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浦东的出租房里，小陈正在吃着泡面看质量文件，看见他回来，问他要不要来一点儿。今天对于高远的冲击实在太大了，对于他来说前世里，他就是靠着低价诚信一点点把批发生意做大，这种会所的大门从来没进过，有时间有钱，吃点喝点跟老婆出去旅游不蛮好的，这种乐子对于他而言，实在没啥意思。

　　小陈对高远说：“你看看咱们的技术要求，质量控制。要是咱们生产的产品是家用的，我肯定第一个用咱们自己工厂的产品。”

　　“咱们的产品的确是好！但是经过层层盘剥，已经贵的离谱，家里用，不实惠！”

　　“谁叫咱们的产品热销呢？人家都是60天，90天的账期，咱们的产品是先预付30%，产品完成了，再付完尾款，款到再发货的。现在的工业产品，能够做到这样的可不多！我们的产品在市场上的口碑非常好！”小陈自信满满，对于GT他甚至有些崇敬。

　　“有道理！”高远很想跟小陈说出今天的见闻，话到嘴边，他还是没有说。这些事情自己即便不介入，但是如果大嘴巴说了出来，以后还想不想在GT销售部门混了？

　　“你女朋友很少过来吗？”高远换了个话题问小陈，小陈说：“最近她喜欢跟闺蜜逛街！”

　　“哦！”

　　“你女朋友几乎绝迹了吗？”小陈也问他。

　　“我和天虹分手了！”

　　这话一出，小陈惊讶地问：“为什么呀？你女朋友人温柔又懂事。”

　　“感情不合！”高远说。

　　“是她有另外的追求者了吗？”

　　“是我有另外的女友了！”

　　“这样啊！”小陈是个适可而止的，也不再追问下去。两人开始讨论起工作中的事情，跟小陈住一起，一个服务于采购，一个服务于销售，两人的信息共同分享，很多事情都能融会贯通。

　　本来就不早了，两人谈了一会儿，就各自回房间，高远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林笑，他跟林笑说起了白天的事情。

　　林笑在电话那头问他：“你还记得之前你说你看到一份合同，你们报价给代理的一个产品卖6万块钱，但是代理卖给中端客户是17万的事情吗？你说你们公司的产品的确好，全世界的第一块牌子，为什么要让代理在中间转一道手？”

　　“对外宣称的是，让代理垫付所有的资金，为了减少坏账。当然有这个功能，因为有代理存在，所以很多要求货到后60天付款的单子可以一下子拿到钱了，代理垫付了这部分费用，直接客户可以做到60天账期，而我们可以做到款到发货。但是这个很重要吗？如果取消代理，原本卖3块的，可以卖到10块。7块钱就是利润啊！跟我们交易的都是些知名的大公司，坏账的可能性并不大。他们为什么不这样做？实际上就是规避公司政策。看似代理拿到的7块钱，可能5块钱被用作了招待和打通关系上，真正到代理口袋里的才2块钱。”高远分析着，自己越分析觉得销售这件事，做起来真他妈的水深。

　　“就是这个样子的！”林笑在电话那头沉默，以前两人赚钱不少，但是到底生活很纯粹。林笑想想自己发家，从某些方面来说刚好是趁了电子商务大爆发的春风。就如同当年改革开放之初，靠贩卖马海毛都能混成百万富婆一样。

　　“这样做肯定有问题。这个不合法也不合规！何必呢？”高远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提成，为了奖金，反正以后出了问题也是有代理顶杠的，而对于代理来说，你们吭哧吭哧，又是专利又是技术生产出来的东西，他靠着自己的渠道和你们陪着一起买，假设说一个3块钱的东西，他买到10块，你们去掉成本2块，最多毛利就一块了，他所有的路铺完，包括给你们销售的反扣点，最后得了2块利润，你想想谁合算？这也算是暴利吧？灰色的道路之下衍生出的利益链！”

　　林笑分析完毕之后，高远说：“老婆，我睡不着了！”

　　“为什么？今天的事情对你冲击太大，还是没有摸够会所公主的小手？所以睡不着！”

　　“那种手有什么好摸的？我想摸你的奶！”私下里高远不要脸，也用不着皮。

　　林笑听了扯开了嘴笑了起来，对着手机低声说：“我不仅想让你摸，还想要你吃！”

　　“老婆，你悄悄的出来吧！咱们在外面过夜吧！”

　　“好好养足精神！明天展现你的雄风！早点睡觉！”

　　“我就现在想了！你出来！”

　　“就明天，我都换睡衣了，再穿多麻烦啊！就这样！明天晚上老婆好好勾引老公行不行？”林笑嗲着声音问高远，把高远弄得骨头都酥了，但是人家就是不出来。

　　他闷闷地说：“明明是夫妻，搞得像炮‘友，连睡一次，都不方便！”

　　在林笑的大笑声中，他结束了通话，却开始了短信，一会儿来一条：“睡着了吗？”

　　“想抱着你睡觉！”

　　“来来！YY一下，你现在正抱着老婆睡觉！”

　　“嗯，我摸着老婆的……”

　　一来一往，直到林笑说：“我真的要睡了！”并且不再回复，高远却因为想着白天这件事情，以后自己的销售之路难道也要这么做吗？第一次，他对自己以后的定位产生了怀疑……

　　第二天上班，每个人看见高远都问一句：“小高，怎么看上去很疲倦？没休息好？”

　　知情者还关心地问：“跟Franck应酬去了吧？”

　　这个他还不能否认，只能点头。他这一点头，人家就开始提点他了：“Patrick，你一个满老实的孩子。怎么就？酒色这种东西伤身体，以后即便不是自己掏钱，也要学会克制。否者几年销售做下来自己身体被掏空了，不划算！”

　　他是弹尽粮绝的样子吗？去厕所里小过便之后，他在镜子面前洗手。仔细看过脸上的表情，确认自己是欲求不满而非弹尽粮绝。

　　这个时候，昨天一起去的销售工程师，Mike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节哀顺变的样子。等他回到自己座位上，他的主管Jim冷着脸在整理资料。

　　他打招呼说：“Jim早啊！”

　　Jim勉强说了声：“早！”之后就不理睬他了。到十点多的时候，Jim把他叫进会议室对他说：“小高，是你自己要求多学技术，要从最难的学起，不得不说你也是近些年里少有的悟性和踏实都有的孩子。但是昨天你的作为让我很失望！”

　　“Jim，我并不是要跳过你直接去把报价给出去的！当时他们要得急……”高远连忙解释，Jim教他虽然算不得100%尽心，但是也不属于藏私的那种。

　　“我不是说这个，人生的第一份工作很重要，它决定了一个人一生的走向！太早的接触那些不该接触的东西，作为一个以销售为目标的人来说，可能不是件好事！”Jim说这些话的时候，高远明白了。

　　“Jim昨晚吃过晚饭，我就回了家，后来跟采购中心的小陈一起讨论几个质量文件，他说的几个问题，把我给问住了，我就上网查资料，所以睡得很晚，你可能误会了！等下中午吃饭的时候，你可以问小陈。我很高兴能跟到你这样一个师傅，我当过三年兵，脑子里还有那根弦，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的。我还拎得清！”高远说得非常诚恳。

　　“是吗？你没有跟他们去那些乌七八糟的地方？那就好！哎，你是不知道，我真怕你学坏了！”Jim为什么一直爬不上去，他是个好人的同时也是个大嘴巴，这些日子没有少透露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给高远。今天，刚好又有了这个主题。

　　“XX电的那个林总喜欢搞女人，很多公司的销售都投其所好。有一次，XX的一个销售总监请他去，没想到搞出了事情！”Jim很神秘地说。

　　高远立刻问：“怎么了？”

　　“他回去的时候，被她老婆发现了他那里一股子辣味儿！”

　　“哪里？”

　　“就是那里！”

　　“到底是哪里？”

　　“男人的那个东西上！”

　　“然后闹到XX总部，真相是林总跟那个川妹子吃完辣鸭脖之后，那个了，后来还没去洗干净！”

　　“为什么不戴套儿？”

　　“林总没有带套的习惯，听说有一次他不肯戴套，小姐让他一定要戴，最后闹拨打110！”这个？也太极品了，高远无法消化听到的东西。

　　“这件事对于那家公司来说就成了丑闻，最后的结果是那个销售总监辞职！”Jim说。

　　“可林总不是做的好好的？”

　　“国企吗！也就不冷不淡的给了个处分，不过以后爬上去就困难了！”其实关于这些老大能不能升职的事情，高远不太关心。他关心的是，林总那么真厉害，居然这么能抗辣。

　　当他晚上把这个事情告诉林笑的时候，林笑和他在一家店里吃着烤鱼，麻辣的味道，让林笑额头上冒着汗。她说：“你的意思是，我回去也别刷牙了，你想试试麻辣香肠是什么滋味儿？”

　　“这个就不必了，你还是刷个牙吧！上下都辣，可受不了！”这是高远的回复。

　　吃完晚饭，高远带着林笑在街上走，林笑看见一家便利店，林笑进去买了一瓶老干妈。高远问她：“咱们这是去酒店开房，带着麻烦不？”

　　“不麻烦！等下拿着它蘸香肠！”说完看色迷迷地看着高远，高远浑身冒起了汗……

　　作者有话要说：　　职场中总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和事，所以总要写写高远的工作，否则人家怎么升职？

　　下一章揭开用不用辣酱之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