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虾饺咬着她身上那条薄薄的空调被,仍一副不肯松嘴的架势。
周明叙低声斥了句:“虾饺。”
小家伙耳朵一折,接收到制止指令,不情愿地晃晃尾巴,松了口。
乔亦溪赶忙把毯子裹好,双手交叠压在胸前,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个什么样的笑容比较好。
少年倾身,托着猫前腿把它抱起来,另一只手顺势垫在它身下,虾饺就一脸茫然地被他掌控在怀里了。
他食指若有似无地摩挲着猫毛茸茸的下巴,抬眸看她,“起这么早?”
因为刚醒,他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倦意,和轻微的哑。
她心道不早了,马上十点了。
“我……准备下去换个衣服来着。”
周明叙点了点头,挪开目光,去桌边倒水。
门被周母锁的严严实实,她拧了半天都没拧开,急得都要渗出汗来。
周明叙路过她旁边,听到响动,一手抬着猫,一手搭过来,状似很轻松地一转,门开了。
……
这门还挺认主。
回家洗漱过后,她挑了套简单干净的衣服换好,去早餐店买早点。
忙活了十几分钟后,她拎着一堆早点扣响了周家的门。
给她开门的仍然是周明叙。
他好像是刚洗完脸,眼睫还沾着水,有水珠顺着鼻梁和下颌往下淌,落进他衣领里。
她看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感觉今天是不是升温了,怎么莫名有点热。
“我买了早点来,”她小心地提起袋子,“阿姨起了吗?要叫她吗?”
“不用,她起了。”
乔亦溪买的早点种类丰富,琳琅地摆了一桌。
烧麦和奶黄包还在徐徐散发热气,新鲜的油条浸入微麻的鲜鱼糊汤粉中,粉条根根分明饱满。
“我还买了蛋酒银耳汤和豆浆,看你们喝什么,”她把最后一个碗摆上桌,“还有一碗热干粉。”
周母边走出来边笑道,“怎么买了这么多?”
周明叙看着这一大桌,又被逗笑了,勾唇道:“你是按你自己的食量买的?”
被间接冠以“大胃王”的乔亦溪愣了一瞬,这才不服地看过去:“我是怕你吃不饱怪我。”
“他不敢怨你,”周母拆筷子,“怨你的话我打他。”
吃完一顿早餐,乔亦溪便匆匆离开,赴朋友的电影之约。
沿路经过一个大学,里面有不少宣传横幅和立牌,好像是个什么电竞比赛,搞得她都多看了两眼。
她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学校内的小型比赛,回了学校才发现,A大也有很多这个比赛的宣传。
果不其然,晚上和他们三个一起吃鸡的时候,马期成还说起这个事情。
“叙神,最近有个大学生电竞比赛要开始了你知道吧?以往热度没这么高的,但是今年好像找到金主冠名了,还和一些公司有合作,好多人都开始重视这个了,学校里都是宣传。”
周明叙淡淡回道,“嗯,我知道。”
“你参加吗?这么好的机会去报个名呗,反正又不亏什么。”
马期成这么激动,但他好像没被感染到,仍是说:“再说吧。”
“什么叫再说吧,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些电竞战队在挖人,如果你在这里面表现得特别出挑的话,是可能有公司来找你签约的?”
“我听说裴寒舟的公司有意向组建战队,而且他们好像也在看着这个比赛,”傅秋加入讨论之列,“裴寒舟耶,有钱又有背景的老板,要能去到他公司,再怎么也不会差的。”
裴寒舟虽是富二代出身,但自身能力也过硬,公司产业涉及面极广,甚至还在逐步扩大。
更重要的是,这位boss不仅多金,并且长相帅气,知名度高,稍微有点什么大活动就能顶上热搜,也算是个圈外流量挂。
周明叙像是笑了声:“你们对我还真有信心。”
“小公司能给的资源和经验有限,去了也很难混出名堂;大公司就更别说了,一个空缺位成百上千的人竞争,大多都是有过培训的选手,才能被选上。”
并非没自信,只是当下情况本就如此,他没有主播和职业选手那么多的时间,只是业余玩家里能冒个头的,和职业选手对决谁会更胜一筹,还未可知。
故而这个比赛他觉得去不去也无所谓,就算参加后拿到了很好的成绩,生活也未必会因此有什么改变。
“不过……”本在一旁默默听的乔亦溪也开口了,“你想当职业选手吗?”
“如果想去做的话,每一个机会都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想去,参不参加也就是看心情。”
她问他,想不想做职业选手。
他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间也没有回答。
乔亦溪想到什么,接着问,“你好像是纯靠文化分考进A大的吧?A大分这么高,你成绩应该也很好?”
马期成忽然就提高了音量:“很好?哗,他就是个变态好不好啊?明明一起打游戏,他永远在快班里,高考前一天我们还在一块儿开黑——”
“他考上A大,我和傅秋连他妈三本线都没过。”
傅秋:“也别这么夸张,有一说一,人家学习还是挺认真的,高考那一个月也就每天打了一局放松,咱们俩天天都在打啊。”
马期成:“操.你妈的,我们俩天天打还没他打得好,你非要我说这样的大实话来伤害我俩是吗?”
傅秋:“……”
“对不起。”
两个人继续插科打诨,刚刚的话题就这么揭了过去。
只是马期成最后说:“报名下个月就截止了,叙神你要想去,别错过了啊。”
///
没过多久,学校放了个小长假。
虽然高中老师说的“到大学你就轻松了/没作业了/想睡几点睡几点”通通都是假的,是诓人的,但大学的假确实比中学时候多上很多。
乔亦溪她们寝室有三个是本地的,除她和舒然之外,还加上一个阮音书。
向沐是隔壁省的,家隔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火车要十几二十个小时,坐高铁也得一会。
那个小长假,其余三个室友全都要回家,乔亦溪因为不想一个人在寝室睡,所以也打包回家了。
为了避免之前的惨剧再度发生,她特意打了个电话回家,问乔母他们今天在不在家。
乔母:“在的在的,我们中午正在搞抽奖呢,搞完就回去,你晚上想吃什么?”
她高高兴兴:“娃娃菜。”
就在她到了家,把所有行李一开,躺在床上悠哉悠哉玩手机的时候,乔母打了个电话过来。
她有点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强撑着把电话接起来。
乔母的声音亦喜亦忧:“亦溪啊,我跟你爸刚刚抽奖,我没中,他中了一个济州岛三日游,就这三天的……”
乔亦溪可见颤抖:“几个人?”
“双人游。”
……
她转头看向窗外,思绪有片刻的游离。
“今天就要走吗?”
“是啊,我们已经在机场了。”
???
这么快速的吗?
乔母:“不是,主要是你爸不知道你要回,抽中之后也没立刻跟我说,填好资料之后就说要给我惊喜……我以为他带我去新开的超市呢,谁知道他带我到机场来,然后告诉我我们去旅游。”
她勉强攒出一个微笑,继续听着。
“资料都填好了,改不了,现在临时反悔就等于是浪费了,你也知道,妈妈好久没有出国玩了……”
“我知道,”乔亦溪捏捏眉心,“你们去玩吧。”
“你要不回寝室睡?”
“我寝室也没人。”
“你现在到家了吗?要不还是去周阿姨家借宿一晚?”
“算了吧,”她说,“我老去人家里也不好,而且这次阿姨也没有邀请我。”
“我可以跟她说呀。”乔母道,“说说不就行了。”
“不用,我再想想办法,自己对付几晚也行的。”
乔母:“也对,人都是要成长的——诶,要过安检了,不说了我先挂了,有什么问题你跟周阿姨说啊!”
电话挂断,乔亦溪内心百味杂陈。
她本来想熬一夜,但平时生物钟规律,一到十一点眼皮就开始打架,她终于臣服于困意,喝了杯甜牛奶,然后火速盖上被子,闭眼。
加油乔亦溪,你可以,你能行。
闭眼那一瞬,无数看过的恐怖的电影画面从脑海里闪过,异常清晰,并且循环播放起来。
她的意识逐渐清醒,明明困得不行,可就是睡不着,十分钟之后,她终于完全坐了起来。
她不行。
楼上似乎有些响动,混杂着一点猫叫,她模糊想着周家不是跟自己家还隔一层吗,怎么……
越想越毛骨悚然。
感觉自己这个毛病真是很不好,可又不知道怎么改掉。
叹息一声,她下了床。
///
八楼,周家。
周明叙打了一晚的绝地求生,感觉有点渴,起身去倒水。
今天周父周母出去看朋友了,不在家,所以他从寝室回来了。
正在他喝第一口的时候,听到好像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敲门声又响了三下。
他走到门口,打开门——
暖黄灯光铺洒在少女柔和的五官上,耷下去的嘴角有点无助。
发现是他,她惊了一下,但很快收起情绪,小声开口。
“我爸妈旅游去了。”
似乎觉得有点儿难以启齿,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唇心被压出片青白,又弹回软红。
夜已经很深了。
睡衣宽大,她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只,裸.露在外的肌肤瓷白,风绰约地游走,时轻时重地描摹她姣好的身体曲线。
他绅士又不太自然地挪开目光,半晌,又和她视线对上。
杏眼微垂,无辜的水波潋滟,恍然间给人一种,她说什么都能被答应的错觉。
她声音被风揉碎,轻轻细细地,像羽毛一样扫过人耳郭,泛起痒意——
“我有点怕,你、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