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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番外·白首偕老,守得清欢102

桃苏子 17894字 2022-12-04

  顾于柏却笑,他说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他已请愿从汴都军中调到卢州。

  那一刻,娘亲笑着流下眼泪,她说顾于柏是个好男儿,要我珍惜他。

  ……

  这桩婚事得到了天子的同意。

  我们会在汴都的顾府举行婚礼,翌日便启程赶赴卢州。

  我出嫁那日第一次踏入汴都。

  汴都的地是水泥地,甚至从南过来所有城邦都在修建水泥地,坚固平坦,是天子与王后研究出来的建筑材料。

  我的马车一点也不见颠簸,我的新郎坐在马背上,领着我穿过繁华的汴都城。一路都是看热闹的百姓,我掀起大红盖头,从马车里看去,第一次望见这么多人。一路锣鼓喧阗,我入了偌大的顾府,拜过高堂与天地,我被送入了洞房。

  我忐忑不安等着我的新郎,一位温和的声音却叫我先揭开盖头,吃些糕点。

  我怕不吉,她笑话我,说有她在没有什么不吉。

  我身边没有一个熟悉的人,带来的两名丫鬟如意与吉祥也都是娘亲临时为我置办的。我依她的话掀起盖头吃了东西,她三十岁,机灵老沉,又待我尊敬,她说她叫翠贞。

  我唤她一声姨,又怕把她喊老了,一时急红了脸。她笑着说叫她奴婢就行,她当了半辈子奴婢。

  新婚夜里,我的新郎迫不及待赶来。挑起我的盖头那一刻,我望见他眼里只有我一人。

  他进入我的身体里,在我耳边说:“天子坐拥江山,却只娶王后一人。姝姝,我也不会纳妾,我只对你一人好。”

  ……

  第二日一早,我去婆母身前敬茶,她端庄高贵,高高坐在高堂上,慈眉善目地接受了我的茶。

  娘亲说婆媳关系难处,叫我要尊重长辈,若是婆母刁难我,一定要留下证据告诉于柏。

  我心想娘亲料错了,我的婆母她多和善呀。

  顾于柏扶我起身,那一刻,我高兴我嫁对了人。

  府中来了几个于柏的友人,他去与他们道别,我留下听婆母的嘱咐。

  我没有料到人群散去后婆母竟将滚烫的热茶泼向我身上。

  我偏头躲过了,那茶没有浇在我脸上,都流进了脖子里。

  我痛得失声叫唤,吉祥与如意想搀扶我起身,被婆母冷厉呵斥。翠贞来扶我,也被婆母身边的老妪打了巴掌。

  我终于明白,我带走了她最宠爱的幺子,断送了于柏大好的前程,我还是罪臣之女,她如何会善待我呢。

  她说:“扶什么,新妇连个茶都端不好,自己泼了自己,怨得了我吗?”

  她冷着脸,却在忽然间变了脸色,搀扶我起身,笑着说:“若敢让于柏知道,你想想你父母会是什么好下场。”

  我被罚跪了,跪了很久,一直到听见于柏的脚步声才被婆母准许起身,她眼里警告着我。在于柏看见我如此狼狈时,我懦弱了,没有告诉他真相,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烫伤的。

  如意与吉祥早被婆母警告,也不敢说出真相,我这才发现翠贞不在屋中。

  婆母也似乎意识到了,正要说什么,我们听见屋外有人高喝“王后娘娘驾到”。

  于柏搀扶我起身,我激动而惶恐。激动我终于能见到这么多年只存在于礼物中的伯母,也惶恐自己的狼狈。

  那一瞬间,明明是王后走入了正厅,我却像是看见了日月,好似被日月流光晃得睁不开眼睛。

  我看见一个美丽高贵的妇人,她白得发光,美得赏心悦目,款步间都是无人能及的风华。我才知道,原来婆母的高贵不是高贵,王后才是真正的高贵。

  她穿着华美的凤袍,越过跪在前头的婆母搀扶我起身,在望见我脖颈的伤时怜惜又恼羞,冷睨着已经瑟瑟发抖的婆母。

  我这才瞧见翠贞是跟王后一起来的。

  翠贞说完方才的一切,婆母已噗通跪在王后脚步说她错了。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王后伯母,她竟为我出头,待我这般好。

  我才发现她身后站在一个娇俏美丽的年轻少女,她们都唤她公主,是王后的小女儿。

  于柏说我是世上最美的人,可分明不是,王后才是,这位公主才是。

  王后亲自送我出城,她说她忙于南州店铺的琐事,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今日为我补上。她说翠贞是她的人,今后顾府没有人会再敢欺负我,她还让我不要唤她王后,可以唤她一声伯母或表婶。

  我忽然理解了娘亲为什么愿意为了让王后能吃到美味的海螺而亲自去挖那些泥沙,因为她值得呀。

  ……

  昌元二十五年,我生下了一个健康的胖丫头,为了生她,我元气大伤,失血昏迷五日,是王后派了太医来卢州为我捡回条命。我醒来那天,于柏流着泪说他不会再让我为他生育了。

  昌元二十六年,二十二岁的太子大婚,于柏受邀回王都参加婚礼,他要带上我。

  我记着娘亲与爹爹的教诲,虽然也想再去看一次汴都的繁华,可我以照顾稚子之名婉拒了。翠贞却拿着帖子递给我,笑说:“王后也请了您去。”

  这是我第一次入宫。

  我见识了王宫的巍峨,我看见了已经四十三岁却一丝老态也无的王后,她与身着龙袍的天子并肩,一颦一笑里的温柔娇媚都只在这个威严伟岸的天子身前展露。

  我也见到了太子戚容嘉,他年轻俊硕,长得很像天子,眉目里不如公主待我热情,总有些威仪淡冷。这的确是个帝王之才,举手投足都已有帝王仪范,好像宫人都十分怕他。

  于柏悄声对我笑,说别看他冷着一张脸,实则有人能治他。

  我问是谁,他说是王后与太子妃。

  我还见到了传闻中慈悲如谪仙的二王子。

  他温润如玉,五官少了太子的凌厉,偏向阴柔俊美。他对我笑,竟那样礼貌而温和。我忙回礼,与于柏说他好像不是个凡人,连嗓音都空灵好听。

  于柏道这是大梁第一画师,也是大梁弹琴最好听之人,还说二王子名声响彻大梁,在大梁有成群的迷妹。

  我诧异迷妹是何,于柏手指点着我鼻尖,说我就是他的迷妹。

  我愣:“他有一群发妻?”

  “想什么呢,迷妹是钦慕者的意思,王后从前教我们的词。”

  太子婚礼结束,我被王后下令在宫中留宿,我去了重华宫作客。

  王后问了我好多关于娘亲的事,也告诉了我我的娘亲年轻时一身红衣,美丽飒爽,会骑马,会舞剑,会射击,还能参军杀敌。

  我有些诧异,因为我从来没有见到娘亲再穿红衣,也没有再见过娘亲舞剑。

  王后送给我一辆滑板车,说这是天子造出来的,让我给孩子长大些玩。

  她又送了我地球仪,带弹簧的防身枪,还有很多我未曾见过的新奇物什,她说这些都是天子的发明。

  她说起天子时眉眼娇俏如少女,钦慕与爱意盈满一双美目。

  翌日,我在重华宫见到来请安的太子与太子妃。

  太子妃是相邦的孙女,生得清丽秀雅,一言一行不卑不亢、从容有度,是大家闺秀的仪范。她与王后从容谈笑,却在看太子时嗓音倏一下便弱下去了,会脸红,羞赧得迷糊可爱。

  待人一向声沉淡漠的太子竟在太子妃跟前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嗓音清润温和,像哄个孩子。

  两年后,被天子与王后宠到二十一岁的公主觅得了驸马。

  天子十里红妆送爱女出嫁,排场浩大。

  这驸马非官,只是民间一个普通人,不缺田地银钱的富民。

  我再次接到了王后的邀请,但女儿高热不退,我无法赶去。

  于柏参加完婚礼回来道公主嫁得极高兴,王后哭得极伤心。

  我有些黯然,惭愧自己不能去安慰王后。我问于柏公主是看上了驸马什么。

  于柏道驸马生得好看,是个烟花匠师。会研究美轮美奂的烟花,还能用□□发明军用炮弹。

  公主亲口说,她喜欢趴在驸马背上看他做的烟花,她喜欢驸马追求她时为了做出一款带着公主名字的烟花而被炸得浑身是伤。只有驸马愿意把她当个孩子,陪她捉迷藏,在以为她掉进水里时不顾自身不识水性,纵身跃入池中救她。

  我道那驸马还算不错。可公主嫁到了许州,不在王后身前,王后定是不放心的。

  于柏笑,说王后已让驸马签下了保证书,若敢纳妾,若对公主不忠,王后会亲自砍了他的脑袋。驸马也签得心甘情愿。

  我失笑,原来王后伯母也有这么飒的一面啊。

  又过一年,我没有听到二王子成婚的消息,这个满身才气的谪仙公子喜欢游历各地,喜欢山川美景。于柏说二王子得到王后的理解,不想被婚姻束缚,只想与琴棋书画作伴。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思想一点也不开明,无法理解不婚,无法理解一个人真的能从画里、从琴律里得到灵魂的释放,享受其中,不觉孤寂。我还没有王后这个长辈通透。

  ……

  昌元三十年,是盛昌之治繁荣的巅峰。

  天子竟在这盛世的顶峰里退位,四十九岁的他传位于二十八岁的太子,带着四十六的王后去云游了。

  没有人知道他与王后去了何处,都游历了什么地方,见识了哪些风土。但大梁所有子民都知道,天子宠爱王后,爱到了只娶她一人,为她改变了整个大梁,真的许诺给了她这个锦绣繁荣的盛世。

  新任的天子遵循太后的建议,改天子制为帝制,称皇。封二王子为荣亲王。

  荣字通容,新皇这是将自己的名讳赐给了这个亲弟弟,可见兄弟间亲厚至极。

  我虽没有再听过太上王与王太后的消息,但从娘亲的书信里窥见太后竟带着太上王去了海州找娘亲喝酒,太后明明不会饮酒,喝得大醉,说起酒话,放肆大胆到让太上王为她洗脚。娘亲在家书上说太上王都照做啦。

  我每天都过得幸福而快乐,除了会思念双亲,除了换季常染风寒。

  我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女儿八岁生辰那年,我听于柏说荣亲王要成婚了,竟是跟一位民间女子,但那女子也是位奇女子,在荣亲王举办的琴宴上比过了大梁所有琴痴,与荣亲王打成平手,夺下琴圣的封号。

  这位矜贵多年的亲王终于被他的知己拿下了,琴圣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温柔娴雅,她竟热烈奔放,见过她之人都说她洒脱明媚。她坦白自己学琴不过五年,因为对游历山川的荣亲王惊鸿一瞥,为了让他看上她,她苦苦练了五年的琴,磨破了十个手指头。

  她要让他爱上自己,她想能走进他的精神世界,他若不爱她,她便再去学个五年。

  这事成为一桩佳话,连早已封笔多年的北都四子都重归文坛,写了一本以他们俩为主角的话本子。

  于柏为我买来读,我边读边笑。

  ……

  这一晃,我竟不觉岁月如此快,快到我都老了,快到娘亲已从飒爽的少女变作多病的老妇。

  收到娘亲卧床多日的书信,我不顾女儿女婿的劝阻与于柏连夜马不停蹄回到海州。

  我带着外孙女坐在娘亲床前,她已老矣,视线模糊不清,睁眼许久才瞧清是我。

  我扑在她怀里,感受着儿时她身体给我的温暖。

  她已六十岁了,也许是多年为爹爹的操劳而耗费了所有精力,郎中说她活不长了。

  我只敢偷偷地哭,哭到没有眼泪。

  朝阳自海平面升起那一刻,我端着药进屋,却没有瞧见娘亲。我失魂落魄去找,在海边见到了娘亲与爹爹。

  娘亲穿着一身红衣,裙摆被海风吹起。爹爹一身凌冽的青衫,揽着娘亲在怀里,没有靠拐杖,竟站稳了。

  我好像懂得什么,不敢去打扰,被于柏紧紧揽在怀里。

  我听见海浪的声音,与他们的对话声。

  “阿恒,我还是很喜欢红豆。”

  我知道的,娘亲喜欢红豆,爹爹每年都会送一颗刻字的红豆给娘亲。那些字有的是娘亲的名字,有的是世间集齐美满与忠贞的各种文字,还有的是笑脸。

  “等你好了,我再给你送四十颗,我说过要送你一百颗,我们白首到老的。”

  “那你现在一起送给我吧。”

  海风宁静掠过,娘亲说:“阿恒,我先走了,不必难过,我们这快乐的后半生都是偷来的,我知足了。”

  娘亲走了,走得恬静,没有任何怨念,她唇角挂着笑。

  爹爹抱着娘亲在海边坐了许久,只有泪,没有哭声。而我哭得泣不成声。

  我想向皇上请求将爹爹带回卢州照顾,他已老矣,太后也不再定期食用海鲜,根本不缺他这个海运署大人。

  我打算待爹爹明日醒来便告诉他这个决定,可我在翌日却没有再叫醒爹爹。

  他走了。

  没有服药,没有自裁,他只是没有了活着的念头,握着那一百颗红豆走了。

  我送走了双亲,我在这短短几日之内迅速苍老,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快乐,于柏变着法地哄我开心,女儿带着孩子也来逗我开心。

  我把这份爱与痛藏在了心底,让时间将它们封印。

  我想,太后知道了娘亲离开也会难过的吧。

  又过去很多年,太后与太上王云游回了汴都,会陪她的孩儿与孙子们过节,待不到多久又会离开。

  我不知他们云游了多少地方,倒是听管家的一个表亲来借宿时说起在玉屏碰见过太后与太上王,他们在山头看夕阳与星星,对村民一点都没有架子。

  我觉得玉屏太熟悉,好像曾经听娘亲与爹爹在海州那个温暖的小院子里边吃海鲜边说起。

  我想我大概是上了年纪,忘了很多事。

  我总是很想念太后,好像把她当做了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长辈,我不想她有事,我喜欢上了礼佛,每日在佛前祈祷她能长命百岁。

  老天好像听见了我的心声,于柏终于带回了一个消息,太后回汴都了。

  可是他说,太后是因为感染风寒才回王都的,她年事已高,昏迷了多日,恐怕已经无救了。

  手上的佛珠掉落在地,我让于柏带我回王都,如果是最后一面,我想去给我的王后伯母磕个头。

  我们去公主府求见公主,沿途,我遇见长街上朝王宫的方向跪地祈祷的百姓,他们都在祈求太后平安。我见到了公主,她与驸马带着我们入了王宫。

  这是我第二次来重华宫。

  没有第一次来时的热闹喜庆,宫人都跪在殿外,整个太医院的太医也都跪在寝殿。

  皇上与皇后默默流泪,荣亲王与王妃、公主、驸马都无不哽咽。

  寝殿死气沉沉,我看见太上王坐在床沿,一动不动守着,苍老的面庞依旧有帝王威严,他爱怜地抚.摸太后的眉眼。

  那个美了一生的太后竟连沉睡都是高贵的,安详阖眼,明明五官都还是四十岁的模样,她怎么会死呢。

  太上王沉喝,命太医救回太后,她只是在云游的途中感染了风寒。

  太医战战兢兢来把脉,说太后没有了脉息,她已经去了。

  满屋宫人恸哭,太上王不信,咆哮喊太医重新诊脉。

  皇上双目猩红,暴戾得拔出殿外虎贲的剑就要砍那名太医的头颅,被皇后拼死拦住。

  满屋子的哭声都没有叫醒太后,好像床前骄傲了一辈子的太上王终于明白他的发妻走了,不会再醒来了。

  我听见了一阵哭声,是嚎啕大哭的声音,是太上王的声音。

  他抱着太后,哭得像个孩子,他的哭声惊动了窗外枝头的鸟雀,也惊得梁上尘埃落地,他没有掩饰,不像帝王,哭得那样无助可怜。

  我看见好几只猫咪穿过满殿跪地的人群,蹭到太上王脚边喵呜叫。

  我忽然听见这悲恸里响起一声娇嗔。

  “我好着呢。”

  是太后的声音。

  她醒了,被太上王紧揽在怀里的她醒了,睁着明媚的一双眼,不见一丝老态浑浊,始终如娇羞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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