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沅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让他解释什么？说他不是因为嫌弃陆晔是同性恋，而是嫌弃自己前两天做的那个奇怪的梦吗？

　　明明自己才是冒犯的人。

　　他无力地垂下了手，在厕所的窗口站了大约二十分钟才离开。

　　这天傍晚，窦沅犹豫再三还是敲开了陆晔的门。

　　他思考了一下午，不能让陆晔这么误会下去。

　　门一下子被拉开了，露出来的是陆晔有些憔悴的脸。

　　在窦沅的印象里，陆晔一直都是精致的，他从来没有这样失态地出现在别人面前过。

　　他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了，难不成是因为自己的行为真的伤害到他了吗？

　　陆晔揉了揉眼睛，也没有把窦沅拦在外面。

　　“进来吧。”

　　听到这话的窦沅心里放松了一口气，跟着陆晔走进了有些昏暗的房间。

　　这不应该，陆晔的房间一直是明亮的，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可映入眼帘的是拉紧的窗帘透不进一丝光，宽大的床上散落了揉成一团的被子，枕头随意地躺在中间。

　　这样的房间窦沅最清楚不过，他自己的房间就一年四季都是这样。

　　他下午一定不好受。

　　“见笑了。”陆晔摇了摇头，语气夹杂着若有若无的自嘲，先是把被子叠整齐，枕头放好，然后把窗帘拉开了半边，被晚霞烧红的光才得以机会透进来些许。

　　而窦沅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站在他旁边看着他的动作。

　　等他做完这一切，他才下定决心似的开口：“晔哥，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有错。”陆晔坐在了书桌边上，示意让窦沅也坐下来。“站在那干什么？”

　　窦沅摇了摇头，“你是不是生气了。”

　　他小心翼翼的语气让陆晔又忍不住心软，他违心地回答说：“没有。”

　　“我不想换领航员。”

　　“嗯？”陆晔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我不想离开你，和你搭档一直都是我的愿望。”窦沅的声音都不自然地加大了。

　　“可是以前的你不知道我喜欢男生。”陆晔的语气很直白，难得地没有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窦沅揉着自己的衣角，竟然发现自己有些紧张。

　　“你不用勉强自己。”陆晔的语气一直轻轻的，听着像是在抚慰他一般。

　　“我没有勉强自己，我只是不喜欢像余溪那样的人，如果是你那就没有关系的。”他说话一直都微微低着头，唯独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望着陆晔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