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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能小说网 > 都市 > 《失忆后爱人丧病了怎么办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63章

第63章

予我白鹭 13851字 2022-11-30

  姜未睁开眼睛盯着秦赐, 呼吸剧烈地起伏, 好像有很多话想说, 可她始终没有开口。

  最终, 她只是默默地转过身, 趴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

  像一只逃避现实的鸵鸟那样。

  她这副举动, 叫秦赐无可奈何。

  他沉着脸,强行把姜未翻过来, 免得她把自己闷死了。

  “睡觉。”短短两个字,今晚无硝烟的战争暂时宣告结束。

  翌日早晨,姜未睁开眼睛时,卧室的门刚刚被人带上。

  秦赐离开了。

  昨晚, 姜未几乎一夜未眠,闭着眼睛强打精神, 她知道秦赐也没有睡着, 呼吸泄露了他的焦躁。

  她怕自己睡着了,习惯性抱住秦赐, 也许会被他当作某种信号。

  只好让自己离秦赐远一点, 冷一点,这样心里才能平衡。

  早上秦赐起来的时候,姜未也醒着, 她清楚的感觉到他坐起来,打算碰一碰她的头发,却又缩回了手。

  他下床, 穿衣服,离开。

  动作行云流水,似乎也不愿意在这间飘散着冷淡空气的卧室停留。

  姜未起来后,感觉一点精神都没有。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实在难看,苍白没有血色,眼下还有黑眼圈,活像熬夜打了一夜游戏的网瘾少女。

  她忽然发现,她都快要忘了自己有多久没好好打扮自己了。

  画上美美的妆,和好朋友一起逛街;或是穿着精心挑选的职业套装,出席各类大型会议,虽然很累,每次结束后却有满满的成就感;

  这些都是假的吗?

  姜未有一瞬间的恍惚。

  她做完清洁,稍微在脸上打了层薄薄的粉底,遮瑕遮掉黑眼圈,终于看起来舒服了一点。

  没想到下楼后,看见秦赐还在。

  他正在桌前用早餐,对于姜未的出现,并没有什么反应。

  这是又进入新一轮的冷战期了。

  姜未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刚才走出房门,就发现了一丝异样,起初还没想明白是什么。

  直到她无意扫了一眼窗外,才明白奇怪在哪里。

  保镖不见了。

  之前别墅外面站着几个,她卧室外面守着几个,白天夜里还有人换班,可是刚才姜未走出卧室,一个人高马大的保镖都没看到。

  都撤了?

  秦赐气定神闲地吃早餐,并没有解释这件事的打算,这样,姜未也只好按下疑惑,不动声色地坐下来。

  王景冬端上来的又是一碗面,这回素了一些,没有红辣辣的油,只用瘦肉猪肝,汤色清淡。

  但姜未已经对面有了心理阴影。

  她推开这碗面,对王景冬说:“有没有泡面?”

  王景冬:“太太您要吃泡面?家里没有。”

  姜未淡定地说:“那就去买……算了,我还是自己去买,”她站起来,对着空气说,“你们可以派人跟着。”

  啪嗒一声。

  是筷子轻轻落在碗上的声音。

  并不多响,只是突兀的一下,很能表明秦赐的态度。

  “拿一只空碗来。”他对王景冬说。

  王景冬依言拿来一只空碗,秦赐把姜未那碗面端到面前,挑了三分之一到自己碗里,一言不发就开始吃。

  他速度快,一分钟左右就吃完了,放下筷子,起身去上班。

  这是为了告诉姜未,她这碗里是没有下药的。

  姜未半信半疑地吃完了剩下的面,因为放置时间久了,面都有些坨掉,王景冬提议给姜未再下一碗。

  “不必了,我就吃这碗。”安全,就是她现在最大的要求。

  王景冬这时却说:“太太放心,先生吩咐过了,以后您的食物,都和他吃的一样。”

  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姜未看见王景冬脸上礼貌克制的微笑,忽然间懂了。

  意思是,以后他不会让人在她的饭菜里下药,不会再强迫她吃药。

  “为什么?”她忍不住问。

  王景冬只有微笑,没有回答。

  那些保镖撤走了,姜未也不用吃药了,是秦赐良心发现,还是他认为没有必要?

  姜未没说什么,加快速度把面吃完,起身回到房间。

  “当然是骗你的啊,傻子。”吴英俊冷静地狙掉一个草丛怪。

  “怎么讲?”

  “先迷惑你的注意,让你放松警惕,再找其他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你下药,”吴英俊神秘兮兮地说,“先减轻药量,一点点给你下,你都感觉不到,还拿他当好人。”

  姜未面无表情地说:“没这么下作吧?”

  “我是你好朋友,我不会骗你的,我干这行的见多了人性的丑陋,什么杀妻骗保,什么家暴出轨……”

  姜未说:“你怎么这么悲观?”

  “这叫清醒!见得多了,所以我是不婚主义者。”他的语气颇为骄傲。

  总结一下,姜未这周见到了两个不婚主义者,一个展绩勋,他不结婚,当然是还没玩够。

  至于吴英俊,姜未的脑海里浮现起他畏畏缩缩的形象——

  “我以为你不结婚是因为没人看上你。”她非常残酷地点破了他。

  那边安静了几秒。

  “你怎么这样呢……”吴英俊吸了吸鼻子,好像挺委屈的。

  姜未有些歉疚,她忙说:“心情不好,不是针对你,抱歉。”

  吴英俊实在是好哄,他絮絮叨叨地反过来安慰姜未,还问她到底催眠催出了什么幻觉。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吴英俊未必有什么大智慧,但他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而且非常机灵,擅长走捷径。

  或许是为了补偿,或许是姜未自己也想要倾诉,她把昨天的事告诉了吴英俊。

  “很简单。”吴英俊听完,即刻一拍大腿下了结论。

  姜未期待他继续往下说。

  “你从小喜欢那个叫杨照的,小时候还约好了一起爬雪山,学英文,幻想出这些有的没的也很正常……”

  不等他说完,姜未就打断了他,“行了。”

  这一套说辞姜未已经听腻了。

  那边小心翼翼地说:“你不喜欢听,我不说了。”

  吴英俊扔下一个八倍镜到姜未脚边,作为道歉。

  这倒让姜未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从前不会这么不耐烦,随便发脾气的,自从成为一个病人,她的情绪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如果再这么下去,或许真的该吃药了,免得累及家人,危害社会。

  打完一把游戏,姜未准备下线,这时候她收到吴英俊发来的一张图片。

  是一摞信封。

  这些都是过去的自己,寄给吴英俊的信。

  她好奇地点开看,放开图片,看见信封上的一行地址,乌鸦先生收。

  寄件人那一栏:蜜蜂小姐。

  姜未忽然觉得有趣,问吴英俊:“我为什么是蜜蜂小姐?”

  经过刚才的一段,吴英俊讲话开始小心翼翼。

  他很困惑,明明自己已经找回了朋友,可面对姜未时,他没法做到随心所欲的畅谈,甚至还有点惧怕她。

  就像惧怕那些光鲜亮丽的成功者,和他绝对不在一个阶层的人一样。

  找不到同类之间,惺惺相惜,互相取暖的感觉。

  他说:“你说过,蜜蜂的死亡是一种暴力美学,你很欣赏,它们为了蛰死敌人,愿意牺牲自己。”

  姜未:“……”不,她不可能说过这么中二而且毫无逻辑的话。

  全身的毛孔和细胞都在抗拒。

  可那些阴暗颓废的画,好像与这种颓丧的价值观诡异地达成一致。

  姜未脱口而出:“我想蛰死谁?”

  “谁是你的敌人,你就想蛰死谁吧。”吴英俊小声地说,生怕又被怼回来。

  “说起来,我身上那个纹身……”姜未忽然想到,蹦下床,进入洗手间,对着镜子掀开衣服,露出腰上的纹身。

  可左看右看,好像也不是蜜蜂啊。

  吴英俊问:“你哪里有纹身,我怎么不知道。”

  “我有纹身你为什么会知道?”

  “因为你什么事都会告诉我啊,不对啊……”吴英俊抓了抓头发,语气郁闷,“你说过,不喜欢身上有印子,很丑陋。”

  姜未说:“是挺丑陋的,都看不出来是什么。”

  “发给我,我帮你研究研究。”

  姜未没多想,打开相机,拍下镜子里那截腰,白生生,弧度像是一个小括号,暗青色的纹身衬得皮肤越发的白,像是某种引诱。

  她脸忽然红了一下,慢吞吞地说:“还是算了,我自己琢磨。”

  这发给吴英俊实在是不合适。

  姜未退出游戏,打开一个社交app,她常常会浏览一个叫做“那些古怪的事儿”频道,里面都是网友分享的灵异志怪,匪夷所思的事件。

  桑贾伊提到过,她这个纹身是六字箴言的梵文。

  她想知道,在身上纹六字箴言代表什么,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将照片发到频道里提问,很快被其他帖子淹没,掉到第二页。

  姜未耸耸肩。

  反正她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这天的午餐和晚餐,姜未都吃得小心翼翼,不敢多吃,好在这回她没出现任何不适症状,姑且当作没有下药。

  秦赐回来得很迟,在姜未身边躺下,并不碰她。

  第二天,他不到七点就起床,在餐桌上见不到人。

  这种情况持续了一周左右。

  要不是每晚不管再晚,秦赐都会出现在床上的另一边,姜未几乎要以为他在外面有什么情况。

  夜里十二点,姜未正在追剧,听见门外的脚步声。

  是再熟悉不过的脚步声。

  她迅速关掉平板,塞到被子里,躺平呈一条咸鱼状。

  秦赐开门进来的时候,刚好目睹了这个过程。

  姜未有些紧张,不动声色地捏紧了睡衣一角,面上风平浪静,让自己装得更像一点。

  他走过来,他脱衣服,他洗完澡,他躺下来。

  关上灯,一切都没入黑暗的包围圈。

  姜未松口气,以为就要安全了,这一夜,又是冷漠而平静的一夜。

  “你就不想知道,我这几天早出晚归,去干什么了?”

  身旁的人依旧安静,呼吸清浅。

  秦赐的声音有些沉郁,带些鼻音,像是感冒了,“你巴不得我永远别回来。”

  姜未心里酸了一下。

  如果她现在开口说话,多半也和秦赐一样的声音。

  相对无言。

  男人温热的体温近在咫尺,却不能碰一下,哪怕是稍微安慰一下他。

  这样会让她所有的努力全都崩溃。

  对不起,秦赐。她在心里默默地想。

  这天晚上,姜未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她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床的另一边,就快要掉下去。

  她听见身旁的呼吸声,比平时沉重一些。

  秦赐居然还在身边。

  不对劲,已经八点了,通常这个时候秦赐早去公司了。

  尽管姜未一直回避一个事实,但她无法否认,他们已经熟悉到,仅凭呼吸就能发觉对方状态的地步。

  姜未回头看着秦赐,他紧闭双目,额前的头发被汗打湿,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耳朵根也是红的。

  重点是,秦赐身上一点被子都没盖。

  所有被子全在姜未身上。

  她昨夜睡觉时,为了不碰到秦赐,不知不觉就挪到了床边,没想到秦赐也是个固执的人,偏不跟过来,房间温度只有十七度,他就这么扛了一夜。

  不生病才怪。

  秦赐睡觉只裹件浴巾,从前通常一进被子,他就把浴巾解掉,现在那条浴巾松松垮垮的,什么都遮不住。

  姜未脸一红,连忙用被子盖住,走到门口,想起什么,急匆匆到衣帽间翻出一套秦赐的衣服,又回到床边。

  手里拎着一条深蓝色的四角内.裤,姜未一脸为难。

  把他叫起来自己穿?

  姜未小心翼翼地凑近,轻轻推了推秦赐,“能听见吗?”

  秦赐睁开眼,紧闭嘴唇,看了姜未一眼,又偏过头对着另一边。

  “……”这是在跟她赌气吗?

  赌气你也得把衣服穿上再赌啊。

  光天化日,有伤风化。

  姜未把裤子塞到秦赐手里,语气生硬地说:“穿好裤子,我叫医生来给你看病,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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