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布鲁斯赶到小丑的关押地点时，这里的守卫很松散。而且在看到来人是蝙蝠侠之后，他们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阻拦，就任由布鲁斯进去了。

　　布鲁斯注意到了这里的不对劲，毕竟这一切就像是专门为他准备的阴谋一样，而且展现的如此的明晃晃。

　　但是他还是进去了，在见到小丑的那一刻，布鲁斯几乎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愤怒，一把拎起来他的领子，“大都会、闪电侠，都是你做的？！”

　　“不不不。”小丑笑嘻嘻的看着布鲁斯，“我什么都没有做，只不过是给我们可爱的超人准备了一个小游戏，然后他就自己做到了一切，看他多棒啊！哈哈哈——”

　　他甚至不顾自己被布鲁斯抓在手里的衣领，兴奋地鼓了鼓掌，像是在表扬超人的作为一样。

　　“你……”

　　“嘭——”还不等布鲁斯说完，他身后的墙被砸开了，红着眼睛的超人飞了进来。

　　为了躲避砸进来的石块，布鲁斯放开了自己提着小丑领子的手。

　　“闪电侠呢？”灰尘散开后，布鲁斯看到克拉克，焦急地询问道，“闪电侠现在在哪？”

　　布鲁斯不提闪电侠还好，一提闪电侠，克拉克的热视线攻击迅速落到了小丑的……身旁。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不理会就在一旁的布鲁斯，在痛苦与愤怒的驱使下，克拉克直接将小丑提了起来，“你……我按下了那个按钮，我以为那是……救赎，结果它带来的却是……巴……闪电侠……大都会……你怎么敢？！”

　　在说这话的时候，因为太过痛苦，克拉克甚至语不成调。他的心此时紧缩成了一团，哪怕在那间满是氪石的屋子中，他也没有如此的痛苦！

　　氪石带来的痛苦是身体上的，可此时他的痛苦，却是心理上的。

　　心理上的巨大痛苦让克拉克浑身都在颤抖，他眼中的热视线蓄势待发，似乎下一刻就能穿透小丑的头部。

　　没人知道他此时的心中的感觉是多么的糟糕，在那间满是氪石的屋子中，他真的是在众多氪石的影响下一点点爬过去的。

　　因为意识的昏昏沉沉，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思考那其中会不会有什么不对劲。他只是满心想着要去按下那个按钮，要阻止核/弹的爆/炸，就是这股信念支撑着他一路爬了过去。

　　当他爬到屏幕前的时候，距离20分钟还剩下40秒，那一刻，克拉克心中前所未有的庆幸。

　　直到，他按下了那个按钮。

　　在按下按钮前，克拉克有多庆幸，在按下按钮后，克拉克就有多悔恨！

　　他亲眼看着在自己按下按钮之后，设置在他的雕像下的核/弹/爆/炸了，整个大都会都毁了，1000多万人，甚至还有巴里，巴里就在距离核/弹最近的地方！

　　是他，亲手按下了按钮，是他毁了自己的城市，害了自己的朋友。他本以为那是救赎、是希望，结果那是毁灭、是毒药、是万劫不复！

　　巴里、佩里、《星球日报》的所有人、大都会的所有人……这一切，都是他……

　　在巨大的恐慌与愤怒中，他甚至在那个满是氪石的房间中站了起来。随着他心中的负面情绪的增加，他的身体上渐渐附上了一层黑色的铠甲，这帮他阻挡了氪石对他的影响，然后他毁了所有的氪石！

　　而在氪石消失后，克拉克身体上的那层黑色的铠甲也消失了，随之多出的，是心底数不清的愤怒与仇恨，以及本该与超人无关的阴鸷。

　　“对对！”

　　小丑笑嘻嘻的像是察觉不到超人眼中的红光有多么危险，他还在得意洋洋的炫耀着自己的成果。

　　“我可真喜欢你，超人，你是这么简单好骗，简单到我以前从没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简单的游戏。而那个红色的、耳朵上带着两个小翅膀的小子，你们都喜欢他，我很理解，因为我也喜欢，他比你还要好骗。”

　　说着，他突然狂笑出声，“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简单的游戏了，我不过是和我的好朋友莱克斯，做了那么一个小小的计划，他就上当了，毫无反抗！说真的，这可真是有点无趣。”

　　在利索的卖完了队友之后，小丑被愤怒的克拉克一把丢了出去。

　　小丑撞到墙上然后又落到了地上，但是他看上去丝毫没有一丝痛苦的样子，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满含恶意的笑容。

　　他慢悠悠的从地上爬起来，漫不经心的说道：“莱克斯总说你有多么难对付，但是在我看来，他不过是看你看的太认真了而已，瞧，当我们认真起来，你是多么好对付啊。”

　　“他以为你是神，可你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甚至只需要一点氪石，就能让你像条狗一样听话！人们称呼你为外星救难犬，这可真是太贴切了。”

　　说着，他还不怕死的主动向着超人走去，“你以为你能拥有朋友，你以为你能在地球上取得归属，可事实上，你亲自毁了这一切。”

　　小丑在说完这些之后，像是尽兴了一样，有些兴致缺缺的说道：“说真的，你简单的有些无趣了。让我们继续以前的程序吧，将我关起来，然后我再逃出去，这个游戏我觉得我们能玩一辈子。当然了，比起你，我还是更喜欢和我的小蝙蝠玩。”

　　“不，不会有一辈子……”克拉克掐着小丑的脖子将他提起了来。

　　“超人，够了。”

　　布鲁斯上前想要阻止他，但是被克拉克随手一挥给推了出去。

　　他看向布鲁斯，冷声质问道：“我是那么信任你，我甚至任由你收集氪石，可是现在，你收集的氪石还在你那里吗？”

　　“我……”

　　克拉克不理会布鲁斯的话，继续说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明明知道那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事实上，在看到那一屋子的氪石的时候，克拉克就这里面绝对还有着布鲁斯收藏的那一部分。

　　虽然他没有见过全部的氪石，但是对于地球上有着多少氪石，他还是有点数的。

　　而且他在那一屋子的氪石中，看到了他亲手送给布鲁斯的那一颗，因为它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小丑还在笑，“对啊，你说的真对，你长大了呢。”

　　他做出一副长辈的样子，“欣慰”的看着自己“长大”的孩子。

　　小丑的话将克拉克的视线再次拉回到了他的身上，“一切就要结束了，你不会再有逃跑的机会了。”

　　小丑的笑容哪怕面临着超人的死亡威胁，也依旧没有消失，他甚至还微微凑近了超人一些，“也许我的一切就要结束了，但是你还能拥有什么呢，城市、朋友……你终将一无所有。”

　　克拉克掐着小丑脖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但是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冰冷，“我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伤害任何人了！”

　　“不！”

　　这一次，布鲁斯没能阻止克拉克，他眼睁睁的看着超人的手穿过了小丑的心脏。然后双手染血的超人飘然离去，他甚至没有回头看布鲁斯一眼。

　　布鲁斯走到小丑的身旁，此刻，他真希望小丑能再次活蹦乱跳起来，至少那证明了克拉克没有真的过界。

　　可是，小丑没有再次醒来，他终于还是永远的闭上了他那双满是疯狂的眼睛。

　　只是站在小丑尸体面前的布鲁斯看不到，在小丑死后，他的尸体正在散发出一种无形无色的气体，那是小丑病毒和他最新改良的笑气。

　　而这些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进入布鲁斯的身体中。随着它们的进入，有一股黑色的气体被慢慢排出了布鲁斯的身体。

　　布鲁斯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这抹微笑与小丑的笑容极为神似。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巴里和系统6666并不是唯二知道黑暗力量的人，小丑甚至比他们还要更早的知道。对于这股黑暗力量，在那封来自未来的信中，哪怕是5年后的巴里和系统6666都没有完全弄明白。

　　但是小丑，在黑暗力量出现的第一刻，他就完全明白了一切，哪怕他没有系统。

　　如果你非要问这是为什么的话，那只能归结为一种天赋，一种关于黑暗、罪恶、混乱的天赋。在这方面，小丑绝对是举世无双的。

　　他知道那股能量正在将超级英雄们心中的黑暗引诱出来，对于其他人，小丑从不在乎，但是蝙蝠侠，只有蝙蝠侠，他绝不允许对方受到别人的影响！

　　那股黑暗力量愚蠢的想要和他合作，说什么他能够让蝙蝠侠堕入黑暗。

　　让蝙蝠侠堕入黑暗确实是小丑想要的，但是如果蝙蝠侠真的堕入黑暗，小丑也只能接受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不是什么愚蠢的黑暗力量！

　　所以就有了那一系列的计划，闪电侠、大都会、超人再加上小丑病毒和一点小小的笑气，这是他给蝙蝠侠送上的最后一份礼物。

　　而那个愚蠢的蓝色童子军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不管他按不按下那个按钮，核/弹都会爆/炸。

　　只不过，如果他在20分钟之内按下了按钮，核/弹会提前爆/炸。而如果他在20分钟后没有按下按钮，核/弹会在20分钟之后爆/炸！

　　小丑给出的选择题，从来都只有蝙蝠侠才能选对。

　　————————————

　　大都会。

　　此时的大都会已经是一片废墟了，因为核辐射的原因，能进来救人的人少之又少。神奇女侠还没有回来，绿灯侠还在宇宙中，复仇者联盟那边也联系不上……所以最后参与救援的只有比利自己。

　　而且他在救援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寻找巴里的身影。按理来说，巴里的速度不可能跑不出核/弹的影响范围的，但是在已经变为废墟的超人纪念公园中，比利看到了一片破损的红色布料，那是闪电侠制服上的布料，这让比利的心不由沉了下来。

　　而此时，莱克斯·卢瑟其实也在大都会中，他正待在自己的一间特殊实验室里躲着。

　　说真的，他没想到小丑那个疯子会玩的这么大，他们的目标本该是闪电侠，可小丑却毁了整个大都会！

　　莱克斯·卢瑟一边在心里暗骂，一遍用实验室中的材料制作着隔离服。要知道在核/弹/爆/炸之后，外面的辐射对人类可一点也不友好。

　　如果他不尽快将隔离服做出来，就只能一直待在这个实验室中了，说不定还会因为食物吃完而饿死，那种死法未免太过愚蠢！

　　就在莱克斯·缝纫小能手·卢瑟将隔离服做好、穿上，打算离开的时候，收拾完小丑的超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被超人撕裂的大门，莱克斯不由庆幸自己做隔离服的动作够快。

　　不过——

　　这件实验室明明是有铅板的，超人是怎么找来的？

　　在莱克斯·卢瑟没有注意的角落，有一小块铅板破了一个小洞。

　　此时，莱克斯·卢瑟还不知道这一点，他更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小丑免费卖给超人了。

　　所以他理直气壮的质问道：“是谁让你随意闯入我的实验室的？”

　　“是你？”

　　“什么？”

　　“是你和小丑策划了这一切，对吗？”

　　此时，莱克斯·卢瑟注意到了超人染血的制服。

　　头脑一转，莱克斯·卢瑟立刻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超人，或者说……克拉克·肯特，没错，是我做的，我很清楚我做了什么，但是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终于要暴露你的真实面目了吗？

　　“事实上，我也许早就应该这么做，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被你们伤害了。”说着，克拉克的眼中已经出现了红光。

　　莱克斯后退了一步，正好踩在了一块有些特殊的地板上，“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掩盖你毁了大都会的事实吗？”

　　“我没有——”

　　“你有！”莱克斯的眼中闪烁着得逞的光芒，“是你按下了核/弹的控制按钮，你毁了大都会。关于大都会的每个人的死亡，你都不无辜。”

　　克拉克在莱克斯的声音中忍不住后退了一步，他低下了头，浑身都在颤抖。

　　莱克斯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你终于要将自己的真面目展露出来了吗？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救世主，也没有神明，恶魔不是来自地狱，他来自天上，那就是你！你打扮成神明的样子，让人们崇拜你、爱戴你，甚至是信仰你。你做出一副神爱世人的模样，可实质上，人类在你的心中与你每天抱着下树的猫有什么区别？！”

　　“大都会，这座一直爱着你的城市，你回报给了他什么？！你只给他带来了无尽了灾难，甚至是最后的覆灭。”

　　说着，他迈步走近克拉克，低声道：“闪电侠，我本不想要对他动手的，但是你在乎他，对吗？他一直在呼唤着你，但是他等来的却是终结，这一切的不幸都是你给他带来的。你本可以早点阻止这一切的，可惜，你总是更喜欢被动挨打后再站出来，他是第一个死去的，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不等他将话说完，一直低着头的克拉克抬起了头，他眼中的热视线穿透了莱克斯·卢瑟那聪明又邪恶的大脑。

　　在莱克斯·卢瑟死后，他的尸体倒在地上，正好压住了他之前踩过的那块特殊的地板。

　　克拉克伸手抹掉了溅到自己脸上的一滴血。他眼中的愤恨逐渐凝成了冰雪，那是恨到极致的冷静。他飞在高空俯视着大都会，这座美丽的城市，此时却是一片废墟。至少100年以内，这里不会再有人生活了。

　　这是他守护着的城市，这是他最爱的城市。克拉克闭上眼睛，仿佛能听见这座城市的哀嚎，他没有继续停留，而是用上了自己最快的速度飞回了孤独堡垒中。

　　而在克拉克没有注意到的角度，莱克斯·卢瑟的实验室中的一个摄像头，将这之前他和莱克斯·卢瑟之间的对峙都记录了下来，并且在超人飞回孤独堡垒之后没多久，就在全球范围内播放。

　　播放的内容是从莱克斯那句：“你以为你杀了我就能掩盖你毁了大都会的事实吗？”开始的，而且还没有录入莱克斯那段关于闪电侠的话。

　　因为摄像头所在的位置，它记录的镜头中，只记录了莱克斯·卢瑟的背影，所以人们看不到莱克斯·卢瑟脸上满是恶意的样子，只看到了他面对超人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身影。

　　仅凭这个镜头感，莱克斯·卢瑟哪怕一无所有，去好莱坞，也能获得一席之地。

　　而与莱克斯·卢瑟相反，超人却是完完全全的被记录了正面，这让人连为他开脱，说这不是他，都做不到。

　　在视频中，超人看上去前所未有的强大且令人恐惧。

　　整个视频，都像是在诉说超人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而杀人灭口。

　　这个视频，布鲁斯看到了，比利看到了，钢骨看到了，荣恩看到了……许许多多的超级英雄、超级反派都看到了，全世界的普通人也都看到了。

　　正义联盟的大家当然不相信莱克斯·卢瑟说的话，他们知道超人是什么样的人。但是绝大多数普通人相信了，大都会的覆灭带来的恐慌，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宣泄的渠道。

　　抵制超人的行动前所未有的集中统一，人们烧了赞美超人的报纸、砸了超人的雕像、衣服上画着一个被画上了一个大大的叉号的S，他们甚至冲入正义大厅，在里面写上了许许多多侮辱超人的词汇。

　　这一次，再也没有一个天天给超人头版头条的《星球日报》为他说话，再也没有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超人的城市做他的港湾，再也没有一群一直被超人保护着的大都会人站出来为超人背书了。

　　其他地方三三两两的为超人说话的声音，在一片辱骂、质疑声中被掩盖了。

　　在安顿完自己的族人后，回到华盛顿的戴安娜，从华盛顿的广场上的一个显示屏上看到了这段视频。

　　对于大都会的遭遇、对于这个视频，这一切都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卡尔……”

　　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为什么她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愤怒、仇恨还有后悔以及坚冰……

　　布鲁斯在回到蝙蝠洞中后，脑海中还反复回忆着超人杀死小丑的那一幕，他的嘴角一直保持着一个微微勾起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