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愿阿生良辰不负最新章节+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0章 金钱有名
已经快晚上10点了,没人的启明楼安静得如死了一般。位于3楼的蜇鸣社窗户透露出朦胧的灯光,让这栋楼的安静变出了些生气,成了熟睡的安宁。
从窗外看到蜇鸣社里灯光掩映下几个身影左右摇晃,似乎在忙着什么事。这几个其实便是罗恕、王妮欢、何施和赵维薇四人。他们正在为蜇鸣社一年最重要的事之一加班加点操持着。
6月3日厚浦最大的漫展“集约”即将举行,每年蜇鸣社都会在里面租一个小摊位售卖蜇鸣社的漫画和周边。这便是蜇鸣社经济来源之一。
金钱有着太过强势的魔力,很少有缺它却不痴缠它的人。它只需露出个影子或名头就有无穷的力量,能改变许多事,好事或者坏事。让好事变更好,让坏事变更坏。或者让好事变坏事,让坏事变好事。更甚者事都不是事了,人便也不是人了。
作为少经世事的大学生,罗恕等人也非常需要钱,但这时的罗恕只是清晰地知道,钱可以换来她喜爱的物品。一如正版的漫画书、高配置的电脑,或者一部智能手机。
而作为由人组成的组织必然也是需要钱的。蜇鸣社需要钱买书,买工具,买各种消耗品。
所以说这群大学生和这个由大学生组成的组织,与其说是爱钱,不如说是恋物。这几天他们为赚钱努力,但其实他们还没能感受钱真正的魔力。
罗、王、何、赵四人正在进行的是收尾的整理工作,一忙起来时间就变得特别短暂。即使蜇鸣社全体总动员已经提前一个半月做准备工作,但事情的忙碌依然未有消减。
要紧的事,总是越做越多。越是准备,就发现有越多的微细要处理。在人的搅弄下,事情本就可以被搞得无限大。
还好蜇鸣社经验丰富,周密统领众人虽忙却不乱。每个人围着自己那份分工死磕着。而这几天里最忙碌,最晚走的就要算罗恕等四人了。因为他们承担了最为重要的门面工作,当coser。
说是coser其实更像是当吉祥物。他们要在漫展当天盛装出席,去吸引顾客购物,算是兼职了一把销售。
即使当coser,那就绕不开准备服装道具,虽然蜇鸣社历届都有很多存货。但不管是作为漫迷还是作为蜇鸣社的成员,都不允许他们怠慢。必然要根据coser的形象气质选择合适的扮演角色,那那些存货的可利用率就不高了。更何况即使可用的道具服装,到了新来人这也要做许多调整才会合适。所以这工作很繁杂琐碎,其他人虽也时不时来帮帮忙,可是作为当事人的四人还是非常忙碌。
说到cos,混迹二次元的人都知道。不懂的外人总觉得这是种脱离现实的疯狂行为,觉得那些人太过沉迷漫画魔怔了。但其实cos一直是被称为2.5次元的,它是漫迷们竭力将二次元拉入三次元的一场奋斗。所以玩cos的人非但不是沉迷二次元不可自拔的怪咖,反而是极度渴望被三次元接纳的常人。
但这些人里不包括罗恕,她其实一次也没玩过cos。她知自己的怯懦,潜意识就回避这些张扬的反抗。
但这次罗恕只能硬着头皮去争取这个cos名额。顾奇越未深想开出的拜师条件,掐住了罗恕的咽喉。
顾奇越把拜师当成了个轻松的玩笑,那拜师礼也要得随意。她把整件事都变成了一场玩闹,想让一切一场游戏的活动里开始、结束。
但这一切对于罗恕来说不是“玩笑”,更不是“游戏”,一切都很艰难。可是她是必须当顾奇越徒弟的。所以即使这些再艰难,她都得去干,她要给顾奇越看自己的诚意。
何施收好调整过尺寸的“契约锁链”。何施气质有些矜傲,外人第一眼看她总会注意到她的眼睛,因为不管她从高往下看人,或是她从低往上看人,被看的都会有种被俯视的感觉。
所以当给她选角时,周密马上想到了“酷拉皮卡”,这个提议也被一致认同了。蜇鸣社里正好还有一套已经有些不全的酷拉皮卡装束也正好可以使用。
只不过何施身材高挑,那衣服对于她来说有些短了,但也还好,酷拉皮卡的上衣是件斗篷,只要换条长裤子就好。问题比较大的是配套锁链戒指应该也不会符合骨架大人士的指骨宽度,得调整。还有假发也日久不打理了不知能不能用。事情真的很多。
以至于以为自己的工作相比其他coser要少的何施,最后发现事情依然多到忙不过来。
......
已经是10点了,寝室楼10点半门禁,再不回去就进不了门了。
何施看了一眼还在收拾的另外三人道:“我走了啊。”
“等一下,哇,10点了。我马上就好了,我们四个一起吧,这大晚上的教学楼太吓人。我给你说啊,我才听说了这教学楼的鬼怪传说......”
赵维薇截住了本不想等她们的何施。一边胡乱的把东西收进柜子里,一边想说什么鬼怪传说。明明前面才表达自己的害怕,后面非得把这害怕挑开,蔓延到另三个心里。明明知道在学生心里深夜的教学楼是装了一楼的鬼怪的。
“传说啊,有个男生很喜欢逃课,经常就从门缝里偷看点名情况......”
“别说了。”王妮欢打断了赵维薇“偷窥鬼”的故事,那故事就开了个头,王妮欢已经觉得社团的门被推开了一寸,有只眼睛从缝里盯着他们看。
罗恕也只差尖叫一声了,她的脸瞬间白了几分。
罗王二人匆忙地收好东西,裹了自己的物品。四人紧凑成一堆一起离开了,生怕最后踏出脚步的人会被拉住手脚。
门“砰”的一声被匆忙离开的人大力关上了,带起了一阵风,刮开了顾奇越桌子上的纸,露出了一张画纸。
若罗恕返回来就会看出那是前段时间顾奇越拿来考罗恕的画。此时那画的故事已经完整了。
独自玩杯子的画面,那人道:“若不是有些熟悉,我都忘记我认识你了。”
枯瘦的人出现在画面里:“不是你这么说,我也忘记我认识你了。我们是在哪,为什么认识的?”
坐着的男人道:“你都已经不是那个人了,还怎么勾起我的回忆!”
枯瘦男人道:“我都实实在在地站在你面前了,怎么就不是了!”
坐着的男人道:“我记得那人的眼睛,那眼睛总让我感受到故事,他的一切都装在眼睛里,我只要一见那眼睛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枯瘦男人道:“你现在可以再看看我的眼睛,有没有想起什么?”
坐着的男人道:“没有,那里面空空如也,我什么也没看到。我些微记得过去的那双眼里有美食,有美酒,有爱,有梦。那人说他要穷一生追求最香美的食物,最醇美的佳酿,最绝美的爱情。我说这些每一样到极致都要花一生。他说那便要好好活,每一生都过不一样的人生。”
枯瘦男道:“那是我说的吗?真傻,我现在是知道了,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拥有。美食、美酒、美人通通都是伴钱而来的,还能得到尊严和幸福。人只要过一种人生就好,拥有金钱的人生就好。”
坐着的男人道:“所以你拥有金钱了?你得到尊严、幸福、美食、美酒、美人了?可我再你身上什么都每看到,你比你当初傻时看着更贫穷。”
枯瘦男道:“我就是没钱啊,所以才会什么都没有。等我有钱了,就什么都有了。”
坐着的男人道:“是吗?有钱了就能得到所有吗?你没有花一生去追求那些美好,而是用钱去买了是一瞬那些美好。这样的拥有你便觉得你一生吗?你一生真正拥有的只有金钱吧!”
......
蜇鸣社是个漫画社团,成员们虽是大多数时间都在画漫画,他们也会不时地沟通,所以总会有些嘈杂地声音,在有人地情况下它从未像现在这样安静过。这是星期一晚上,本不该有社团活动,但今天所有成员都聚了过来。那么多人的场合却安静得让人窒息。
“不是我拿的,我绝对干不出这种事。”何施皱紧了她的眉心,她眼睛的压迫感更强了。她极力为自己辩解,因为在讨论地是绝不能担上身的罪名-偷窃。
这一切地起因得从更早说起。蜇鸣社有自己的几个获取资金的渠道,所以平时不会出现什么经济危机。但到了这种漫展的准备时期,小商品进货,周边制造费用等都是要花费大量的金钱。这时资金就很容易短缺。
所以每年蜇鸣社会在这段时间唯一一次收取会费,每人一百。又因为都是同学,资金也每真的短缺,所以一向不会强制性哪天交齐会费,只要在这段时间内上交就好,财务张哲凯便一直都是陆陆续续地收。
而这天张哲凯来拿钱付蜇鸣社书签周边到付邮费时,发现昨天新收会费3百元不翼而飞了。钱没脚自是不可能真的自己溜达,那便只能是有人拿走了。
这样所有人都有嫌疑,但嫌疑最大的是最后走的何施等4人。毕竟在大白天所有人都在场时拿钱显得有些不可能,但晚上,人少时这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所以这场看似是众人检讨的会议,几轮谈话后就隐隐有些针对4人之势了。
这本就是个无解的,活动室未安装摄像头所以无论如何也无法知道具体情况。掉的又是钱这种遍身一样没有差别的东西,怎么去查。
“其实是有辨识度的,你们忘记了,我让你们每个人都在钱上签过名的。”在钱上签上姓名给它留了标识,便是拴了主人。而后若是发现是□□就直接找这主人。这是张哲凯收钱的一个小秘诀,此时这签名算是留下了一个破局的口子。但总归没大用,那钱若真是被谁偷了,就用掉了,也就不会让他们再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道理大家都知道,所以并未因这线索而松口气。那些疑虑的眼神依然不时地瞟向何施等4人。毕竟说到底最明显的疑点还是在他们4人头上。
罗恕不自觉的佝了下头,又马上警觉的抬起了头,露出她平时收藏起来的眼睛。此时她知道她不能有丝毫退缩。一个女大学生的声誉有多重要所有人都了解,她要坚决地捍卫自己的清白。
赵维薇安静地站在一边,安静得比无人关注的的路人甲还要淡定。没有接任何茬,根本没有证据说是他们拿的,一切都是扑风捉影的猜测而已。太过在意只会真地将火引到自己身上,就是愚蠢。
说到声誉的重要性,这些人都懂,但绝不会像王妮欢这样刻骨铭心地懂过。
她有些恍惚,好似身心都回到了几个月前,头脑也陷入了那个时光,耳边不时出现路人的议论声,和现在这些躲闪的眼神交缠后像是突然插上音响的音乐,震得人一激灵。【这些事都是无法避免吗?为什么我要重复经历。】王妮欢感觉到一种宿命式的绝望。她的眼神不自觉地转向了罗恕,看到罗恕挺了挺胸,她心里一堵,就想说些什么,若说谁有问题,她自然第一个想到罗恕。不过马上她这份冲动就要被别人破坏。
“是,现在是有很多人品德败坏,但不包括我。”何施的反应极大,说这话本来是澄清自己,但是到了听在耳中就有点挑衅地意味。她环顾了一圈,最后那意味深长地眼神停在了王妮欢身上。
何施一向自命道德完善,是能久居人唇边,时时要夸上一句的人物。可是这些猜疑厌恶让她心里涌现许多不好的东西,她十分敏感别人的冒犯,她能从他们躲闪的眼神里看到幸灾乐祸的嗤笑,她能从他们的片语里听到排山倒海式的恶语。她仿佛世界上最聪明的人,能发现一切恶。
王妮欢莫名其妙被何施针对,所有的恨意便都转向了她,王妮欢觉得那句“道德败坏”怎么听都有几分像在说自己,这不可笑嘛。气上来了,自然要和何施吵起来。
全场的恶劣气氛像被王、何两人吸收了,争斗一触即发。
“好了,若非真地能拿到证据,要不然就不要在这互相之间随意猜测了。”周密自然不会让这样地闹剧升级,开口打断,特意将针对事件,弱化成一场群体的互相猜忌。
“这钱的去向看来是真地搞不清楚了,一切的事后追责也都没什么益处了。我在这提议,这事放一放,就暂当没这300块。蜇鸣社也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收会费也是未雨绸缪而已。大家还是安心准备漫展。”以周密的话,这事件看来是得了个结果,一切都暂停了。
但这暂停只保持了2天。
“真的是你!”学校水果店的收银台前,何施抓住了王妮欢正递出钱的手腕。
何施有些兴奋地盯着王妮欢手里的那张百元大钞。但不肯碰它分毫,好似希望这钱不再沾染任何别人的气息,只满是王妮欢一人的气息,好留下王妮欢满满的罪证。
那张她盯着确认了无数遍的钞票一角分明用铅笔留了个不太显眼的三个字“苗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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