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白......

　　沈归远按了按眉心, 有些为难。

　　酝酿了一会儿，他终于开口了，很认真地道：“清如, 我关注了你六年, 读过你写的每一本书，看过你发的每一条微博，我很清楚我是喜欢你的。”

　　“我应该满足了你的所有要求，如果有哪一点没有满足, 以后我也会尽力做到, 所以......”沈归远把声音压低了些，沉稳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传入耳畔：“许清如, 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他本就不善于表达，一向是写的比说的多，做的比写的多, 今天这短短的一分钟里, 他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把自己能给了承诺都给了。

　　剩下的就交给对面的人来决定吧。

　　许清如怔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摇头感叹：“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听到这么霸道又无赖的表白。”

　　霸道又无赖？

　　沈归远微挑了下眉, 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许清如弯唇笑了笑，又道：“不过鉴于你表现良好，且长得非常帅, 所以我的回答是——”

　　“要！”

　　沈归远听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沉默片刻，问她：“重点是长得非常帅？”

　　......这是冷笑话？

　　许清如假装严肃：“重点当然是鉴于你表现良好。”

　　沈归远哦了一声, 将手中几页打印出来的稿子递给了她，“你看看这个。”

　　“干嘛？”许清如没接，“我们这就完了？这么简单就在一起了？”

　　“......”

　　沈归远耐着性子问：“那你还想干什么？”

　　“唔, 让我想想。”许清如咬了咬下唇，过了好半天才开口问他：“你抽烟吗？”

　　“抽。”

　　“喝酒吗？”

　　“喝。”

　　“有1米9吗？”

　　“没。”

　　“收入稳定吗？”

　　“不。”

　　“那你还敢说自己满足了我所有的要求？”

　　沈归远皱了皱眉，不明所以。

　　“好吧。”许清如忽然弯唇笑了起来，拿过他手里的稿子，“我们来看看台词吧。”

　　“抽烟，喝酒，1米9，收入稳定指什么？”他有些困惑。

　　“不抽烟，不喝酒，身高1米9且收入稳定是我的择偶标准。”话落，许清如补充了三个字：“以前的。”

　　“......”沈归远面无表情地道：“我一个都没满足？”

　　“对呀。”许清如安慰似的拍了拍他，“你真是太特殊了！”

　　沈归远对上她的视线，淡淡道：“除了身高1米9，其他的我会尽量。”顿了一下，他问：“为什么会把身高1米9定为标准？”

　　他也就差两厘米而已。

　　“因为......”许清如双手交叉，捧在了胸前，眨眨眼，“和男朋友拥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是每个1米7女生的心愿呀！”

　　沈归远下意识地回：“那1米5的男生岂不是机会很大？”

　　......难道这又是一个冷笑话？

　　“好了好了，标准都是用来限制不喜欢的人的，你也不必刻意去改变啦。”许清如低头看起了他给的稿子，“我们赶紧谈正事吧，马上该出去了。”

　　标准都是用来限制不喜欢的人的，所以沈归远不在标准之内也没关系。

　　他低低地笑了声，眉目间柔和了许多。

　　“我去，这他喵的都是什么啊？”许清如看了半天手里的东西，还是一脸迷茫。

　　分镜头脚本。

　　景别，技巧，时间，画面，呃......这个是不是类似于她写小说的大纲？

　　许清如疑惑道：“摇拍是什么意思啊？长镜头又是什么？”

　　“看不懂吗？”

　　“废话。”许清如睨着他反问：“你这是在鄙视我？”

　　她一个文学专业毕业的看不懂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没。”沈归远悠悠道：“我以为作家的想象力都很丰富，能自己脑补出来画面和对白。”

　　“哼，你就是在鄙视我！！！”

　　沈归远把脚本拿回来，将另一份稿子递给了她，“那你看这个吧。”

　　“哇靠，这谁画的啊，好好看哦！”

　　“我画的。”

　　“你还会画画？”许清如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学的编导吗？”

　　“小时候学的。”

　　许清如把手里的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惊叹：“你居然把场景都还原了！”

　　“嗯。”沈归远帮她直接抽出了第十二场的脚本，“你结合场景看，是不是改后的台词好一些？”

　　“等等。”许清如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让我先拍一张！”

　　“......”

　　许清如在知道沈归远不是故意瞒着她改台词后，就已经对这件事不介意了，两人讨论了下这场的剧情，出去准备开拍。

　　“清如。”闫和玲一见到她，立马冲过来八卦：“你和沈导刚刚在里面干什么呀！”

　　“讨论人生与艺术。”

　　“......说点我能听懂的。”

　　“我和他在一起了，顺便聊了聊剧本。”

　　闫和玲无语：“这是能顺便的事？”

　　“当然。”

　　“那你顺便再跟我讲讲你们在一起的细节呗。”

　　许清如搂住她往片场那边走，“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快去拍戏，马上该你了。”

　　“哦，好吧。”闫和玲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她：“你们在一起的事情准备公开吗？”

　　“不准备。”

　　“啊，为什么？你不公开别人可就下手啦！”

　　许清如也想过这点，毕竟沈导作为一名年轻又优秀的高富帅，还是有挺多追求者的。但问题是，现在她的学生都以为许老师和沈学生在一起了，如果爆出如一和沈归远是一对，不就等于暴露了她自己嘛。

　　“我不想学生们知道我是如一。”

　　“这个没必要瞒吧，大家迟早会知道的。”

　　许清如摇了摇头，语气变得认真了：“我是他们的老师，我写的小说他们会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好的，从而丧失对内容的基本判断能力。我不希望他们在知道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的去阅读，然后都开始相信我在小说里写的话，都开始相信我描绘出来的亲情、爱情和友情。”

　　“正因为我是他们的老师，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只信奉我。”

　　闫和玲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也对，毕竟你和学生们关系还挺好的，这种事能避免就避免吧。”

　　“好了，快去拍戏吧，再晚一点大家该说你耍大牌了。”

　　“诶，那这事你得好好跟沈导商量啊，免得他一不小心又在微博给你表白。”

　　什么叫又啊，沈归远那厮根本就不懂什么是表白好吗！

　　后来，许清如把自己想法告诉了沈归远，他淡定自若的回了句：“嗯，是不该公开，免得你的粉丝都跑来汉大找你。”

　　“......我的粉丝中比较狂热的只有你。”

　　一言不合就买她小说版权的任性粉丝！

　　“那挺好的。”他说。

　　言语中还带了几分庆幸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