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国师坐在窗前，苏子春和潘文阳跪着。

　国师额头冒出黑线，苏子春和潘文阳则是互望了一眼，双方眼中多了一丝认同……

　“放心回答便是，我不会为难你。”国师缓缓说道。

　潘文阳却还是在犹豫，并且背后冷汗直冒，额头更是在滴水。

　虽说作为儒家七品境界的弟子，没什么战力，但肯定也是寒暑不侵的，但却是在这大冬天里好似从水里捞出一样，一边流汗一边发抖。

　国师额头黑线又多一根，片刻之后，长叹了一口气。

　“行了，起来吧，我知道你的选择了。”

　潘文阳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但依旧跪地不起。

　见国师又看了过来，潘文阳连忙说道：“国师，下官，下官这样舒服一点。”

　国师眼皮一跳，不再理会这两个家伙，转头继续在桌上宣纸上书写。

　苏子春与潘文阳再次对视一眼，二人突然好像抱着一切，相互安慰一下。

　国师却是再次开口道：“你若选择继续为官，必然是一介孤臣，或许要坐冷板凳到死也不一定。”

　潘文阳点了点头，其实他早有所料。

　原本的他，本就不太受朝中那些党派待见，而如今因为当街辱骂太子，碰巧赶上了行刺一事，导致东林党被敲打的那么狠，其他党派谁还敢要他这个扫把星？

　此生继续在朝廷，必然是前途无亮了。

　可就算退出朝廷，回到儒家，他就算能继续提升境界，也依旧无法长生。

　毕竟入了朝廷，再出朝廷，就可以免去气运加身者不可长生的限制，那天下人还不都来卡这个BUG了？

　但是潘文阳却并不后悔，因为就算不能名流千古，也不能遗臭万年啊，一旦成了下一任国师，那不是要被儒家子弟世世代代拿出来说事？

　就说眼前这位国师，如今就是儒家的一个禁忌，可再等过个百年千年的，你看看儒家会怎么说他。

　所以就这样安于现状，潘文阳觉得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但终归，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国师见潘文阳不语，则是继续说道：“当然，我也有办法，让你位极人臣，不过在那之前，还需吃些苦头。”

　“至于儒家那边，他们不问就算，若是问起，你就说与我没有干系就是了。”

　潘文阳顿时一愣，抬头看向窗前白衣，差点脱口而出一声“爸爸”。

　“国师...国师...多谢国师！”

　潘文阳感激涕零的叩拜一声。

　国师则又缓缓道：“接下来的日子，你便跟着太子，教他一些儒家文学吧，至于如何教，太子愿意学什么，你就教什么便可。”

　“十年之内，未来可期，只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孤臣，只能是孤臣！”

　潘文阳愣了一下，然后瞬间热泪盈眶。

　“多...多谢前辈！”

　前辈二字，潘文阳咬得极重。

　国师闻言，嗤笑一声，“只许你这么叫一次，若是再有下次，莫说儒家那边，我都不会放过你！”

　潘文阳心中一凛，连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苏子春则是满脸懵逼，什么情况，到底还造不造反了？

　国师说完之后，落在宣纸上的笔顿了一下，又开口道：“太子殿下，可否过来帮我看看。”

　苏子春一愣，老师刚才就一直在写什么东西，不会是某个惊天大秘密吧？

　会不会与造反有关，自己看了是不是就上船了？

　苏子春顿时犹豫了起来，这一下，换成他满身大汗了。

　潘文阳有些疑惑的看向苏子春，你老师叫你看看东西，你怎么这么紧张？

　国师见苏子春没有动作，抬头看来。

　苏子春连忙说道：“来了，老师，来了来了！”

　他跪着前进，挪到了桌前，国师有些不忍直视，连忙低头看向宣纸。

　潘文阳则是心中鄙夷，有辱斯文！

　自从被苏子春打了一顿，然后从锦衣卫大牢接到钦天监之后，潘文阳就想清楚了。

　自己之前立名的想法没错，但方式其实有问题。

　太子贵为储君，自己去骂人家，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既然太子不堪重用，那自己就要将太子变得名副其实，这才是立名的正确方式。

　所以刚才国师让他跟在苏子春身边，教苏子春儒家文学，潘文阳才会如此激动。

　果然只有国师这样的前辈才是懂自己的，千里马常有，可伯乐不常有。

　士为知己者死，如今，只要国师不让他做下一任国师，要他干嘛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