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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三月蜜糖 10915字 2022-12-03

  水流潺潺, 薄雾掩映下的光影,乌白疏离。

  陈怀柔微抬下颌,与对面之人彼此注视许久, 她的唇微微颤抖, 眼眶一热,在泪珠滚落前, 她仰起脸来,压下那股酸涩,再回看时, 那人已经走到她跟前。

  他伸手,落在她耳边, 陈怀柔咽下喉间的哽塞,长睫一眨, 那人叹了口气,将手贴着她的后脑按到自己胸口。

  “小柔,别哭。”

  他的心跳近在咫尺,旺盛而又勃发。

  长时间的风吹日晒,将那张儒雅的脸改成精健俊朗的刚毅, 拇指肚上的伤疤,慢慢滑过陈怀柔的脸颊,顿在耳边。

  江元白的心跳骤然停滞, 一瞬间仿佛失了血流, 他的视线落在两人相接的位置, 双手捏成拳头。

  “是哥哥不好,让小柔受委屈了。”陈旌的手贴在她柔软的发梢,轻轻一捋,鼻息间尽是她的香气。

  “你不是不好, 简直是太不好了。”陈怀柔在他身上蹭了蹭鼻涕,红着腮颊离开他的怀抱,雾盈盈的眼中还挂着水珠,眉眼却是往上翘起。

  “十几年的兄妹情,父母恩,你说舍便舍了。南伐之前,你明明说好,会回来,完好无损的回来,可你食言了,哥,我很生气,陈睢也很生气。”

  正说着,陈睢抱着胳膊从船舱走出,捏了捏鼻子,眼睛亦是红的。

  “姐说的对,你得想法子补偿我们。”陈睢走到跟前,陈旌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瞥向他腰间的匕首,禁不住笑道,“三郎的功夫练得如何了?”

  陈睢嘴一撇,摸着后脑勺避道,“你怎么跟娘一样,几句话就要我去练功,我会几招能傍身便可,总不能像你一样,两眼一闭投了军,我吃不了苦,还是做纨绔好。”

  “进舱说吧。”江元白愈发觉得喘不过气,他不动声色的站在三人之间,将陈旌与陈怀柔隔开一些。

  “外头人多眼杂,舱内隐蔽且通风,你们兄妹之间有什么话,也好坐下细聊。”他诧异陈旌的到来,同时也知道在情理之中。

  国公府遭了大难,于情于理哪怕涉险他都得来。

  只是没想到他会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船上。

  上好的杭白菊,一朵朵的宛若盛开,茶汤澄黄。

  江元白抬眼打量着陈旌,他风尘仆仆,满面沧桑,想必一路没有停歇,快马加水道决绝而来,他眉眼温和,却不似最初见到的那般书生气,此时的陈旌,浑身上下都是一种强硬的男子气概。

  江元白将茶盏推到两人面前,轻抿薄唇,问道,“你一个人来的?”

  陈旌认得他,不只是认得,当年陈怀柔大张旗鼓向他表露欢喜的情形历历在目,他咬着后槽牙,勉强挤出一个笑来。

  “江大人,气宇更胜从前。”

  陈睢看着两人皮笑肉不笑的彼此凝视,仿佛有火花迸溅,他嘿嘿笑着,斜斜靠向陈怀柔,耳语道,“姐,像不像情敌见面。”

  “别胡说,找打吧你。”陈怀柔朝他脑袋狠狠弹了个崩。

  陈睢哎吆一声,对面两人齐齐朝他看来。

  “三郎,”陈旌唤他,陈睢啊了声,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向陈旌,“你别欺负小柔。”

  他欺负她!

  没天理了!太没天理了!

  他能欺负的了她吗,她一根手指头就能把自己戳死,陈睢冤枉。

  “还是哥最讲道理。”陈怀柔瞪了眼陈睢,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疼爱。

  江元白置身事外,风轻云淡的看着他们三人熟稔的调侃,他低眉,咳了声,眉心慢慢锁了起来。

  晌午过后,三人从舱内走出,密聊了两个时辰,且是把江元白排斥在外的,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痛快,眼下细雨绵绵,江面浮起浓厚的水雾,船头破开平静,往下游驶去。

  陈怀柔轻快的走来,陈旌跟在身后,将她的兜帽覆在头上,陈怀柔侧脸笑着,江元白的手紧紧抠着船栏,背过身,依旧看着四周如画风景。

  “傍晚吃古董羹,陈睢从小厨翻出来一个铜锅,还有冻好的羊肉,已经让厨子切成薄片了。

  江大人,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的庇护。”

  陈怀柔声音难得和缓,挨着他一起往外看。

  陈旌与陈睢去了船尾,逡巡防备。

  “不必谢我。”江元白又咳了一声,他掩着唇,眉目清冷。

  陈怀柔看见他手背的红印,忽然想起他为自己挡下的那盏热茶,遂耐着性子又道,“今夜大宴,是我们陈家对你表示谢意。

  爹娘与你筹谋,得以金蝉脱壳,如今我跟陈睢也已找到了哥哥,可谓心愿达成...”

  “听起来倒像是临别祝词。”江元白侧过身,单手撑着船栏,若有所思的望着被打断的陈怀柔。

  她的眼睛大而亮,就像蓄了一汪清水。

  江元白的影子就在里头,蹙着眉,并未有什么好看的颜色。

  陈怀柔的确打的是这个主意,她甚至为江元白想好了说辞,只道沿途辛苦,娇蛮乡君水土不服,一路大病小病不断,没挨到西南,便一命呜呼。

  他们沛国公府和司徒家所要承继之事,与他江元白无关,也没必要将他拉进这旋涡之中。

  换句话说,从此一别两宽,再见面便是立场分明,即便是对峙,也大可不必留情面。

  他要辅佐的是建元帝的四子陈景林,而他们要讨伐的要讨回公道的对象,正是建元帝,陈景林必须仰仗的那个天子。

  “前路漫漫,我能为你做的,也只有撇清干系这一件了。”陈怀柔只以为说的慷慨凛然,心里自然底气十足。

  “阿柔,若我不肯放你走,你待如何。”

  他站直身子,几乎将陈怀柔笼在自己的影子下。

  密密匝匝的雨丝落在他的发上,肩膀,汇成一缕缕的水流沿着下颌低落。

  长睫挂着淡淡的水珠,微微一眨,黑瞳愈发深沉。

  不待陈怀柔回答,江元白便重新转过身去,面朝江水,肃声说道,“春寒料峭,早晚多穿些衣裳。”

  汩汩的江水适时发出悲鸣的呜咽声,天青色的前路里,那人没有一丝犹豫,抽身回了舱内。

  回房,甫一关门,江元白便横躺在榻上,双腿交叠,将手盖住眼睛。

  他一路走来,并非如旁人口中所说,平步青云,官路坦荡。

  他也曾不断坠落,不断攀爬。

  最可怕的不是触底,而是在坠落过程中,不知何时才算谷底,无休止的下沉会泯灭一个人的心志,那种彷徨,压抑还有无处可攀的绝望,会让人消沉沮丧,甚至一度失去希望。

  他有过,也险些没爬起来。

  一旦跌到最底端,便只剩下往上走往上冲一条路可走,没有时间让你叹息。

  他慢慢移开手臂,明眸盯着床栏四角悬着的香囊。

  耳畔忽然传来几声清脆的笑声,他一动不动,那声音就像在面前,扰的他心烦意乱。

  “你要给哥做灯笼,我也来,给我竹篾子,哎,小心点,别扎手。”陈睢蹦跶着跳到陈怀柔面前,从她篓子里抽了几条过去。

  “三郎,你会做吗,笨手笨脚。”陈怀柔踹他一下,陈睢避开,陈旌伸手接过篓子,走在前头。

  “说的好像你会似的,咱俩一起学,没准最后我做的好看呢,哥,你说对不对?”他抬了抬眼,嬉皮笑脸的选好灯笼皮。

  陈旌摇头不语,三人落座,陈怀柔拿起红纸描上三人简像,时不时抬眼观察他们二人的样貌,品评道,“哥是越长越有英雄气概了,可惜了,你看看三郎,活脱脱比姑娘还要秀气。”

  说着,她在小像眉心画了花钿,陈睢也不恼,反而乐在其中,“就是,我这么秀气的人,日后也得找个文静的姑娘执掌中馈,可不能像娘上回选的那三个,简直就是母老虎。”

  “对不对,哥,咱们都得找娴静似水的那种。”

  陈旌抿唇不语,半晌,轻声道,“也不尽然。”

  眉眼却是望着专注扎灯的陈怀柔。

  “啧...”

  “小柔的手连绣花针都没拿过,若是真要扎灯,怕是会扎的手指都是血泡。”陈旌叹了口气,从她手中接过篾子,三两下弯成弧度,又沾了浆糊,将红纸糊上,仔细摩挲着边缘覆好。

  “你便在此喝着茶,看哥哥扎灯,省的过会儿吃饭都得人喂。”他笑着,温和如玉。

  “哥你真是偏心眼,你瞧我,都扎了好几下了,也不说帮我,疼。”他把手指伸到陈旌面前,委屈的眨了眨眼。

  “那你也放下,只看着就好。”

  陈旌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要跟家人在一块,他脸上总是挂着浅笑,不似孤身在西南的时候,时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惕,对谁都要充满戒备。

  扎好的灯笼沿着滔滔江水顺流直下,承载了兄妹三人的心愿,不多时,便飘得无影无踪。

  古董羹的锅子煮的沸腾,热气喷薄着将肉和菜的味道沸满船舱,四人饮了酒,就着清亮如水的月夜,吃的很是尽兴。

  尤其是陈睢,喝多了些,便红扑扑着脸一头栽到榻上,打起细密的呼噜声。

  陈怀柔摆了摆手,捏着额头想回房,江元白还未起身,陈旌已经先他一步,将陈怀柔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客气的冲他道,“江大人自便,我先送妹妹回房就寝。”

  掖在袖中的手狠狠收紧,江元白看着兀自咕嘟的锅子,腹内涌起一阵恶心。

  陈旌扶着陈怀柔回到房中,虚虚掩上房门,又躬身单膝跪地,为她脱了外衣,搭在床头几案,回身,利落的脱去她的鞋履,解了她的薄袜,陈怀柔睡眼惺忪的倚靠在床栏上,一抬眼,正对上门口站着那人。

  他的眼神阴鸷冷厉,只一眼,便叫她骤然清醒过来。

  作者有话说:  下一更不知道能不能刚出来,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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