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灿和徐婷看着他们两进去, 徐婷小声道：“梁总，这也太奇怪了，她什么都不懂, 怎么就变成景昊的产品经理了？而且，还跟楚昊言很熟的样子。”

　　梁灿满脸不屑, 讪笑道：“只能说她很有手段，不仅缠上了周辰禹，还傍上了楚昊言。”

　　宴会大厅布置地十分奢华，虽说酒会没有怼着装要求, 但大部分人都十分重视，男性都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女性都穿了晚礼服, 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生, 互换名片，都是在为以后做生意铺路。

　　秦晚跟着楚昊言和几个平时有生意往来的公司负责人打了招呼，楚昊言在生意伙伴面前毫不吝啬地夸奖秦晚，说她是一个很优秀的PM。

　　秦晚见惯了这些场面，一些场面话她也是信手拈来, 给人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寒暄了一圈下来，楚昊言喝了不少酒, 等到身边只有他们两，他回头对秦晚说：“你可不能多喝酒。”

　　秦晚示意了一下手上的杯子，刚刚每一次碰杯，她都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口, 并没有多喝，“放心，我没多喝。”

　　楚昊言掐了掐眉心, “其实我酒量不好。”

　　秦晚倒是惊讶了，“看不出。”刚刚楚昊言和人碰杯喝酒的时候，可是很豪爽的，让人觉得他的酒量非常好。

　　楚昊言说：“真的，我酒量非常一般，所以你不能多喝，待会我要是醉了，可就要靠你了。”

　　秦晚被他这句话逗笑了，“好，要是你喝醉了，我帮你安排代驾。”

　　楚昊言道：“接下来我要去找晨安的叶总谈点事，内容可能会很无聊，你可以先去吃点东西，待会我过去找你。”

　　秦晚点头，“好。”

　　秦晚确实有点饿了，虽然来之前还特意去饭堂吃了点面条。她来到自助餐饮区，放下了杯子，拿了一个盘子，开始挑食物。

　　旁边多了一个人，正是徐婷。

　　秦晚也懒得理她，徐婷说：“秦晚，我真的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楚昊言把产品经理的位子都给了你。”

　　秦晚从盘子里夹了一点切好的水果到盘子里，“何必好奇，反正也不关你的事。”

　　“作为前同事，关心关心罢了。”

　　秦晚笑了笑，“我很好，不用你关心。”

　　徐婷冷笑一声，“傍上了大老板，人果然就不一样了，说话都这么拽。”

　　秦晚挑好了吃的东西，她觉得旁边有个人在明嘲暗讽实在影响食欲，“对了，徐小姐，你能否离我远点？我对你的香水过敏。”

　　徐婷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这个酒会是你办的吗？我想去哪就去哪。”

　　秦晚觉得对方的情商不是一般的低，她保持笑容，“你说得对，那还是我离你远点吧。”

　　“你……”

　　没等她说下句，秦晚端着餐盘走开了。

　　秦晚还想耳根清净清净，不料又遇上了周辰禹和陈梦妍，她跟这两位也没什么话可说，她转身面向餐桌，想借挑食物，伪装成没看到他们的样子。

　　没想到陈梦妍偏偏看到了她，“秦晚，你自己一个人吗？”

　　秦晚露出一个礼仪性的笑容，“和我老板一起来的。”

　　陈梦妍道：“哇，那你的老板真的很看重你，还带你来酒会。”

　　“工作需要。”秦晚简短回答道，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桌椅，“我先过去那边吃点东西，失陪了。”

　　“等等。”周辰禹道。

　　秦晚刚迈出两步，又回头，“周总还有事？”

　　“上次在洛杉矶，你说的那个方案，我跟智言负责物联网的经理说了，他今天也来了酒会，待会我带你去跟他聊一聊。”

　　“好的。”秦晚示意手上的餐盘，“我先吃点东西，待会再去找你。”

　　周辰禹道：“不急，我也刚好想吃点东西。”

　　陈梦妍在一旁听了他们的对话，上次在洛杉矶，难道秦晚也去了？另外，周辰禹对她的态度似乎有些转变了，以前周辰禹对她都是爱理不理的。

　　秦晚端着盘子找了一张桌子坐下来吃，陈梦妍看周辰禹随便端了一盘食物也准备过去，她道：“辰禹，我爸今天也来了，我带你去跟他们打个招呼吧。”

　　周辰禹说：“待会我要谈点事情，你先过去找他们，我晚点要是有空再去打招呼。”

　　陈梦妍瞥了一眼那边的秦晚，她问：“跟秦晚吗？”

　　“没错。”

　　陈梦妍咬着唇，“可是，你好不容易才摆脱她，要是她继续缠着你怎么办？”

　　周辰禹随口道：“你想多了，我和她谈生意上的事而已。”

　　陈梦妍想了想，要是周辰禹对秦晚有意，秦晚在周家待了三年，还给他生了孩子，早就成周太太了，也不至于三年没名没分最终只能搬出去，想到这，她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担心了。

　　“那行，我先去找我爸妈，你待会有空过来找我。”

　　周辰禹没应声，端着餐盘往用餐区走。

　　宴会厅里有一小块地方摆了一些小桌子，方便来参加宴会的人用餐或者是坐下来休息。

　　秦晚自己占了一张小桌子，周辰禹在她对面坐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吃东西。

　　秦晚抬头看他一眼，也没说话。

　　没过多久，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他先是跟周辰禹打了一声招呼，“周总，你找我？”

　　周辰禹示意旁边的位子，“坐吧。”

　　“好的，谢谢。”

　　秦晚刚吃完了盘子里的食物，她用餐巾纸擦了擦嘴，周辰禹也吃好了，介绍道：“这位就是我们负责物联网的经理，魏孔临。”

　　秦晚放下餐巾纸，和他打招呼，“魏经理，你好。”

　　魏孔临拿出了一张名片，“秦经理好，这是我的名片。”

　　秦晚从自己的随身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和他交换。

　　魏孔临说：“我听周总说了，说秦小姐设计的一款生活服务软件想设置一个我们物联网客户端的入口。”

　　“对的，我们这个软件本身智言就是投资方，我们希望可以最大程度地实现两家公司的互利，加入智言的物联网客户端，可以让我们的功能更加丰富，同时，也能给智言引流。”

　　魏孔临点了点头，“我知道，那后期秦小姐希望我们怎么配合？”

　　“我们的产品目前还在研发阶段，我的想法是等软件正式上线，有一定用户积累了，再设置端口不迟，到时候我会再跟魏经理谈谈怎么操作。”

　　“好的，我这边非常愿意配合。”

　　——

　　楚昊言和合作伙伴谈完了之后，就打算去找秦晚，宴会厅很大，而且人不少，要是到处找未免不实际，他拿出手机，刚要给她发消息。

　　“楚总。”

　　楚昊言抬头，正见梁灿走了过来，他们见过几次，不过他对这个二世祖并没有好感，也只是因为是同行，所以有一点交集。

　　刚刚在门口，他听到梁灿身边的女人对秦晚冷嘲热讽，印象就更差了。

　　他有些敷衍地打招呼，“梁总。”

　　梁灿示意手上的杯子，“难得碰面，我们两喝一杯。”

　　生意场上，就算是不喜欢的人也不能表现得过于明显，同一个行业，又在同一个区域，以后说不准会有生意往来。

　　楚昊言和他碰了杯，一口喝了杯子里剩下的红酒。

　　“听说楚总最近在搞一个大项目，得到了智言的投资。”梁灿道。

　　“确实有个新项目在做。”

　　梁灿说：“我一直很敬佩楚总，但是找不到合作机会，新项目后期要是还想引入资金，楚总可以考虑一下我们德普。”

　　楚昊言随口应下，“有梁总这句话，我以后要是缺资金，一定找梁总。”

　　“对了，刚刚听说秦晚是你们公司的产品经理，不会就是新项目的吧？”

　　楚昊言道：“没错。”

　　梁灿倒是不惊讶了，只是道：“那她还真是厉害，三个月前，她还在我们德普做助理，没想到摇身一变就成了经理。”

　　楚昊言笑了笑，他一直不大喜欢梁灿这个二世祖，其中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情商低，不大会说话。

　　他这个时候提起秦晚三个月前在他的公司做助理，是想表达他错过了人才？还是在暗示他楚昊言没眼光？

　　他随口回了一句，“秦晚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

　　梁灿不以为然，“她嘛，做事确实是可以的，不过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提醒一下楚总比较好。”

　　楚昊言好奇，“哦？梁总请说。”

　　“你应该听过，周辰禹有个儿子，是他的前任秘书给他生的。”

　　楚昊言很少关注这些豪门八卦，他显然不知道周辰禹还有个儿子，“梁总知道的可真多。”

　　“其实我也是前不久知道的。”梁灿自以为自己说出来的秘密给了楚昊言很大的帮助，继续说道：“而那个前任秘书，就是秦晚。”

　　楚昊言神色一愣，他突然想起之前宴请周辰禹和何伟熀的时候，何伟熀说秦晚几年前在智言做过，只是他当时没有深入了解，因为看秦晚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提。

　　梁灿说：“周辰禹当初对她只是玩玩而已，没想到她借着怀孕赖在周家不走，最近才被赶了出来。所以，楚总可要小心了，那个女人可不简单。”

　　楚昊言故作淡然，他说：“多谢梁总提醒，不过，我一向只注重员工的能力，至于私生活，我不怎么关注。”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在乎，还是假装不在乎，梁灿笑了一声，“那挺好的，刚刚那些话，楚总就当我没说。”

　　楚昊言道：“还有点事，失陪了。”

　　走出了挺远，楚昊言捏了捏眉心，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刚刚听了关于秦晚的事，他的头有点痛。

　　楚昊言来到自助区，一眼便看到了秦晚，此时她坐的桌子上还有另外两个人，分别是周辰禹和智言的物联网负责人魏孔临。

　　他们三个正在聊着什么，看上去，周辰禹和秦晚就像普通的合作伙伴，不像是梁灿所说，秦晚因为生下周辰禹的孩子而赖在周家，最后还被赶出来。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他一时之间难以分辨。

　　他只知道，秦晚的能力是无可非议的。

　　楚昊言径直走了过去，先和周辰禹打了招呼，“周总，你好。”

　　周辰禹抬头看他，“楚总，坐。”

　　楚昊言在秦晚旁边坐下，问她，“你们在聊什么？”

　　秦晚道：“在聊物联网的事。”

　　“那我来的刚好。”楚昊言坐了下来，“我也听秦晚说过，有计划在会捷加入智言物联网客户端的入口，我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周辰禹看了一眼秦晚，“我们刚刚聊的也是这个。”

　　楚昊言道：“物联网是大势所趋，我想智言凭借着物联网一定能在电子产品行业独占鳌头。”

　　周辰禹道：“大势所趋是没错，但是这条路也不好走，潜在竞争者太多，前期研发推广投入太高。”

　　楚昊言笑了笑，“像智言这样的大公司，就算竞争者再多，也是在金字塔顶端，投入的总会有回报。”

　　“希望如此。”

　　聊了一会儿，楚昊言觉得头有点晕，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抬手看了看手表，朝周辰禹道：“周总，实在不好意思，今晚红酒喝多了，现在后劲上来，再聊下去我可能就要耍酒疯胡言乱语了。”

　　周辰禹笑了笑，“你和我什么时候聊都没问题，你随意。”

　　楚昊言起身，“失陪了。”

　　秦晚也一起起身，朝周辰禹和魏孔临点头示意，而后跟楚昊言一块离开。

　　走出几步，秦晚问：“楚总，没事吧？”

　　楚昊言掐了掐眉心，“没什么事，就是酒劲上来了。”

　　在酒会上，要是喝醉了，最好还是先离开，否则说错话可就闹笑话了。秦晚道：“要不，我现在安排代驾送你回去。”

　　“嗯，麻烦了。”

　　每当有这种大型酒会，附近就有不少代驾的，随便都能请得到。秦晚拿出了手机，点开一个APP，预约了一个代驾。

　　——

　　楚昊言和秦晚离开不久，周辰禹也从酒店出了来，出来后发现他们还在门口，一个年轻男人走了过去，楚昊言把车钥匙给了他，应该是他们请的代驾。

　　代驾进了地下停车场开车，楚昊言和秦晚继续在马路边等，周辰禹站在酒店门口，远远看着他们的背影。

　　一辆送宵夜的外卖车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楚昊言下意识地搂着秦晚的肩膀，让她往外站一点。

　　那个动作，在周辰禹看来，很是亲密，他的心莫名跟着一抽。

　　很快，代驾把楚昊言的车开了出来，他们两相继上了车。

　　周辰禹的司机已经在马路边等着，他快步过去拉开门坐上去，他说：“跟上前面那一辆凯迪拉克。”

　　司机有点懵，为什么要跟车？可老板发了话，他也不敢多问，于是挂挡跟上了。

　　司机一直跟着那一辆凯迪拉克，半个小时后，凯迪拉克在一个小区门口停下，司机问：“周总，凯迪拉克停下了。”

　　周辰禹看了看窗外，这附近是秦晚住的小区，“找路边停车位先停车。”

　　“好的。”司机靠边停车，这个地方从车前窗看出去，刚好能看到前面的凯迪拉克，秦晚从车上下来，往小区里面走，过了一会儿，凯迪拉克便离开了。

　　司机回头问：“周总，还跟吗？”

　　周辰禹看着秦晚进了小区，他说：“不跟，回去吧。”

　　周辰禹靠坐在椅子上，他今天喝的酒不算多，自从三年前在酒会上喝醉，被秦晚设计，稀里糊涂发生关系之后，他就很克制，在任何场合都不会多喝酒。

　　但是今天，他觉得自己的行为莫名其妙，就像喝醉了一样。

　　为什么要跟过来，他也不知道。

　　他自嘲地笑了笑，再揉了揉太阳穴，心想，自己大概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