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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馒头小朋友过周岁后的几天, 终于开口说出了此生第一个字——吃。

　　他早晨乖乖坐在婴儿椅上吃饭，阿姨喂饭的时候听见厨房烧的水沸了，就放下碗进去关了个火。

　　阿姨再出来, 看见馒头正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米糊糊, 嘴里反复念叨着：“次, 次……”

　　“馒头，你说什么？”阿姨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凑近了些，将米糊糊拿远了一点。

　　馒头见状急了，小手拍着小桌板, “次，次！”

　　阿姨大喜, 扭头就去敲岑清的房门。

　　“小清，馒头会说话了。”她听见里头有了动静, 隔着房门说完了这个喜讯就赶忙去喂馒头。

　　岑清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段生和毫无睡意, 问道：“阿姨刚才说什么？”

　　段生和语气平淡：“阿姨说馒头会说话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 你儿子过了周岁才会说话！”岑清立刻掀开被子找外套, 忙不迭要去看儿子。

　　段生和也翻身下床, 不紧不慢地系纽扣。

　　孩子说话早晚都正常，而且医生说了他们家小馒头没问题，开口只是早晚的事情, 况且岑清那么能说，他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尽管一直这样安慰自己, 但段生和推开房门的时候还是有一些期待在的。

　　岑清握住了段生和的手腕, 有些忐忑，“你猜馒头叫的是爸爸还是妈妈？”

　　“我猜他叫爸爸。”段生和神情严肃。

　　一个成熟的男人, 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落下风。

　　“凭什么，那是我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当然是叫妈妈。”岑清不服气。

　　段生和思考了一会儿，“那打个赌。”

　　“赌什么？”

　　“如果他叫的不是妈妈，你就再生一个一开口就叫妈妈的。”

　　“赌就赌！”岑清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乖儿子，来叫声妈妈听。”

　　段生和看她那副模样跟土匪一样，有些忍俊不禁。

　　他拉了张椅子坐到馒头旁边，接过阿姨手的米糊给他喂了一口，随后严肃道：“馒头。叫爸爸。”

　　馒头吧唧着嘴，看看左手边的段生和，又看看右手边的岑清。

　　他缓缓地伸出手，张开嘴……

　　段生和屏住呼吸，将手里的碗勺放到了桌子上，凝神静气地盯着儿子的小嘴。

　　馒头一拍桌子，圆圆的眼睛盯着段生和，指着米糊着急道：“次！”

　　“他说什么？”段生和一皱眉，这场景怎么跟他想象得不太一样。

　　岑清也没听明白，扬声道：“阿姨，馒头说的什么？”

　　阿姨从书房里端出了他们夫妻俩的早餐，将馒头的碗往他跟前挪了挪，“馒头要吃饭。”

　　馒头见碗离自己近了些，乐了，不停地拍着桌子，“次，次次！”

　　段生和试探性地给他喂了一勺，见馒头咽下去以后，又将碗拿远……

　　“次，次！”

　　他和岑清交换了一下眼神，接着把剩下的米糊喂完。

　　吃完饭后，阿姨抱着馒头下楼晒太阳，餐桌上只剩他们小两口。

　　“你什么时候兑现赌注？”段生和舀了一颗馄饨送进嘴里，不紧不慢地开口道。

　　“兑现什么？”岑清吃的是甜甜的三明治，配馒头吃剩的草莓打的草莓牛奶。

　　段生和：“生个一开口就叫妈妈的……女儿。”

　　岑清瞪圆了眼睛，“你说的是，如果儿子叫的是爸爸，那我就……”

　　“不对。”没等岑清说完，段生和着急打断她，“我说的是，如果儿子开口叫的不是妈妈。”

　　岑清咋舌，喃喃道：“儿子叫的是次次……”

　　段生和：“嗯，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个女儿。”

　　“那也等家里存货用完……”岑清低着头，小声道。

　　段生和撂下勺子，突然笑了，“我发现你总是用存货来拒绝我？”

　　“什么？”岑清舔了舔下唇，“那，本来就，不能浪费……”

　　“可以，那我努力一点，赶紧清完库存生女儿。”

　　岑清：“？？？”

　　倒也不必，其实过期一点也没那么大的罪过，要不然咱再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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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多月后，馒头的妹妹在岑清肚子里慢慢发芽。

　　馒头和段生和都坚持相信是个妹妹，久而久之岑清也被他们洗脑了，坚信一定是个妹妹。

　　家里的另一间客房在紧锣密鼓地改造，全部是由段生和监工，白色为主，用淡粉做点缀。

　　馒头在学会说次和叫爸爸妈妈以后，第一个学会的词汇就是妹妹。少不了段生和天天在他耳边念叨，如今这小家伙瞧见谁的肚子大了些，就跑上去指着叫妹妹。

　　过年，馒头好好儿地坐在宝宝椅上，瞧见岑观海从楼上下来乐得只笑。

　　岑观海走到外孙旁边，弯着腰，“叫外公。”

　　馒头眨巴眨巴眼睛，伸出小手在岑观海的肚子上戳了戳，“妹妹，妹妹！”

　　“馒头，那是外公。”岑清立刻纠正他。

　　但孩子不是那么好教的，一家人足足给馒头洗脑了三天，馒头才勉强接受了外公那个称呼。

　　他指着岑观海的肚子，响亮地喊出了一声外公，岑观海乐得只把红包往他怀里塞。

　　当天晚上，馒头睡前看见了岑清正在用润肤油擦肚子。

　　他手脚并用地爬到岑清旁边，伸出小手，轻轻地拍了拍岑清的肚子，奶声奶气地喊道：“外公，外，外公……”

　　岑清听得太阳穴直跳，“段生和，管管你儿子！”

　　馒头咯咯直笑，仰在床上踢脚，含糊不清道：“段嗯和，鹅，鹅纸。”

　　闻声赶来的段生和听到这话后僵在门口，他看着床上童言无忌的馒头，揉了揉眉心，“一岁多的孩子能打吗？”

　　“打，打段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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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暖花开，岑清这次孕检浩浩荡荡跟着三个人。分别是段生和、馒头，还有怕小夫妻俩照顾不好馒头的阿姨。

　　馒头听说医生有个机器可以看妹妹，就非要跟着过来，拦都拦不住。

　　他安安静静地站在床头，揪着岑清的裙角。

　　“二胎啊？宝贝你要弟弟还是妹妹呀？”医生问馒头。

　　馒头想都没想，“要妹妹！”

　　医生盯着B超屏幕看了一会儿，随即道：“其实弟弟也很好的。”

　　这话一听，馒头眼看着就要哭，可他顾及着爸爸说声音大会吓到妈妈肚子里的妹妹，抽噎着不敢出声音。

　　阿姨慌忙抱着馒头出去，段生和则在后面扶着岑清。

　　岑清见段生和也有些低气压，握着他的手安慰道：“这样咱们的女儿就有两个哥哥宠了，不是很好吗？”

　　段生和摇摇头，“不生了，我舍不得让你生了。”

　　“你开什么玩笑，都四个月了！”岑清一听就炸了。

　　段生和一下子也觉得自己的话有歧义，连忙解释道：“我说生完这个不生了。”

　　“来的路上还一口一个宝贝女儿，现在就变成这个了。”岑清笑话他小孩子心性，“馒头哭，我看你回去是不是也得偷偷哭？”

　　段生和摇摇头，“明天让人来家里把房间改一下吧。”粉粉嫩嫩的房间看着膈应，小男孩也不会喜欢粉色。

　　“嗯，也改成馒头那种吧，兄弟俩差不多的。”

　　回到家，馒头坐在他的儿童小板凳上，平视着岑清的肚子。

　　“以后要叫弟弟了。”岑清带着馒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馒头更喜欢妹妹，但弟弟也很好是不是？”

　　馒头摇头，执拗道：“就是妹妹。”

　　“馒头，医生叔叔说了是弟弟呀。”虽然医生那话很隐晦，但话音里透露的她肚子里的就是个男孩子。

　　馒头接着摇头，依旧坚持：“叔，叔叔看错惹，是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