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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南山鹿 15286字 2022-11-19

  沿海小城, 条件有限, 冯殊请周继在海鲜大排档将就了一餐。

  周继旅居欧洲已久,最近才回国, 在南大艺传学院任教,表兄弟两已有快两年没见了。

  呲的一声打开罐当地产的啤酒, 周继还算文雅地尝了尝, 道:“哥哥我下了飞机就直奔你这儿, 你倒好, 酒都不陪着喝两口。没意思,真没意思。”

  “下午还有会诊, 真不能沾,”冯殊闲适地将夹着烟的手搭在椅背上,任凭淋漓海风将额发吹得纷乱, “再说, 你这趟也不是专程来看我,这个规格足够。”

  周继笑骂了一句, 感叹:

  “你们这些当医生的也是辛苦。跑这么远援建,住的房子破破烂烂不说,补贴少, 事情多,累得狗一样还不让喝酒……一门心思为人民服务啊。”

  “少来, ”冯殊弯弯嘴角,“周续最近怎么样?”

  “他?奸商一个,一门心思为人民币服务呢, 我都不耐烦提。”

  “要不是你死活不愿意接外公的班,他不至于扛下这些。”

  “我不乐意接班是真,你也是他老人家的外孙,不也没尽义务?周续心里只怕恨死我们俩了,哈哈哈。”

  话头断在这里,周继眸色一转,状似不经意地问道:“我弟媳呢?不是说带出来认个脸的么。”

  当时,周继和几个学生讲完话,再回头就发现夏知蔷不见了。

  还没得及要电话,他不得其解却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好按原计划先登机再说。结果,飞机上找了一圈都没见到人。

  猜测是祸从口出,他怕被冯殊埋怨,到丰舟后便立即找上门来探情况。

  听到夏知蔷的名字,冯殊笑意一收:“她……临时有事,过两天才能来。”

  周继心里咯噔一下。

  他正准备坦白自己和夏知蔷碰过面,且说漏嘴的事,冯殊已经先开了口:“说起来,你跟我太太也算认识。她叫夏知蔷,之前用‘季薇薇’的名字在你班上学过画,还记得吗?”

  故作惊讶地听完冯殊的叙述,周继心虚地咳了声:“刚结婚那会儿你不跟人家‘相认’,我还能理解。毕竟你从小就这狗样,鼻孔看人,又傲又轴,愿意自己先开口才怪了。”

  冯殊轻哼了一声。

  “先别着急否认,”周继不着痕迹地转了话题,“就比如这次,都被莫名奇妙发配到这个地方了,还要端着。跟我小姨打个电话很难吗?只要她和那个人开口,什么院长副院长,都得排队给你敬茶。”

  他口中的小姨,就是舒明君。

  从舒家人的角度出发,周继还是希望表弟能和自己小姨尽释前嫌的。

  对他的提议,冯殊不置一词。

  前段时间,他在舒明君的安排下见了陈文康一面。

  曾经手掌风云的男人,如今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他虚弱地陷在病床里,呼吸声粗哑得像破了口的风箱。

  病房外,陈家各房都派了人,想会一会这位突然冒出来的“长公子”。

  他们各怀鬼胎,精明地搭讪打量,眼里话里唯独没有面对病者该有的怜悯。就像聚集在鲸落上的寄生物,贪婪残酷地蚕食着,急切到不加掩饰。

  冯殊在病房里待了半小时,陈文康便让舒明君也进来。

  他指着只生未养的儿子,冲舒明君摇头:“放他走吧,何必互相勉强。”

  夫妻俩当场吵了一家,确切点说,是舒明君在单方面哭诉。

  她说陈文康装好人□□脸,坏事都要自己来做,接着又骂他狠心,才过了几年好日子就要撒手不管了,留下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陈文康一直攒着妻子的手,任她宣泄,没一会儿开始剧烈地咳嗽,仪器也跟着胡乱鸣叫。

  舒明君吓得失了魂,说文康你挺住,我就只有你了。

  冯殊从未见过母亲这般失态。

  面对冯克俭的如火热情,她总是冷冰冰的,高高在上,连一个皱眉都不愿施舍。有时候面对冯殊也是。

  她早将一颗心全奉献给了爱情,和陈文康的爱情。

  当下,见冯殊不愿答话,周继只好又绕回夏知蔷身上:

  “跟小夏结婚也有大半年了,你为什么一直不跟人说实话?你们勉勉强强算是初恋加青梅竹马,说出来,对婚姻有利无害才是。”

  显然,他并不知晓季临渊和季薇薇的事。

  给人开啤酒的手一顿,冯殊重新点上支烟,深吸,仰头缓缓吐出口烟圈:

  “因为我害怕。”

  他怕自己变成另一个冯克俭。

  *

  和周继散了,冯殊赶回此次援建的丰舟县人民医院。

  第12周查血结果晚些才会出来,可领队还是做主让他上了手术台 。

  ——倒不是医生紧缺,而是像冯殊这样手艺好体力好的年轻医生难找,放着不用太可惜。

  在极其有限地条件下做完一场10来小时的大手术,由于患者生命体征一直不稳定,冯殊在病区又守了几个小时。

  等踏出住院部的那一刻,他抬头看向台风来临之前特有的湛蓝天空,一个念头忽地飘过。

  夏天都快过完了啊……

  他的知知怎么还不来。

  知道夏知蔷已经买好机票那天,冯殊当即找领队请好了假。昨天,他将宿舍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通,又去小街上买了新的凉水壶,和一对圆乎乎的玻璃杯子。

  夏知蔷最喜用这种杯子喝水,且只喝凉白开,碰到渴极了,没摊凉的也敢往嘴里送,总是将自己烫得直吐舌头。

  冯殊做好了一切准备,谁知夏知蔷临头打电话来,说突然有事,得缓缓。

  电话里,她的声音和平时不大相同,闷得很,还有点沙哑。冯殊怎么都问不出有用信息,只得接受了事实。

  心里不是不失望,可再失望,他也不能强迫她。

  从那年开始,夏知蔷就对江河湖泊留下了阴影,只是路过水边都会浑身难受,让人往这里跑,已经是强求了。

  他又想起上回出差住的那个酒店,对面就是黄金海岸,椰林树影水清沙幼,美得无以复加。结果夏知蔷老远追过来,只一直窝在房间里,连沙滩都没踏一下。

  当然,不出房间门的那一整天过得挺充实的,充实到夏知蔷最后都有怨气了,瘫软在狼藉的大床上,娇声娇气地骂人是衣冠禽兽……

  越想越烦躁,冯殊搓了把脸,不耐烦地接起了一直响个不停的电话。

  居然是江副院长。

  他起先虚伪地客套了一番,见冯殊反应冷淡,直奔主题:

  “查血结果已经出来了,阴性,我代表院方对你表示祝贺。由于之前的某些安排稍欠考虑,以及心外这边需要人分担,经研究,我们决定让你提前结束援建,回来支持吴主任的工作。”

  冯殊默了会儿,道:“不用了。”

  丰舟医疗条件落后,岛屿分散,很多岛民披星戴月坐船几个小时赶来,指望着给省城的专家看一眼、说几句。这里总归是需要人留下的,他回去了,势必要换另一个人过来,还不如再坚持两个月。

  江副院长挺意外的,不由得反复确认了好几次,冯殊都是同样的回答。

  最后他问:“君康的陈舒明君女士,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没什么关——”

  冯殊还未说完,嘟的一声响起,竟是手机没电关机了。

  他还没来得及告诉夏知蔷查血结果呢。

  叹口气,冯殊一时又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应下江副院长的话、回南江去。

  如此一来,又得两个月好待。

  有人喊住了心烦意乱的冯殊。原来是一起援建的同事听说查血结果出来,嚷着要他请客吃饭。

  那人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一个老乡送的李子,待会儿分着吃了,听说能防痱子。”

  台风即将登陆,该消化的病人已经消化完了,左右无事,冯殊点点头。

  走出几步,他再次看向被叫做“台风蓝”的浩渺天际,想,自己的等待的那趟飞机,必定是来不了了。

  *

  门口传来动静的时候,夏知蔷刚铺完床,正拿着凉水壶倒水。

  放在以前,她会想真是巧了,怎么走哪儿都有凉白开等在手边,如今再看,原来一切都是那人的用心良苦。

  她疾步走过去,门已经打开了。

  上半身倚在门框上,冯殊眼睛雾蒙蒙的,面色坨红。盯住夏知蔷看了几秒,他似乎有些疑惑她为什么会出现,浓密的眉微微皱着。

  忽然,那纠结的眉头一下子放平,他喊:“老婆。”

  尾音拖得老长老长。

  人倒是认出来了,可夏知蔷知道,他还是半糊涂的状态。

  “怎么醉成这样?”

  夏知蔷要去扶他,被轻轻推开了。

  冯殊手伸进上衣口袋,摸索了会儿,竟是掏出了一颗绛红色的李子。他将带着体温的李子搁女人手上,握紧:

  “留给老婆的,吃了防痱子。”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

  夏知蔷忽地打住。

  冯殊不是知道她今天要来,而是不管她什么时候来,还来不来,都会将好吃的留着,都会在壶里换上新鲜凉白开。

  他一直在等她,很久了。

  忍住鼻酸,夏知蔷死死抱住冯殊的腰,掐他,揪他:“我已经全知道了,你这个笨蛋,混蛋,王八蛋……”

  醉酒的人不耐烦听废话。

  本能驱使下,冯殊忽然架住夏知蔷的胳膊,不由分说将她举高了些,随即,对准那张还在碎碎念的红唇就蛮横地吻了上去。

  放肆淋漓,不屑收敛。

  话语全变成了稀碎的呜咽,夏知蔷再次能开口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被冯殊结结实实压在了门上。

  她无助的双腿悬空着,似乎除了顺从心意地攀住他的腰,没有别的选择。

  “我还有话要跟你说,冯殊,你别……我来这儿才不是干这个的……”

  冯殊低低笑了声。

  头深埋在女人颈窝,低沉轻笑合着热气呼出,撩人的热度腾地沿血管分散到四肢百骸,激得夏知蔷微微颤了颤。

  “你、你笑什么?”

  不多话,冯殊只是单手解开夏知蔷背上的搭扣,毫不犹豫地扯下,又在裙底用两指勾住那条和胸/衣同色系,且同样布料轻薄的小裤。

  “是一套的。”

  他醉意迷蒙的眼睛,正深深地望着她,混似个在庙里着了道的书生,要报复惑人心神的小妖:

  “我的知知,有备而来。”

  *

  冯殊睁开眼,动了动手和脚。

  身体中残留的宿醉感还在,另一种类似意犹未尽的感觉,也在。

  窗外的晚霞是浓得化不开的紫红,绚丽非常,染得空气都发烫,细嗅之下,好像还弥漫着某种甜香。

  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是大梦一场吗?

  冯殊明明记得夏知蔷美得不像话的沉醉神态,好像哭了,又好像在笑,泪盈于睫,唇微张;她的脚尖从放松转而绷直,指甲嵌进了自己脊背上的皮肉,可怜可爱地呜咽不停,跟着节奏浅吟低唱。

  他甚至还记得,她那紧紧包裹住自己的,独有的濡湿温暖。

  不仅如此,夏知蔷好像还对自己说了什么。她好像说她都知道了,还骂他是混蛋……

  直直坐起身,冯殊环视四周,再次确认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心口登时豁出个大洞来。

  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一天,年幼的他午睡醒来,发现家里只剩自己,怎么哭喊都得不到回应。

  再后来,有人沉重地摸着他的头,说:你妈妈走了,她不回来了。

  还有更难受的一天。

  冯殊在紫色的晚霞里等着某个穿绿裙子的姑娘,直到人群散场,周围寂静得连呼吸都能听到回响,也没等来。

  狠狠地揉了把头发,他起床倒水喝。

  水壶半空。

  杯沿还沾了水滴。

  她真的来过。

  冯殊猛然回过头去,就看到了阳台上那抹日思夜想的身影。

  从后面紧紧搂住她,他用上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冲动,力气大的,好似要把人揉碾进自己的骨血里融为一体。

  夏知蔷挣了挣,无用,只得转过脸来,垫脚亲了亲冯殊的下巴:“头痛不痛?”

  男人不答话,脸在人颈侧蹭过来蹭过去,眼睫湿润,莫名像一只走丢了又跑回来的大狗狗。

  她由他抱了会儿。

  “好漂亮,”夏知蔷指着不远处的海与天,“我想去海边转转。”

  丰舟是天然的优良港口,也有着丰富的海产,可惜沙子不细腻,水色也差了些,故而算不得最好的度假之地。

  冯殊牵着夏知蔷,一直提醒:“慢点走,小心石子硌到脚。”

  她也走不快。

  时隔多年再来水边,夏知蔷感受到潮水在脚背上来来去去,全身心地体味着,适应着,紧绷的肢体渐渐放松。

  她忽地开口:“今天几号。”

  “八月十六。”

  “都八月了啊……”

  天色已经烧成了滚烫的暗红,夏知蔷在这时放开了冯殊的手,踏到前面去,追着海浪来回地跑,细碎的脚步好似轻盈的燕。

  冯殊隔着一两米,不忍上前叨扰。

  夏知蔷忽然回头。

  越来越大的风将她的发丝吹得打着旋儿,沾湿了的裙摆也在不停地翻动,她是那么小一个,细细的,窄窄的,仿佛一吹就能飞走。

  风先吹走了她的声音。

  “冯殊。”

  “嗯?”

  “夏天快过完了……”完全转过身,夏知蔷歪了歪头,柔柔笑着。

  “你怎么还没来说喜欢我?”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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