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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将军夫人心狠手辣全文最新+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74章 谢魏之隙

第74章 谢魏之隙

肉肉喵 11230字 2022-12-05

  京中断断续续连下了五日的雨, 这场久违的天上水,解了西平数月来的燥热。

  在魏冉的极力阻拦下,白来仪终究还是逃过了一死。

  前朝传了旨, 宜妃假孕争宠, 蒙骗圣恩, 理应赐死,念及其父白太守忠心几十载, 特免死罪, 降为御侍,行居冷宫,终生不得踏出一步。

  而对于白来仪唆使宫女谋害国母,又嫁祸欣妃一事,圣旨里只字未提。

  段听竹从这场风波里全身而退,后宫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安宁, 养胎的养胎,侍奉的侍奉。

  似是从未有过半点惊风。

  夏饶自己也猜不到, 她不惜舍身为白来仪揽下的这宗重罪, 最后竟未有半分收果。

  皇后为何会拼死要救一个处处想害她的人, 她想了多日, 也百思未得半解。

  湖满池溢, 蛙蝉合鸣, 阴云尚还未散尽。

  白问月拿了把剪刀,来园子里剪两株紫薇,雨后清凉, 空气甜润,水珠凝聚一滴,万物换上一身新绿。

  夏饶心中困惑,趁白问月剪花的空档,于是便问出了口。

  大雨冲刷后,满地落花,栽种的紫薇花在雨后娇艳更甚。白问月挑了几株花开正盛的,准备剪几株装饰屋室。

  夏饶的疑问,她听的清楚,却并未作答。

  清新的空气静寂了许久,紫薇花剪了四五株。

  她这才放下手中的剪刀,将花递给夏饶,有些不可捉摸道:

  “许是皇后,不想伤了皇上的心罢。”

  红粉色的花上还挂着水珠,细指轻碰,水珠便顺着□□滑落。

  魏氏宗族的人,皆以维护魏氏忠名为己任,果然不假。只是会把谢欢还当回事的魏家人,怕也只有一个魏冉。

  魏冉的心思,她多少能够明白一些,魏家的人皆都不自觉地将忠义奉为神圣。

  她相信,如今的魏冉,或许便是昔日的魏荣芊。

  可谢魏之隙,如同一滴不断汇聚的水珠,并非是一日养成。

  水珠凝聚了千万滴,间隙变成了百丈鸿壑,水珠成了一触即破的威胁,走到如今这一步,它早已不是一滴水珠这样简单了。

  而距离它破碎瓦解的时间,也早已走到了眼前。

  所以,魏冉这样的行为,究竟又有什么意义呢。

  另一边,她自己心底尚有半分恍惚,欢喜殿的宫人,除却白来仪皆都被处死。

  回想起前世的她,不知晓这算不算得上大仇得报。

  离宫回府那日,大雨倾盆,她命宋书私下传话,未曾想元木恰巧奉了谢欢的旨,前来送行。

  白问月便自己同他说了两句。

  事情非大非小,她心中虽有十足的把握,却也并未指望元木一时能给出个确切的答复。

  元木果然机敏,不过三言两语又识出了这话中另外的玄机。

  “奴才竟不知晓魏夫人同她还有一层情谊。”

  深宫谋略,诡计风云,元木并不痴傻,他甚至在听完白问月的话后,立即洞悉了欢喜殿上的所有来因去果。

  并不觉得意外,白问月理裙宽袖,转身踏上马车。

  合帐前她莞尔轻笑了一声,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颇有些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意味。

  风雨里,元木手执拂尘,慢慢挺直了腰身,面容复杂,似是在作何挣扎。

  白问月心里清明,她并不准备逼迫元木。

  过了良久。

  马车行离不远,元木站在雨中深深地行了一礼,声音不大不小,白问月恰好能够听到。

  “还请魏夫人,替奴才多多照拂她。”

  缘深缘浅,到此终止。

  阴雨七月,雷声大作,白问月带着半分恍惚,离开了西平皇宫。

  三日后,元木没辜负她的期望,如约将夏饶送到了镇国将军府。

  这中间是用了何样的手段,又费了怎样的心思,她一字未问。

  她能做的,不过是遵守承诺罢了。

  双指交错,轻拂掉食指上的水滴,白问月清了清心底的杂念。

  “回吧。”

  主仆二人折回了不闻居,临近晚膳时分,天空又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合上窗子,屋内掌起了灯,在园子里沾了不少水,身上微有水湿,白问月又换了身闲装。

  更罢衣后,下人正好来禀,说是将晚膳备在了偏殿。

  她点了点头:“将军呢?”

  下人俯了俯身子:“回夫人的话,将军此刻还在书房。”

  天色渐晚,夜幕将至,他又补了一句:“奴才刚煮了新茶,正要给将军送去。”

  魏央今日去上了早朝,返身后便直接扎进了书房,白问月见他颦眉促额,似是有要紧的公务急需处理,便没去书房轻易扰他。

  她心里算着时辰,差不多也该忙完了。

  “嗯,我去送,你下去吧。”

  下人躬身退下,新煮的茶叶热气升腾,很快盛壶装盘送来。

  夏饶端着茶水跟白问月刚踏门一步,迎面正撞见前来传话的宋书。

  “夫人。”宋书拱手弯身。

  “你来的正巧,”白问月问:“将军吩咐几时传膳了吗?”

  “奴才正是为此事而来,”他顺手将夏饶手中的托盘接走,然后答:“将军说他还有些要务处理,让娘娘先行用膳。”

  “无需等他。”

  还没忙完?

  有些出乎意料。

  午膳时他也是让宋书传话,说是不必等他,这样废寝忘食的忙,看来的确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沉了沉眸子,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我去书房瞧瞧。”

  下人在偏殿布完了膳,正要去前禀,宋书又差人过来,说是两位主子正在书房议事,让他们先把菜撤了。

  正值晚膳时分,雨势渐渐急了起来,偶有轰轰雷声,白问月去时,魏央伏案正审阅公函。

  屋内只亮着两支昏黄的白烛,檀香早已燃尽,冷风夺窗飘雨,有微微寒意。

  刚踏进屋内,白问月便不自觉皱眉,夏饶解意,忙去合窗掌灯。

  宋书自知有罪,不敢多辩,待白问月接过杯盏后,他连忙放下托盘去帮夏饶关窗燃香。

  闭窗点香,夏饶又多掌了两盏油灯,昏黄的屋室渐渐明亮起来,温热的茶的递过去,暖声洪流涌入。

  “还在忙?”

  魏央闻声抬首,见是她,接过杯盏弯了弯唇。

  “怎么过来了?”

  白问月并未答他,自顾自拿起了桌上的公函,轻扫两眼,是前往北境的委任书,尚未盖印。

  “前些日子不是说已经定了魏大人,怎么还未下旨?”有些疑惑。

  身子微微后倾,让出了足够的空间,魏央靠在太师椅上幽幽地喝了一口茶。

  “嗯,出了些变故。”他道:“魏府送来消息,说是魏大人突发疾病,卧床不起,难担重任。”

  “让圣上另派他人。”

  疾病?

  白问月站在案前回想了许久,都记不起这个魏荣恒前世发过什么病。

  慢着——

  她似乎是要明白了什么,难道和后宫有关?愣了愣神,未敢深想。

  “那圣上另指了谁呢?”她一边问,一边继续往下翻阅,很快便看到了‘白慕石’这三个字。

  并非是觉得惊讶,只是太过巧合,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她不解地向魏央望去,似是寻求一个答案。

  热茶饮尽,魏央放下杯子,从桌上众多文书里抽出另一份文书放在了她面前。

  夏饶为她续了一杯茶,然后和宋书无声退下。白问月目光移到桌上,疑惑地拿起另一份文书。

  ‘罪臣段升,徇私包庇亲信,枉顾王法,滥用职权私刑,其罪难饶。’

  ‘段听兰’、‘赵谷’、‘孟开’,这几个名字,让白问月很快明白了是发生了何事。

  “段大人身陷重案,自顾不暇,朝中能担重任的只剩你的父亲。”

  茶香四溢,雾气缭绕,魏央掀盖撇茶,轻呷一口。

  “虽然白太守也因后宫受累,可北境有近百万灾民等救,赈灾迫在眉睫,顾不得这些繁琐。”

  文书上说,‘丞相之女段听兰因通奸罪被收监,丞相段升以权谋私,颠倒黑白,反指赵谷架词诬控,然后执意将二品奉常押了牢。’

  段升在监廷司虽然没烧死贺同章,但他却另择别法,杀死了赵谷。

  同日,赵奉常的夫人在府内吊颈而死。

  以段升手中握的权利,赵氏夫妇一死,段听兰的案子很快便会不了了之,日后太后若是查到了真相,也不会因为一个赵谷,过多降罪于他。

  然而,问题是整个案子里并非是只有赵氏夫妇。这桩通奸罪里的关键人物,孟开,他并非像段升所知道那样,被赵谷杖毙了。

  而这朝堂上,也不止是一个赵谷想要扳倒段丞相。

  魏央道:“今日早朝,朱稷带着孟开上了大殿,通奸是小,谋害命臣是大,谢欢下旨要收监段升,命贺大人立案详查。”

  二品宗正,朱稷,上次皇后宫宴时,白问月曾有幸听到他的夫人私语传闻。

  “太后那边怎么说?”

  “太后同意了立案详查。”

  白问月明白他的话意,应该是驳了收监一说,段升毕竟是一朝太宰,事情尚未查明之前轻易收押,有损相位之威。

  况且,便是真的查明了真相,太后也不会放任谢欢去动段升。

  仔细看来,她手上这份文书,也是还没盖印。

  此事尚还未有任何定数。

  魏央又道:“段听兰的案子,先前是在贺大人的手上,段丞相知晓自己的女儿被收押,想也是一刻也坐不住,直接去廷尉院提了案子自己处理,这才一错再错。”

  “这案子并无可查的必要,段听兰通奸与否,赵谷夫妇又是死在谁手,众人皆都心知肚明。”

  “谢欢之所以立案,是他清楚这一刀斩不死段升,于是退而求其次。”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茶香,魏央轻望着她,喃喃自问:

  “那他是想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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