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我的床，早上好，我的头盔。”但看看闹钟，十点四十二，现在可不早了。“见鬼的，”杰森一下子清醒了，他从床上跳起来，飞快的套上衣服，冲进洗手间。

　　哗啦啦的水声响了一会，他咬着牙刷满嘴泡沫的从洗手间跑出来，又拐进厨房。紧接着是滴里哐啷的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杰森端着烤好的面包走出来，匆忙将他搁在餐桌上，又拐回洗手间里。

　　“呼，看上去还不错，”洗漱完毕洗掉了嘴边的泡沫，又不放心的剃了一下胡子，虽然他昨天才刚剃过。杰森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确定自己看起来还过得去。

　　往常他当然可以因为一些夜间工作的问题一觉睡到下午，白天不出门也不用太在意仪表问题。毕竟他离家出走了，这里是他的安全屋且没有第二个阿福督促他保持良好作息。

　　但今天不一样，他得回家给某个小朋友过生日。

　　麻烦就麻烦在这里。当初离开家的时候，他和那个家伙说的是自己要去别的城市实习，想要从政总不能缺少经验积累。但事实是，他和老头子打了一架，所以准备收拾东西离家出走。

　　三下五除二的把食物送进肚子，把盘子放进水池里。杰森最后站在镜子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仪表问题，确认自己不会被看出破绽。

　　手机正好响了。

　　“小翅膀，有没有起床啊？”电话那头，迪克穿着警服翘着腿坐在座位上，难得的和平时间。他在等同事下班，然后蹭他的车回哥谭市。

　　但是，他探头向外面看了看，他的那位同事正在和一个金发的漂亮姑娘拥抱在一起，也许接下来他就会进来告诉自己一点不好的消息了。

　　“迪克？”杰森疑惑的看了看没了声音的手机，屏幕布满了“蜘蛛网”，也许是他做任务的时候磕到了哪里，把它弄坏了？

　　“我在，我在，等一下。”迪克放下手机，看向站在门口的同事。

　　“我很抱歉，”同事指了指身后，“因为一些，你懂的原因，我可能没办法顺路把你送去哥谭了，所以——”

　　“没什么，没关系，和姑娘出去当然更重要一些。”迪克不在意的笑着，“我会自己想办法的，祝你有个愉快的晚餐时光。”

　　“事情是这样，”看着同事离开，他重新把手机放在耳朵上，“小翅膀，你今天回去的时候能顺路过来接我一下吗？”

　　杰森拿钥匙的手顿住，“大蓝鸟，你确定你的脑子是完好的吗？首先，我在星城，这里和布鲁德海文可不顺路。而且，我记得你不是才买了辆新车？”

　　“别提了，”迪克头疼的抓抓头发，“我学着布鲁斯开车进行夜间工作，但是等我抓完小贼回来，发现原地就剩下一地的玻璃碎片以及一个被扎破了的轮胎。你知道哪收轮胎吗？我也许可以把它伪装成蝙蝠车的轮胎，然后卖掉。”

　　“你得反省下自己了迪克，”杰森笑着锁好门，走到自己的宝贝摩托旁边，“是什么让你没把你的车追回来，以及，为什么你还没赚够不为一辆车而计较的钱。”

　　“别这么说，”迪克放下腿，压低了声音，“我只是不愿意向金钱屈服，要知道我和布鲁斯还在冷战中，明白吗？”

　　杰森将手机换了只手拿，一手启动起车子，“所以干嘛不花他的钱呢？你可以争取花光他的钱，让他再也没钱折腾各种装备。”他跨坐到机车上，带好了头盔。

　　“我会先去一趟罗伊那，然后绕道过去接你。大概下午四五点左右到吧，就这样，先挂了。”

　　迪克看着挂断的电话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接着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阿尔弗雷德，是我。已经确定小翅膀会回家，请启动一号方案。”

　　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放下电话，看着二楼叹了口气。两位少爷为了晚上的生日活动开始忙碌，而布鲁斯老爷竟然仍没有起床。

　　“您真的该起了，”阿尔弗雷德拉开窗帘，阳光暖暖的照进房间，布鲁斯拉起被子蒙住脑袋，充分表现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

　　“我希望您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管是什么日子阿福，蝙蝠白天不出洞，让我再睡一会。”

　　阿尔弗雷德伸手拉下他的被子，无奈的说：“今天是帕尔默少爷的生日，您有为他准备礼物吗？在帕尔默少爷的上个生日，您忙于夜间活动错过了整个生日会还扔掉了帕尔默少爷为您留下的蛋糕的那一次，您向他保证过，下一个生日也就是今天一定会出席。”

　　“我知道，但现在还是白天，生日会总是晚上举行不是吗？”布鲁斯抬起手臂挡住刺目的阳光，“让我再睡一会吧，阿福，拜托。”

　　“但您还答应了回去参加他的校园参观活动，”阿福看了眼表，“现在已经十一点半，活动将在三点钟开始。而在此之前，为了腾出晚上的时间您还有一些文件需要处理。”

　　对白天过敏的大蝙蝠不得不晕头晕脑的被化身管家侠的阿福套上衣服，一同洗漱后推到饭桌前，又在吃饭后被推进书房按在书桌前。

　　“布鲁斯老爷，请务必努力。”

　　面对着两边各一大摞的文件，布鲁斯靠在椅子上，试图想一个逃避的方法。“或许可以把它们留给迪克和杰森处理？他们也到了该接触这方面的年纪，这些不太重要的文件就是很好的练手机会。”

　　阿尔弗雷德替他开开电脑，将显示屏转到他面前，“您可以放下这个打算了，两位少爷对公司事务毫无兴趣。”他和蔼的看着自己老爷，“如果您真的对这些这么不耐烦，那么好好培养帕尔默少爷的兴趣，等他长大以后，您或许就能如愿以偿的过上白天不出门，晚上也不必工作的生活了。”

　　“为什么晚上也没工作？即使帕尔默长大了，蝙蝠侠也还没有到退休的年纪。”

　　“因为世界和平了，老爷，”阿尔弗雷德笑着说：“您蝙蝠洞的数据很清晰的显示出哥谭乃至全世界犯罪率正在大幅下跌，单看阿卡姆如今的平静也可以看出，离将蝙蝠侠的责任交付给警察们的时间或许已经不远。”

　　“好吧，工作。”布鲁斯对着电脑屏幕摊手，“真希望那样的未来快点到来。”

　　今天是学校参观日，家长们可以在今天走入校园和孩子们一起听课玩耍，一起进行一些有意思的活动。但这对老师们，尤其是班上有几个有权势的孩子的老师而言，并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

　　史蒂芬整理好上课要用的东西走到教室，现在正是户外活动时间，他得趁着没人的时候先去教室里为一会的家长听课做好准备。

　　“帕尔默先生，你为什么还在教室里？”

　　他一走进教室就看见了坐在第一排，不时看向门口的孩子。帕尔默韦恩，虽然是韦恩家的孩子却意外的乖巧听话，尤其是在见识过韦恩家之前的两位少爷以后，史蒂芬更是这么觉得。

　　他将东西放在讲台上，放软了声音问：“是韦恩先生还没有到吗？”

　　“史蒂芬老师，”帕尔默放下笔，礼貌的问好后顿了顿，“因为父亲有好多好多事要忙，这就是计划跟不上变换了。”他叹了口气又扬起软和和的笑脸，“是要开始布置教室了吗？我可以帮忙吗？”

　　“当然，如果你能愿意帮忙那就再好不过了。”史蒂芬随着他的话转移了话题，心中却免不得为这个懂事的孩子叹息。韦恩先生得有多忙，才能一次又一次的缺席这个孩子的校园活动呢？

　　“麻烦再开快一点，”布鲁斯一边嘱咐着司机一边对着镜子整理着领带，一场会议开到一半突然发现指针已经指向了三的位置。这让他不得不拉了卢修斯救场，中途跑路。

　　秒钟的每一次挪动都让他感到急躁，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自己现在正用着蝙蝠侠的身份开着自己的蝙蝠车，这样就不用顾忌那些该死的红绿灯，可以以最快速度冲到学校。

　　但很遗憾，路况不佳是蝙蝠侠也无法改变的事情。

　　等布鲁斯赶到学校时，亲子活动环节已经结束，孩子们拉着父母的手正准备回到教室。他懒得和那些凑上来套近乎的家长说些什么，三言两语的敷衍过去，拨开人群，按照阿福给的班级信息找到了帕尔默的班级。

　　“这里是这样——”

　　布鲁斯透过窗户向里面张望，帕尔默周围挤了一圈已经回来的孩子，他正在给他们将作业册上的问题。

　　“天，韦恩先生，”又一位到来的家长看见了他，“您怎么不进去？”

　　“我在看我的儿子，现在进去也许会打断他在做的事情。”布鲁斯笑着小声回答：“就在那，被孩子们围着的那个，那就是我的儿子。”

　　这堂课，每个孩子都踊跃的上台展示着自己的想法。轮到帕尔默的时候，他把做的模型搬到了讲台上。那是座韦恩集团大楼的模型，或者说近是最顶层的布鲁斯的办公室那一块。摁下开关，办公室内亮起灯来，可以看见里面有小人正在忙忙碌碌。

　　“我想帮父亲的忙，这样他就不用每天都很忙了。”孩子的话带着几分稚气。

　　布鲁斯坐在后排看着，不知不觉就陷入了傻爸爸的状态，觉得自家儿子比前面那几个想养宠物的，想做科学家的还有想成为医生的人都要出色，就没一处是不好的。

　　“做的很好。”

　　只一句夸奖，帕尔默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也没有、没有那么好，”他说着红了耳朵，“离追上父亲还有好大好大的距离。”

　　“你现在还小，以后总会比我出色的。”布鲁斯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干脆将他抱了起来。帕尔默慌了一下，两手搂住他的脖子，腼腆的不敢抬头看周围的同学。

　　“我今天来晚了，你有没有生气？”

　　帕尔默小声的说：“没有的。”

　　“那如果我说没有给你准备生日礼物呢？你会生气吗？”布鲁斯忍不住逗他。

　　“也不会，”他顿了顿，“我有给你们准备礼物的。”

　　“你的生日，给我们准备礼物？”

　　帕尔默沉默了一会，“因为觉得，要感谢爸爸和哥哥们还有阿福爷爷又照顾了我一年，好辛苦的。”

　　这孩子太过乖巧，乖的他都不忍逗弄了。

　　拉开车门，把怀里的小朋友先塞了进去，布鲁斯也跟着坐了进去。“有你的礼物，但是要好好吃完晚饭以后才能看，明白吗？”

　　“嗯！”小朋友超开心的点头。

　　离晚餐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杰森驱车到达。车是从罗伊那借来的，至于罗伊是从哪弄来的，这个大概可以问问同样面临崽子离家出走但是被搬走了一堆家当的奥利弗是何感想。

　　迪克趁着杰森锁车的功夫第一个冲进了屋，给了帕尔默一个旋转举高高，才在布鲁斯不认同的眼神下将被转晕了的小朋友放下。“小帕尔默，有没有想我？”

　　“想也知道，帕尔默一定会点头。”杰森关上门走进来，把迪克从帕尔默面前的位置挤开，将一个大大的礼物盒塞进帕尔默怀里，“你的生日礼物，吃完饭后可以拆开看看，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谢谢杰森哥哥。”软乎乎的回答让杰森心头微热，揉了揉他的脑袋。

　　“咳咳，”布鲁斯眼见没人搭理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老头子，如果生病了话可以尽快喊个家庭医生，或者尽早去医院就医。”杰森看向他，顺手把小朋友往自己这边扒拉了扒拉，“小孩子身体弱，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布鲁斯面对着对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二儿子，和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脸茫然的小儿子无可奈何的说：“别这么偏激杰森，今天是帕尔默的生日，我只是想提醒你们，”他指了指厨房里正在装盘的阿尔弗雷德，“该吃饭了。”

　　“杰森哥哥，你在担心父亲的身体吗？”帕尔默拉着杰森的袖口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小小声说着，“你不要担心，最近阿福爷爷都有催父亲早睡的，上一次的体检也一切正常。”

　　“不，我没有。”杰森瞪了一眼憋笑的迪克，“吃你的饭，胖鸟，我现在真怀疑你还飞不飞的动。”

　　因离家出走而遗忘了帕尔默威力的杰森再一次找回了，当初被说的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最后只能红着耳朵跑掉的感觉。

　　其他人为了避免遭受同样的境遇，纷纷保持着食不言的美好品德，一顿饭吃的难得和谐万分。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阿尔弗雷德笑而不语，并给帕尔默的果汁杯里又添了一些果汁。

　　晚饭后的生日蛋糕是根据帕尔默的提议，下面是堆叠的小甜饼，上面放了一个小小的水果奶油蛋糕，蛋糕上插了一根蜡烛。

　　“有什么愿望吗？”布鲁斯问。

　　吹灭蜡烛的帕尔默笑眯眯的说：“愿望就是，希望以后每个生日都能这样过，希望大家都可以好好的。”

　　“你们等我一下，”他啪嗒啪嗒的跑上楼，一会抱着一个小箱子跑下来。“这个是给父亲的，”他从箱子里摸出一个东西递给布鲁斯，“还有大哥、二哥和阿福爷爷。”他把东西一个个递过去。“这是送给你们的礼物。”

　　“谢谢帕尔默少爷，”阿福看着手里的仿照他的样子的机关小人偶笑着说：“这真是个很棒的惊喜。”

　　迪克、杰森与布鲁斯手里也是同样的仿照他们做的，可以活动手脚，上上发条后能在桌上走来走去的人偶。他们看着手里的礼物，颇有些哭笑不得。

　　“我很喜欢这个，”迪克给了帕尔默一个拥抱，“不过要是一个小小的你那就更好了。”然后他就被杰森踹了一脚。

　　“闭嘴吧，胖鸟。”

　　“要看看我们给你准备的礼物吗？”布鲁斯和帕尔默挤了一个座位，将他揽在自己腿上，拿起礼盒塞进了他怀里。迪克和杰森不甘示弱拿起早放在一旁的礼物，将它们也塞到了帕尔默怀里。

　　帕尔默在布鲁斯的帮助下拆起礼盒。布鲁斯送了一套儿童工具箱，杰森送的可拆卸的模型，而迪克送了一大盒各种糖果，帕尔默觉得自己可以吃上整整一年。还有阿福的礼物，他送了一个小小的掌上电脑，英国出品的特别款。

　　“我都很喜欢，这是我过得最棒的生日了！”

　　杰森从旁边的座位上探过身子，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没见识的小鬼，等你长大点，我们可以带你到别的城市或者国家过生日。或许下一个生日你会在热带雨林里和猴子玩，在下一个就是在沙漠里骑骆驼。”

　　“没错，永远别说最棒，因为最棒的永远是下一个。”迪克懒洋洋的接话。

　　家庭电影时间没进行多久，帕尔默就抱着自己的生日礼物在布鲁斯怀里睡着了。为了不吵醒他，大家只好看起了默片，就当考验自己读唇语的水平是否下降。

　　电影临近结尾，载着炸弹的列车被启动，烟花与音乐伴随着爆炸声上演。睡梦中的帕尔默脸上也挂上了笑容，许是，正做着什么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本段内容来自，被修改前的过去，现仅属于帕尔默一个人的记忆。

　　本来想分两章，现在干脆添到一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