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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喵 18533字 2022-11-19

  《楚城》作者:七月楚城【完结】

  文案:

  讲述一群与深圳同龄的年轻人,童年在家乡求学过程中的艰辛与快乐,以及友谊所带来的甜密伴随他们逐渐长大,成年后又因为各自的际遇在深圳工作及创业的故事。是一篇包括荆州、深圳、广州、福州、兰州、青春、奋斗、退学、互助、义工、创业、欺骗、竞争、单恋、后母、单亲、重逢、研究生、乙肝、死亡、家暴、职场、故乡元素的小说。文章描述了七十年代末出生的年青人的求学、求职及感情纠葛,以及在当时年代下农村因学致贫、因病致贫、工作中乙肝歧视等社会现象,描写了同学之间相互帮助、患难友情,同时赞美了主人翁不向困难低头、积极奋斗的积极生活态度。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陈捷,卫国,许燕冰,林逸 ┃ 配角:林永生,杨小龙,王莺,陈敏 ┃ 其它:同学,乙肝,创业

  一句话简介:同学二十年,互帮互助写半生

  立意:互帮互助的同学情谊及社会中的乙肝歧视对平凡人的影响

  水乡早春

  一九九一年,三月末,荆州。

  春季,在广袤无垠的长江流域是一个多雨的季节,淅淅沥沥的雨水久久不愿离去,就连空气中也弥散着一股湿漉漉的味道。在富饶的江汉平原上,虽然空气中仍流动着多余的水汽,但由于气候慢慢地变暖,田间地头到处都开始呈现出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来:冰封了一个冬季的泥土在春雨的召唤下渐渐地酥软,河水也响了起来,偶尔在水面上也能看到水禽的影子,河畔的柳条儿、路旁野草丛中也都透露出一股青春的气息来……这不,连绵下了好几天的大雨将人都扰得疲乏了,它好像也明白了这些似的,所以也渐渐地放慢了节奏:今天还算是一个好天气,天空中飘着淡墨色层层叠叠的云朵,被东风吹得飞快地流动着——它们大概也正在急行军呢,向西向西,给那里的土地送去春的信息,让那里的草地早些绿起来!经过了一个寒冷冬天地蛰伏,草、树、人、都似乎憋着一口长气,准备在这春天到来的时候大显身手呢!

  这是长江边上的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名字叫做楚城村。从围绕着村庄一周巨龙似的土夯城墙的遗址我们可以看出在古代这里应该是一个王国的城邑。千载一晃而过,古城早被时间的洪流冲到了历史的深渊里,已经坍塌了的城墙似乎仍想向人们展示着她以前的繁华和显赫——她现在已经被当地居民称之为“堤”了——似乎仍想用她的力量来庇护这个村庄,庇护她以前曾同样保护过的子民的后代!在她的身上,由于文物保护工作做的不到位,散布着一些大的、小的、新的、旧的坟茔:现在已然成为了一片坟地了!春节前后人们上坟祭祀又或者是顽童们放野火之后留下来烧过的草地痕迹:在那些黑黄交错的斑驳不匀的色块中也明显钻出了许多绿色的新芽——她们正向这片古老的土地宣告着春天的到来。

  对于准备春耕的农民来说,今天正是个与天气抢夺时间的时候,所以一大早他们就已经在家里呆不住了,尽管天上仍不时飘下的丝丝细雨,随时都有可能加大,还是一个个都牵着牛,扛着犁耙来到自己的庄稼地里忙活了起来:他们的裤管都卷得老高,左手扶着犁,右手拖着鞭子,口中不时地大声对牛吆喝着,一步一步在肥腴的泥地里艰难地前进着。在这个时候,耕田的人几乎都和牛一样了,从田里飞溅出来的泥巴点子和水珠,不时飞到他们套在身上的红线衣上,有的甚至飞到他们的脸上,飞进了他们的头发里……

  在靠近南堤的地方,大片的土地正在被犁掉,一块已经犁好的水田中,水上泛着泡沫,飘浮着各种草梗,个别地方仍有绿色的苜蓿叶子在水面探出头来——这是庄稼汉子陈柱平一个上午劳动的成果——这块昨天还是绿油油的紫云英草地,今天被翻耕了,草叶都被翻到土壤里面,被做为今年水稻田里的肥料。在已经犁好地的东边还有一块尚未来得及翻耕,绿油油的一片如同一张地毯,紫色的小花点缀在整个绿色甸子上。紫云英是一种用来肥田的植物,冬天里的别的草本植物都停止生长了,只有它仍顽强地生长着,春风一到它便迅速地抽出了淡紫色的小花,仿佛它也都在农民们催促着:赶紧犁田吧,等我老了就不太适合做肥料了!

  水田的西头,有一条不那么宽的小河,连绵的雨水使河水满涨。河边一棵歪向水面的柳树上拴着一头水牛,正费劲地咀嚼着给它预备好的干稻草,它身上仍不时地向下滴落着水珠,大大的鼻孔里喘着粗气,刚经过一个上午的辛苦劳作之后,它似乎都没有一点力气来抖掉身上的那些泥水。庄稼人陈柱平这时也正坐在田埂上吃着午饭——这是他的儿女从家里给他带来。人勤地不懒,春季里农民起得早,基本上是早饭和午饭一起解决了——陈柱平是一个很典型的庄稼人:身材不算高大,但很结实,面目黝黑,近四十岁的他因为常年在地里劳作,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细纹,额头上几条深深的刀刻似的皱纹仿佛诉说着支撑这个家庭的辛酸与不易。他看了看浑浊的水面,又抬头看了看东边天空黑压压的乌云,心想明天一定还会下雨,今天下午得赶快把育秧的苗田平整出来啊。

  水田的东头,一条不足半米宽的沟渠旁边,一个女孩正在小心翼翼地盯着沟渠里的水面,一个小男孩猫着身子在水里摸索着——他叫陈捷,今年十一岁,在镇里的楚城中学读初中一年级。只见他米黄色厚毛衣的两只袖子被他捋到了上胳膊上,裤子也和他的爸爸一样,高高地卷过了膝盖,圆圆的大眼睛紧盯着水面,手却不闲着,搅得本来就浑浊不堪的水面哗啦哗啦地响。

  “快快快!小弟!那边!一条鱼游到那边去了!”这时岸上的女孩忽然兴奋地嚷了起来——她叫陈敏,今年已经有十四岁了,正在市里的卫生学校念中专医护专业。她的头发剪成了适兴的样式:耳后绑着两个马尾,额头留着整齐的刘海,身上只穿了一件黄色和绿色毛线混织的毛衣,棕褐色的裤子,裤角塞在一双黑色的雨鞋里,一只手里握着一束大概刚从地里采上来的紫色小花,一只手正焦急地指着沟渠里浑浊的水面。

  “哪里?哪里……”正站在水中聚精会神摸索着的小男孩听见了叫唤声,兴奋着向前面猛跑几步——好像忘记了他还站在水中似的——水面被他突然的跑动激荡开来,溅了他一身,然而他却丝毫不在意,将脸凑到毛衣上擦了几下,仍究用手使劲地搅动着水面。

  “你看!又在衣服上揩!”他们的爸爸这时也吃完了饭,吸着纸烟从田埂上面走了过来,看见儿子的动作不满意地说,“哪能这么快就有鱼了呢,在你们来之前一小会儿我刚刚捞过的。”陈柱平看到陈捷已经赶着水快走到了渠的尽头——那是沟渠流进小河的出口——就从出口处拧出一个网兜上来,里面果然有一条银白色的鱼在跳跃!我们这时可以想象得到这条小沟渠平时是与小河相通的,沟渠里的水哗哗地流到河里,河里的鱼儿却逆着水流游到了沟渠里,现在被陈捷在水中一搅动,再回头游到河里去的时候,却不知已经多了一个网兜在等着它——这是在雨季里,长江边上的水乡人们惯用的捕鱼方法,简单又实用。

  “鲫鱼哦!鲫鱼!爸爸,你不是说没得鱼的吗?”陈捷站在水里,仰着圆圆的脸蛋对他父亲天真地嚷道,因激动而潮红的脸上掩饰不住喜悦。

  这个时候陈敏已经从渠的另一头用双手端着一个小桶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她的那束花正在原来放桶的地方躺着呢。陈柱平从网兜里将那条鲫鱼捏着鳃帮子提了出来,扔进桶里,立刻响起了哗啦哗啦声音,桶里的鱼在新的同伴加入后引起了骚动,它们都沿着桶壁飞快地游来游去。

  “小弟,快上来,小心把脚划出血了!”陈柱平这时也很高兴的对他的小儿子说。“小弟”是当地一带人们对自己小儿子的爱称。

  “五,六……爸爸,今天你已经捉到了六条鱼了呢!”陈敏盯着桶里的鱼高兴地说,“小弟,你快过来看啊!”

  “敏子,这样,你和小弟先把鱼带回去,把那边的碗筷也一起拿回去。”说着,陈柱平在河边的树上掰下一根手臂粗的枯树枝来,“你们俩就用这根棍子抬着桶回去,好吗?”敏子是陈敏的小名,她的父亲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他的女儿,眉心的皱纹这时也舒展开来,看得不那么明显了。

  “哎,好的!爸爸,你还要耕田么?”陈敏的声音很清脆,尚且带着一点未泯灭的童音。从她娇小的身形上你根本看不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念中专的学生,而且自从她三年前开始在楚城中学上初二的时候,就能够在学校住宿了,所有洗衣之类的家务全部都能自己做得挺好。平时她一般一个星期里就只有像今天(星期天)这样的日子才能回家一次,相比较别人家的孩子,她更有一股年少懂事的小大人的模样。陈捷这个时候已经从水渠里爬了上来,跪在田埂上,正将手伸到桶里去摸鱼,鱼儿在水中既灵活又滑溜,他的小手是怎么抓也抓不到的,反而把桶里的水搅得哗哗响个不停。

  “我把那边一块小田耕了,就可以回去了,你们先回去。记得到家了去问一下三舅,问他要用牛的话,就要他尽快来牵哦,我马上就可以耕完了。小弟!你还不快起来,又跪在地上了,把身上的衣服弄脏了,明天上学你还能穿么?”陈爸爸一边说着,一边在陈捷的头上轻轻地拍了一下:“快起来,跟姐姐把鱼扛回家去!”

  “好呢,爸爸,今天晚上我要做鱼吃,好不好?这条鱼是我捉到的,我就要吃这条鱼呢。”陈捷天真地答道,圆圆的大脑袋上,一双大大的黑眼睛充满了乞求。

  “好的——你就只知道吃。”他的爸爸嗔道。

  于是田野里又重新响起了赶牛的吆喝声,陈柱平牵牛去犁最后一小块地。陈敏和陈捷用枯树干晃悠悠地抬着那个装着鱼的小桶,陈敏走在后面,另一只手里还提着一个圆形的蓝子,里面装着碗筷和采来的紫云英;陈捷的头上则倒扣着一个大瓷碗,另一只手里用筷子有节奏地敲打着,嘴里也不闲着,像唱歌一样地念着一首诗: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常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稚嫩的童音在宁静的村庄上空随风飘荡。

  农家小院

  傍晚,细雨濛濛中的陈家。

  这是一个非常标准的长江流域格农家小院:三间土坯砖房一字排开,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各有一间卧室,最西首是一排面朝东的稍矮一点的一排小屋——小屋通常包括有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和一间用来饲养猪的猪舍。90年代,在普遍都已经砖墙化了的村落里,陈家还是维持着有一定年代的土坯砖房。

  现在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在三月,天空中又下着雨,所以天黑得还是特别早,庄稼人也都早早地吃完饭,焐到被子里面去看电视了。现在六七点钟,大多数的屋子里亮起了电灯,淡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射出来,在濛濛的雨夜里让人倍感温馨。

  陈家的厨房和西边的卧室里的灯也还亮着。

  “就是姐姐,害得我晚上连鱼都没有吃上。”从厨房里传出来的陈捷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些委屈。

  “小弟,你姐姐的意思是将鱼养着,放到过年的时候吃大鱼呢。”这是陈敏陈捷的母亲,她三十多岁,脸上时刻挂着淡淡的微笑,一边洗着锅里的碗,一边回答正在一旁发牢骚的陈捷。她这话是来说给陈捷听的,小队里的人都知道,陈敏从小到大,一听见说要杀鱼就会哭,她说鱼也是有生命的,要让它们好好的活着。家里每次要吃鱼的时候都只能偷偷地背着她来杀鱼,或者说鱼在买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才不会因此而流眼泪,才肯稍微吃一点鱼肉。

  “可是她连我捉的那条鱼都一起放走啦,我好不容易才捉到的呢,妈妈,她把它们全都倒到门前的鱼塘里了。”陈捷还是不高兴,他坐在灶膛前的,灶膛里的余火照得他的脸一会儿明一会儿暗,他的怀里抱着一只大黄猫,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

  “小弟哟——快来哟,动画片开始了……”陈敏拖长了的悦耳声音从卧室里传了过来。

  陈捷一动也不动,平日里对他最有吸引力的动画片今天也不起作用了,可见他对陈敏的所作所为真的很生气。“她把鱼都放走了,我的叮当今天晚上都没有吃饭。”叮当是这只猫的名字,陈捷跟它的感情特别好,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他给它拌饭,还会偷偷地把自己碗里的鱼肉拨出来给它吃。由于电视里正在播放日本的动画片《机器猫》,所以陈捷就给他的猫取了这个和机器猫一样的名字。

  “叮当它可一点都不饿。”陈妈妈看他还是在嘀咕,就煞有其事地对着陈捷说,“今天我在家,还看到它捉到了一只大老鼠呢!——小弟,你姐姐一周才回来这一次,她每次回来你都要和她吵嘴。你看你天天都在家,天天都有鱼吃的,你姐姐回来就只有这一天,她在学校里可能连热菜都吃不到,你就不能对姐姐好一点儿么,不要和他吵嘴?”

  陈捷听说叮当捉了一只老鼠,高兴得连妈妈后面说什么都没有听进去,他妈话一停,他就立刻问道:“真有么,它捉到多大一个老鼠?”

  陈妈妈见他不再提鱼的事情,便换了语气:“当然是真的,那只老鼠,嗯,应该有你的铅笔那么大,”为了假装让陈捷相信,她还补充说道:“我可是亲眼看见它把老鼠吃得干干净净的。”

  陈捷一听他的叮当捉到了这么大一只老鼠,顿时喜形于色,把猫在怀里一阵乱摇,直到它乱叫“喵”,又从他的怀里逃了出去,陈捷一勾身又把它抱了回来——这次他高兴得把脸都凑到猫的头上。

  陈妈妈一看他高兴得这个样子,也笑了起来:“哎,小弟,你们的新学校怎么样,大不大啊,你今年和谁坐在一起?”

  “我们学校现在有了新院墙,可大了,教室里还安了吊扇呢,妈。”现在他的声音里一点儿不高兴的迹像都没有了,“我现在也不和王维维坐了,和二队的林逸坐在一起。”隔了一小会他又说:“妈,我们班上的杨菊和李义明今年都没有去读书了。”小小年纪的他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同学不去学校读书,像他的父母这样守着几亩田地,供着两个小孩读书,一年的花销下来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所以房子也没有办法去换砖墙,一些庄稼人看到孩子念书成绩又不好,将来也是个庄稼人的料,干脆就不再让他们继续上学,以此来减轻一点家里的开销。

  “小弟,快来哦,动画片真的开始了……”陈敏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妈,我去看电视去啦。”陈捷从凳子上跳起来跑了出去。他怀里的叮当“喵”的一声跳到地上,弓着身子伸了一个懒腰,就回到屋角草垛里它的窝里去了。

  卧室里只有陈敏一个人,正用被子盖着腿靠在西边墙的一张小床上,在房的正中央有一张大床,大床前靠东的墙边放着一张木桌,桌子上放着一台黑白电视机。他们爸爸现在正在后院里冲洗着一些今天用过的犁具。

  陈捷一看电视屏幕,正放着广告,就知道机器猫的动画片已经放完了。就气嘟嘟地一屁股坐到大床上,不想理他的姐姐。陈敏这时却笑嘻嘻地说:“真可惜,小弟,你来迟了,机器猫原来这么怕老鼠哦,可惜小弟你没有看到。”

  陈捷撇了撇嘴说:“我不理你!”马上又骄傲地说:“怕老鼠的机器猫有什么好看的,我的叮当猫今天还捉了一只大老鼠呢!”

  陈敏估计是因为放走了鱼,惹恼了她的弟弟不高兴,这个时候本想安慰一下小弟,所以叫他来看电视,听到这里她也很吃惊地问道:“是真的么,小弟,老鼠在哪里,你是怎么知道的?”

  “妈妈跟我说的,她还说她亲眼看到叮当把那老鼠吃光了呢,那只老鼠有这么大呢。”陈捷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画给他姐姐看,大概也是想气气陈敏,他这一比画足足有一尺多。

  陈敏脸上立刻露出了一种不相信的神色:“傻瓜,妈妈是骗你的,哪来的这么大的老鼠?要有真的有,应该是老鼠吃了你的叮当才是。”

  陈捷急红了脸分辩道:“是真的,妈妈没有骗人,那只老鼠就是有铅笔那么长!”一听说老鼠要吃了他的叮当,他都快急得哭了。这个时候,他妈妈正端着一盆热水从外面走了进来,陈捷就对他姐姐说:“不信你问妈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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