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历史 > 《虫星第一心理治疗师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62章 虫蛋
新星历497年, 秋。那场举国关注的审判进行到最后一天。
清晨,主要涉案虫安塞尔被发现因为不堪忍受即将到来的牢狱之灾,服毒自尽在关押处, 身旁有一份认罪书, 详尽地阐述了近十几年来安塞尔家族涉足军火以来做出的走私案件。
审判结果很快出来,首辅被撤销职位,流放荒漠星球,大选提前, 于今年冬天进行。而在大选前,一切事务交由事务总长格雷尔负责处理。
最高法院审判长推了推圆圆的眼镜, 宣读判处结果的时候, 直播这一场审判的镜头自上而下地扫过, 最终落到了白玖脸上。
站立着的的军雌身姿挺拔如松, 然而当镜头聚焦在他脸上时, 却能很明显地看到他此时面色依旧苍白,那双幽蓝的眼底甚至于有几分深埋的不安和躁动,这让一向冷静的他显出几分恍惚。
所有虫都以为他是大仇得报, 因为那些旧事而情绪激荡,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奇怪。
镜头长久地在他那张俊美得毫无瑕疵的脸上停留,然后转了过去, 依次从席下虫的脸上扫过。
而在众虫看不到的桌面下,白玖的手指指甲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几乎掐出了血痕。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他闭上了眼, 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贝利亚则满含担忧的注视着他,欲言又止。
审判结束,白玖第一时间从最高法院离庭。
他的背影消失驶在回玫瑰星统帅府的飞船舱口处,将无数准备采访他的长*枪短炮隔绝在了外头。
但这并不妨碍, 因为审判的热度,他的名字在星网论坛上被反复检索,与之相关的帖子也像是不断沸腾的水,顶起又落下,落下又顶起。
【现实版复仇记:拔除军火走私的毒瘤。】
【励志鸡汤:统帅的奋斗史——从帝国边缘到首都核心。】
【婚姻与家庭:如何正确处理雄主和事业的关系——以最高统帅为例。】
【缅怀英烈:我们是不是欠那些我们看不起的军雌一声道谢?】
……
飞船停到了统帅府门前,白玖被身旁的士兵护送者头也不回地下了飞船,径直走了进去。
大概是他的脸色实在是说不上好看,眼底带着明显的疲倦,因而那些蹲守在门前,守株待兔的媒体虫虽然有几分失望,但也并未过多纠缠。
“统帅在这之后会召开有关军方的上层会议,届时会面向公众,还请各位媒体朋友莅临,在此之前,一切以官方发布公告为准。”
贝利亚字正腔圆,一板一眼道,然后关上了统帅府的门,自己也离开了。
虽然审判结束了,但要做的事儿还挺多。查处并填补军事体系漏洞,整顿风气,拆除走私航线,撰写对外宣言……每一件都能让他忙上一阵。
而统帅府中的白玖几乎是刚踏进卧室的门,就直直地朝床上栽了过去。
他的额头温度滚烫,心率也有些紊乱。兴许是吹了昨夜的凉风,有些即将病倒的征兆。
卧室里窗帘半遮不遮,也没开灯。白玖没脱衣服,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睡到了晚上。
简妮特一直敲不开房门,内心焦急。
他想起最近白玖的脸色和他刚刚从自己身边经过一言不发的状态,总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一时间也顾不得那么多。
眼看已经快要晚上八点了,他第四次敲卧室的门,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时,他只好咬牙开启了作为管家的最高权限,直接闯了进去。
天色早已暗了下去,卧室内黑漆漆一片,隐约能看到床上军雌躺着的轮廓。
简妮特摸索着开了小灯,刚出声唤了一声,就被白玖吓了一跳。
白玖的脸颊不知何时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就像是坠入了某种阴暗的梦魇,神态间写满了痛苦挣扎。
简妮特几乎要吓坏了。
白玖不是被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以前在边境那样恶劣的环境里一呆就是几十年,小病小痛一般都不会出现在他身上。
而现在这个模样,分明是感染了什么病症。
简妮特不敢耽误,飞快地拨打了家庭医生的号码。
对方原本还很困惑,以为又是家里那位小少爷生了病,但听管家描述,居然是统帅病倒了,于是赶紧收拾了东西迅速赶了过来。
家里也有简易的医疗用具。趁着医生还没来,简妮特先给白玖测了体温。
果不其然,是高烧。
白玖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他的四肢开始时不时地抽搐,辗转反侧。
脸颊的红晕开始逐渐扩散,脖颈处原本白皙晶莹的皮肤也逐渐低泛起了异样的红。
简妮特尝试着用冰块和治疗仪帮他降温,起了一些效果,但白玖却始终醒不过来。
这种情况,白玖在昏迷状态下远远要比清醒状态下要危险的多。
简妮特尝试着叫醒他,然而无果。
他只好一边等医生,一边在旁边干着急。
医生倒是来得飞快,他迅速对白玖进行了一系列检查。
“没有什么大碍。”他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应该是风寒发烧。”
简妮特如释重负。
然而医生下一句话又接着来了。他蹙了蹙眉,不太确定道,“但是他始终醒不来,这也是个问题。”
“那怎么办?”
“我先给他打一针试试。”医生说。
……
简妮特提心吊胆一直到后半夜。
白玖中途被注射了一阵强效抗生素,终于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然而状态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双眼茫茫然,怔忡着,像极了一只白毛兔子。
医生给他做了检查,“咦”了一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又不敢确定。
他让白玖吃了药,睡了下去,这才退出卧室,关上了门。
简妮特赶紧过来,焦急道,“统帅他身体一直很好,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医生踌躇了一下,突然环顾四周,问:“统帅雄主他……在吗?”
简妮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也如实答:“他不在。”
医生理解地点了点头,慢慢道:“那明天等烧退了之后,还是请统帅到医院做一个全方面的检查吧。”
简妮特:“啊?”
医生:“统帅他,身体的各项机能有了明显的下滑,而这下滑是在短时间内发生的,一般这种情况只存在两种可能。”
简妮特张大了嘴。
他也是只雌虫,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
联想起白玖最近的身体和精神状态,简妮特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悬到了钢丝上。
身体素质大幅度下滑,心情抑郁,易生病……
要么是得了什么来势汹汹的恶疾,要么就是……
简妮特简直不敢想太多。他赶紧送走了医生,并且承诺明天一定会带首辅前去医院检查。
做完这一切,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
“杀虫的感觉怎么样?”秦斯侧头看着身旁年轻俊美的雄虫,调侃道。
“不怎么样。”郁涉垂眸。他细密的眼睫将透亮的眼珠给遮得严严实实,一丝光亮也露不出来。
夜晚,星河寂寥。
出租房的屋顶,两只虫望着夜空,明明都是少年的模样,但兴许是温度降得太低,谁身上也没有那股蓬勃的少年气,反而显出几分落寞来。
他们呆在这个距离统帅府并不怎么遥远的简陋出租房中已经有几天了,而负责伪装他们行踪的虫还在相隔几颗星球的三线城市,躲避着贝利亚派去寻找郁涉的士兵。
“审讯手段,谈话技巧,以及如何干净地消除在场证明……这些在旁虫看来是需要学习并加以锻炼的东西,在我这里,就是天性。”秦斯突然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寡淡,又带了一点清冷的沙哑,莫名让虫感到疏离,像是听着一只机械虫在说话。
这分明是不科学的。即便是眼神再锐利的科研虫,此刻站在秦斯面前,应当也辨别不出他和常虫有任何显著区别,但偏偏郁涉就是有这样的感觉。
眼前的虫,就像是没有体温,没有心跳。他的一举一动都精密得仿佛经过了准确的计算,连说话也都是恰到好处的分寸,能够轻而易举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所以他们想要我死。”秦斯平静地说,像是在谈论和自己完全无关的话题一般轻描淡写。
“但很不幸,我活下来了。”
“……”郁涉没说话,他原本正在翻看着论坛里有关那场审判和白玖的帖子,此时手指从光脑上挪开,捏紧了手里的纸杯,将它捏扁。
“我死过一次,你信吗?”秦斯看着他,笑了笑。
郁涉蹙了蹙眉,半晌才说,“你之前的那次……是和科研所的大火有关?”
秦斯任由他转移话题,也不在意,点了点头。
之前那批实验体被销毁前,科研所曾发生过一场大火,金所长没有和郁涉说过,但郁涉自己查到了。
但那场大火烧的其实算得上诡异,因为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虫星的每一寸室内建筑都采用的是防火材料,灭火工具更是配备齐全,更别说是在科研所这样重要的地方了。
但那场大火还是烧了起来。虽然范围面积不大,但却烧掉了很多核心资料,包括郁涉本虫的前期培育方案。
——当时,郁涉还是一颗无忧无虑的虫蛋。
而实验体008号,却已经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了。
郁涉相信,有的虫会浴火涅槃,带着未曾洗刷的鲜血和至死追寻的真相,向死而生。
“我该走了。”郁涉将纸杯随意地丢在一旁,抬眸,注视着不远处的万家灯火,不知道想到了深埋,神色间是道不尽的缱绻温柔。
“……”秦斯默了默,还是忍不住,“你们城里的虫都这么现实的吗?用完就扔?”
郁涉面无表情:“对啊。”
但好歹是个有礼貌的虫,他也的确挺感激楚斯帮他做的一切,虽然他很清楚这背后一定渗透着秦斯自己的考量,但该有的场面话还是得说。
于是他想了想,道:“那什么,你跟踪我跟白玖的事情,我们就一笔勾销了,之后我也会让他不再搜寻你的痕迹,你要是想离开这里,我还可以帮你订票。”
秦斯:“……”
那您可真是宽宏大量。
他摆了摆手,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擦着,“要是他问起来,你怎么回答?”
郁涉沉默了一下,试探道:“你原本被派来绑架我,但跟踪出了感情,于是背叛了同伙,在我的感化下决定改邪归正,做只好虫?”
秦斯:“……谁会相信?”
郁涉:“没办法,你是雄虫,我也是,反正出轨这种事情是肯定不会的,其他的随便。”
他低声自言自语:“其实吧,我觉得阿玖他接受能力挺高的,我全都告诉他,也不成问题。”
秦斯凉凉道,“是啊,不成问题。你可以告诉他你不过是猜想成了真,想着利用自己的异能和这个审判关押的时机替他顺手宰了那只腌臜虫,又因为担心会牵连他所以不得不暂时跟他分开而已。”
郁涉:“……”
“他倘若问起来你的身体变化,你还可以这样回答:只不过是半夜会突然变成哇哇大哭的三岁奶娃娃,或者是两百岁壮汉而已,压根不成问题。”郁涉:“……”
他斟酌了片刻,突然幽幽道,“其实这种情况,也可以辩证地看待……”
秦斯:“?”
郁涉脸红了红,“你没有觉得,这样子,其实有很多种玩法吗?”
秦斯:“……”
我为什么要跟他说话,我可还是只单身虫啊啊啊啊啊!
不知不觉,已经后半夜了。
空气变得湿润,那时初秋的露水。郁涉看了眼时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冲秦斯摆了摆手,头也没回,朝楼梯走去,突然道,“你要是真的想找只虫陪,为什么不回去呢?”
秦斯一愣。
恢复成了少年身形的郁涉声音清冽,被夜风卷着从不远处传来,“我不了解你,但我想,这世间总归有一种情感让你皈依,不要被所谓的基因局限,你可以尝试着,学会品尝它。”
甘冽如清泉,亦或者是浓烈似烧酒,都将会是难得一见的珍宝。
“那么,再见。”
“……再见。”
秦斯的声音低低的,轻的仿若耳语。他在天台上怔愣了许久,一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恍然回神。
他忽地感觉,他真的是离开那颗星球和那只虫已经太久,久到别虫轻易一句话,就让他失了神——满满都是他。
……
白玖发烧的第二天,去做了检查。
检查结果要隔一天才能够出来,但已经基本确定不是什么大病。
白玖神情恹恹,眉眼却不再阴郁,反而有了一种奇异的平静和坦然。那场发烧之后,早上起来,他仿佛变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变。如果一定要说的话,就像是身上一道无形的枷锁被斩断了,深埋在灵魂深处的那种被揉皱了的无助和仓惶也在一点点消失。
他开始逐渐恢复成往日的模样。
除了身边还没有那只承诺会永远和他在一起的虫。
他会回来的。白玖默默想。
他一定会回来。
简妮特开心极了,他反反复复地自言自语,一条一条地数着症状,说肯定是有了虫蛋,一定是!
他小心翼翼地问白玖,“快半个月了,小少爷怎么还不回来呢?”
白玖和他说的是郁涉是去参加诺克蒂斯的面试了,所以刚刚好避开了审判这一时期。但即便是面试,也应该回来了吧……
白玖神色一动,抬手抚上了自己的小腹。
平坦的小腹丝毫没有任何异动。白玖摸了半天,又失望地放下了手。
“明天出结果之后,直接传到我这里,我就不去医院了。”他对简妮特吩咐道。他讨厌医院永无止境的素白,会让他想起满是灰烬的原野。
“好的。那您好好休息。”简妮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也不敢多说。
当晚,白玖睡得很早,他又做了一场梦。
这次梦里却不再是那些昏暗的过去,事实上,那些被尘封的过往好像全都随着那只让他痛恨的虫死去后而逐渐在他的记忆中褪色,而他的那一半被深深压抑着的,绝望的魂魄,也在一点点地苏醒过来。
他再也无需隐瞒什么,也不必再自卑,再怯懦。他相信他爱的虫会回来,而即便是只有他一个,他也会自己走下去,带着自己身体里那只尚且还不确定是否存在的小生命,活下去。
梦里是三年前,他因为在那场战役中负伤,故而回到了统帅府修养足足半年。
那半年应该可以算是他将宝宝从科研所里接出来之后相处时间最长的一次。
明明已经是个十来岁的小小少年,然而身量却着实不高,因为常年的病理实验而愈发瘦弱,整只虫都几乎有种形销骨立的感觉。
小郁涉似乎还有些害怕他,总是怯生生的,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黑白分明,自下而上地盯着他,柔软的黑色发丝垂在白嫩的脸颊旁,让虫禁不住伸手去狠狠揉一把。
他于是真的上手轻轻揉了揉。
小家伙缩了缩脖子,仰着头对头笑了笑,喊他,“元帅,您回来啦。”
他当时怎么回应的呢?他想起来,他只是冷淡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进去。
当时他还尚且不知道该如何卸下那戴了太久的面具,他不善言辞,做事说一不二,独断专行,从不知温柔为何物。
他看着这么个幼虫,只想着该如何让他承载着连带自己的那份自由,无拘无束地成长。乃至现在,也是一样。
他是沙漠旅者,原本并不敢希冀绿洲,却只是尝了一口清泉,便止不住地弥足深陷。
那场战役让他的身体落下了病根,脾气也变得有些暴躁。虽然每次见宝宝他都会学着控制,但身上那种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威压又怎么能在朝夕之间消散?
有一次在餐桌上他发现郁涉在偷偷地观察他。
那种感觉是很奇异的。
就像是原来根本就从没有想过自己会出现在那双晶亮澄澈得仿佛一颗琉璃珠一般的瞳仁里,被关注着,被在某种程度在意着。
就像是一条细小的藤蔓在心底挠了挠,几乎是让他下意识地就放柔了神色。
郁涉的确在观察他。
他观察他开会时微皱的眉心,观察他吃饭时刀叉的碰撞,观察他喝早餐奶时滚动的喉结,和那扣上制服最上面一颗扣子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的技术实在是过于拙劣,几乎是在下一秒,白玖就能发现。
但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似乎他压根就不在意这种细小而谨慎的观察。
而事实上呢?他的心底一丛丛一簇簇地开起了小朵小朵的喜悦的花儿,又有谁知道?
他们像是两只单细胞生物,明明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却能够迈着着相似度惊奇的步伐,用自己的触角一点点地靠近彼此,互相温暖,互相陪伴。
一直到他的伤好,他和郁涉的关系才度过漫长的适应期,像是迎来了一场盛大的温暖的春季。
……
白玖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被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这让他有种回归到遥远的虫蛋中的错觉。
梦里全是郁涉的脸。
幼年期还带着未退去的婴儿肥的,稚气的,英俊的,秾丽的……场景也在不断地变化,一会儿是那天和他同榻而眠之后醒来的清晨,一会儿是那天他从天而降,身后披着银光闪闪的翅膀,天神一般。还有那天他们终于在一起了,火焰在空气里燃烧,五彩斑斓的色块在眼前旋转,他恍惚中看到一张脸,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在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能够认出来,那是属于郁涉的,俊美的脸,而陌生则是因为那张脸明显要和现在还在少年范畴里的郁涉有所不同。
那虫身形比他要大上整整一圈,眼神锋利,轮廓鲜明,分明是个青年。
他一步步踏着那一夜书房里破碎的月光朝白玖走了过来,伸出手来,轻声说了一句话。
轰地一声,白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不怎么会想杀了你呢……怎么会……
“你不是知道‘弑神’吗?为什么要否认?”青年冷笑。
白玖惶惶然,心脏空落落地向下坠去。
他急于为自己辩解,然而却突然感觉自己的四肢都被牢牢地束缚住了,像是有什么虫在用绳索将他捆住。
他挣扎起来,伸出手想要抓住那虫离去的衣角,却只是徒劳……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响起,就在他的耳畔。
“阿玖?”
“……”
“阿玖!”
“……”
白玖缓缓睁开眼。
他看到了一双手,从自己背后伸出,正用一种虔诚的姿态,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而他的唇,紧贴在自己浸满汗的额角。
“醒醒。”
“我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好累(已经是条废了的咸鱼干辽……
前尘差不多完了,没有渣渣啦,之后就是甜甜甜和事业线啦,还有虫崽婚礼蜜月旅行带着老婆去上学(bushi 什么的(我在说什么o(-`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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