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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番外一173

冰水中的鱼 18355字 2022-12-02

  可是即便不喜,贾宝玉依旧得学,说句心里话,读书对他而言并不艰难,一开始甚至不过用了半分心思,就能比众人更出众,得了老太太的赞赏,太太兴奋的泪水,以及元春姐姐的骄傲,他是自得的,可是当他发现自己再多用一分力之后,老师的赏识以及老爷亲的赞扬便也来了,那个时候宝玉心中很是快乐,他觉得读书不难,随意就能读好,之后就可以继续跟姐姐妹妹们一起陶腾胭脂,陶腾香胰子,陶腾一切美丽的事务……

  可是这些快乐在老爷发现之后,戛然而止,他严厉的批评了自己,咒骂自己,眼中不带一丝曾经的柔情,但是他记得自己手里正拿着的刚做好的胭脂,当时他刚添了一口,就被老爷直接拍散了,胭脂的粉末在他眼前扬起,是那么红,那么好看,不过片刻便散落在地,莫入泥中……看着满地红色的粉末随风飞舞,贾宝玉觉得自己的心……碎了……

  他觉得自己就好似这胭脂,看着靓丽,实则不堪一击,身心都被人控制在手里,无能为力,便是一阵风就能吹跑自己,一阵雨就能污了自己,他觉得这世间好似并没有自己的生存之地。

  贾宝玉病了,因为贾政的谩骂,病的糊涂了,嘴里不停的念着不如归去,不如归去……贾史氏见后忍不住拿着拐棍揍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便是小王氏也是无法在伪装,给贾政一个好脸。便是元春也觉得父亲过于严厉了,一心围着宝玉在不停哭泣。

  贾赦其实挺喜欢贾宝玉的,嘴甜长得好看,所以贾宝玉病的一刻就直接请了太医入府,可是贾宝玉久久都在昏迷着,嘴里乱说着胡话。贾赦无法,就听了贾澜意思,去了护国寺请了高僧过来念经。

  刚好遇上‘游历’归来的悟道大师,大师看了贾宝玉之后,拿着他的玉观察了一会儿,闭着眼睛沉思片刻,便告诉众人,只需将玉悬于宝玉头顶,然后让他最喜欢的丫鬟跟她的姐妹,围床呼叫他的名字,三日即可清醒回复。

  贾史氏连连答应,但是贾赦心中却有些不满,趁人不注意,直接将长女送到忠顺王府,只说长乐郡主想她表姐了,非常光杆的表示大房就生迎春一个丫头了。气的贾史氏恨毒了眼前的孽子,以为他见不得宝玉好。

  “若儿子见不得宝玉好,如何给他请太医,如何去护国寺请悟道大师,不过是碰巧了而已。”

  “叫回来?不成不成,皇后娘娘举办的春桑礼就要开始了,琼姐儿也到了能参加的年纪,怎么能耽搁呢?”

  “宝玉就喜欢漂亮的,我回头就把大房漂亮的丫头都派过来,不就结了?”

  ……

  贾赦的胡搅蛮缠气的贾史氏无法,可是她又提出让大房二儿媳妇凤姐儿过来,毕竟往日宝玉最喜欢这个嫂子了。

  “不是说宝玉身边得姑娘相伴么?不说琏儿媳妇如今已不是姑娘,单她的肚子里那个都不知是男是女,若是碍着宝玉,那怎么行?”贾赦斜了蠢蠢欲动的王熙凤一眼,直言道。

  王熙凤顿时惊呆了,自己何时有孕,她怎么不知道,她刚要说话,就被贾琏一脸担心的扶着,关切道:“都说了要你静养,要你静养,你非逞能,赶紧跟我回房歇着吧?累到我儿子,我是要跟你算账的。”说完便半抱着她离开了。

  “你说说你,一个嫂子往都七岁的小叔子房中去让人怎么想?还要不要你的名节了?”贾琏路上看出王熙凤要说话,直言道。

  王熙凤闻言,在贾琏腰上狠拧了一把,然后低声喝道:“什么理由都能把我带出来,非说我肚子里,我倒是希望我能踹上,省的落人话柄,可我有么,有么?”

  “怎么没有?”贾琏揉着腰,暗骂这婆娘是个疯子,但随即又想到另一种让她泄火的事情,直接拽了王熙凤,奔至房间,扯着她的衣裳,笑道:“爷就不信了,多来几回,你能不揣上?”

  王熙凤娇羞的想要阻止,但是成婚都第二年了,自己还没有怀孕,也有些焦急,也就随他去了。

  贾瑚原是想找贾琏说起他算学入仕之事,可看到丫鬟们都在院子里,房门紧闭,便直接转身离开,这个弟弟没救了……贾家未来能跟自己并驾齐驱,就看琮儿哥儿吧!

  贾赦的胡搅蛮缠,让贾史氏有些无力,她如今年纪也不小了,想着躺着的宝玉,心中一阵抽痛,并不再说什么,若是把这个孽障逼急了,日后自己走了,她糟践宝玉又该如何?

  贾元春贾明春贾迎春贾探春以及贾惜春加上一屋子娇美可人的丫头不断的呼唤,以及他头顶的通灵宝玉,贾宝玉终于从混沌中醒来,看着姐姐妹妹们围着自己这么关心自己,顿时心都化了,看着她们脸上担忧的泪珠,便觉得自己死了也能甘心。

  贾宝玉清醒之后,甚至得了三个月的假期,不用去上学,不用去读书,只用做他喜欢的事情,顿时他便乐开了花。唯一令他有些不舒服的是,他不用上学,姐姐们确是要去读书的,就连探春也开始接受启蒙,力图后年女学招生的时候,成功进去。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贾宝玉第一次见到林黛玉的时候,看着林黛玉,心中无比的熟悉,脱口而出的话令林青玉黑了脸。

  她将妹妹拉倒身后,看着贾宝玉,扬唇咬牙道:“自是面熟的,我家小妹是外祖母的外孙女,你是外祖母的孙子,怎会没有相似处?”

  “不是,我是……”贾宝玉想要辩解,却被林青玉打断了,她问:“听说宝玉弟弟如今也上了学,你们如今学了什么?可有不懂的?大弟,你看你这么大的年纪了,还在内宅晃什么晃,还不带着你宝玉弟弟去说些你们男孩子的私房话?”

  林弟弟在心中叹口气,然后拉着小弟弟,站起来,就将贾宝玉拽了出去,跟他说起学问上的事情来。小王氏虽沉着脸,但并未生气,因为她是认可林家的教育的,虽然对于林青玉的不客气有些厌恶,但是她如今准太子妃的身份,却是自己招惹不起的,还有她心中隐秘的想法,想着元春的将来,所以只能继续沉默。

  贾宝玉被拽走之后,经历了生不如死的拷问之后,心里还在念想那个娇美的林妹妹,心里盼望着老太太能将她留在家里,这样他就真的无憾了。

  “浑说什么,你林妹妹是为了明年女学入学之事,还有青玉出嫁之事,专门进京的,她祖母还在京中,哪里能够到咱们府上居住?”贾史氏笑着揽着贾宝玉,给他解释道。不过……想着宝玉对黛玉丫头的在意,贾史氏心中有了一个想法,若是两个玉能陪在一起,自己便不用再担心宝玉的将来了。如今这些人都见不得宝玉的好,可宝玉的命不凡,天注定,弱智没有自己护着,日后出了事,自己便是死了,也无法安心。

  贾宝玉心里很不情愿,他内心深处并不觉得是这样的,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黛玉应该住在家里,吃住跟自己在一起,那样才对,可如今他识字了,虽然先生罗里吧嗦是个老学究,并不被贾宝玉所喜欢,但是他正是念叨的规矩,贾宝玉还是多少听了些。叫了鸳鸯姐姐陪自己睡觉,偷偷舔了舔她唇上的胭脂,贾宝玉这才有些释怀。

  贾宝玉爱吃胭脂的事情,荣国候府人尽皆知,虽然已开始也阻止过,但是贾宝玉年纪小,看着他粉雕玉琢的样子,丫鬟们也都惯着他玩,时间久了,他一日日长大,便是有人觉得不对,但习惯已经养成,索性他不过七岁多,还是个孩子,大家到还不怎么放在欣赏,贾张氏曾经提及过,却被小王氏反驳了,便再也不说了。

  自从见了林黛玉之后,不过就那么一面,贾宝玉就对她念念不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湘云,也没有这种感觉。甚至自己从酒楼经过被她在上面不小心浇了水,也觉得浑身清爽无比。

  贾宝玉是知道林黛玉的小爱好的,因为跟着父亲去了参观了浴佛节之后,她就很喜欢‘泼水’的活动,对于她这个小爱好,贾宝玉是抱着纵容的心思去主动承受的,甚至有时候还会帮她挡住大人的责怪,说是自己不小心,没拿稳杯子之类的。可一日日大了,每次不小心被泼水之后,贾宝玉的心里总有股怅然所失之感。

  当知道祖母有意让林妹妹嫁给自己的时候,贾宝玉心中的激动跟兴奋,简直无法掩饰,看着太太虽然不是很愿意,但并不反对之后,贾宝玉就更是高兴了,一想到此生能有林妹妹陪伴,他就觉得这人是之间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

  可随着他一日日的长大,贾宝玉发现很多事情,他并不能改变什么,他不想姐姐们出嫁,可是不管是大姐姐,还是元春姐姐,甚至是明春姐姐,都无比期待的这件事情,甚至他不看到北静郡王府的郡王娶元春姐姐的事情,但不管是老爷还是太太都是极为激动的。似乎嫁给他,就是元春姐姐最好的归宿,哪怕她不过是个继室。只因为她嫁的门槛比大姐姐更高,所以元春姐姐心里也是非常高兴的。

  元春姐姐那么美丽,可是却要嫁给比自己大了一倍,还有个比自己还大是世子的北静郡王竟然是她心中最满意的结果,贾宝玉无法理解,却不能再阻止下去。

  再一次无能为力令他浑身都不舒服。

  随着贾宝玉一日日的长大,他更无能为力的事情来了,老爷酒醉之后,被人算计,胡乱将迎春姐姐许配了出去,看着大伯怒气冲天的样子,看着祖母阻拦无效被大伯气病的时候,贾宝玉再次觉得不能为力跟不甘心。

  他将自己心中的不忿说了出来,可是结果却是他信任的好友柳湘莲娶了自己的迎春姐姐,若非忠顺王府插手,自己的探春妹妹就要被替嫁。

  老太太身边的人鸳鸯姐姐,翡翠姐姐……一个个也都是嫁了出去,好似嫁人就是她们最好的归宿一般,看着她们一个个的被臭男人所污,贾宝玉心中无奈,却也悲凉。

  在迎春姐姐出嫁的那个夜里,贾宝玉无意中看到东府的贾珍跟他新娶的娘子秦可卿没人处厮混,看着他们亲吻抚摸……贾宝玉好似看到了新世界。

  那个夜里,他做了一个极美的梦,他梦到自己变成了贾珍,亲吻着那个绝世的美人,可是天亮了,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床上的污秽,令他怅然所失。

  看着袭人娇羞的问自己裤子上的脏东西哪里来的时候,贾宝玉是羞恼的,可是在看着她低头帮自己整理床铺,帮自己穿衣服时,那通红的小脸,那娇羞的模样,贾宝玉伸手将她拥在怀中,深深嗅了一下,闻着她淡淡的体香,然后心猿意马有些冲动的想知道,她紧紧包裹的衣服下面是怎样的美景。

  “你……宝玉……你还要上学呢!”袭人害羞的躲避着,低声轻喃。

  贾宝玉原想说自己病了不想上学,但是随即想到他若再说病了,老太太跟太太必然要过来查看,到底有些不甘愿的停了手,再吃吃她唇角的胭脂,轻声道:“晚上,等我!”

  第一次做不可描述的事情,贾宝玉心中是激动的刺激的……那一夜很美好,少女柔软的身体包裹着他,他无比的幸福……

  一夜之间,贾宝玉爱上了这项运动,比女孩唇上的胭脂更加令他沉迷。

  自此他有些离不开袭人,心里也越发的盼望着早日娶了林妹妹入门,这样跟袭人之间也不用遮遮掩掩的。

  有了一个袭人,自然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当林黛玉的婚事已定的消息传来的时候,贾宝玉正在跟袭人翻云覆雨结束,当他得知后,直接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林妹妹怎么会跟别人定亲?不是说好了么?这是为什么呀?伤心绝望中的贾宝玉顾不上袭人被太太老太太发现跟自己的事情后遭受的责罚,顾不上无力的身体,他强硬站起来,要去问个清楚?为什么林妹妹要嫁给其他人?为什么?

  “为什么?”北静郡王府肮脏的事情令元春心都累了,好不容易听说弟弟病了,借机回来看看,结果却看到他在那里胡闹,忍不住喝道:“凭什么林妹妹不能嫁给别人?你看你,再看林妹妹未来的夫婿,你哪里比得上?”

  “元春,你浑说什么?”贾史氏瞪着贾元春怒道。

  贾元春默默眼泪红着眼睛看着贾史氏,看着小王氏,哽咽道:“自小所有人都给宝玉说,他天生衔玉而生,是有大造化的,说他出身不凡,可……可他真是不凡么?宝玉聪慧伶俐,读书对他并非难事,不过因为偷懒装病,家里就疼他宠他随他,如今他小小年纪,不过十三四岁,就能跟丫鬟做出苟且之事,你们害怕吓到他,不敢处置了这胆大妄为的丫头?”

  “他这个样子,还妄想娶林妹妹,真以为林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当年太子求娶太子妃的时候,都磨了那么久,林姑父才同意,至今东宫连一个侍妾都没有?可如今呢?宝玉一事无成,只是玩乐,竟是无人劝阻,任他胡作非为……这样还想娶林家姑娘?”这样的弟弟,自己怎么靠的上,当初珠大哥哥对自己不喜,她心生不满,所以听信了太太的话,跟宝玉亲近,想要日后有了依靠,这这样的弟弟,自己如何依靠?遇事只会哭,只会闹,又有何用?贾元春的心都寒了。

  小王氏想要辩解说宝玉还小,可是这话她说了无数回,如今宝玉竟然已经私底下跟丫鬟有了苟且,让她明白这个孩子再继续这样下去,就真的废了。她也知道想娶林黛玉,是自己的儿子的痴心妄想。虽然不喜欢林黛玉妖妖娆娆的样子,但是她明白如若能娶她,是儿子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想看看老太太能不能做到这件事,可如今……小王氏知道这个原本自己惧怕的婆母,已经彻底的老了。

  贾宝玉听了贾元春的话,于是想起了自己忽视的事情,他从前幻想着跟林妹妹成婚之后,姐姐妹妹陪着自己,可是堂堂储君都未有侍妾,等了那么些年,才求得林姑父同意。自己如今……贾宝玉的脸顿时白了,他想起上次去林家,那个老嬷嬷看自己似笑非笑的眼神,曾经他忽视的一切,如今他都看明白了,四姑姑不准袭人在后面跟姑娘们玩乐的事情,足以表明她已经清楚他跟袭人的事情。曾经他以为是袭人地位低下,还在叹息姑姑太过功利,可如今却是什么都明白了。

  想明白之后,贾宝玉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使自己彻底断了跟林妹妹的可能,她那般喜洁的性子,曾经在府里听琏二嫂子笑说将平儿许给琏二哥哥,就能黑脸转身,怎么会看上误会的自己?越想,贾宝玉越绝望。

  贾史氏见状心疼极了,直接指着贾元春的鼻子让她滚。贾元春看了这混乱的一幕,看着母亲原本有些强硬的样子,如今全是心疼,心中凄惨一笑,直接转身离开。

  贾宝玉清醒的明白他跟林妹妹的事情已经绝无可能,清楚的明白自己配不上对方,可是他不想,也不愿,那是他期盼了多年的事情呀!他敢说自己是世界上最爱林黛玉,最懂林黛玉之人,可正因为懂,他更加清楚自己已经被出局,绝望之下,贾宝玉再次病倒,起码病倒了梦里全是林妹妹。

  因为贾宝玉的生病,动摇了小王氏想要处置袭人的想法,也让她开始想宝玉的亲事问题,老太太已然日落西山,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劝动,史家的湘云姑娘,自从入了女学之后,也很少过来,小王氏想着她无父无母,又不被叔婶所喜的样子,也断了娶她的念想。可是她不过一个五品诰命,在外着实走动不便,竟是不认识几个高门大户的姑娘。她心中最想要的儿媳妇是最受宠爱的长乐郡主,可长乐郡主的婚事早被皇上拦了去,听说比选驸马还严格,所以哪怕她想讨好忠顺王妃,也是没用。如今……小王氏突然想到自己嫁到薛家守寡的姐姐,她有一女,名宝钗,听说生的漂亮又能干,薛家有万贯家财,娶了他,不管老太太是否健在,宝玉起码一生富贵无忧。

  这么正想着,也是巧了,当小王氏正在向薛王氏的时候,刚好接到薛王氏的拜帖,薛王氏进来就是一阵哭诉,说是她家蟠哥儿,看上永平公主的义女,乡绅出身的甄香莲,想要求娶,说是想问问小王氏可有认识甄家之人,看看这桩亲事可行?

  小王氏闻言,低头扬唇一笑,她就喜欢看着高高在上的嫡姐,舍了脸面求自己,这是何等的荣耀。她没有想到都这些年了,薛蟠还没有放下甄氏女,当初他调戏不成,反被关在牢中,薛家花了好些个银两才把人赎出来,那甄香莲两年前就定亲了,如今听说成亲在即,这些年都没能改变,现在如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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