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照亮着空荡而萧条的医院走廊，寂静的冷夜，突然都没了言语。

白龙锁紧眉头，连下巴都勒得紧紧的，微微叹气，沉重无比。“进去吧，皓哥在里面等你。”

“白龙，谢谢你。”抱起言言走过白龙的身边。

“林姗琪……”白龙欲言又止。

“恩？”我转身。

白龙脸色有点不自在。甚至黝黑的肌肤上略微红润。“那个，脸……”

我豁然，一笑。“放心吧，我还没那么脆弱。”

白龙不自在的点头。确实，他那一巴掌真的不轻，我甚至感觉到脸部肿了起来。可是我不怪他，甚至很感谢他！这样，我觉得心里舒坦得多……

压压情绪，打开病房的房门，走近他的身边。把言言放在他的病床边。

言言看着凌皓的样子，吸吸鼻子，哽咽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爹地，爹地，不要离开言言，我不要爹地像uncle一样离开，我不要……”

“言言，爹地没有离开。”我拉起凌皓的手，他的手很大，整整可以把我的手包裹起来。然后轻轻的放在了言言小小的脸蛋上。“是吧，爹地还是温暖的，所以不会离开。”

“恩……”言言泪眼婆娑。“可是为什么爹地不醒呢？”

“因为爹地等着我们小公主呼唤。”我淡淡一笑，摸着言言的小脑袋。“跟爹地说说话吧，爹地就会醒过来了。”

“真的吗？妈咪没有骗我？”言言半信半疑的看着我。

“真的。”我点头，却不自主的掉了一滴眼泪。

“爹地，你醒醒好吗？言言今天很乖，以后都会很乖的。今天言言还学会了写爸爸两个字，爹地你知道吗，爸爸的意思就是爹地。言言最喜欢爹地了，所以把爸爸两个字写得很好啦，老师都夸奖言言了，还发给言言一颗大白兔……不过大白兔被言言一个人吃完了……以后言言一定留给爹地……”

线条有致的脸上，舒展的剑眉，紧抿的薄唇，依然的没有任何反应。

我抓紧他的手，放在心窝，我不能接受那么冰冷的温度，我不能让他的温度冷下去……一直一直凝视着他的样子，他虽然没有莫冽的美丽，虽然没有北堂轩的气质，可是他自带的魅力却不知在何时已经深深迷惑着我所有感官……

为什么，以前的我不去感受他的爱，不去接纳自己内心最柔软的寸土。

“爹地，言言唱歌给爹地听好不好……老师今天才教我们的，我一下就学会了！‘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爹地，老师说我们就是爸爸妈妈的小星星，给爸爸妈妈带来了亮光和幸福，是爸爸妈妈爱的结晶。爹地，我是不是你和妈咪的结晶呢……”

结晶？爱？怀上言言的时候，我爱凌皓吗？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言言，仅仅只是在怜惜一条生命？不是的，突然，我知道了答案，因为从前的我不会那么仁慈……

“爹地，你答应我陪我去吃披萨的，爹地说话不算话……爹地，醒醒吧……言言想要爹地抱抱……爹地……”渐渐，哽咽的言言开始打起了哈欠。努力揉揉自己因为困意而湿润的眼睛。小嘴一张一合，已经语无伦次……必定午夜了，她困了。

“困了就睡觉吧。”我把言言抱进怀抱里。语气平稳而温柔。

“可是爹地……”言言半睁着眼睛，眼皮开始不听使唤的打架。

“乖。”我哄着她，哐她入怀。

“呃，嗯……爹地……”喃喃的，她依旧动着嘴唇，却还是敌不过瞌睡的欲望，沉沉睡去……

把她放在旁边的沙发上，帮她掖好医院早预备好的被单，才缓缓走回凌皓的身边，坐在他床边的凳子上。依旧拉起他的手，这次，放在了我的脸颊上。

“林姗琪是无情的，自私的。她只会在意她爱的人。皓，你知道吗。她真的很冷血……可是皓，你感觉到她温热的眼泪了吗？她哭了，为了她在乎的人而哭……皓，她在说，她爱你。”

柔润的唇瓣靠近他湿润的手背。轻闭双眸，感觉他暖暖的温度。“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啊，凌皓，醒过来吧，我们一起好好生活。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替身，从来没有把你和莫冽混为一谈。”

“我承认，以前，很早很早以前，我真的爱着莫冽。因为他是第一个真正走进我内心的男人，他对我的爱完美得没有任何瑕疵，我拒绝不了如此完美的男人，所以我敞开胸怀等着他靠近……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