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重点。”暮云归看他话题跑偏，及时将他拉回来。

　“重点马上就来了，我骂半天一个回话的都没有，就去看他扔的什么，”说到这儿，他忽然卖了个关子，“你猜是什么？”

　“你爱说不说，”暮云归翻了个白眼，“不说我睡了。”

　暮云归在上班一天之后去完成任务，相当于上了一天班，加了一天班，中间都不带休息的，在家里吃饱喝足之后开始犯困，又要面对白栩这么不着调的家伙，实在是心烦。

　“别走别走别走，”白栩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拽回来，“是钱啊！一大捆钱！看厚度得有两三万，用一根红绳子捆起来的，上面还贴了一张黄符。”

　听到这里，暮云归的精神清明了些许，“黄符？你碰它干嘛？”

　“当时黑灯瞎火的，我没看清啊！下意识就捡起来了，捡起来我才发现上面贴着张符啊！”他说着开始哭嚎起来，“我真不是故意的，要知道地上是钱，我才懒得弯腰。”

　“安静点，这边隔音不好。”

　虽然说法很讨打，但是暮云归相信他不是因为贪财。

　这小子是个运气很好的拆迁户，家里分了十几套房子，每个月收租的费用都比很多人的年收入高了。再加上他的本身也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性格，对于那笔钱不会起贪心。

　“然后呢？”

　“然后我就见诡了！”白栩越说越慌，“我没把这事放心上，送失物招领处了，我妹还要一天才出院，我就打算再陪她一天。结果第二天晚上我又醒了一次，这次不是憋尿憋醒的啊，有人在我的脖子后面吹气！！”

　想到当时的情景，白栩现在还感到毛骨悚然，他本来以为是病房的窗户没关，但是拉开窗帘发现是关好的，并且在他检查窗户的时，脖子后面再次传来冷风。

　这次他是面对窗户的，病房里只有他和妹妹两个人，妹妹睡得很熟，他能够听见她均匀的呼吸。

　那他身后……是什么？

　他吓得一动不敢动，就在这时，天上的云被风吹开，露出一点点月光，借着这点光线，白栩在玻璃上看见了自己身后的那个东西，黑色发丝瘦到只剩下骨相的青白手指等搭在他的脖子上，手腕向后陷入一片黑暗中。

　“啊！！”看清的瞬间，他吓得放声大叫，白楚月被他吵醒，开了床头灯，他转身去看，可房间中什么都没有。他吓得一夜没睡，第二天接妹妹出院之后，就去附近山上的道观找道士求了一枚令牌，拘骨木做的，只有两个指节大小，上面刻着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几个字，他用红绳穿了戴在手腕上。

　晚上他心安了不少，早早就睡下了，因为睡得太早半夜醒了一次，他起来放水，灯打不开，他拉开窗帘看见外面也是一片漆黑，顿时就有些心慌，就在这时候，令牌突然碎了，裂开的木片掉了一地。

　当时的场景和第一次撞诡时如出一辙，只是天上没有月亮，他看着玻璃，不知道黑暗中究竟蛰伏着什么。

　“我当时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暮云归拍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接着说。”

　“我怕得要死，立刻就把手电筒打开了，但是什么也没看见，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连床底下都翻了，除了我自己真的没别人。我心想可能是被骗了，令牌根本没什么用，质量还不好。我打算暂时不管它，等天亮再收拾，就继续去放水。

　可是又来了……我刚把裤子脱下来，又感到有人在我背后吹气。”说到这儿，白栩都快要哭出来了。

　暮云归设身处地的代入一下，完全可以理解他的痛苦，要是严重一点的，可能之后都不敢独自上厕所了。

　“你不是说令牌裂了？”暮云归指了指他吃面的时候，右手的袖口下滑，露出手腕上戴着木质挂饰。

　“对对！”他嗦完最后一口面，扯张纸擦擦嘴，“我意识到令牌可能真的有用，立刻就跑了，都没敢走门，从二楼翻窗户跳出去的，还被小区巡视的保安看见了，差点当我是小偷给扣起来。我干脆在保安亭待了一晚上，天一亮我就又去道观求了个新的令牌，就是这个。”他抬起手腕晃了下，“这两一起花了我小二十万呢。”

　听见这个数字，暮云归沉默了一会儿，实不相瞒，他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二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