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阿奎纳主教满意地点了点头，“当个魔法师总比当商人好，我和路马慕魔法学院的副校长有交情，我可以给你写一封推荐信。”

　路马慕魔法学院位于神圣布路斯帝国的南端，是帝国里最好的三座魔法学院之一，因为远离政治中心所以学术氛围十分浓厚。

　这样的魔法学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去的，里面的学生要么有权，要么有钱，要么有权又有钱。

　有权人士的推荐信不是随便写的，威廉就没指望过军团长能给自己写推荐信，阿奎纳主动提出这件事，实际上是一项交易，忘掉两姐妹吧。

　威廉举起酒杯说道：“为主教大人的健康致敬。”

　阿奎纳主教见威廉这么懂事终于松了一口气，接着又说道：“我听说有人看到艾美莉回来了。”

　威廉听到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初恋女友名字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记得我买了赎罪牌，两块。”

　他在十四岁那年认识了一个城里商人的女儿艾美莉，那个姑娘模样、性格还不错。

　艾美莉对他有意思，一来二去就谈起了感情，没多久他就被姑娘给推倒了。

　当时威廉对自己的前途有点迷茫，心想以后当个商人也不错，所以把自己的钱都给了女朋友让她在自家商会里投资一点生意。

　谁都没想到，半年后那个女人带着全部的钱跟着一个给来前线镀金的少爷当护卫的年轻骑士跑了。

　当时威廉就把艾美莉父亲的店给砸了，用匕首要回了自己的那份钱，转头就跑来教堂买了两块赎罪牌。

　虽然赎罪牌一开始只是光明教会宣扬用来积攒功德好在末日审判中上天堂的，但发展到了现在成为了通过教会中介贿赂法院减免刑罚的手段。

　德勒斯登的法官看到这件事中威廉占理，又买了赎罪牌，最终只是让第三军团内部处理。

　当时米纽斯臭骂了威廉半天，见冬天无战事，就让他在城里散散心。

　威廉找到了莉莉和露西诉苦，诉着诉着就滚到一起。

　在接下来的晚餐时间里，阿奎纳主教兴致勃勃地提起两位教会中的青年才俊，他们都是枢机主教的“外甥”。

　阿奎纳主教是有野心的，一直想成为地区大主教，若是能更进一步就更好了。

　主教大人明白自己以后还要靠女儿，所以一直宠着她们两个。

　反正光明教会的治疗术天下第一，也就放任女儿们和威廉胡闹，她们开心就好，就当是练技术了。

　当天晚上，莉莉和露西两人一同枕在威廉的胸膛上。

　大家都知道这日子总有一天会来到，三人都没有说话，说也没有用。

　他们三个都很明白，大家之间只是掩盖在所谓爱情之下的激情。

　爱情这种东西，在这个世界上只属于幸运的贵族和没有太多利益纠葛的平民，当你一脚踏入权力场的时候，只能按着规则行事。

　光明教会只有名字是光明的，威廉觉得一个卖赎罪牌和试图插手政治权力的教会不是个正经教会。

　两姐妹是主教的私生女，和贵族之间的联姻只讲利益不讲感情一样，她们的归宿是成为其他有前途年轻神官的“表妹”，或者是某个需要借助教会力量的落魄贵族的妻子。

　没有人动过私奔的念头。

　主教的日常生活比城主还奢侈，威廉不觉得自己能赚的钱比教会还多，两姐妹也不可能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这样的生活去过苦日子。

　大半个月后，米纽斯军团长叫人带来口信，让威廉想回来的时候就回军营。

　威廉自然是能拖就拖，直到莉莉和露西准备离开。

　分别的前一天，姐妹俩把一个钱袋子交给了威廉，并各自取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和蓝宝石戒指放了进去。

　如果不算战利品，这笔钱比威廉在军队这么多年的总薪酬还多。

　“这是我们为你存的一点钱。”莉莉说道，“我们原来想是给你做本钱开一家店的，在魔法学院学习和生活很花钱的，你就拿去用吧。”

　露西接着说道：“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受伤了。”

　威廉将她们搂在怀里亲了一下后说：“我这次的战利品中有一对短剑，就当是卖给你们了。”

　三人之间总归有些感情，但这份感情究竟是什么没人说得上来，将来也不会再提起。

　以后大家都会有自己的生活，也只有在闲暇之余才会偶然间回忆起自己年轻时的这段时光。

　此时互赠的礼物会一直放在箱子的最底下，或许在子孙清理遗物的时候才会重见天日，并将它当做一般的收藏品处理，没人知道上面蕴含着主人一辈子中唯一一段虽然说不清，但却是最为纯净无杂质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