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唐温书、程包包都换了套衣服，显然是打算出门的样子，姜渺开口问：“你们要出门？”

　　唐温书嗯了一声。

　　程包包就热情了很多。

　　一向害羞的小胖墩抱着小粉猪朗声说：“画画老师要开画展，我们去看画展。”

　　包包伸长脖子问：

　　“姐姐想去吗？”

　　没等唐温书同意，姜渺点头，回答得直接：“去。”

　　唐温书沉默地扫了眼她，一手捏了捏程包包的小胖脸，忽然觉得事态有些危机。

　　小胖团早上单单给了姜渺包子，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玖玖对她的喜欢。

　　唐温书还想着今天趁能画展的机会，跟自家小胖团好好沟通，促进兄妹感情和谐发展，但计划赶不上变花。

　　唐温书皱眉道：

　　“这门票一票难求。”

　　门票一票难求，所以临时加人不可取。

　　他紧了紧玖玖的小猪书包，毫不理会里面的一叠门票。

　　姜渺疑惑，不就是个画画老师开画展？

　　门票还会到一票难求的地步？

　　唐温书补充：“是希临川的画展。”

　　听到希临川三个字的时候，姜渺微愣。

　　她不了解油画，但她母亲很喜欢。

　　在母亲耳濡目染下，她也了解到希临川在油画届的盛名。

　　姜渺：“不碍事。那你们去吧。”

　　话音刚落，包包奇怪的“咦”了一声。

　　“温书哥哥，画画老师给了玖玖一叠门票呀。就在玖玖的小猪包包里。”

　　唐温书僵硬：“是吗？”

　　“嗯嗯。”

　　程包包从唐温书手里夺过玖玖的小包包，把里面的门票拿出来，炫耀似地放在唐温书面前：

　　“你看，好多！”

　　唐温书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

　　“包包真厉害，这都能找到。”

　　“是玖玖跟我说的，温书哥哥可能不知道。”

　　姜渺没想那么多，她压根没往眼前的人会对她有敌意那方面想。

　　从程包包手里接过门票。

　　一道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

　　唐温书、姜渺下意识看向楼梯，看到楼梯上慢慢往下爬的小胖团时，二脸呆滞。

　　玖玖这是在干嘛？

　　大夏天的…

　　怎么穿了件春天的外套！

　　唐温书赶紧把小胖团从楼梯上抱下来，手放在外套上想给她脱下来。

　　玖玖却捂紧外套往后退了两步。

　　小胖团很认真地脆生生开口：

　　“大哥哥说了，出门要穿外套，不然会晒伤的！”

　　末了，玖玖特别乖巧地嘱咐道：

　　“哥哥你也去穿吧，我等你。”

　　唐温书解释：

　　“大哥哥说的外套，不是这个外套。你穿这个会很热的。”

　　玖玖天真地摇头，“不热呀。”

　　唐温书：…

　　现在在空调房里，当然不热。

　　“我们出门会很热的。”

　　小胖团捂紧外套固执地说：“不热的，大哥哥说了脱下来会晒伤的。”

　　唐温书在心里把唐祁骂了一万遍。

　　教崽崽的时候能认真一点，仔仔细细说明是哪种外套吗。

　　姜渺因为玖玖奇奇怪怪的可爱举动，眉眼带笑。

　　她从房间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薄薄的防晒衣，走到玖玖面前蹲下：

　　“玖玖，你大哥哥说的外套是这种。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这样的外套？”

　　小胖团伸手摸了摸，望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会。

　　“好像有，在玖玖的床头。”

　　唐温书去玖玖房间里找防晒服，意外发现有两件小的。

　　一边赞叹于唐祁的细心，还给包包准备了一件，一边又忍不住想吐槽他。

　　关心玖玖和包包会晒伤，为什么不想想他！

　　看到防晒服后，玖玖乖巧地脱下厚重的外套。

　　仰头对姜渺笑：

　　“姐姐你好聪明，原来是这种外套。”

　　姜渺帮玖玖把衣服穿好，笑盈盈地傲娇道：“我当然聪明。”

　　一双丹凤眼略外上扬，笑得张扬。

　　玖玖和包包看得呆呆的。

　　两只小崽崽异口同声开口：

　　“姐姐，你好漂亮。”

　　唐温书危机感更深了。

　　因为他发现了姜渺的工具人属性：

　　靠脸吃饭。

　　***

　　画展在市中心的艺术馆。

　　玖玖到那里时傅湛已经到了。

　　因为走路不太稳的关系，傅湛依然选择坐在轮椅上。

　　小胖团隔着老远跟他挥手。

　　画展里有空调，算是救了玖玖一命。

　　她怕热。

　　小圆脸上满是汗渍。

　　傅湛微微抬手，在他后面一脸花痴样子看玖玖的宋渊反应过来，从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

　　玖玖喜滋滋地礼貌道谢。

　　身旁有人听到了，直说这小孩有礼貌。

　　看了一眼发现是玖玖，有人激动地从人群中拿出手机想拍照，傅湛面容淡淡地挪动轮椅，把小胖团藏在了自己轮椅后。

　　其他人见此讪讪放下手机。

　　见不能拍玖玖，目光落到了穿着A字短裙的姜渺身上。

　　姜渺皱眉，她一向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

　　也很讨厌受人关注的感觉。

　　“进去吧。”说完姜渺率先进了画展。

　　两个小崽崽跟在身后。

　　画展里。

　　每一幅画前都站了不少人，玖玖乖乖排着队，头上带着刚刚傅湛给她买的大帽子和小猪口罩。

　　画展人多，但秩序良好。

　　排对看画，轮到玖玖时，她仰头看得很认真。

　　面前的一幅画只有苍茫的大山。

　　层层叠叠的山林烟云缭绕。

　　小小的一个山村掩映在山脚下。

　　每个人排队看画的时间有限，等到时间到了以后，小胖团恋恋不舍地瞅了眼画，正打算离开时，站在她后面的傅湛拉住她。

　　“继续看吧。”

　　声音淡淡的，语毕，傅湛按动轮椅按钮挪出队伍之外。

　　程包包学着傅湛，也想把自己的位置让给玖玖时，傅湛认真开口：“小朋友乖乖看画。”

　　队伍后面正在排队的大人扑哧一笑。

　　明明自己就是个五岁的小孩子，可他却严肃认真地喊另外一个小孩子——小朋友。

　　现在的崽崽真可爱。

　　唐温书对这些画没有什么兴趣，见小胖团这么喜欢，他拉着宋渊为玖玖在各处排队。

　　排好队后玖玖可以直接来看。

　　玖玖每看完一幅画，希临川在她心中的地位就高了一层。

　　小胖团忽然想起那天她画过的那幅流星画，握着傅湛轮椅扶手小声问：

　　“傅湛哥哥，我以后可以成为跟画画老师一样腻害的人吗？”

　　傅湛哥哥很聪明。

　　玖玖习惯了在这种重大问题时问他。

　　傅湛点头。

　　希临川喜欢她，如果她想继续画画，希临川会给她很多帮助。

　　玖玖激动地点点头。

　　前面，唐温书正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看画，玖玖小跑过去。

　　两个多小时后，走到画展最后一点展览的时候，玖玖看着画廊上面的画，呆呆仰头。

　　无论包包怎么激动地跟她说话，她都听不到了。

　　像一只就会仰头的呆企鹅。

　　最后一处的主题展览只有将近三米长，画很少。

　　跟其他处的不能比。

　　来这里的人大多都奇怪地看着，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看了几眼没搞清楚怎么回事，也就失了耐心地走了。

　　姜渺认真看了眼这处的展览，瞧了瞧唐温书、程包包、还有傅湛、玖玖认真观看的脸，她生出几分疑惑。

　　戳了戳程包包的小肉手，姜渺弯腰低声询问：“你很喜欢这处的展览吗？”

　　程包包欢喜地点点脑阔。

　　玖玖认真地看着上面的每一幅话，好半晌才回过神。

　　大大的口罩盖住了大半张脸，但眉眼弯弯喜悦掩盖不了，小胖手欢腾地高举在空中。

　　这上面的画，都是她的呀！

　　程包包站在玖玖旁边，大圆脸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傅湛和宋渊静静看着画，眼神柔和。

　　唐温书则一脸温笑地瞅着自家小公主。

　　姜渺从程包包那里了解事情因果后，也笑盈盈地看着高举着手的小胖团。

　　身旁有人看到这一幕，忽然生出了几分和谐的美好。

　　因为一个人在笑，所有人都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