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小说网 > 言情 > 《我被黑莲花套路了[穿书]大结局+番外》在线阅读 > 正文 第37章
沈子岸愣了一下:“额, 马只有两匹。”
“我和沈清书骑一匹。”温雪儿反应得快一些。
沈子岸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这是自然的,难不成某人还能让我和你共骑一匹?”
“好了沈子岸,”沈清书微微蹙眉, “别见人就撩。”
“撩?”沈子岸歪了一下头, 似是不明语意,片刻后又笑道,“只你身边这个, 我不会‘撩’。”
沈清书利落地跃上马:“少装蒜。对了, 我没钱。”
“说得你付过钱似的。”沈子岸上了另一匹。
温雪儿闻言轻笑一声, 随后向沈清书伸出手:“你拉我。”
“撑这, 撑这可以上。”沈清书面无表情地指了指马鞍。
“你拉我。”温雪儿软了语气。
沈清书的眼眸里闪过一抹温柔, 然而片刻后又恢复如常, 她态度不咸不淡地伸手将温雪儿扶上马。
温雪儿毫不掩饰自己的用心, 轻轻往沈清书怀中靠了靠:“我今日换了新的香粉。”
不用温雪儿提醒,沈清书早已闻到她身上的丝丝软甜,如雾纱般清幽。只是沈清书徉装不那么热枕地点了点头:“察觉到了。”
温雪儿不泄气,索性微微往后挨了挨,便倚在了沈清书身上。
温雪儿看不到沈清书的表情,却听见她略微不自在的声音:“你这样......碍着我拉马绳了。”
“我见你拉得挺轻松的。”
“......”
沈子岸一边用小刀切着外焦内嫩的烤羊腿,一边对沈清书说:“大哥要领兵出去了。”
“所以我更要看紧你了。”
“别紧张,我如今吃喝玩乐的决心还不够明显吗?”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子岸笑笑:“我入端王门下, 不过是为谋权势而寻个捷径罢了。端王如今大势已去,被晋王收拾是必定的事,我没有再趟浑水的道理。”
沈子岸说完后看向温雪儿:“怎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你与我印象中有些不同。”
沈子岸意味深长道:“你也是。以前总以为是我姐自作多情贴着你, 没想到你还......”
沈子岸话都没说完,气氛就瞬间变得尴尬,沈清书轻咳了一声:“你羊腿切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 馋什么馋。”
沈清书话锋一转:“这里的寺庙你知道怎么走吗?”
沈子岸想了想:“为大哥祈福?”
“嗯,求个心安。”
“不必吧,大哥都征战沙场好几年了。”
“我这里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沈清书揉了揉心口。
温雪儿下意识地就想伸手帮她揉,然而顾忌着沈子岸在,悬着的手滞了滞最后轻轻拍了拍:“那我们回去?”
沈清书摇摇头:“这祷告我一定要为沈清越做。”
沈子岸无可奈何,看了看天色后:“先吃,吃完了还有时间。”
酒馆里的绵绵词曲,婀娜舞娘,很容易就让人失了神。几杯落喉,沈清书就已微醺,眼神便一直流连在这样靡靡之景里。
而温雪儿看的始终是她。虽心中起了醋意,却一时不知站在何种立场吃醋,只能闷闷地喝酒。
沉吟片刻后,温雪儿道;“再喝下去,待会去寺庙就走不动了。”
沈子岸帮腔:“那寺庙有好长好长的台阶呢。”
“你搀我这么紧作什么?”沈清书看着温雪儿,眸色意味不明。
“你预感会出事,说不定就是因为喝酒把人摔了。”温雪儿语气极自然。
“你越来越会胡扯了。”
“你多见就不怪了。”
当看见在参天古柏中若隐若现的青灰色的殿脊时,三人都已有精疲力尽之感。
“姐,这两个清露寺的台阶加起来也没这般长。”沈子岸皱着眉头。
“那就歇会,顺便把酒气给散了。”沈清书连连眨了好几下双眸,眼皮才不再跳。
“你如何了?”沈清书忍不住问温雪儿,总记得她离开京城后身子就弱了许多。
温雪儿只是摆摆手,看起来没有力气再说话。
“沈子岸,你和她一同留在这吧,我上去。”
“可我跟着你才会心安些。”温雪儿缓过来了。
沈清书微怔,然而又再次嘱咐沈子岸:“她身体不好,不能再继续,看着她啊。”
“沈——”
沈子岸伸手拦住温雪儿:“听她的话吧,否则得把你扔下来。”
看着沈清书的身影,温雪儿眉眼间尽是担忧:“她不是有不详的预感吗?你还敢放她一人上去。”
沈子岸的神色沉肃了些:“其实我心里也不□□心,可我觉得与寺庙无关,与这里有关。”他张望四周。
“在京城是有结仇,不过不至于追到这里来吧?”
“且看看。”
进入到香烟缭绕的地方时,沈清书才稍稍定心了些。
虽说求神拜佛只是虚浮的形式,但若是能为沈清越求来一分平安也是好的。毕竟自己曾向他荐过晋王,如果此去一行出了事,她此生都不得安宁。
直到膝盖开始酸痛,沈清书才缓缓起身。
然而她不过走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眼神定晴到一个坐在蒲团上的僧人身上。
她认得的,那日在京城大街上指出药珠是龙桑的僧人。原来他已经回西境了。
像是被什么指引着,沈清书不知不觉就走到他面前。不过没有出言打扰,只是静静地候着。
她看着案上的一支香燃烧殆尽时,僧人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神慈和:“贫僧与施主是有缘人。”
沈清书微微笑了:“可有指点?”
“且要珍惜身边人。”
沈清书蓦地想起了温雪儿,心中一动。
原谅她了吗?其实从未恨过的,何谈得上原谅。
“我会听进去的。”
僧人又闭上了眼睛,沈清书以为他要静修,微微颔首后便想要离开。
“有灾祸。”僧人突然出声。
“我吗?”沈清书迟疑地指指自己。
僧人凝视着她,不再说话。
沈清书突然想起什么,不顾膝盖酸痛,向寺庙下方飞奔而去。
你们千万不要出事。
直到看到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沈清书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我总觉得有人在观察我们。”沈子岸皱着眉对沈清书说。
沈清书不认为沈子岸是多心,毕竟他还是云来。她第一反应就是抓住温雪儿的手腕,然后示意沈子岸跟上:“立刻回去。”
他们一直往人群喧闹处的地方走,直至暮色四起才终于走到边界。
“姐,停下,”沈子岸顿住,随后谨慎地环视着四周,“有情况。”
沈清书将温雪儿掩至身后,眼神变得警惕。猝不及防间,当余光中出现一抹凛冽冰冷的银光时,她第一反应就意识到有冷箭直指自己而来,然而下一刻就被沈子岸重重推开:“滚开!”
这一跤把沈清书摔得眼冒金星,她还来不及站起来,就听到了温雪儿的一声惊叫:“沈子岸!”
沈清书可能很久很久都不会忘记眼前的一幕——沈子岸胸膛插箭,涌出的鲜血已将他衣衫染红。
沈清书只慌乱了片刻,遂迅速接住他:“离军营很近了,你撑着。”
她说完后愣了一下,沈子岸的神色间竟尽是如释重负。
“如何把我带回去啊?拖着吗?”沈子岸声息虚弱,说话却很连贯,“听我说。”
“沈子岸你别说话了。”
“听我说!”沈子岸的心口一起一伏。
“好。”沈清书在他身上摸索了几下,终于掩住了出血处。
“这个下场比我想象中要好,我不想作为端王一党回到京城被清算掉,那样不是下狱就是......流放,”沈子岸终于觉得吃力,“真要那样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回去后你记得和爹娘说,我是参军,才没掉性命的。”
沈子岸缓了缓:“还有,你不是一直想到各处河山看看吗?这需要盘缠的。我经营云来赌坊,攒了好多钱,你记得到我房中床榻的格子下面把银票都取出来。不要给爹娘,不要让他们知道云来赌坊。”
“沈子岸你听着,我和哥哥都不会揭穿你是云来的事,你——。”
“你以为端王不会把我拖下水吗?他恨不得把所有人都拉下去陪葬。”
沈清书只觉得眼中酸涩异常:“是我!是我把云来赌坊与端王有关的事告诉晋王,是我......”
“我说过,纵使无人发现,端王也会把我供出的,他看不得只有他一人受苦。说来好笑,我明明是云来,却扮了那么久天真纨绔的沈子岸,直到来了军营,我才觉得自己有那么几分真实。”
“云来,云来,我会求晋王,让他饶过你,求求你撑着,今日若不能把你好好地带回去我无法向沈清越交代。”
“我不要像个……丧家犬一般回到京城……”
沈清书一直紧紧攥着他,却发觉他的身子在慢慢地耷软下去,最后连自己都撑不住他。
温雪儿伸出颤抖的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说话。”
“没了。”
沈清书踉跄着站起来扫视四周,却发觉除了冷冽的寒风,再也听不到任何声息。
她的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去。
僧人说的“有灾祸”,不是沈清越也不是温雪儿的灾,是她自己的,她很清晰地看到那支箭目标明确地指着自己而来,沈子岸替她挡了灾。
那句“珍惜身边人”不仅仅在说她对温雪儿。
沈清书瘫软在地,被刺骨寒风惹得她战栗连连。
今日真冷啊。
连她至今都搞不清楚对这个弟弟到底是什么感情,明明曾相互利用过,如今只觉得他可怜又可恨。明明能力不弱,却因父兄光芒太盛,他一时心急,清醒自愿地落入歧途。
温雪儿虽被惊吓到,却比沈清书冷静几分,她匆匆用袖子擦去沈清书手上的血迹:“先把人带回去,敌暗我明,不能僵在这了。”
远处的山丘上,一个持弓的身影僵了僵。
纱月怔了好久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我杀错人了。”弓箭应声落地,她把脸埋在手心,泣不成声。
沈清越见尸后沉默了许久,眼内血丝遍布,却始终不落一滴泪。
“哥,对不起......”沈清书蔫在一边,只是重复说着这几个字。
“西北军将沈子岸,因公身死,”沈清越缓缓说,“这个消息会立刻送回京城。”
沈清书握着拳头,指甲几近要掐进肉里:“去赫希看看。”
沈清越摩挲着被洗净的箭:“是西境最普通的箭,但你若是怀疑赫希,我便去一趟。”
“妹妹,”沈清越临走时反过来安慰她,“这些天我早就发现沈子岸心气已灭,他对前路无望了。此次除了凶手,没人该说对不起。”
沈清书只觉得脑子和眼皮很沉,胡乱点了点头。
沈清书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被温雪儿带回账中,又怎样更衣睡下的。只记得温雪儿埋在自己的颈窝间一遍遍地轻唤着自己的名字。
这一次她没有推开。
沈清书终于睡沉了,温雪儿蹑手蹑脚地披上白毛裘,顶着冷风去寻沈清越。
“我想来想去,要真是赫希的人做的,那只能是纱月,可纱月,”沈清越迟疑道,“她从山丘上面摔了下来,腿伤得很严重,估计许久都走不了路,还怎么杀人——莫非是狩猎人误杀?”
“对,狩猎人误杀,”温雪儿蹙眉道,“宁可是误杀也不要让沈清书以为是来杀她的。”
沈清越看向她的眼神柔和了几分:“温雪儿,这阵子好生照顾她。”
“我会一直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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