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上次开会说了, 体育课以后要测长跑了。”小胥班会课上坐在讲台上看着底下都在各忙各的，“女生们两千米，男生们两千五，能不能过啊你们？”

　　“那还用说，肯定能啊！”林未明第一个喊。

　　“可别到时候丢脸啊。”小胥笑，“你们一个个看着这么壮，应该不会跑不动吧？”

　　“老师，要是跑不动怎么办啊？”岳郁吼了一声。

　　“跑不动就练啊，从现在开始。”小胥算了算，“好像是学期末才测吧, 你们练几个月就能过了。”

　　“两千五百米是五圈吧。”郑任小声地说。

　　“你这么大个子还担心长跑？”岳郁惊讶地问。

　　“废话。”郑任白他一眼，“别说我了, 九哥都不一定跑得下来。”

　　“别诋毁我啊。”赵酒低着头应了一声, “我能跑得下来。”

　　“真的假的？”郑任回头问, “看你挺虚啊。”

　　赵酒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郑任立马闭了嘴。

　　第二天的体育课上, 体育老师立马就开始要训练大家的长跑能力。

　　“先跑几圈。”体育老师看了看男女比例，说，“女生三圈，男生五圈。”

　　“凭什么男生五圈啊！”有人抗议了。

　　“就是啊, 多两圈可是一千米呢！”

　　这些人还在抗议, 余意已经跟在女生后边开始跑了起来。

　　赵酒跟在他后边, 问他：“比不比？”

　　“不比。”余意说。

　　“九哥等等我们！”岳郁大嗓门在后边一喊, 男生们立刻跟了上来, 超过了为数不多的女生们，跑到了前边。

　　“九哥！你说你不虚，我要跟你比比！”郑任跑到赵酒旁边说。

　　“来啊。”赵酒立马加快速度超过了他。

　　“嘿！”郑任也提速，顺道把岳郁了拉上了。

　　“你俩比就比，拉我干嘛呀！”岳郁很不满，但是还是跟着他在跑。

　　“好兄弟一起走，谁先放弃谁母狗！”郑任喊了一声。

　　“我操！”岳郁被他一激，拔腿就狂奔。

　　余意在后边看着三个人已经比他快了半圈，目测岳郁是三个人里跑得最快的，遥遥领先。

　　在他后边，是同样要起飞的方心。

　　“前边那姐们！跑得挺快啊！”刘恪在后边喊了一声。

　　“有本事来追爸爸啊！”方心也喊。

　　闻言，林未明两条腿晃出了重影，直直追着方心去。

　　“wow~”“咦~”“哦~”起哄声此起彼伏。

　　余意跑在刘恪后边，抬眼一看，看见刘恪低领毛衣上边露出来的一小截脖颈上，又印着几个暧昧的小草莓。

　　余意一分心，没注意到从足球场飞过来的足球，被直直砸在小腿上，他晃了一下，在边上停住了。

　　“我操.你妈！”刘恪回过头来吼了一嗓子，“会不会踢球啊！眼睛瞎了是不是！”

　　这一嗓子，把本来要开口的余意喊愣住了。

　　“操你.妈帮你爸爸把球扔过来！对面的孙子！”踢球的人还在喊。

　　刘恪跑过来把球踢过来，一脚踹飞到天上：“对面的龟孙给爷爷把球接住了！送你们的屎好好吃！”

　　余意：“……”

　　他看着刘恪朝他眨了眨眼又继续跑了，心情有些复杂。

　　第一次看到觉得新奇，第二次见，余意把这理解为传统。

　　“后边干嘛呢！”赵酒跑到一半喊了一声。

　　“九哥，好像是学委在叫魂！”郑任在他后边喊。

　　“是有人踢球踢到阿问身上了！”前边的岳郁分心转过头说了一声。

　　“哪个不要命的？”赵酒朝那边看了一眼。

　　“九哥！”方心路过他的时候朝他喊了一声，“加油呀！”

　　赵酒看了她一眼，有些意外：“你也是！”

　　“任姐！”方心没忘了郑任，“加油呀！”

　　“你也是呀！”郑任朝她挥挥手。

　　“岳岳！”方心跟岳郁跑到一块儿。

　　“为啥她没叫他岳姐？”郑任好奇地问赵酒，结果一转头，赵酒已经冲到岳郁前边去了。

　　“干嘛呢他？”郑任问岳郁。

　　“追阿问去了！”岳郁吼了一声。

　　余意在跑第二圈的时候，赵酒追上了他。

　　“前边的小傻逼！”赵酒喊。

　　余意回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跑这么慢。”赵酒一把拽起他的手腕，拉着他跟他一块儿跑。

　　余意还没说话，就听见同样第二圈的女生们在后边发出参差不齐的笑声。

　　“她们笑什么？”余意问他。

　　赵酒回头看了一眼，女生们笑得更欢快了。

　　“可能是笑我跑得快吧。”赵酒胡扯了一个理由。

　　“是吗。”余意被迫跟上他的节奏，有些肢体不协调，“你他妈能不能放开我？”

　　“放开了我就看不见你了。”赵酒的声音传过来，余意皱了皱眉。

　　“我马上就要过生日了。”赵酒用他只能听到的声音说。

　　“嗯。”余意应了一声。

　　“成人礼。”赵酒补充了一句。

　　“嗯。”余意应。

　　“18岁。”赵酒继续暗示。

　　“嗯。”余意有些不耐烦了。

　　“诶。”赵酒叹了口气，觉得跟这人说话就该说得明白点，“余意。”

　　余意看了过来。

　　“我要生日礼物。”赵酒看着他直直地说，“我要你送我。”

　　“……”余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毛病，“知道了。”

　　“知道了吗。”赵酒终于笑了，“我等着啊。”

　　“能放开吗。”余意晃了晃他的手，“我能跑。”

　　“那你能跟上我吗？”赵酒问他。

　　“嗯。”

　　“你应了我就相信你。”赵酒放开了他的手腕。

　　跑了几步，他回头一看，余意果然就在他一步之外紧紧地跟着。

　　一脸的不耐烦，但是落后了一点，他很快会追上来。

　　“九哥，我咋记得好像最近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回到教室，郑任从后边抱住赵酒，两只手搭在他肩膀上。

　　“放开放开。”赵酒快速地往前躲了一下，“去抱你的岳姐。”

　　“岳姐太矮了，抱着脖子疼。”郑任抱怨。

　　“我操了。”岳郁就在后边，听了个全部，“你他妈还要捧高踩低！”

　　“本来就是啊。”郑任回头嫌弃地说，“我以后要是找个你这么高的女朋友，亲她都得累死。”

　　“那你就不亲了吗！”岳郁质问他。

　　“亲啊。”郑任很没所谓地说，“在床上亲。”

　　赵酒：“……”

　　“够骚。”岳郁笑着给他竖起大拇指，“就怕你到时候顾不上亲，就顾得上……”

　　“好了，你快闭嘴吧。”赵酒打断他的话。

　　余意听着他们开车，刘恪脖子上的小草莓又浮现在他脑海里。

　　他下意识看向赵酒，见赵酒也正盯着已经黑掉的手机屏幕发呆。

　　赵酒确实在发呆。

　　他想的是，他跟余意好像差不多高。

　　要是接吻的话，应该很轻松就能够上。

　　赵酒想着想着，抬起头看余意，没料到他也正看着他，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块儿。

　　余意先移开目光，赵酒赶紧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余意没想多说。

　　“是不是在想送什么比较好？”赵酒朝他笑。

　　余意看他期待的眼神，口不对心地应了一声：“嗯。”

　　“我操！”郑任在前边吼了一嗓子，“我就说忘了什么，原来是九哥你过生日啊！”

　　“什么玩意儿？”岳郁拍脑袋一想，“我操九哥你成年啦？”

　　“没办法，生得早。”赵酒撑着脑袋看着他说。

　　“可是……”岳郁挠了挠后脑勺，“我今年过的是17岁的生日啊。”

　　“之前上学就比你们晚一年。”赵酒解释，“小的时候身体不太好，休学过一年。”

　　余意偏头看他，想着这人大概是那回救赵玉的时候出的事。

　　天气渐渐地暖和了起来，赵酒却依然是一件厚重的外套，只是经常不好好穿，拉链不拉上，后边帽子又太重，扯得衣服经常往后溜。

　　余意每回偏头看他的时候，都能看见这人露出半边肩膀，斜斜地靠在墙上玩手机。

　　余意移开目光，问他：“你想要什么？”

　　“你送什么我都要。”赵酒很认真地看着他说。

　　“那我呢？”郑任也来凑热闹，“我送什么你也要吗？”

　　“……”赵酒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你就要分情况了。”

　　“……”郑任转头望望岳郁，“这啥意思？”

　　“意思是你自取其辱了。”岳郁觉得挺有趣。

　　“你笑什么！”郑任火了，“你问九哥，你看他怎么回你！”

　　“我可不要自作多情。”岳郁得意地笑，“我不跟你一样，我心里有逼数。”

　　郑任：“……”

　　余意见他投过来的信任又充满期待的眼神，有些犹豫。

　　他以前给熊初墨送的礼物都是一排的红包，他俩都是老实人，不搞那些有的没的。

　　说到生日礼物，他还真的没想过送什么。

　　余意想了下午四节课加一个晚自习，也没想出来到底要送给他什么比较好。

　　他在手机上查过，送给男生的礼物，但是看到第一句“很多女生在给男朋友送礼物的时候会烦恼不知道送什么”的时候，他果断地把手机关掉了。

　　男朋友，好像不太对。

　　“你生日什么时候？”回宿舍的路上，余意问他。

　　“下周五。”赵酒说。

　　余意犹豫了一下，问他：“你……收现金吗？”

　　“……”赵酒扭头看他，笑，“能不能有点情调啊？”

　　余意也觉得这样不好。

　　上回他自己过生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过来给他送生日祝福，这不是用钱能够衡量的。

　　“你缺什么吗？”余意问他。

　　“缺个女朋友吧。”赵酒看着他笑。

　　“……”余意想了一圈他认识的女生，只剩下艳艳了，他最后问，“有孩子的能接受吗？”

　　赵酒：“……”

　　他有些哭笑不得，说：“你今天挺可爱啊。”

　　余意没脾气地停下来，看着他没说话。

　　赵酒趁机赶紧站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干什么？”余意皱着眉要退后，被赵酒一把拉住了。

　　“别动，我比比看。”赵酒重新靠近了他，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小声说，“果然，我们这个身高，很适合接吻。”

　　只要往前一靠，就能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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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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