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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肉肉喵 21560字 2022-12-05

  她曾经在河边看见过锖兔。

  其实她潜意识里早就意识到,那人看着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他没有长个子,模样也没有变化,脸上带着那个被写在信里的狐狸面具,最重要的是,她明明是看见了,但就是死不承认。

  不死川实弥问她,她欲消亡是不是因为已经知道了什么,现在万隐迦夜明白了那应该指的是,那个人已经不在,而不是她确认了他跟自己接触的情报。

  其实。

  她就该知道的。

  在看见锖兔被打翻雨伞以后,丝毫未湿的衣角上。

  萤火虫是很丑的小虫子,也就那尾巴绿油油的小灯成为点缀夜晚的星星。

  但是这点萤火,却微不足道,在偌大的黑暗中也不能跟明火一样叫人看清另一个人的脸,哪怕离着极尽。

  那个傻乎乎地问出‘萤火虫的火会不会被浇灭呀’的问题的小女孩,直接叫她想起了关于锖兔的事情,于是顺手就说了几句粉碎小孩子天真的话。

  因为她真的很烦啊。

  万一,下了雨真的会把他们浇灭呢?

  七月十五下了雨,潮湿的灌木跟叶子在月光下成为幽黑的存在,万隐迦夜凭借鬼的视力能够清楚地看见河边躲在叶子背面的小虫子。

  距离雨停也过去许久,这些小虫子开始出来觅食,他们也闪烁着尾部,寻找交尾的配偶。

  可是万隐迦夜踩着木屐,举目望去,只能听见因为雨暴涨的流水,它们带着树叶冲过一阶又一阶的断面,光面上倒映着皎白的月亮。

  深处树林的枝干倒是像极了一个一个干瘦的人的肢体,万隐迦夜的速度极快,几乎是一秒内就能跳出去一大截。

  可就算是这样,她顺着河的源头一直跑到尾端,都没看见半个人的影子,更别说幽灵鬼魂。

  自从变成鬼以后,身体机能大幅度地增加以后,她就很少呼吸过重了,万隐迦夜却平缓了一下紊乱的呼吸频率,在她平时最喜欢做的地方呆住。

  那个地方,那块平坦的石头,跟往日不同的是,那块石头缺了个角,让那个万隐迦夜知道,那个晚上,那个同样下着雨的晚上并不是做梦。

  穿着红衣的姑娘抱着双膝坐在石头上,脚尖跟前就是急湍的水。

  哗啦哗啦的声音很烦,很吵。

  她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就像缩在那里,可怜巴巴一小团。

  万隐迦夜不知道在这里没找着锖兔的结果是好是坏,因为无论哪一方面她都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是不死川实弥撒谎,那没找着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不可能总是呆在一个地方;要是不死川实弥没说谎,那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如果真的……能被人看见的东西,到底就是幽灵那一类的东西。

  幽灵啊,怎么能说看见就看见,说看不见就看不见呢?

  万隐迦夜好像是被自己的理由说服了,她也好像没有在这里再待下去的理由了。

  金发红衣的女人伸出脚,把脚伸进湍急的流水里,这流动的水像是无数片刀片,划在万隐迦夜的皮肤上。

  现如今,能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

  就算是流水里面尖锐或者钝圆的石头在脚上砸出来一块淤青又或者划出一道血痕,也很快就会愈合,多出来的血顺着流水也很快消失不见。

  银白的光迎着流水,映着女孩子的侧脸,琥珀一样的眼眸镶嵌在牛乳一样的脸上,美中不足则是她轻轻撇着眉毛的愁绪。

  这彻彻底底的安静中,万隐迦夜忽然就想起了刚才那只白色的,又无处安放的小狗儿。

  明眼人都知道她把锖兔放在了很重要的位置上,这也是因为她能够将他当做自己的家人,才会放下那一层戒备,可要是以伴侣的角色来说,就会落得跟不死川一个下场。

  万隐迦夜看着流水,恍然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多年里,明知故作的事情。

  可是她又对不死川实弥挑拨她与她哥的感情感到厌烦。

  他说她对于锖兔来说,微不足道呢。

  “其实,我对于锖兔来说,真的算是什么呢?”她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这声音微不可查,直接被流水与虫鸣淹没。

  可就算是微不可查,就算是喃喃细语,只要有心的人,总会听见的。

  “你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家人。”

  听见的话,总要回应的。

  万隐迦夜猝尔抬头。

  “真好呀,小迦夜,在最后一天,我终于等到你了。”

  少年的身姿掩藏在黑暗之中,没有像一般话本里写的那样,是半透明又或者莹莹发光那样,而是普普通通的,一个丝毫不被时间影响的少年人。

  狐狸面具上鲜红的颜料像血一样张牙舞爪,带着可怖的意味用来去除邪祟,但这些都没有办法掩盖他对于万隐迦夜来说,这是……

  “啊”她的声音消失在嗓子里。

  琥珀上凝聚晶莹的水珠,剔透的,温热的,汇聚成滴,悄无声息地淌下来。

  万隐迦夜身上的寒气终于在这无法言语的,鼻腔酸涩中,被眼泪驱散。

  “哥……哥!!!!”

  鬼的鸣啸惊起一林飞鸟黑虫,她望着这人,伸出手去,伸手去够,惯性带着她的身体往前,指尖顺着一道弧线的轨迹往前,像从悬崖边深山老林里冲出去的飞鸟。

  她的手像是长着翅膀。

  她想触碰他。

  少年人描着鲜红纹路的面具对着金发女人,随着万隐迦夜那犹如触碰太阳一样的动作,膝下直接单边跪地,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小迦夜,怎么哭了呢?”

  带着面具的人说。

  他的手势暖和的,他柔黑色的眼眸从面具的孔缝中露出来,微微闪着光。

  “我的小迦夜,不要哭呀,哥哥在这里呢。”

  万隐迦夜看见了。

  她被这带着温度的触感惊得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不慢直接又一下子用指甲挑开这人的红色绳子,终于露出了一张记忆中的脸。

  “呀……”万隐小姐的声音颤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气音来告知对方的注意力:“这不是暖暖和和的吗?这不是真真正正活生生的人吗?”

  眼中还挂着勒住,嘴上却开始弯起来,变成一个傻里傻气的笑。

  “锖兔哥,锖兔哥,你知道吗——”万隐迦夜攥着他的手,身为鬼的感知能力能告诉她这个人手上的所有信息。

  他的骨头,他的血管,他的筋肉。

  是年轻的,纤细的。

  “哥,你知道他们都是混蛋,他们都说你死掉了呢!但是怎么可能呢对吧,你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他们都是骗子呢~呐,锖兔哥?”

  万隐迦夜的眼睛圆圆的,能清楚地看得见里面好像藏着另一个的宙宇,她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

  手上的力气却是能直接将人类的手骨直接变成不死川那样,但是眼前这个人毫无所觉。

  这个名为锖兔的少年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像一捧暖呼呼的热水,在这寒冷的雨夜里冒着热气。

  那是能将冰冻住的血管重新融化的东西。

  “呼……”少年轻轻摸摸女孩子的脑袋,“小迦夜是个坚强的女孩呢。”

  他话中有话,像是要说什么,但终究是碍于什么见鬼的东西没有说。

  万隐迦夜隐有预感,浑身汗毛倒立,那被她刻意扬起来的可爱又或者可怜的笑容在逐渐僵硬。

  万隐迦夜眼看着他还要说什么,直接伸手抱住了自己眼前这个人:

  “你不会离开我的。”

  她像是偷袭。

  鲜红色的绸布像是蝴蝶的翅膀将这人包裹其中,也像是捕蝇草的两片捕食器,紧紧咬合。

  “你知道吗,哥哥呀”,她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细细的小小的:“锖兔,他们都说我不是你最最最重要的人,但是我好好反驳他们了,就算是义勇先生,也要排在小迦夜的身后对吧?”

  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万隐迦夜清楚地知道自己放下的位置,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求着谁放过自己。

  “锖兔?呐?跟我说话,不要……不理我,不要沉默……不要……”

  不是被她这样说的锖兔,而是某个,全知全能无所不能的——神。

  这一声声喃喃细语中,回应她的只有流水、风声或者虫鸣。

  她的双手揽着他的身体,成年人和少年的身量本就有差距,让万隐迦夜有一种自己能将对方永远抓住的错觉,可是终于。

  “抱歉呐,小迦夜。”

  “……”

  “我……已经无法再留在这里了,我是为了你而存在在这里的,但是很遗憾啊,今天是最后一天呢,不过高兴的是,我终于在最后再一次看见了小迦夜——”

  “为什么道歉。”他要打破她的妄想,她就阻止他。

  “因为,是哥哥没有遵守好跟小迦夜的约定……说好要好好活下去的,你跟我都是约定好,只是我先失约了。”

  “失、约?”从锖兔的身后传来的声音很哑。

  要是按这么说的话,万隐迦夜清楚地知道,这个始于夜中灯下的约定,那是谁都没有好好地遵守。

  诶,真是糟糕。

  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他真的要走了。

  “嗯……”锖兔坐在石块上,像以前那样将这个小姑娘揽在怀里,像是抱着一只小猫:“所以真的很对不起啦,但是小迦夜是很坚强的女孩子,对不对?”

  他用最温柔,也让万隐迦夜无法抗拒的声音,跟她说话。

  让她知道这是他的期望。

  聪明的万隐小姐几乎是一点就通,她精通人情世故,她理解他的意思,那是——

  不要悲伤。

  就算万隐迦夜知道这个男孩子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但是她却没有办法释然。

  万隐迦夜仍想奋力一搏,明明你都在这里了,那为什么还留她独自一人,你真的,放心她吗!

  “我变成了鬼。”她说,试图挽留最后的一丝希望。

  “……嗯,我知道。”可是没想到。

  万隐迦夜心里一梗,突然又赌气到:“我以前也是‘鬼’,我跟你认识之前就是,我从来都是鬼,我除了不吃人——”

  “啊,我也知道,但是小迦夜,是个温柔善良的好孩子,这个我也知道。”

  “……”她什么坏事都会做。

  万隐迦夜觉得哪里不对,她放开他,睁着眼睛瞪他:“你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

  “是叫做‘长生鬼’对吧?不死不灭,永生的鬼。”少年还是好脾气。

  他本来不是这样好脾气的人的,但就是对着她,软言软语。

  “所以你才……”万隐迦夜突然记得,以前,这个男孩子一脸严肃地跟自己讲那些虚头巴脑的大道理的时候:“即使你知道,从一开始我就满嘴谎话?”

  “呵~没关系呀,小迦夜是不是现在觉得好一点了?”

  “……好个鬼呀。”万隐迦夜的声音却小了下去,直到没有。

  她只噘着嘴。

  “啊,这嘴巴上都能挂个水壶了!”锖兔开玩笑。

  万隐迦夜攥着他的袖子,对这个笑话只把撅起来的嘴抿了回去:“你能不能……还是,你能不能不要……”走?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对吧?”锖兔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服,伸手去给小姑娘整理她的头发,像是临行前的旅人为自己重要的归途人做最后的体贴。

  “其实我知道小迦夜是那种‘鬼’以后,还真是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呀?不是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吗?”

  “因为小迦夜,不用永永远远地背负着我的死亡独自走下去,呐,小迦夜……虽然我接下来的话实际上,并不正确……也算是我自己的小私心,但是你听好了——”

  “什么……”

  “觉得我比‘死亡’还要沉重的话……那就忘掉吧,我不会伤心的。”

  少年跟她说出这些话的瞬间,万隐迦夜心里一颤,缩回了自己的眼神。

  “我喜欢小迦夜一直快快乐乐地走下去,没有痛苦,没有牵挂。”

  可是她却没有发现,锖兔白色的衣角正在变得透明,变得莹莹发光,就像是小说话本里的那样。

  偌大的黑色深林,流觞曲水,飘起绿色的萤火,就像是天上的一段星河不小心坠落凡间。

  锖兔知道自己已经时间不多,但是他并不告诉她,只一下一下地将小姑娘揽在怀里,摸着脑袋。

  “因为啊,小迦夜,你无法控制花开,落雨或是人的死亡,但是你可以决定是否爱这一朵花,是否给爱你的人带上一把伞,是否……跟已经离开的人好好道别。

  跟我说再见吧,小迦夜。”

  她缩在他的怀里,本来还能当个缩头乌龟的万隐迦夜在听见最后这句话的时候,猛然一顿,她本来还将自己的大部分重量压在对方的身上,却突然手下一空。

  一股悬空的危机叫她的肌肉迅速紧缩,但是这瞬间,万隐迦夜恍然瞥见了尚要大亮的天幕,浅蓝色的天空,就差一轮早阳高高挂起。

  ‘忘掉的话,也没有关系……’

  她知道,那一瞬间,什么都结束了。

  “再见,锖兔哥。”

  她的眼泪也在这一瞬间,干涸。

  红衣金发的女人从半高的石块上滚落下来,翻飞的红衣与金发要是露在阳光之下,那一定是顶好的美丽。

  鬼这么想着,放任自己滚出了遮天蔽日的枝丫间隙,要是天亮,没有一寸阳光会错过这里。

  萤火虫熄灭了,天亮了。

  小树林的里面传来索索的虫鸣,还有一个人的脚步。

  月白的衣裳跟黑的枝干对比鲜明,收拾地整整齐齐的花子小姐静静走过来,伫立在黑林的边缘。

  “他走了呢。”她跟自己的孩子说。

  万隐迦夜仰面躺在往地上,不理不睬。

  “你明明知道有复活亡者的办法的,怎么不用呢?”

  花子小姐操、着吉原特有的口音。

  却招来万隐小姐的大笑。

  “什么呀,果然是故意的吗?那个写给鬼舞辻无惨的信,果然就是给我看的……你,花,你,早就知道了吗?”

  那方法是要锖兔变成跟自己一样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同族’。

  但是已经吃够苦头的万隐小姐,又怎么肯。

  “要不夜夜你以为为什么产屋敷没有派人找你?”

  “……您真是厉害,母亲大人。”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站着;一个动作随意,一个姿势端庄优雅;一个模样艳丽,一个平平无奇。

  她们是在百年前结下因缘的人,用血跟死。

  “太阳来了。”

  “啊,是吗,真好。”

  “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过。”

  花子小姐眼看着那存阳光要触碰到她的发尾,“我给了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脱离我们一族的诅咒,一个是,让你最在意的那个人获得永生的,但是真可惜,夜夜,你还是这么自私,选择了独善其身。”

  火焰在潮湿的地上轰然而起。

  黑色的飞灰漫天遍地。

  那话音刚落,带着疑惑且失落的万隐迦夜终于随她所愿。

  但是真的是这样吗?

  火焰迅速扩展,吞噬着自己能看见的一切,自己能触碰到的一切。

  这景象花子小姐见过好多次,无论是自己还是自己的母亲还是自己的女儿,都是如此。

  她曾经跟美月说过自己这一族,要是想摆脱诅咒的确有的办法,这方法在她知道她的夜夜跑过来找自己的时候,她就已经在暗自谋划。

  她哪里给了两个选择,从头到尾,都是只有一个——

  因为这是她喜欢的,最爱的,小孩子呀。

  花子小姐设下无数个圈子,让万隐迦夜心甘情愿地死去,然后再完成这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不会受到失去感情,徒留记忆的痛苦,有两个办法。

  一个是自我克服,舍去人心;另一个就是……吞掉自己的母亲。

  前面一条,花子小姐的母亲曾经也是这么教她的。那时候她曾经天真地问她的母亲为什么没有人做到后面那一条的时候,只吃了一个巴掌。

  那个女人呵斥自己不知好歹,训斥自己贪心不改。

  很久很久以后,花子小姐将这个女人锁在坠了千斤铁的笼子里沉没进海底以后,才恍然大悟——她的同族,均为鬼怪。

  火焰的光火照着她的脸,听见身后匆匆赶来的脚步声,慢慢转过身:“停吧。”

  花子小姐脸上无悲无喜,将这些鬼杀队的人扫了一遍以后,停在了她唯一眼熟的人身上。

  “好久不见了,不死川先生,看来您没能带走夜夜呢。”

  “啊,那又怎么样呢。”

  两人说着蝴蝶姐妹俩听不懂的暗语,花子小姐也替这个男人可惜。

  “夜夜已经见过锖兔了,然后选择了死,看你的表情,好像已经知道我们一族的秘密了?”

  “……”不死川实弥不想被套出任何情报,只选择不口不言。

  他的冷漠出乎花子小姐的预料,穿着月白衣裳的女人微微一笑。

  “算了,这边没你们什么事了,离开吧。”

  本来要干正事的虫柱刚要张嘴,却被不死川实弥抢过来:“她从现在以后,也不是鬼,我也没有理由杀她,你也没理由禁着她。”

  “是这样没错,不过,就算是有理由,我也不会禁着我的夜夜了……因为。”

  女人忽而转头看了一眼大火:“呵,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呢,你不还是什么都没抓住,不死川实弥。”

  橘色的火焰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就悄然而至,一把吞掉了女人月白的衣角。

  被滚烫的火焰烧焦的味道传出来,花子小姐没有丝毫不适,甚至露出了笑容,然后仰身而去。

  那火苗也像是有了意识,拖住了花子小姐,像是对待珍贵又美味的东西,只瞬间就消失了个一干二净。

  这事情发生在转瞬之间。

  火焰得到补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像是餍足的巨兽,只留下一小片灰烬。

  白发青年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以后,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他眼中好像生出了新的小鱼。

  但是。

  天光将倾,白云朵朵,暖洋洋的太阳驱走夜里的寒冷跟水汽,轻轻耸动鼻子,能闻见烧焦的味道。

  虫柱有些奇怪地走到新任风柱身边,她的妹妹也跟着过来。

  “您,怎么了?”她歪头问。

  虫柱的妹妹则是直接说:“干嘛用手直接扒拉灰呀,但是……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徒留青年收回手,手里拎了一条被捏扁的手串。

  这里一片清净,什么都没有。

  “没事,就是好像被骗了。”

  不是说好,会复活吗,撒谎精。

  怎么什么也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萤火虫灭了,天亮了,火燃尽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兔哥是把小迦夜放在心上,只是他没有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所以叫水柱误会,然后风哥误会(望天)

  要不然兔哥怎么死后的幽灵的执念,是跟小迦夜一起看萤火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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