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陆炎突然说到了“正式的约会”, 林燊便细细回想了一下。这个时候，他才反应来过，他和陆炎似乎还从未“正式”约会过。

　　工作日, 他上学放学做功课，陆炎上班。休息日, 他画画赚钱做功课, 陆炎加班。实际都相处三年了, 他们的生活早就平淡。每周去趟超市，陆炎做饭他洗碗，偶尔两人坐在一起看看电视, 这些便是林燊所能想到的所有共同活动了。呃……当然还要加上每晚躺床上那啥。

　　其实也没那啥，一个月了，陆炎也就抱抱他, 然后让他帮他, 顺便他也帮他。手口都用过，就是没正式doi。

　　陆炎说林燊没有准备好。林燊倒是觉得自己还OK。难不成陆炎想把做这种事保留到所谓的“正式”约会上去？

　　林燊脸更红了。他把视线从陆炎的脸上挪开, 装模作样地看向电视, 手还在沙发上摸了摸, 好像在找遥控器。

　　陆炎捏了捏林燊的脸蛋：“我就说句要正式约会，你的脸怎么就红成这个样子？是不是脑袋里又在想什么色色的东西？”

　　林燊挥开他的手, 正色道：“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是那种人吗？陆炎信不信我告你毁……”

　　结果他“毁谤”的“谤”字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陆炎就再一次吻了过来。

　　这一回, 他被压倒在沙发上。

　　陆炎抓住他的手, 将其桎梏在他脑袋上方，舌尖添|弄着他的双唇，顶开他的牙齿, 探索进去，疯狂地与他的纠缠在一起。

　　排山倒海的热吻。

　　林燊眼角赤红，浑身都在颤抖。

　　一吻过后，陆炎轻轻咬了咬他的下巴。修长的五指放开他的左手，沿着他的脸颊慢慢摸了下来，那指腹，轻轻柔柔的，好像带着魔力，令林燊浑身都燥热起来。

　　陆炎的双唇跟在他的动作之后，从林燊的眼睛开始，也一路向下。最后他咬着林燊外衫上的拉链扣，慢慢地将拉链拉开，扯着林燊的T恤领子，把头埋在林燊肩膀处，轻轻地齿咬。

　　林燊如遭电击，被陆炎放开的双手不自觉地就抱住了他。

　　“陆炎……我……我准备好了。”他说道。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情||欲，这话好像未经大脑，从他的嘴里自动地飘出来。

　　“嗯。”这是陆炎的回答。声音性感，同样沙哑。

　　接下来，林燊被陆炎抱进浴室，和陆炎一起洗了个鸳鸯浴，然后又被陆炎抱到了床上。昏黄的灯光下，陆炎赤|身|裸|体地压在林燊身上。

　　坦诚相待，肢体纠缠，喘息声，呜咽声，一切就那么发生了。

　　事后，林燊把自己包在被子里，死活不让陆炎给他处理伤口。

　　“对不起。”陆炎懊恼，“果然还是没有准备好。”

　　林燊脑袋蒙在被子里：“你闭嘴。”太羞人了。特么他到底是怎么搞的，陆炎已经够温柔了，他居然还会受伤。幸好是小伤，不然因为这个去医院，他还不如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乖，让我给你涂药。”陆炎一手拿着药膏，一手去掀林燊的被子。

　　“走开。”林燊想踢他，但才动一下，后面就疼得厉害。

　　“你太紧了，下次我……”陆炎道。

　　“都叫你闭嘴啦！”林燊打断陆炎的话。这么丢人的事被陆炎这样面不改色地说出来。不用去医院，他现在就可以去死一死了。

　　最终林燊还是被陆炎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上过药后，林燊悲愤地趴在陆炎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你这个王八蛋！我明明在发火的。”

　　“嗯嗯。”陆炎亲了亲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话，满眼都是宠溺。

　　林燊把头一偏，靠在他的肩窝上，面红耳赤，说不下去了。

　　他就不明白了，他怎么会是这样一个意志不坚定的人。陆炎还没回来之前，他是怎么想的？质问他，冷落他，最好让他跪一夜的键盘，才好叫他记住自己犯下的错。

　　结果呢？

　　质问的话没说两句，他就被陆炎吻了。吻了一次又是一次，然后就到床上来了。

　　他栽在陆炎手里，彻底没治了。

　　渐渐的，林燊的眼睛闭上，凌晨两点了，很迟，刚又被陆炎折腾得厉害，他想睡觉。

　　“林燊。”却是陆炎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商量，又有点紧张，“我聘礼都下了，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林燊眼皮抬了抬。他想说那个“聘礼”他根本就没打算接受。不过听陆炎说到“结婚”两个字，他还是咽了咽口水把话吞了回去。

　　结婚啊……

　　据说华国明年三月就要同性婚姻合法化了。

　　这种事情，林燊想都没想过。话说，他和陆炎两男的，一没有商业联姻，二不可能生出孩子，结不结婚有什么区别。

　　“林燊？”

　　“啊？”

　　“你听到……我的话了吗？”陆炎问得小心翼翼。

　　林燊脑袋枕在陆炎肩窝上。“那个……随便吧。”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随便？”陆炎显然没想到林燊居然是这样的回答。

　　林燊轻轻地动了动，让自己枕得更舒服点。眼皮子很重，真的困死了。

　　“就随便。”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变成了理直气壮，林燊一手抱住陆炎的腰，“我要睡觉了。幸好明天是星期六，不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去上课。”

　　陆炎微微一愣，继而轻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自己。他低头，吻在林燊的额头上：“睡吧！林燊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燊嘟喃着说道。他是真的困了，没过多久就在陆炎的怀里沉沉地睡去。

　　陆炎伸长手摸到床头柜上方，将灯关掉，扯过被子盖到了林燊肩上，严严实实把林燊弄得只露出一颗脑袋。这颗脑袋就靠在他的肩窝上，人睡得非常平稳。

　　再一次，陆炎吻了吻林燊的额头。“宁可求婚一百次，也不要你这个‘随便’的答案。”陆炎说道。

　　……

　　第二年的大年挺早，就在一月底。于是学生党们的寒假也较往年早了两个星期。G市的冬天挺冷，南方没暖气，纯物理攻击，偏偏今年有所谓的百年一遇寒潮来袭，深冬一入，那纷飞的雪花就从天而降，天地到处白茫茫一片。

　　吴家的小岛在赤道附近的公海上。国影刚一放假，林燊就被陆炎用私人飞机接到了这个小岛上。寒意尽除，只余夏日的温暖。这一日之内冬天到夏天的转换，也只有有钱人才能体验。

　　岛不大，一座山头一个淡水湖，是太平洋上多年没有喷发的休眠火山岛。岛上被吴家开发成现代化的乐园。占地三千平米的大型别墅，设施俱全的水上世界，四通八达的公路交通。

　　参观全岛大致景致之后，林燊笑说：“这要是火山突然爆发了，你吴家该损失多少钱？”

　　陆炎穿着宽T恤和短裤，开着跑车：“这要是火山突然爆发了，大概全球大灾难也来了。”

　　林燊笑着转头望向跑车外面，只见外头道路两旁，棕榈树迎风摇曳：“然后你吴家损失的也就是一个皮毛而已。林家也算富有，但相对吴家来说，林家几乎是穷人了。当然，现在的我更是穷人中的穷人。”|

　　陆炎：“别这么说，你把股权转让协议签了，买下这么一个岛是随随便便的事。”

　　林燊撇了他一眼：“再说这个我揍你！”

　　陆炎干笑了两声，马上转移话题：“去海滩？”

　　“你弄烧烤给我吃吗？”林燊问，“海滩上啤酒与烧烤，绝佳的组合。”

　　“能不能浪漫一点。比如牵手踏浪，在沙滩上踩个心形写我俩名字什么的。”陆炎手握方向盘，前面就是岔道口，他在等林燊的回答。

　　“偶像剧看多了你。”林燊鄙视他，“无脑剧少看，人会变蠢的。”

　　“去还是不去？”

　　“去！”此时已近黄昏，林燊指向太阳即将落下去的方向，“到那边去，看海上落日。”

　　太阳快要落下去了。巨大的红色火球在天际线那边俯视着下面的浩瀚大海。海上浪花翻滚，白浪一排接一排地朝长长的沙滩打来。林燊和陆炎脱了人字拖，光着脚站在海浪边缘。

　　“真美。”林燊感慨。他的手指勾住陆炎的，人不知不觉就靠了过去。

　　“是啊！”陆炎也道，巨日投射着光焰，映得他和林燊满面红霞。林燊望着遥远的红日，陆炎看着林燊。

　　地平线渐渐吞没了夕阳。漫天的残血也渐渐在时间的流逝里被灰色的天空所代替。星星出来了。

　　“林燊，”陆炎的手紧了紧，“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

　　长长的海滩留下两排男人的脚印。海浪扑上去，又退了下去，脚印一时冲刷不去，就像镌刻在岩石上长时间地停留在那里，直到夜幕真正的降临。

　　满天星斗，璀璨如钻石。

　　林燊望着天。城市里根本见不到如此美景。而这里的星空又不同于北半球常见的那样。

　　“你带我去哪里？”林燊问陆炎。

　　“想伸手抓到星星吗？”陆炎问他。他牵着林燊进入海滩边上的一丛树林里。那里林寂深幽，细长的小路已经被开辟出来。

　　往里走大约五十余米，陆炎抬手在路旁的一棵热带大树上按了一下。原来只不过一棵伪装成大树的电线杆。

　　不不不，哪是什么电线杆啊！

　　随着陆炎的那个动作，一条弯弯曲曲的看起来没有尽头的长路刹那星光灿烂。方才夜空里的星斗似乎全都掉落在这里，人在这里，宛如立于宇宙之中，点点星光在身边默默旋转。

　　太震撼了！若非亲眼所见，根本无法想象。

　　林燊伸出手去。握住了一颗星。手中居然有冰石掉落般的触感。

　　“这……”林燊讶然看向陆炎。

　　“最先进的光影技术，5D的触感。”陆炎一把揽过林燊，在他耳边轻道，“你不是说想看一条星星路吗？”

　　林燊怔住。那是当初在国民街的事啊！陆炎居然还记得。然而当初他说的是，他要为他修一条星星路。

　　林燊嘴角勾起，笑意抑制不住，心中甜得就像吃了块蜜糖。

　　陆炎双唇滑到了林燊嘴边，轻轻磨上了他的。

　　唇瓣贴在一起，陆炎呢喃着：“第一次约会，你可还满意？”但是未待林燊回答，陆炎就继续说道：“林燊，我爱你。上次不算，这次算第一次，我认认真真地向你求婚，Would you marry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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