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楚从军训开始就没碰过星网, 一来是军训的时间排的很紧，几乎没有休息时间，二来是指挥系自带网络过滤器, 完全杜绝了学生们沉迷网络的可能性。

　　在汇演时，他和王烁理利用信息不对等的方法狠狠坑了一组, 而现在他也吃了这方面的亏。

　　……这叫什么, 恶有恶报吗？

　　这副画很好看，以顾楚这个外行人是看不出一点瑕疵的, 甚至好看到他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一想到这幅画用的是自己的脸后他又恨不得立刻昏厥过去。

　　太羞耻了！

　　凌梓清你画画的时候争得本人肖像权了吗！？

　　【系统立刻跳出指点江山:你还没有调查清楚, 不要随便污蔑我们小伯爵好么。现在可就剩他和叶落枫还没分化了，叶落枫还等着为你哐哐撞大墙呢，严格意义上小伯爵可是我们那的独苗了, 你对他好点行不行！】

　　这还用调查？画的这么好看除了凌梓清还能有别人？！

　　顾楚闻言回神，随后冷笑一声，咬牙说:“你知道！你早就知道了！”

　　系统分明可以联网, 汇演的时候它都能看见网友说什么，还给他复述评论, 没道理看不见热搜。隐而不报, 显然是故意的！

　　要不是三儿偶然分化，导致他必须在会场监工, 又恰好看见这条热搜，系统大概会一直瞒着他，等到之后热度降了，这事儿悄无声息地落幕, 他就更不可能发现这个秘密了。

　　好，很好, 非常好，好样的。

　　【系统心虚:我、我那是怕影响你军训！】

　　顾楚扯了扯嘴角:“原来还不是今天的热搜啊。”

　　影响军训，不是影响汇演，呵呵。

　　【系统:……】

　　它慌张了，宿主为什么总在这种事情上这么敏锐？！

　　【系统:小二他也就是随便画画，结果画的太好了，你也知道的，他是个艺术家！艺术家懂么！】

　　系统一开始心虚，越说越理直气壮，艺术家就是这么的奇思妙想！

　　【系统:只是随便画画，这不比汇演那会儿让你绑着他尺度小多了嘛！】

　　顾楚:“……”

　　……一时间居然无法反驳！

　　可能是最近得心脏受到了太多的摧残，遇见这种事情缓了缓之后他居然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不看，我就什么都不知道！

　　心里这么想着，顾楚还是没敢翻底下的评论，他还没忘记本次军训汇演是星博同步直播，有极大可能他已经被小伯爵这波骚操作给弄得掉马了。

　　【系统：这我必须要给我们小伯爵正名，小伯爵画画的时候根本没想过暴露你，是你自己当时非要去虚拟战场的，结果你恰好入镜，你这是自爆，跟我们小伯爵有什么关系！】

　　顾楚：“……”

　　系统这强力甩锅的模样真的像极了脑残粉们的无理取闹。

　　【系统：而且你来这儿是干嘛的你还记得吗！你是来监督安余的，你怎么可以上星博呢！消极怠工！呸！】

　　顾楚：“……”

　　好好好，我的错，是我不该在工作时间摸鱼好了吧……你TM居然还有理了！

　　“等回去我再收拾你。”他对系统说。

　　【系统：听不见听不见略略略。】

　　顾楚抬眸又看了一眼这幅画，怎么看怎么别扭，他沉思片刻抬手把自己的脸遮住，这才觉得顺眼了些。

　　他觉得顺眼了，安余却不乐意了。

　　“小精灵要好好欣赏自己。”他将顾楚的手拿下来，视线落在光屏上画作上，语气痴迷地说，“这么漂亮的小精灵，就该被关起来。我会给你的脚踝带上最坚固的锁链，给你穿最漂亮的衣服，我会把最爱的金币全都送给你，只要你一直一直陪着我，也只能看见我。”

　　“我要把你关在我的城堡里，城堡外会围着一圈又一圈的玫瑰花。”

　　安余歪头，眸中闪过一瞬跃跃欲试，他伸手轻抚顾楚耳际的发丝，低声说着，“你那么脆弱，赤脚走在玫瑰花上一定会流血，逃不掉的。”

　　分化中的Alpha声音低沉磁性，呢喃的声音像是信徒对神明诉说着虔诚的爱语，又像是歇斯底里的疯子在做垂死挣扎。

　　顾楚关掉屏幕，若无其事地对安余说:“你忘了，我会飞。”

　　【系统:……】艹，想笑。

　　安余一愣。

　　是了，他的精灵会飞走，会飞到他看不见的地方。安余的脸色彻底阴沉，危险的目光打在顾楚身上，眼底翻涌着狠戾的凶光。他应该折断精灵的翅膀，把他永远禁锢在自己的怀里，让他再也离不开自己。

　　安余跪在顾楚的脚下，姿态臣服，眼神却满是侵略。

　　“乖一点，结束了给你切兔子苹果。”顾楚拍了拍三儿的脑袋，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分化期在顾楚眼里是个挺神奇的事儿，不管是变A还是变O，分化后身体立刻就会发生改变，就比如安余，就这么一会儿至少长高了两厘米！

　　……完全违背了自然界的生长规律！

　　“兔子苹果？”安余歪头。

　　听见这个词他心底就忍不住泛上一股甜蜜，胸腔中暴戾的情绪也瞬间被抚平，信息素顺应心意包裹着小精灵，感受着互相交缠的信息素，满足感蔓延至全身，沸腾的血液归于平静。

　　安余垂眸捏了捏顾楚的掌心，眉眼间都是愉悦。小精灵是自己闯进他的领地，是自愿来到他身边的，怎么可能会离开呢。

　　顾楚耳垂的联络器微亮一瞬，林教官的穿到他耳中：“信息素稳定下来了。”

　　他微愣一瞬，不禁哑然——这也太好哄了。

　　一个兔子苹果而已。

　　“他现在应该还处在应激反应中吧，我们突然闯入可能会引起他的警觉。”林教官顿了几秒继续说，“要不你把他打晕了吧，分化进入平稳期了就算晕了也不影响什么。”

　　顾楚：“……”不大好吧。

　　他倾身和安余对视，弯了弯眸子，薄唇轻启：“做个好梦。”

　　安余还没从小精灵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回过神来，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顾楚回复林教官：“教官，晕了。”

　　【系统痛心疾首：嘴上说着兔子苹果，下手却毫不犹豫，你这个冷酷无情心机深沉的男人！哼！】

　　“贫什么，回去就揍你。”顾楚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说。

　　【系统：QAQ.】

　　外面的林教官接到顾楚的回复后，立马带着救援队冲了进来，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队里有个Beta就是方便。

　　林教官指挥救援队把人抬走，他从防护服里掏出一个精巧的方形设备，语气烦躁，“今年怎么净出事儿。”

　　顾楚认识这个小方块，是一种采集信息素的设备，采集到的信息素可供联邦研究员进一步分析信息素类别，安余分化时动静很霸道，信息素肯定也不简单。但他也是真没想到林教官这次还随身携带了这玩意。

　　顾楚不着痕迹地后退几步，急忙问系统，“这东西不会暴露我吧？”

　　【系统：大概？】

　　顾楚：“靠谱点。”

　　【系统：要不你离远点吧，采集器只能采集附近一立方米以内的信息素。】

　　“教官，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顾楚眼神闪烁，笑容得体，看不出丝毫破绽。

　　林教官感受了一下信息素浓度，随口回复：“啊，没事了回去吧。”

　　周遭的信息素透露着可怖的压制力，幸好因为本人已经离开，浓度下降了不少，还在林上将的承受范围内，他把防护服打开，随意地扫了顾楚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再一次顿住。

　　……不是，什么情况啊？顾楚同学身上怎么又被信息素盖章了？

　　空气中的信息素杂乱无章攻击性低，可顾楚身上的信息素却暴戾疯狂。

　　对，安余之前都以为自己是个Beta吧，这样就说得通了，肯定是暗恋！

　　林上将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忍不住啧了一声，年轻人就是太猴急了，话说，安余受刺激不会是因为被心上人干脆利落地解决然后玻璃心了吧！

　　那他让顾楚进来可真来对了，对症下药了。

　　见林教官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顾楚急忙转身离开，头也不回地说：“教官那我先走了！您忙！”

　　“哎！怎么走这么快……”林上将喊了一声，看顾楚快步离开会场，嘀咕了一声，“本来想从你身上取信息素的，比较新鲜。”

　　“比较新鲜”的顾楚快步离开会场才松了口气，他身上不止是安余的信息素，还有他自己的信息素，要是让林教官采集点说不定会出事儿。

　　虽说等级的低的Alpha闻不到他的信息素，但谁知道仪器能不能检测出来啊！

　　这次的军训汇演不能说完美落幕，但也完成了一大半，二组的先锋队通过“撬锁”偷渡进一组的武器室并顺利炸毁，虽然作战计划略猥琐了些，但结果还是喜人的。

　　汇演就是学生们一个展现自我的机会，顺便用直播给各系捞点钱买设备，节流开源嘛。总教官先前在外面就宣布了本次汇演二组获胜了，结果下来了，赢得决定出去庆祝一下，输的则准备借酒消愁。

　　——不管输赢都要找个理由出去“聚聚”，也没几个人围在会场前看热闹了。

　　顾楚本来想直接回寝室的，但走到一半脚步忽然一顿——他是不是该去问问凌梓清那副画的事儿？

　　他停在原地，没注意好几个高年级的Alpha站在远处表情惊诧，浑身僵硬地绕开他跑的飞快。

　　谢微微大老远就看见了超级好看的顾楚学弟，她想上去联络下感情，结果却表情僵硬地站在离顾楚五米意外的地方，笑容十分勉强——哪个Alpha这么没品，用信息素威慑其他人？

　　以为自己是昧兽还需要撒泡尿抢地盘吗？！！！

　　作者有话要说：

　　顾楚：好像是忘了点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