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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溶液》,请同学们先预习……”16

肉肉喵 19267字 2022-11-19

  再来说林逸,与陈捷共同在深圳也有二年,加上之前在广州的三年,两人的关系就这样的维系着,在老家她父亲反对的声音中,林逸对陈捷展示了最大程度的通情达理,她独自对抗着父亲的意见,也换来了父亲态度的缓和。她把对陈捷的爱化作对陈捷无声的支持,希望将来与他一起创业,希望他能在深圳这个创业的天堂实现自身的价值。

  林逸知道,陈捷一直没有提到婚姻的事情,是他一直没有打开他自己的心结,二年前他的父亲病逝所带来的阵痛、家庭经济情况与她爸爸对他的贬抑让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在事业的道路上,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他不能成为爸爸口中那个上了很多年的学还要回去捋牛尾巴的人。而且现在林永生转行做了业务,人前人后都比陈捷风光,让他表面沉静,其实内心更显波澜:他们两个人不在同一起跑线上,而最后林永生还跑到了他陈捷的前面,父亲的话虽然没有成真,但这恐怕也是让他无法接受的事实。

  另外自从父亲在村里对陈捷家的状况说出话以后,陈捷再也没有上过她家的门,就是在他隔壁表哥郭景涛家一个桌子吃饭,陈捷与她爸两个人都只是表面上交流,证明陈捷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能解开。虽然现在陈捷家的经济情况比之前有所好转,土坯房推倒了改建了一栋两层的楼房,爸爸也发现做不了她林逸的主,陈捷这两年的工作比之前也有长进后,爸爸不再在公众场合说那伤人的话。但之前的言语只怕早就在陈捷心里扎下了根,以陈捷的自尊及敏感来说,他不会不把这些当成一个障碍。

  正月初三,阳光正好,在正月里难得有这样的暖和的时候,林逸与陈捷约好一起去她表哥郭景涛的种植基地去游玩。

  郭景涛家就住在陈捷家的隔壁,初中毕业后就留在家里务农劳作,娶的媳妇就是附近村里的,现在也有一个六岁的小子。因为楚城村离城市太近,土地稀缺,前几年在他媳妇的村里面承包了土地办起了桃树种植,听说现在有十来亩地的规模,陈捷与他在闲聊过程中谈起,说要去现场观摩现空摩,郭景涛当然爽快地答应了。

  距离郭景涛说的村庄大约有二十里路,许久没有运动了的陈捷,手脚发痒,难得碰到阳光明媚,便与林逸决定骑着自行车去。

  一路上陈捷载着林逸特地绕道荆州古城,顺着古城的外环道向西骑行。古朴的城墙屹立在道旁,城墙外面是茂密的水杉林,陈捷不紧不慢地蹬着车。

  十年前陈捷和卫国在古城内读江陵中学,林逸和林永生在城南的民政学校念中专,四个人在周末上下学的时候时常会走这条城墙外环道,很多时候还会碰到,彼时青春年少,而今虽然都在深圳,但见面的机会也少了很多。现在环古城墙修缮了步道,清除了道路两边的杂草,靠护城河边新增了石椅与亲水平台,太阳光透过树梢撒在林间的石道上。陈捷心情不错,对林逸说:“你知道之前读高中的时候走这条路,我最喜欢看到和最不喜欢看到的是什么吗?”

  林逸听到,说:“不知道,你说说!”

  “嘿嘿!”陈捷稍微卖一个关子:“之前我喜欢看到的就是你一个人在前面走路,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你和林永生走到一起。”

  “为什么呢?”

  “你一个人走,我就可以跟在你后面,要是你们两个人走到一起,我就不会走这条路,绕到城里面走内环道了。”

  “是吗?那个时候你怎么没有跟我说。”林逸微微仰起脸笑。

  “那个时候岂敢啊,林永生追你追到一个学校,而且还跟你走得那么近。我怎么知道你和他是不是在拍拖。”

  “那你后来怎么又敢了呢?”林逸笑着问。

  “后来也是听到林永生说你没有给他机会。其实后来还是不敢的,所以才只能偷偷地给你写了那封信。”

  林逸坐在后座上,双手搂在陈捷的腰间,幸福的笑容洋溢在脸上,她是一个很容易满足的女孩子,与陈捷分手的那段时间的不快没有在她的心中停留多长时间,她现在工作满意,感情稳定,在她的眼中,陈捷儒雅、热情、沉稳、多才,她相信自己的眼光没有看错。

  过了荆州古城的西门,再向西一路骑行,很快就到了郭景涛所说的村庄。这个地方北靠龙山,南临长江,东接古城,318国道从碧绿的田野中穿行,跟陈捷所在的楚城村限制开发来比,这边的集约化、规模化的农业开展得让陈捷心旷神怡,赞叹不已。

  郭景涛从电话里知道他们快到了,老早就在路边等着他们俩,一下车,林逸便说道:“表哥,你这个地方可真是个风水宝地!”

  郭景涛呵呵笑:“是吧,这地方地广人稀,你看,不远处就龙山旅游区,空气是很不错的。”

  陈捷推着车:“怎么,是带我们去哪里看看啊?”

  郭景涛指着北边说:“嗯,我那个桃园在前面的山脚下,现在就带你们去吧,随便我们还可以在山上逛逛。”

  三个人边说边走,一会儿就到了一片起伏的山岗脚下,山岗不高,约二三十米,在这个平原水乡也算是难得的小山。山上稀稀疏疏的种着一些杂树,还有人在上面种一些庄稼。山下的一片农田里,整齐地种着一块的桃树,桃树已有一人多高,枝桠已经经过精心修剪。

  郭景涛说:“这个就是我的桃园了,总共只有十亩地,有几百棵树,今年的春天,就可以结果子了。这个是有名的早熟桃子,每年的四五月份就可以上市了。”

  “涛子,你有眼光,这个门路想得好!”陈捷赞道。

  “跟你们没法比啊,只是在农村找口饭吃了,本来我们村的土地少,你嫂子家只有她一女儿,地荒着也是荒着,我岳父他们就跟周围的几个农户调换了一下土地,集中了一下,想了这么一个主意。”

  陈捷看着山头,说:“涛子,你干嘛不把这座山一起包了,也一起种上桃树啊。这样连成一片,岂不是更好吗?”

  郭景涛说:“想也是想过啊,只是能力有限,我们本来就小本经营,没有什么资金的,况且现在村里正在商议把这块地改成公墓。”

  陈捷一听:“改成公墓?那不是很浪费啊,涛子你去活动一下,需要多少资金,我来想办法来支持你,行不行?我是能力有限,卫国我想肯定是会支持你把产业做大的。你想想,到时候满山的桃花,我们再举办一个桃花节,是不是还可以吸引城里的人来旅游啊?”

  “对啊,我们还可以办一个农庄,吃的问题也可以解决,这个在深圳那边是很流行。”林逸也在一旁支持。

  两人一席话,说得郭景涛也动了心,他看着陈捷:“真的?你们也愿意做这个?”

  林逸跃跃欲试:“表哥,你去联系下哈,差什么你跟我们商量。”

  三个人仔细察看了一下小山附近的地形,小山是龙山的余脉,圆圆的形状,大概有一、二百亩的样子,上面除了一些杂树和坟茔,就是附近农村人的菜园子。在收割了庄稼的田地当中,保持着一抹绿色,林逸笑着提议等将来桃园做好了,就叫翡翠山庄。郭景涛看他们这么有意愿,自己也的确缺少资金,说马上就去联系村干部,在把这个地拿去做公墓前争取过来做成桃园。

  “另外跟你们俩说个事,许燕冰就是这个村里的呢,她的公公以前就是这里的村支书。”郭景涛说。

  “什么,你说许燕冰?我是初中的许燕冰吗?”林逸一听她以前最好的同学就在这附近,惊讶地说。

  “是啊,不过她在婆家可过得不好,跟他老公闹离婚呢,多年都没有回家了。”郭景涛说:“她的老家就是那边不远,我现在带你们去看看?不知道今年有没回来。”

  说着他带着他们俩向东边的一处房子走去,三间破旧的瓦房离周围房子远远的,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农田之中,门口一个老人正在晾晒被褥,郭景涛看见了,上前递烟打招呼:“许爹爹,你一个人在家?燕冰没有回来啊?”

  老人看了一下,赶紧招呼他们屋里坐:“哦,涛子!没有啊,现在没有人记得我这个老头子了。这两个是……?”

  “噢,许爹爹,你看,这两位都是我的同学,这个还是我表妹,我们几个跟许燕冰之前都是同班同学,他们也都在深圳上班。你看你知道许燕冰在深圳哪里上班么?可以让他们之间相互联系联系?”

  “是啊,是啊,许爹爹,我和许燕冰以前在学校是最好的同学了!”林逸在一旁期待地询问着。

  “噢,我也不知道啊,她从来也不说,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电话是多少。”许爹爹一脸的漠然,岁月的沧桑刻在他额头深深的皱纹里。

  三人从许爹爹哪里没有问出来一点有价值的消息,稍呆了一会就失望地走了。返回的路上,郭景涛跟他们两人说:“许燕冰大概是在你们读大学的时候嫁人了,生了一个女儿,婆家人待她不好,丈夫时不时就动手打她,回到老家后,老家的继母也不肯收留她,勉强在婆家里呆到小孩三岁,就去了深圳,一直没有回来过,现在已经五六个年头了。他们家也是破落了,前几年,她的继母也跟别人跑了,没有音讯,现在就许爹爹一个人在家里过活。你们如果在深圳能打听到许燕冰的下落,跟她带个话,让她经常回来看看她爸爸吧。老人也很可怜!”林逸听了,与陈捷对视了一下,两人心里都是怆然。

  当天晚上,郭景涛给陈捷打电话,说新任村支书已经同意了他的提议,土地可以不建公墓,而且本来就是公家的地,也不存在土地确权的问题,但承包给他们的价格是一口价一年二万元,二十年的承包期要一次□□清。希望陈捷他们尽快的拿主意,陈捷想想这个价格已经不低,在深圳完全可以供一套房的首付,一时也拿不定主意,说要与卫国和林永生、林逸一起商量一下。

  打电话给林永生,林永生说自己才工作,也没有什么钱,想投资也没有实力。卫国听说了计划,又听是桃花村的地,很爽快地就同意了,说让郭景涛放开去干,差多少钱他来想办法,这倒让林逸和陈捷喜出望外。

  十年故知

  深圳湾红树林海滨公园,一到阳光明媚的日子,就汇集着从深圳各个角落的人流,这个地方处于南山与罗湖之间,福田的正南端,交通方便,又是民俗文化村与世界之窗的毗邻。这里风平浪静,海鸟与渔船在海空之间游弋,隔着海湾远眺黛青色的香港岛,倏然间人会感觉自己的渺小,明白也只有自然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今天是星期六,受女儿杨馨月的央告,许燕冰特地请假带她来到红树林踏青。从二零零零年,她带着三岁的“小月亮”杨馨月来到深圳,而今已经有六年。深圳,这个打工者的天堂,全国陌生人汇聚的地方,没有人认识她,也没有人会打听她的过去,她也与所有的打工妹一样,在每天繁忙的工作中,与同事、客户的沟通中,忘记自己从哪个小乡村走来,忘记那些让自己痛苦的经历,把自己当成深圳人。在那个渐渐淡忘的小乡村里,只有她从童年就开始的痛苦回忆:在她刚记事的三岁,妈妈因为与爸爸的矛盾,一气之下喝了农药没有抢救回来,当时她看着妈妈悔恨痛苦的眼睛,不明白妈妈为什么要离她而去;后来,在她渐渐懂事的时候,爸爸带回了后妈,村里人说,妈妈就是因为后妈才去喝药的,所以她打心底里也很恨爸爸和后妈。后妈不准她继续上学,爸爸在后妈面前永远是一幅耷拉着头偃旗息鼓的样子,完全不像以前在妈妈面前那般趾高气扬。爸爸求她听后妈的话:后妈不是有小宝贝了吗,不要惹后妈不高兴。后来后妈小产了,怪她奶奶没有照顾好,奶奶急得中风,没多久就离开了人世。最疼爱她的奶奶和妈妈都不在了,她不知道在睡梦里哭了多少回。

  现在她已年近三十,由于长期在美容店工作,岁月并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很多的痕迹,长发倦拥着她桃花般的面容,依旧妩媚动人。女儿小月亮今年九岁,个头已经窜到了她肩膀,别人都说像极了妈妈的容貌,当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从哪里都看不出她已经是旁边这个九岁孩子的妈妈。

  小月亮是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可能是长期寄居在美容院的缘故,她也从小就聪明伶俐,常常帮助院里阿姨们干活,美容院里来往的客人也都很喜欢她。去年父亲节,小月亮从培训学校回来,带了一件朵自制的纸插花送给她,对她说:“妈妈,你既是我的妈妈,也是我的爸爸,所以我也要祝你父亲节快乐!”一句话感动得她当着女儿的面就泪湿了双眼,感叹自己女儿也开始懂事,看着小月亮一天一天长大的脸,她伤痕累累的心里的才会得到一丝安慰。

  她没有给小月亮讲过她以前的事情,小月亮年纪还小,说了也不会懂。偶尔带着小月亮学习唐诗和宋词,小月亮都会惊奇地问她为什么她能背诵这么多的唐诗和宋词,她才知道这么多年了,有些东西她还是没有忘记。

  是啊,她怎么可能忘记得了,小月亮的爸爸至今仍然带着她伤害,他不同意离婚,谈到离婚就会以威协、喝斥来面对她,她一个小女人,为了保护小月亮,为了不让年迈的爸爸受到惊吓和委屈,她选择了隐忍等待,等到小月亮长大的一天,她希望她们可以逃离那个人的魔爪。

  让她担心的是,小月亮的爸爸杨小龙其实也生活在这个城市里,只是她不知道他在哪,实际上她也不想知道。二零零一年那个春节,她因为有家难回,所以就呆在深圳,结果春节过了没多久,杨小龙就赶到深圳找到了她,要带她回湖北!她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再回去的,那里的家让她感觉到绝望,于是她跪在美容院大姐的面前,求她救救她,美容院大姐可怜她,呵退了惹事的杨小龙,帮她退租了原来的房子,让她直接搬到美容院里住。从此,美容院四层的阁楼就成了她和小月亮的家。美容院在步行街的附近,有监控也有巡视的警察,杨小龙不敢对她怎么样,她也知道,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但对于她一个孤身女子来说,也实在没有其他办法可想。

  杨小龙带给她的恐惧是无处不在,小月亮五岁那年,她带着小月亮从幼儿园回美容院的路上,杨小龙不知从哪里开始跟踪她,到一个公园的拐角处,他从后面过来把小月亮抱起来就跑,她吓坏了,拼命地叫喊,但没人看见,听到的人认为是家庭矛盾也没有人愿意帮忙,小月亮在杨小龙的背上挥舞着两只小手:“坏爸爸,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就在这个时候,一辆汽车冲上去拦在了杨小龙的面前,杨小龙看见了,放下小月亮走了。当她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的时候,小月亮正独自站在车旁边大哭,她看见汽车里面一个瘦瘦的男人,带着口罩,看到她们母女团聚,闪了一下车灯就离开了。她甚至没有来得及跟车主道谢,从此她就再也不敢带着小月亮走僻静小路,哪怕多绕几个街口,她也要走人多的地方,防止再次碰到杨小龙。

  她不知道杨小龙会在哪里出现,在哪里上班,她害怕有一天他突然出现把小月亮从她身边带走,她知道,他能做到。有好几次,她都会梦到杨小龙恶狠狠地瞧着她,说她带走了他的女儿,还有就是小月亮被他带走,她找不到,走遍了深圳也没有找到,她哭着从梦中惊醒,小月亮也醒了,对她说:“妈妈,你又做恶梦啦,妈妈别担心,小月亮不会离开你的,小月亮不会去找爸爸的,爸爸是个坏爸爸。”她于是才搂着女儿又慢慢地睡着。

  现在小月亮九岁,也从幼儿园成为小学三年级的学生,令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再发生。虽然杨小龙有时仍会跟她打电话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还有时会跑到小月亮的学校门口等着见她,她知道,杨小龙还想跟她继续下去。可是在她的心里,已经早就关上了这样一道门,杨小龙出尔反尔是家常便饭,你根本无法预料他会什么时候突然发火,砸碎碗。杨小龙和他的家庭,她再也不想跟这些有任何瓜葛。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凭她自己的一份工作,能把小月亮教育好,不要让她重蹈自己幼年的覆辙。

  偌大的公园里,形形色色的男女很多,她戴着墨镜,这样让她更有安全感。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和裙裾,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丝悠闲的白色云朵,她脑海中猛然回忆起一首诗来,那是上高中的卫国信里面记录的,而今,她还能隐隐约约记起句子。然而已别经年,他们早就不再是那时的青葱少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对女儿说:“小月亮,你自己先玩一会,别走太远,妈妈走累了,在那边凳子上休息下。”

  “好嘞,妈妈,我到那边滑会儿去。”小月亮脚踩着滑轮鞋,一脸地无忧无虑,指着海边的石栏杆。

  许燕冰将垫子垫在石椅上,坐了上去,暖暖的太阳照在她的身上,透过墨镜她看着远处的山峦,思绪似乎也飘向了远方。

  卫国,这个名字,离她来说已经很遥远了,从他开始上大学,收到他的最后一封信算来,到今年也有快十年了吧,十年,可以永久地改变一个人。他或许早就功成名就,结婚生子,他不会想到,在遥远的南国海边,她想起了他,想起了那炽热的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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