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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余生定不负卿意

霍霍于安 13746字 2022-11-25

  “现在可是感觉好些了。”到了茶馆, 时廊让人在二楼准备了一间厢房, 又让人临时加了一个火盆。

  “真暖和呀,时大哥,倒是让你见笑了。”火盆带来的温度,让盛蕾整个怯缩的身体都舒展开来,她朝时廊笑了笑, 舒了口气。

  时廊闻言,摇头失笑, 亲自倒了一杯茶, 递到盛蕾跟前,“来,喝点茶。”

  盛蕾双手捧着茶盏, 小口小口的抿着,楼下说书声声, 窗外人声鼎沸,倒是别有一番趣味。

  “阿蕾, 我心悦于你。”时廊坐在盛蕾的对桌处,定定地望着盛蕾, 忽然开口。

  “咳咳, 咳咳!”时廊说的突兀, 盛蕾半点准备都没有, 一口茶直接呛入了喉咙,急速的咳嗽了起来。

  “抱歉,是我吓着你了。”时廊见状, 忙是起身,走到盛蕾身后,为起顺了顺背。

  盛蕾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时廊笑了一下,脸上还带着几许羞涩之意,“没事,只是觉得有些太突然了。”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别,虽说是个书里的人物,但盛蕾还是忍不住有所心动。

  “我只是突然想让你知道,我们接着喝茶。”时廊见盛蕾表情中,并无不悦之态,心下也是缓了一口气,知道盛蕾需要时间来消化此事,时廊倒也不紧逼着盛蕾不放,而是恰时的转移了话题,给盛蕾以放松的机会。

  盛蕾见此,于心中也是暗自松了口气,顺着时廊转移的话题,絮絮叨叨。

  “主上,二皇子被发现了!”时廊正在与盛蕾闲谈之际,却见关舟,直接从楼下跃身而上,脸上少见的,带着几许慌张之态,他撇了盛蕾一眼,这才凑到时廊跟前,凑到时廊耳边小声道。

  时廊脸上的表情,瞬间一凝,偏头往向关舟,眼中锋芒毕露,“可有事?”

  “几位兄弟护着二皇子,正往皇城方向而去,主上,您看?”关舟言语急切,显然这已到了非常之态。

  “阿蕾,恕我现在不能相陪,我让关舟送你回去,晚些时候,我再登门拜访。”时廊当机立断,面带歉疚之色,朝盛蕾安排道。

  “你无须管我,快去便是。”盛蕾并未听清,关舟对时廊的言语,可见时廊面色不对,定是事有紧急,如此关头,她又如何敢耽搁时廊,忙是向他催促道。

  “好好护着夫人,若有半分差池,拿你是问。”时廊又朝关舟嘱咐了一句,然后转身,直接从二楼跃身而下,飞身离开。

  “夫人,这边请。”关舟待时廊走后,恭敬朝盛蕾行了一礼,然后朝盛蕾道。

  “那就麻烦小哥了。”盛蕾朝关舟露出一丝和蔼的笑容,然后起得身去,准备下楼,关舟紧忙跟上,一路将盛蕾给送回到了司府,随即便告辞而去。

  盛蕾的物件,并不多,一日之内,齐嬷嬷便已经收拾妥当,盛蕾本欲打算待哥嫂离京之后,再行离府,只竖日一早,时廊便上得府来,借由司时晖传话,说是昨日约定,今日提盛蕾搬离府上。

  为免被司时晖拆穿时廊得谎言,盛蕾只得应声同意,司时晖这才让着时廊将带过来的人,让进府来。

  “妹妹可是想好了去往何处?”司时晖望着时廊假公济私,遣着拱卫殿的人,帮着东西,一时间脑中乍然浮现,官员被抄家的画面,对着时廊一时间,顿没了好脸色,只走到盛蕾身边,向其问道。

  虽说他马上就要离京了,可若是盛蕾住的不好,他自然得另想法子,给盛蕾安排个住处,或者是直强留其住在司府这宅子里,也未尝不可。

  “其晟胡同那边,一座二进的院子。”盛蕾还未回答,时廊已经上前插得话去。

  司时晖一脸狐疑的望着盛蕾,盛蕾略带几分心虚的点了点头,下一秒,便见司时晖皱了皱眉头,“那地方,是不是太偏远些,阿露,要我说,还是留在司府,比较好,我和你嫂嫂,也放心些。”

  盛蕾一脸无奈望着司时晖,“大哥,司府虽说好,可若只余我一个人,实在太显空旷些,二进的院子,刚好。而且,你也知晓,我不是那爱热闹的主儿,所以,那地方正如我意。”

  司时晖将盛蕾执意如此,倒也不好再强求盛蕾,只愤愤的瞪了时廊一眼,然后说道,“待会,我和你嫂嫂送你过去,看过我才放心。”

  “好!”盛蕾为了让司时晖安心,自然不会拒绝。

  待拱卫殿的人将盛蕾的物件都搬出了,齐嬷嬷扶着盛蕾上了时廊 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司安氏自然也再其列。

  司时晖和时廊护着马车,一路行到别院,院内早已等候的婢女,闻得响动,这会正在院门口恭候。

  司时晖下了马车,自顾自在院内转了一圈,表情这才稍缓,这院子虽小,但园林布局,皆为上等,而且院内,一众下人皆为女眷,且一眼看着,便是军中人物,显然时廊是费了心思。

  如此,司时晖也是放下心去,对时廊的脸色,也是好了几分。

  待将盛蕾物件,都归拢入库,一行人,便再度折返司府,毕竟司时晖明日便要走,盛蕾想送送大哥大嫂。

  一路周转,于司府一并用罢午膳之后,盛蕾终于得以和时廊独处。

  “昨日,没事了吧!”盛蕾望着时廊,见其脸色,较昨日,可又是虚白了几分,有些担心的问讯。

  “还受得住。”时廊自是不愿提昨日凶险,一脸轻松的向盛蕾道,却不想,其话才落音,关舟却是捧着个箱子走了进来。

  “主上,该换药了。”关舟走上前来,朝盛蕾行了一礼,这才向时廊道。

  “你家主上伤得重吗?”盛蕾看了一眼时廊,确是向关舟问道。

  关舟看了看时廊,时廊一脸严肃的望了关舟一眼朝其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开口。

  关舟纠结了片许,一咬牙,却是转身向盛蕾道,说话的语速飞快,似生怕被时廊阻断了一般,“回夫人的话,主上自钦州归来之际,便带了伤,昨日为送二皇子入宫,一人硬抗数大高手,便是主上再强,也无法全身而退。”

  “关舟,多嘴。”等时廊出言阻止的时候,关舟以然将要说的话,尽数说完了,时廊见盛蕾望过来的视线,只好露出些许无奈神情。

  “这孩子,不太懂事,阿蕾不要放在心上。”

  “上药吧!”盛蕾没有回答时廊的话,反而朝关舟笑了笑,示意其动手。

  “我就在这里看着,时大哥,应该不会介意吧!”

  “不,不介意。”时廊一愣,随即苦笑了一声,却是坐定,背过身去,将身上的外袍褪下,露出白色的中衣来。

  这会只见,中衣上,暗红的血痂斑斑点点,应在中衣上,显然是伤口,沁润过纱布,印上去的,只折腾了一上 午,明明伤口裂开,可时廊一路上,竟没露出半分痛楚之态,自然也就没人看出端倪。

  关舟见着,那眼角撇了盛蕾一眼,这才上得前去,小心翼翼褪开时廊中衣,露出其精壮,却差不多裹满全身的纱布。、

  关舟将纱布取下,露出是时廊身上条条纵横的伤势,有些早已只留下斑白的印记,有些已经结痂,有些伤口,却是裂着,正往外渗血,乍看之下,倒是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饶是盛蕾,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吓着你了吧!这伤看着虽说是吓人了些,但都是皮外伤,所以并打紧。”时廊听到盛蕾的吸气声,然后扭头望向盛蕾,脸上挂着几许不好意思,显然他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的伤势,反而满心担忧着,盛蕾会因为因此,被吓到。

  “我来吧!”盛蕾没有回答时廊的话,见关舟拿出伤药,正欲替时廊换药,却是上前一步,擅自从关舟手里,接过伤药,于时廊身后蹲下,将手于旁边火盆撩过,待手心温度暖上之后,这才动手,为时廊上药。

  “阿蕾,你还是莫要弄脏了手。”时廊伸手,一把将盛蕾的手握住,一脸恳切之意的望着盛蕾。

  盛蕾并不言语,目光只定定的望着时廊。

  良久,时廊执拗不过盛蕾,这才缓缓松开了盛蕾的手,苦笑了一声,“我是怕吓着了你。”

  “确实是被吓到了,不过,如今已经适应了。”盛蕾就这关舟端来的温水,将时廊的伤口清理了一番,先替时廊将背上的伤,上了药,接着又转到了时廊前面。

  这胸腹之处,比至于背部的伤痕,倒也没少到那里去,不过盛蕾有了心里准备,倒也不骇,只垂头认真的清理伤势,倒是忽略了头上,时廊有些灼灼的目光。

  时廊定定的望了盛蕾良久,忽然转过头去,望向关舟,向其示意离开。

  关舟接到时廊示意,心领神会,朝时廊躬了躬身,随即悄然退下。

  “好了!”盛蕾将最后一处伤口,抹上药后,这才松了口气,后退两步,站起身来,然才发现,关舟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身影,盛蕾倒是没放在心上,搁下药瓶,拿起干净的纱布,走到时廊跟前,替时廊包扎伤势。

  “这些年在边关,怕是吃了不少苦吧!”

  “为国,为民,我一人生死,何其渺小,比之于那些马革裹尸,再无回转故乡可能的将士,我已是幸运太多了。”时廊无法忽视,盛蕾那双有别于自身体温的手,只能用语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盛蕾闻言,仰头朝时廊笑了一下,这便是心怀家国天下之人,自然和原身这些被拘于一院之地的妇人,不同。

  “当年,你为何,不愿意娶我?”鬼使神差的,不知为何,这句话,不经脑子,便从嘴巴里蹦了出来,话出口之后,盛蕾这才惊觉,就连手上裹动着的纱布,也是顿了一下,同时,也是吓了一跳。

  这不是她想要问的问题,毕竟她早已从剧情中知晓,时廊当年为何离开的缘由,所以,这是原身想要知道的事,并借着她现在嘴,问了出来。

  盛蕾自个儿愣了一下,下意识了望了时廊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忙是向时廊开口道,“我,你其实不说也可以的,我并不是十分想知道的。 ”

  时廊看着盛蕾惊慌之态,安抚的朝盛蕾笑了一下,然后从盛蕾手中,将纱布抽出,自己包扎妥当,整理好衣物,这才向盛蕾开口道。

  “当年,我为救圣上,受了点伤,太医说,以后此生,皆不可能再有子嗣,所以……,我不想连累你,这才放弃了这桩婚事。”

  “很抱歉,对不起!若非是因为我,也许你……”时廊满是歉疚的望着盛蕾,意图向其致歉。

  只话还未说完,便被盛蕾给打断,“人生有很多种选择,你只是做了你的选择,而我只是走了我的路而已,无关对错,只在选择不同。”

  她这话,意为说给时廊听,也是说给原身听。

  人生路上,每个人都面临着很多的抉择,自然也就会有对,有错,有懊,有悔,可这世上,唯一没有的,便是后悔药。

  所以,不管对错,不管懊恼,但事已如云烟,唯有承认过往,无悔此生。

  “是我执着了。”时廊闻言,再见盛蕾神色,其神情自然,显然便如其所言一般,早已将往事种种皆以放下,他释然一笑,当时疏怀。

  “往事自且不提,昨日之事,阿蕾可有所考虑?”

  盛蕾顿觉无语,刚 刚她才说了一句,寻不着台阶得话,好不容易才圆了过去,这乍的,时廊又问了一个,自己暂时回答不出的问题。

  “我如今这年岁,嫁人不太好。”

  “可不嫁,余生迢迢,相携相伴便可。”时廊想也不想,便是答道。

  老来伴,这倒是和她心中所求差不了太多,不过盛蕾还是有所不放心,“依着时大哥权势,只要有此愿,多少佳人趋之若素,我这一介老妇,确有不配。”

  “佳人再美,可那都不是你。”时廊眼望着盛蕾,言辞真切,一时间,竟让盛蕾有种脸红心跳不止的感觉。

  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时廊视线,然后稍稍后退两步,朝时廊微微一屈身,“往后余生,还请多多指教。”

  时廊面上一喜,他亦是一脸正色,朝盛蕾拱手一礼,“余生定不负卿意。 ”

  二人相视一笑,心境于此刻,自然是有所不同。

  如今各方势力都盯着时廊的去向,而且,本该已经身死的二皇子,乍然出现在霍京,并被人追杀,此中意义,自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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