老奴想起来了。”公公点头,“是有那么一回事,辛太师不懂事,陛下不爱吃梨子,他偏非要叫陛下种梨树,可是这一件?”
“哼!”楚合镇伸脚跺了他一脚,险些未站稳了去,公公赶紧扶了,诚惶道:“看吧,老奴又记错了。”
“就你聪明!!”楚合镇甩了袖子,“什么梨子苹果的,他辛仲平是陈氏一族的人!你再瞧瞧如今这满朝文武,有多少都是平王党羽!”
“陛下。”公公笑了笑,“陛下此言差矣。”
“嗯?”楚合镇闷声又咳嗽起来,点着他,“老东西,你也敢说朕的不是?”
“老奴不敢。”公公垂了眼,“只是老奴觉得,此景更像那一年陛下继位之时。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是天命所示,民心所向罢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不想楚合镇咳嗽得更是厉害起来,这一次,竟是吐了一帕子的鲜红,公公未及扶住,便就见前头皇袍之人倒了下去。
“陛下!”
龙榻之上,卧躺之人已然憔悴,御医收了药箱子磕了头往后抓药去,立在边上的人才过去将人扶了起来。
不过半日,楚合镇的脸上已经现了青灰之色,抬手虚虚一指那已经进来的朝臣:“甘尚书……”
“臣在。”
“你来,来。”楚合镇复又一扬手,将人都屏退了去,独留甘长青一人。
“是。”
楚合镇已经有些瞧不清楚面前人模样,待得人走近了些,才伸出手去:“长青,朕许久未与你好好说话了。”
“陛下安心,往后有的是时候说话。”甘长青过去扶了他的手,却被前者用了劲按坐下去。
“你太久没坐于我身边了。”楚合镇话说得突兀,一句不连着一句,“我还记得小时候,你、仲平与朕三人一起读书的日子。”
“是呀,那时候,陛下的学识是最好的。”
“呵呵呵……你莫要哄朕了,太傅常有夸赞的,是仲平。”楚合镇别开眼去,“你当知晓的,没有他,朕坐不上这个位子。”
“陛下何来如此一说?”甘长青沉声。
“呵,不说也罢。”楚合镇瞧住他,“长青,当年之事,你也省的。朕不得不忌惮陈家,忌惮他。当年群臣谏言,唯你未有发声,朕一直感恩于此。”
“……”甘长青没有应声,只低了头去。
“可是你告诉朕,在你心里,可是也觉得朕做错了?”
“臣不敢妄言。”
“这么些年,你一直以祭奠亡妻为由,鲜少有与朕议事,每一去祭奠便就是月余,朕亦没有怪过你,朕还是叫你做朕的尚书大人,朕是知恩的!”楚合镇说着,却是提了声气,“可是你就是这般骗朕吗?!”
“臣不敢。”
“你敢!”楚合镇猛地一拍龙榻,叫坐旁之人猛地就跪了下去,他面上铁青,“你怎么不敢?!司九楠不是你的女婿吗?你还有什么不敢?”
说完这些,又是一顿咳将,甘长青跪在边上,听他声嘶力竭,终是站起来扶他:“陛下误会老臣了。”
里头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甘长青出来的时候,只觉得阳光有些有些刺了眼,甘幼辰迎上去:“父亲。”
“这冬天,终究是过了……”
楚合镇闭了眼,听得人近前,只问道:“荣家可有立场?”
“荣家小辈的交情罢了,那夜老奴就守在荣府,老夫人是亲自出来训了孙女的,倒是未有牵涉进来。”
“哼,那便好。”楚合镇这才眯了眼,指了指外间,“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未时。”
“阳光真好。”
“是呀,快打春了。”
“打春了……打春好啊,朕继了这天下的时候,刚好春花烂漫。”不知想到了什么来,楚合镇又瞥了眼过去,“你呢?你又是什么时候改的主意?”
这一次,公公的目光才顿了一顿:“老奴愚钝,不明白陛下意思。”
“罢了。”楚合镇重又合了眼,公公立了许久,未听见吩咐,刚要打了帘子下去,却听那人复道,“拟旨送到平王府上,告诉他,这天下和辛家人,他只准选一个。”
“……是。”
入京的路上,司棋竟是险些跟不上前头女子:“夫人!夫人怎么确定荣家能救人?荣家已经抽身事外,不参党争,是为纯臣,这是官家宣旨之时就说过的。”
“就是不牵扯才能救!若是牵扯了,反是救不得了!”
“夫人……”
“你可闭嘴吧!还嫌你家九爷命长吗!”
“……”
昏暗天牢里,青衣的男子仰起头来,正瞧见那天窗一角,飘飘然落了朵花蕊,只离得远,辨不清究竟是何花。
对面忽而响起晒笑,叫他慢慢回过身去。男人只浅淡的眼看了那人一瞬,便就撤开。
“你不问本宫笑什么?!”楚见昀道。
“殿下觉得有意思,便就笑吧。”
“本宫笑你将死之人,全无生还之力,还妄想攀图那高瓴之花。”
男人哦了一声:“死则死矣,总比殿下独守这牢房余生,干脆得多。”
“司九楠!”
“殿下说错了,在下辛九楠。”男人掀了眼皮,淡道,“殿下不记得,九楠可以带殿下回忆一下。殿下幼时戕害取乐的男孩,是我的书童。殿下少时落毒的陈皇后,是我的表姑——殿下那年下令刺杀乱葬岗的人,是我。”
“那又如何!你们该死!”楚见昀狠道,“不是你们,本宫不需得这么多年,日日小心,免叫你们这些余孽监看!不是你们,本宫不需得一个太子,还要时刻提防父皇变心!不是你们,本宫不需得要借由北疆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来帮衬……呵!你们一个个都该死!”
“殿下说笑,若行端而正,何须胆颤?”
“你放屁!”
如此,青衣男子仍是沉沉坐在他对面,却是再也不想对话,只闭眼假寐。
“你难不成以为会有人来救你?”楚见昀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可笑!父皇是什么人,本宫太了解了。他不会让你活着的,不会!辛九楠!没有人会救你出去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以为,有人。”
许是没想到他还会回答自己,楚见昀顿了笑,不可置信地瞧他:“你说什么?”
“你我不同,”男人不知想起什么来,面上浅浅有了笑意,“夫人她——不允许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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