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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她来

遥舟无据 13380字 2022-11-30

  前厅的动静开始大起来, 絮絮抱着手臂,也晓得爹爹他们快回来了。

  这几日爹爹同三弟忙里忙外的,阿蒙便跟个小跟班似的, 跟在他们后头,转个不停。

  爹爹从来对庶子不闻不问, 可到底,三弟崔旭终没长歪, 言行举止间还很有哥哥的模子,记得上回崔旭便说他平生最仰慕大哥哥,想来也是没说假的。

  三弟的生母并不显贵, 只是爹爹偶尔见了新鲜带回家的一个女人,这些年一直在后宅中安分守己。

  而崔旭自也是个精明圆滑的。

  从前大哥哥在世时,他从不显山露水, 藏拙藏得紧, 而这会子, 倒瞧着拔尖起来了。

  不过他要自个儿脱颖而出,絮絮也怪不着他。为了族人和往日的荣光, 崔家必然要有一个能顶事的男子的, 而此人非崔旭莫属。

  哥哥信中也有交代, 若他死后,必要多多提拔崔旭。

  只要他没存什么坏心眼,事事都想着崔家, 那便得了。

  正想着事,翠屏急匆匆地跑过来,瞧着过来的方向,正是前厅处。

  絮絮吩咐着她多多照顾爹爹的。

  翠屏既过来,那么说明, 外头的事已然了得差不多了。

  “小姐,宫里来人了。”倒把絮絮给惊了一下。

  宫中没有太后,自不会是长辈的耳提面命,而皇后又素来是个安分守己,不敢僭越的,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可是能有什么事呢?

  “张德妃自裁在狱中,京城那儿已是乱得一锅粥了!”

  絮絮蹙了蹙眉:“自裁?”她那样惜命的女人,怎么会自裁呢?且皇帝不在宫中,内宫唯有皇后坐镇,以着皇后和张德妃的交情,不管怎么想,张德妃都不该自尽的。

  况且,德妃好歹是陛下的女人,也替他孕育过一女,依照容璟的脾气,也不会将她赐死的。

  “陛下在哪儿?”为今之计是尽快找到皇帝,再与他商议此事。

  张大人虽自私薄情,但数月之内连着折损两个嫡女儿,脸上也实在难堪,若是被有心人稍加撺掇,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快去找陛下,便说本宫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如今他们人在清河,更是雪上加霜,皇后坐镇宫中,难保不会心有异志。

  只要容璟一死,大皇子便能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

  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

  翠屏见她这般火急火燎的,也隐隐猜想到事情的严重性,这会子若是皇帝在清河有什么事,那么崔氏......便是千古罪人。

  新朝初立,各方蠢蠢欲动的心仍未变,只是暂时偃旗息鼓装作臣服。

  而若是改朝换代,又少不了一番血雨腥风,想想容璟先前便可以窥见一斑。

  “陛下在翠荷堂召见宫人来人。”侍女如是道。

  翠荷堂是一建在河边的小书房,因着建造园子时的种种考量,这园子建成之后便十分阴凉,最适宜消暑。

  容璟这些日子便一直在那里处理朝政。

  “陛下,臣妾万死不能赎!”里头的人身着简单的宫外服侍,说完这句话后便要触柱自尽,可容璟一直死死拉着她。

  “够了。”他道,眉宇里带了些烦躁:“不是你的过错。”

  那女子梨花带雨,忽地小声啜泣起来。

  容璟来回踱着步,而后终是轻声安慰了一句:“与你无关,朕不会牵连你与禅儿的。”

  那人停了哭泣,立时转过身来,眼睛处红红的,似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皇后......”絮絮喃喃念道:“怎么会是她?”

  皇后来此处,是作什么呢,又是如此装扮。

  尤其宫规森严,嫔妃无诏不得出宫。

  “我爹同张氏家举族谋反,在陛下与贵妃回京途中就动手!”惊天霹雳。

  絮絮想推开门的手愣在一旁,不知谁喊了句:“贵妃怎的在此?暑热天气,娘娘还是待在屋子里为好,陛下说您清减了不少,再叫毒太阳晒坏了,那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容璟回头,门上一条小缝。

  皇后颇为尴尬地笑了一笑,面上还有泪意。

  絮絮行礼:“臣妾想问问陛下何时启程回宫,到底此间事情已了,臣妾再待下去,也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容璟正要回答,皇后却扯了扯他的袖子,他一回头,便瞧见皇后蹙眉摇头。

  “陛下......请三思。”

  絮絮垂眸,不去看他们。

  “陛下还有事要商议,臣妾便先告退了。”皇后的意思,是不想叫她知道了。

  容璟并未挽留下絮絮。

  皇后给四喜使了个眼神,四喜便颇为懂得的将门合上。

  书房内,皇后立刻跪在地上,扣头道:“贵妃新丧了兄长,正是煎熬之际,此等事不去烦扰她也罢,便是贵妃知道了,也不过凭添烦恼。且......”皇后欲言又止。

  容璟抬手,有些不耐烦,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皇后再叩首,整个人匍匐在地上,十分谦卑:“贵妃对您,终究不是十分情意。”

  其中含义,不言而喻。

  他们之间,可是生生隔着一个薛辞的,且并非时日可以改变的。

  容璟眯了眯眼,手指抬起皇后的下巴:“皇后你可晓得你在说些什么?”

  皇后仍是不卑不亢,声音铿锵有力,眼神亦不错开,直截了当道:“臣妾一直都很清醒,但也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

  “并非臣妾不相信贵妃,而是臣妾信奉,万事都需谨慎为上。”

  容璟松开皇后,皇后没了依托,便径直倒在地上。

  到底容璟是听进去了。

  夫妻数载,皇后自认,没人会比她更了解皇帝。

  “你说的事朕已知晓,难为你肯大义灭亲,禅儿已安顿好了吧。”宫中无君王,若是郑张两家真有谋反的心,必会先占了皇城,再派杀手将他们杀了。

  宫中唯有两个皇子。

  虽然禅儿是姓郑的亲外孙,可郑张两氏勾结,将立平王为继任的皇帝,显然并未将皇后考虑在内,想来定不会瞧在禅儿的身份上有所宽容,恐怕到时候只会斩草除根。

  除此之外,容璟想不出还有什么旁的理由能使皇后背弃家族孤身前来通风报信。

  “宫里的嫔妃和孩子,臣妾已做好安排了。”

  “臣妾此来,是要与陛下共进退。”她抬起头,眉眼一如从前,容璟心中颇为动容。

  那时候他不过是个落魄王爷,还随时面临被诛杀的风险,可柔嘉不管不顾地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从未有改变。

  “你是个好妻子。”可他并不是个好丈夫。

  皇后莞尔一笑:“陛下言重了,不为陛下,臣妾也得为禅儿,此番不过是尽了为□□为人母的责任罢了,陛下是天下之主,亦是臣妾的主子,臣妾该做的。”

  “好。”容璟道。

  皇后缓缓退了出去。

  走出小书房时,四喜从旁与皇后擦肩而过,皇后向左手边唤道:“凛微,咱们走,此处是崔家的宅邸,本宫还要问一问贵妃怎么安排。”

  那宫女柔声答了“是”,而后过来见手腕放低,等着皇后搭上她的小臂。

  四喜笑着问:“怎么不见娘娘身边的秋蕊姑姑?”秋蕊是皇后的陪嫁,从来都与皇后形影不离的。

  皇后看着甘凛微脑上的发髻,亦笑道:“秋蕊自有她自己的事,这孩子呢,也是个尽心尽责的,前些日子本宫险些在御园摔倒,便是这孩子,眼疾手快地扶了本宫一把,伶俐得很呢。”

  四喜点头称是,却悄悄地将这甘凛微上下打量了一遍。

  竟也是个美人坯子,瞧得出底子不错,只不过没怎么装扮,瞧着便不怎么扎眼。

  “您这婢子,倒有几分贵妃的风范。”四喜冷不丁地来了这么一句,皇后的步子停在原处。

  忽地转头道:“像与不像的,原不过各人心中罢了,咱们说的呀,都不算。”而后又笑了笑。

  四喜掌心微颤。

  旁边的小太监瞧出来不对劲,忙上前询问:“师傅这是怎么了?”

  却被四喜打了一拂尘,小声喝道:“没你的事,边儿呆着去!”

  小书房门被人从外头打开。

  容璟瞧也没瞧后头,便问道:“你此事怎么看?”

  四喜不跪倒在地。

  “德妃暴毙?郑张谋反?皇后和你一同前来?怎么,朕下过这么许多命令么,还是有人假传朕令,四喜,你说呢?”

  字字珠玑。

  四喜额头冷汗频出,掌心全然湿透了。

  “奴才未曾料到郑张两家会谋反,至于德妃,确是自裁在狱中。”他回答得小心谨慎,生怕稍有错漏便是万劫不复。

  “陛下离京后,张大人,曾贿赂看守的狱卒带了样东西进去。”说到此处,四喜抬头敲了敲容璟的神色。

  他负手站立,眉眼看不出喜怒。

  只要陛下一离开崔贵妃,便是从前那个英明神武,冷静睿智的陛下,从来都是。

  “哦?”容璟冷笑:“是何物能叫张氏主动自裁。”

  到底是曾同床共枕过的女人,容璟也晓得,张家的人一贯是不会主动自裁的,尤其德妃,毕竟她犯的不是什么死罪,留下性命尚可以待来日,没理由选择自裁这样的蠢方法。

  “回陛下,是这个。”四喜将东西呈上。

  容璟将其握在手中,眼睛瞥向四喜,似乎在问——这是何物?

  四喜解释道:“此乃平王妃的胎发。”

  当初平王妃与德妃出生后,她们的母亲,也就是张家第一位主母将她们的胎发剃下缝进一个小荷包中,再请了广安寺的大和尚法力加持,以保自己的一双儿女平安喜乐。

  这东西,只有最亲近的人才有。

  当初平王妃与德妃二人相继出嫁,这东西并未跟随二人嫁去别处,而是一直留在了张家。

  而保有这两样东西的人,正是张家大人,平王妃与德妃二人的父亲。

  他却在彼时将平王妃的这物件拿出,一定是在暗示什么。

  而有什么是能够将德妃置于死地的呢。

  容璟手中把玩着那个小荷包,似笑非笑:“莫非平王妃是他父亲所杀?”

  而德妃被告知这个事实,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而选择自尽,亦或是德妃被自己的父亲引导着走向自尽。

  而张大人的目的唯有一个——便是以她和平王妃的死做出一个引子。

  一个谋朝篡位的引子。

  “未免......太荒谬了些。”他目光如炬,不错眼地盯着四喜,直直要将人盯出一个窟窿来。

  “你也是如此想的?”容璟问他。

  四喜顿首:“奴才愚昧,并不知晓。只是德妃暴毙与张大人要谋反,这两件事凑得这样的近,实在难叫人不联想到旁的一些什么。”

  容璟微微点头:“那这个张氏,心机可够深沉的,朕怎么从前没瞧出来呢?”

  四喜附和道:“知人知面不知心。”

  说到此处,容璟瞧了四喜一眼,只不过四喜垂首在地上并未瞧见,而容璟重复了一遍:“确实,知人知面不知心。”

  眼中颇有深意。

  “皇后安顿在何处?”话锋陡然一转,却是到了别处。

  四喜惊了满头的汗此刻稍有所收敛,忙回道:“皇后娘娘说,此事要劳烦贵妃安排。”

  容璟“嗯”了一声,又投身到身后的案牍上去了。

  毕竟是崔家府邸,该是由兰音安排的。

  “告诉崔家上下,朕后日回宫。”也是昭告所有人。

  四喜明白他目光后的深意,磕头顿首:“奴才明白了,这就去安排。”

  而容璟始终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四喜。

  他平生少有相信之人,而四喜与他从小一起长大,情分所在,于公于私,容璟都不希望四喜行差踏错。

  而信任之人一旦背叛,容璟也不晓得自己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

  “平王妃的死,没有人比朕更清楚了。”他喃喃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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