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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宠妻录(重生)》/妩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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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顾粲从未听过有人要护着他,疼着他。
他以为自己的心可以冷到不需要这些。
但是今日, 却有人在他面前说出了这番话。
林纨这个弱不禁风的纤弱女子,一本正经地说, 她会心疼他,她会护着他。
心中登时被暖意充盈。
这一瞬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顾粲为掩饰自己的激动,只得将林纨拥在了怀里。
——得妻如此, 夫复何求。
顾粲刚要同林纨说些什么,却听见怀中小人的肚子叫了一声。
他不禁轻笑出声,林纨则红着脸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有些赧然地道:“我没怎么用食, 有些饿了。”
顾粲声音温淡:“那快吃些东西,饿久了对身子不好。”
林纨乖巧地点了点头。
因着她饿了,所以对于这些吃食也就没有挑嘴,便在顾粲的注视下,细嚼慢咽地用着食。
这时。
元吉突然至偏厅, 恭敬地对二人道:“世子,世子妃。宫里来人传话, 要让世子进宫面圣。”
顾粲听后,神色淡然,平静地吩咐元吉备好车马。
林纨则停下了用食,有些担忧地看向了顾粲。
——“没事, 我很快便会回府,你放心地在府里等着我回来便好。”
听完顾粲的劝慰,林纨的心绪仍是不宁。
她不欲让顾粲惦念着她, 便回他:“我等着你回来,你手上的伤还需要换药。”
顾粲离府前,吻了下林纨的额头。
马上就快入秋了。
夜里微凉,卫槿拿来了薄氅,踮起脚将其披在了林纨的身上。
顾粲走后,林纨一直在曲桥上来回地踱步。
香芸拿来了鱼食,香见则提着在世子府中翻出来的宫灯,照着池面,引了无数游鱼至此。
林纨一向端庄稳重,少有这般沉不住气的时候。
元吉见状,也提着夜灯至此,劝慰林纨道:“世子妃,世子于夜中进宫是常事,您不用担心,可别受了凉了。”
林纨莞尔,回道:“没事,我出来透透气,正好等着他回来。”
卫槿和香芸往菡萏池中抛着鱼食。
锦鲤的颜色五彩缤纷,游动地欢快肆意,为争吃食,不时地挣动着。
林纨见香见提着的四角宫灯有些眼熟,其上的绢面清透,还用工笔细细描画了玉梅和雪柳……
她倏地想起,上元那一日,顾粲便是提着这盏花灯,当着一众百姓的面,求爱于她。
林纨从香见的手中接过了这盏花灯。
顾粲是个顶傲气的人,上元那夜她拒绝了他,依着他的性子,怎肯留着这代表着耻辱的花灯?
元吉见林纨看着手中的花灯出神,忙回道:“这是我们世子亲自做的,就连上面的图样,都是世子亲自化的。今年上元之前,世子每每瞧见这花灯,都会难得地面露笑意。后来…后来您在拱月桥上拒绝了他,他便让小的将这盏花灯收起来了。”
林纨看着这花灯,心中有些怅惘。
今世的丈夫为了她,真的是付出了许多。
好在她及时幡然醒悟,从前世那段惨痛的回忆中走了出来,终是肯全身心地接纳他。
林纨看了好半晌游鱼后,顾粲终于归府。
景帝于夜中召他入宫,表面上是安抚他今日在顾焉那儿受的屈辱,实则是在探得他的真实心意。
见顾粲与顾焉大有决裂之意,景帝装作对此事叹息不已的模样,还关切了顾粲的伤势,心中却在蔑笑着顾焉。
他年近五十,在凉州那种偏僻地界做着藩王,还是个孤独的鳏夫,到最后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与他离心。
景帝在心中感叹——
顾焉啊顾焉,枉你英明一世,晚年却落得这般的落魄下场。
顾粲自是知晓,景帝是在惺惺作态。
他假意询问了他对顾焉请求往凉州增兵一事的看法。
祈宣殿的书房中,悬着大邺二十一洲疆域的羊皮地图。
顾粲回道:“微臣只是个廷尉,不敢对遣兵一事多加置喙。”
景帝一身明黄蟒袍,看着顾粲侧脸上的指痕,负手而立:“无妨,朕算是你的舅父,在舅父的面前,不必拘束。”
顾粲眸底蕴着冷意。
前世上官瑜为了让顾焉不战而降,曾差点就让狱卒将他的手割下来,再派使官将断手呈到顾焉的面前。后来上官瑜才意识到,顾焉是真的不在乎他的这条命,这才无奈作罢。
起先顾粲入狱时,还命狱卒恭敬地待他,后来见顾粲对制衡顾焉无用,只是个无用的弃子,便任由狱卒辱他、作弄他。
因着洛都的那些年轻少女都喜欢他,那些狱卒一早就不喜他的这张脸,某日他们在狱中饮酒,大醉之际,便一同起哄着要将他的脸划伤。
那时,景帝可没把他当成自己的外甥。
现下突然与他强调亲缘关系,无非也是想利用他。
顾粲看破了景帝的心思,却还是恭敬地回道:“微臣不敢,皇上忧虑之事,微臣已然了解。”
顾焉想要兵。
景帝担忧西疆生乱,不得不给。
但又怕顾焉会拥兵自重。
按说军权一事,景帝应同林夙商讨。
他没召林夙进宫,而是召他入宫,便又是对他的一番试探。
顾粲建议景帝,增派与凉州接壤的秦州和雍州的州郡兵,而秦雍两州的刺史则应换成景帝的亲信。这样,假使西疆真的生事,顾焉也可随时向秦雍两州的刺史借兵。
而州郡兵的管辖权,还是归中央、也就是景帝所有。
虽说豫州的兵员人数最多,但豫州和洛都所在的司州是整个大邺疆土的腹地,那处的兵力不可随意调遣。
如此,顾粲虽没向景帝直言顾焉与林夙的关系交好,不可将牙门军派往秦雍两州,但却换了一种方式,将林夙同此事撇清。
顾粲回想着在祈宣殿发生之事,见林纨和丫鬟们站在曲桥处等着他,适才还有些凝重的面容登时放松了下来。
他走到林纨身侧后,牵着她进了寝房。
林纨最记挂着,还是顾粲的伤势。
她小心地将他手上的绷带拆开,顾粲的掌心伤得不轻,血并未完全凝住,林纨又细致地为他上了些止血的药粉。
顾粲似是对手上的疼痛浑然不觉,连眼都未眨一下。
他看着林纨细心的模样,长臂一伸,想将她抱在怀中索取些香吻。
林纨还没为他缠好绷带,见他不大老实,有些不悦地制止了他:“子烨,你别闹了,你伤还没好,别乱动了。”
顾粲见眼前小人儿那秀气的眉目微凝,却不顾伤势,继续要用那只伤手环住她的纤腰。
林纨见状心中一急。
她的声音似怒含嗔:“子烨~”
那一声子烨唤的是又娇又柔。
最要命的是这娇声还含了几丝的嗔意。
顾粲被林纨唤得心痒痒的。
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他用完好的左手指了指自己的伤处,故作无奈道:“为夫的伤处太疼了,纨纨也不知体恤一下为夫。”
林纨听后,抬眸看了看顾粲的神色。
他眸中含笑,一点也不像疼的模样。
但他既然说自己疼了,林纨还是心疼得很。
是了,这么深的伤口,哪有不痛的呢?
林纨声音变柔了几分:“那我给你呼一呼,呼一呼就不疼了?”
顾粲不解地问:“什么叫呼一呼?”
林纨对着他的伤口小心地吹着气,回道:“就像这样,吹一吹就不疼了,我小时若是伤了,我娘都是这般对我的。”
说完后,林纨专注地为顾粲呼一呼。
她的气息清浅,有些微凉,一丝一缕地吹拂到他的伤处。
美人在暖黄的烛火下,肌肤是愈发地凝白。
顾粲眸色微深地欣赏着她。
他两世也只有过林纨一个女人,自是不清楚自己对女人的口味,只知道林纨是纤弱娇柔的。
这样的女子最惹人怜爱,也会让男人心生摧|残的恶|念。但他喜欢林纨,也就自然而然地喜欢她身上那种柔弱无依的气质。
看着林纨做此举,他的喉咙不由自主地干涩了几分,再度开口时,嗓音已经变得微哑:“为夫并不想让你这样体恤。”
林纨听后,停下了为顾粲的伤口吹气。
见药粉已经在伤处起了些作用,她便趁顾粲还安分时,迅速地为他缠上了绷带,随即问道:“那你想让我怎样体恤你啊?”
顾粲勾了勾左手的食指,示意林纨靠近他。
林纨左右翻看着顾粲手上的绷带,见其无恙后,方才凑近了他。
顾粲附在她的耳侧小声说了些什么。
林纨听后,面色一红。
这种事怎么能女子为上?
她故作微恼,嗔怪道:“我不要,我也不会,你休想!”
顾粲笑意愈深:“为夫会教你的。”
*
初秋。
景帝在雍秦凉州增派了兵力后,突然改了邺朝的官制。
他登基后不久,曾改过一次官制。
废了相国一位,将相权分立为左相和右相。
这次改制,却增立了御史中丞一职。
这个职位有些微妙。
按前朝之制,御史大夫又称大司空,位列三公,掌监察谏议,位同副丞。
但这御史中丞,确算是御史大夫的属官,位同九卿,却不及三公。
顾粲原是廷尉,位居九卿。
现下,景帝又让他兼任了御史中丞一职,虽是中丞,但实际权力却与御史大夫相同,可弹劾百官。
顾粲却请辞了廷尉一职,交由其手下的奏谳掾代之。
景帝应允。
林纨想不通景帝背后的目的。
但是顾粲请辞廷尉一职,她心中是欢喜的,顾粲虽然年轻康健,但兼任两职确实是太累了。
这番调职,未升也未降。
顾粲下朝后也不必去廷尉所,而是直接便能回府。
林毓的忌日之前,林纨还同谢家表兄谢润见了一面。
她忆得,前世的太武四年秋,各州的收成都不好,洛都涌进了大量的难民。
林谢两家便可趁此,施粥赈灾,在百姓中搏个好声名。
这几日林纨一直在提前准备这些事。
谢润与顾粲的年岁相仿,却还未娶妻。
林纨与顾粲用晚食时,偶尔会提起谢润,但只要她一唤表兄,或是二哥哥,顾粲的面色就变得有些阴沉。
尤其是唤二哥哥时,顾粲眸中的阴气更重。
林纨不知顾粲到底因何生气。
谢润也已入朝为官,她暗觉可能是顾粲与谢润有了矛盾。
是日林纨归府后,顾粲已经下朝归来,正支颐于紫檀小案,浅寐着。
林纨见顾粲未解朝冠,睡颜清隽英俊。
他微垂着首,墨眉如锋,悬鼻高挺精致,薄唇轻抿着。
林纨走近了他,她半蹲在地,悄悄地看着他。
只觉得他的面容敛净,一丝瑕疵都没有。午后煦日下,隐约能看见他肌肤上细小的绒毛。
顾粲的睫毛又浓又长,他闭着眼,睡得毫无防备。
好看极了。
怪不得那么多的洛都少女喜欢他。
林纨在心中这么想着。
见他仍睡着,她轻轻抬首,用自己的唇碰了碰他的。
他清浅的鼻息与她的呼吸渐融。
林纨闭上了双目。
倏地,林纨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些痒。
顾粲这时睁开了眼。
林纨一惊,刚要逃离此处,顾粲却抓住了她的手,声音略有些慵懒地问她:“偷亲完为夫,就要跑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是个学痞类型的大懒比。
他是真的懒,不想被公事累死,只想达成目的,对权势没太多追求。
又傲又懒。
懒得当官,也不屑于当官(顾憨批的想法是,他最牛掰,但他懒得跟所有人牛掰)
他就想每天睡懒觉,还有跟女主aiai。
这一世是没办法,被逼的。
如果没什么复仇元素的话,顾憨批就是个闲散的懒世子。
当然因为他长得帅炸天,换种好听的说法就叫慵懒疏野。
这篇算是权臣文,他有一条不会太怎么写的事业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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