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一介看着那张隐藏在口罩下的脸慢慢显露出来，有些恍惚。

　　就在傅容摘下口罩的这一瞬间，时光都似乎停滞了。房屋外长鸣的汽笛渐渐远去，满屏的弹幕变得模糊起来，电脑桌上摆着的加湿器水雾好像忽然大了起来，迷了眼睛。

　　傅容并没有像颜值区的那些美女们一样开了美颜，厚厚的滤镜让五官都模糊了。没有丝毫特效的摄像头，明晃晃的灯光清晰打在他脸上。

　　偏偏，找不出什么瑕疵。屏幕里的女人皮肤白净，五官钟灵毓秀。不是美艳、妆容精致的美人，可是看着看着就有种岁月静好之感。汤一介见过的美女数不胜数，却是第一次有了惊艳的感觉。

　　他鼻子挺翘，上头一颗小痣格外可爱，唇形也好看，垂下的眼睫纤长并不卷翘。脸部轮廓不太深刻，假发有几缕落在两颊，更添几分柔和。

　　唇色偏淡，脸色又有些苍白，偏偏穿着这一身隐含诱惑含义的衣服，整个人有种异样的美感。明明捂得严严实实的，却怎么看都有股诱惑的意味。

　　汤一介看过一本书，书里写道：“一百一十九岁时，这位没结过婚、甚至没做过爱的传奇大师在塔赫玛斯普君王的画坊里，遇见了一位他画了一百年的细眼睛、尖下巴、俏脸蛋的美貌少年，这是一个中国与克罗地亚的混血儿，一个有血有肉的十六岁学徒。可以理解，大师一见他，立刻就爱上了他。”（注1）

　　此时傅容的长相，正符合汤一介心中的那幅画作。是的，他心中最理想的女性形象，就是这样的。

　　可是大爷的这人是个男的啊！

　　汤一介一下清醒了过来，为自己刚刚的鬼迷心窍感到心惊。

　　“愿赌服输，我女装了，你以后别找我麻烦了啊！”说着，傅容又连忙补了一句：“还有以后别找我solo了！”

　　他怕了还不成嘛，行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承认你技术比我好那么一点点，那我不跟你打还不行？

　　汤一介敛去有些复杂的目光，听到傅容的话点了点头，不solo不代表以后不能找你一起玩游戏啊。

　　傅容看汤一介点头了，满意地笑了一下，看着屏幕上飞快划过的弹幕，傅容跟观众们打了个招呼就关掉了直播间。他也没想着趁现在观众多再直播一会儿，毕竟顶着这身女装行头太不自在了。

　　看到直播间黑了下去，傅容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主播后台。上头明晃晃写着迄今为止直播的总收益：19867.50

　　有一万一是先前那个叫我超有钱的粉丝打赏的，其他主要就是今晚汤一介的粉丝们打赏的了。傅容这次直播时间不长，从打开直播间到下播满打满算也不到十五分钟，能有这个收益已经很惊人了。

　　不过傅容不是签约主播，这部分收入提现网站要分走一半，附加要交的税，傅容能拿到手的其实大打折扣。但不得不承认，即使扣掉一半多，这收入也比他之前家教一个月的收入高多了。

　　现在最好的选择是等到成为签约主播后再提现，毕竟签约主播待遇不同，分成比例会高一些。

　　但是傅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可以签约，想着孤儿院那边缺钱，孩子们条件能改善一点是一点，他还是选择了立刻提现，在银行卡号那一栏直接输入了孤儿院捐助的公开银行卡号，将钱全部提现转进去。

　　他不好向院长妈妈解释这些钱的来历，总不能说我穿着女人的衣服露了个面就挣到这么多钱吧？那院长妈妈会担心死的。

　　所以干脆匿名直接转到孤儿院的官方卡号上，这样院长妈妈就不会知道这钱是谁捐的了。

　　*****

　　这次的女装直播，粉丝从直播开始就在暴涨，等到傅容下了直播，关注数就已经激增到了三十万。这个数字，在接下来的几天，可以预见还会上涨。

　　暴涨的数据自然引来了直播平台相关人员的注意。

　　“这是新人主播里头表现比较突出的。”运营部主管拿出一叠报表，放在最上头的一张正是傅容的直播间数据，折线图清晰展现了他直播这短短时间内数据的增加，主管看着眼前干练的女人，“感想如何？”

　　宋卿捞了一把落在额前的短发，笑道：“我看了直播回放，这个叫奶香包的小主播，有点意思，我觉得很有潜力！”

　　“签下他？”

　　“当然要签！这可是个好苗子。”宋卿坐在办公桌上，套裙显露出她丰腴的身段，“你看到他就会知道，这绝对是一个自带话题的人。”

　　“怎么说，因为他长得好？”主管双手交叉摆放在桌上，饶有兴趣地说道，“我也大概了解了一下，他是凭着女装直播才有这么高的数据。咱们平台女装主播已经有不少了。”

　　言下之意便是资源是有限的，同类型的主播平台只需要推那么一两个就好，多了反而是对资源的浪费。

　　宋卿伸出食指摇了摇:“长得好的多了去了，主管，有些人天生就能吸引住别人的眼球，这可是难得的天赋。这个叫奶香包的主播，我看看啊……嗯，后台资料栏显示本名叫傅容，这位傅容先生，我看了他之前的直播回放，游戏也打的很好。”

　　“有特长的女装大佬，当然更吸引人。何况……他长得真不错。”宋卿看着文件资料上傅容的直播间截屏，上头男人戴着假发穿着水手服的样子，分外动人，图片不是很清晰，但也能看出里头男人无美颜无滤镜下的好皮肤。

　　按理说镜头总会将人照的变形一些，附加轻度美颜其实才更符合本人的颜值。这么一想，宋卿心里头就有些不平了，一个大男人长这么好干嘛。

　　“我倒是觉得你这丫头坏心思不少。”

　　宋卿耸了耸肩：“流量为王的时代，话题、热点，这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我能预感到未来他身上可能出现的争议，不妨推他一把，燃一把火。”

　　主管摇了摇头：“人家年轻人，怕是要在你这吃亏了。”

　　宋卿喜欢用一种极端的方法捧红一个主播，往往她手下的主播都是很有争议的。按照宋卿的话来说就是：“不是人红是非多，而是是非多人才能红。”

　　“这哪里是吃亏啊！”宋卿不满地叫道，“主管，我手下的主播，我从没有强迫过哪个配合我的宣传方式，都是他们自己同意的，而事实也证明，这样才能更快更好的红起来。

　　“不是很好吗？有人捧，有人踩，在争议之中，人才能红起来。”说罢，宋卿直起身子，抽出了办公桌上压着的一叠文件：“我会亲自拟定签约合同。”

　　顿了一瞬，她继续说道：“主管，一个人，只要心思稍有不纯，在屏幕之上就会暴露无遗。做主播的，哪个不想名利双收？只要他想红，想挣大把的钱，就注定要忍受各种眼光评论，并在鲜花和骂声中越走越远。”

　　“挺好的，不是吗？”宋卿轻笑，拍了拍手上的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主管看着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的宋卿，靠在椅子上，良久笑了笑：“你还是太年轻啊，看人的本事差了点。”

　　那个傅容，怕是比你想象的要干净纯粹的多。

　　*****

　　距离上一次女装直播已经过去三天了，傅容这几天都没有直播，每每打开直播软件，看到自己直播间的关注数，他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天他打开直播软件，发现多了好几条陌生的私信。

　　未关注人消息那一栏，都是粉丝发来的，被归到一起，因为实在太多了所以傅容很少打开看。此时消息栏上头多了一条消息出来，带着管理员标志并自动置顶，明显是平台发过来的。

　　点开一看，是签约消息。

　　“经过审核，您的直播间已达到签约标准，请尽快与您的负责人联系。宋卿：133*******”

　　签约？傅容念叨了下，签约是有数据要求的吧，我达到标准了？

　　他看了眼自己的直播间也释然了，这三十多万的粉丝，可绝对不少了，标准肯定是达到的。思考了一下，签约还是很必要的，毕竟没有签约就别想有平台推荐什么的，没有曝光和宣传，不可能发展起来。

　　这样想着，傅容拨打了宋卿的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便被接通了，电话那头响起一道成熟的女声。

　　“喂，你好，宋卿。”

　　“你好，我是傅容，嗯……主播奶香包。”

　　电话那头的女人笑声传来：“傅先生啊，你看到我给你发的私信了吗？”

　　傅容说道：“嗯，看到了。”

　　“是这样的，平台这边很看好你，所以我呢过来和你商讨一下签约事宜，不知道傅容先生什么意思呢？是否有签约意向？”

　　“可以先和我说说合同内容吗？”

　　“没问题。”宋卿那边传来了纸张翻动的声音，“傅先生直播时间不长，但人气增长很快。根据我们的数据分析呢，有大半原因都是当红主播汤一介的查房为你带来的人气。但是你自身是有很大不确定性的，在看到你具体的、稳定的表现之前，我无权给你最好的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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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和第七章小修了一下，我一琢磨这女装没假发像少了什么似的，又让咱容容买了假发~

　　注1：摘自《我的名字叫红》

　　第10章 别墅轰趴

　　傅容听到她说的抿了抿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好像确实是沾了汤一介的光粉丝才涨的这么快的。

　　如果没有汤一介的查房，缺少曝光的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积累这么多粉丝。

　　“当然，我会在我职权范围之内，尽量为你争取到最大利益的合同。在你愿意与平台长期合作并配合我们宣传的前提下，我能给你一份A级合同。”

　　“月薪一万，每三个月审核一次，依据主播人气和直播状况上调月薪，礼物分成四六分，平台四你六。平台会优先向你倾斜宣传资源，然后呢，需要你每周至少直播五天，月直播总时长不低于一百个小时，并积极参与平台活动配合宣传。其他的具体内容我会将电子版发给你，你可以先看看。”

　　听着宋卿保持着合适的语速流利说完这一长串话，傅容消化着她话里的内容。

　　听上去倒是没什么问题，待遇算得上优渥，一万的底薪，还有礼物分成，这收益对于还是学生而言的傅容绝对算高了。每个月一百个小时的直播时间，算下来每天三个多小时，有点压力但不是不能接受。

　　“那签约年限呢？”傅容问出了关键问题。

　　“三年。”

　　三年？傅容皱了皱眉，说道：“抱歉，我还有两年就毕业了，到时候要工作应该就无法再直播了，签约年限可以改成两年吗？”

　　傅容现在大二，等过完暑假回来就大三了，到时候势必会忙很多。

　　作为计算机系的学生，傅容还是很喜欢自己的专业的，以后工作基本上是程序员预定了。

　　宋卿有些讶异，尝过直播甜头、轻松赚钱的主播们有多少还愿意正正经经去上班工作？哪一个不是想多签约几年，怎么这个傅容偏偏想往少了签。

　　“这……我们培养一个主播，也是要投入大量的资源的，签约时间太短对我们而言是一种损失。不过这也是可以商量的，我会帮你争取一下。”宋卿有些为难地说道。

　　“谢谢宋姐了！”傅容也知道恐怕自己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

　　“客气了，这是我分内的事情！”

　　“嗯……”没有看到具体的合同之前，傅容也不会傻乎乎地就说出签约的话：“如果签约年限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可以看过具体的合同之后再回复你吗？”

　　“当然。”宋卿立刻接道，“合理的要求我自然不会拒绝。”

　　谈话很顺利愉快，傅容有些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虽然隔着电话，但气氛不错。

　　“傅先生还在读书吧？”谈完了正事，宋卿笑着问道。

　　“叫我傅容就好了，我在z大。”

　　“那可是名校啊！”宋卿略有些惊讶。直播这一行，高学历的主播还是占极少数的。像傅容这样有长相有技术还成绩好的，就更少见了。

　　傅容笑了笑。

　　聊了会家长里短，宋卿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般急忙补充道：“对了忘了说了，我们还有一条要求，就是这个签约合同，是建立在你女装直播的前提下。”

　　“啊？”

　　“有什么问题吗？”

　　傅容搓了搓脸，有些无奈地说道：“我明明是游戏区的主播，播的都是游戏啊。”

　　“游戏区的大主播已经有很多了，金字塔顶端的大神Alex，新晋的汤一介，还有退役下来的职业选手。你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优势，平台想要签你，看中的自然是你身上与众不同的亮点。”

　　“但是……”

　　傅容纠结地皱起眉头。所谓的女装，不过是游戏输了的惩罚罢了，他从没有想过以此为噱头博得关注，自己并没有什么异装癖。

　　“傅容。”宋卿语气放柔了一点，“这没有什么不好接受的。”

　　“您让我想想吧。”傅容有些为难，他是有签约意向，但绝对不包括女装这条。

　　宋卿耸了耸肩，她不认为有人会舍得拒绝这一份合同，所以面对傅容的犹豫也显得胸有成竹。

　　“好，等你的回复，我一会将电子版合同发你邮箱，确认签约的话记得联系我。”

　　“嗯，谢谢宋姐。”

　　挂了电话，傅容揪了揪头顶的呆毛。

　　宋卿那边，很快就将合同发了过来，傅容看了看，待遇什么的和宋卿说的没差，合同条款也并不严苛，唯一的一条就是女装直播。

　　“开什么玩笑啊……”

　　关闭邮件，傅容拧着眉合上电脑，思绪乱得很。

　　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傅容拿过来一看，只见是电竞社的社长从楠发来的语音消息。

　　傅容点开消息，从楠爽朗的声音响起：“傅容啊，周五晚上七点，电竞社有个团建活动，别墅轰趴，来不来？”

　　傅容一听就想要拒绝，以前社团团建活动也别墅轰趴过，AA制，人均要两百多块钱。直播收益不少，可他都提现转给了院长妈妈，现在仍然是穷光蛋一个。

　　还没等傅容发过去婉拒的消息，那边从楠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

　　“你可一定要来啊，这次轰趴是副社长请客！大土豪人家那是。”

　　不要钱？傅容眼睛亮了亮，立马把消息栏还没发送的婉拒的话给删了。

　　电竞社的副社长，到现在傅容还没见过面呢，听说游戏技术特别好，如果不是他嫌麻烦，社长的位置就是他的了。

　　现在的副社长在电竞社基本上就是神隐的状态。

　　“我跟你说啊，副社长还是个游戏主播呢，人气很好的，有机会你还能跟人家请教下技术问题。”

　　傅容听到这句话更是心动，副社长也是游戏主播啊，那没准还能跟他请教一下直播的问题，比如怎么跟观众沟通之类的……

　　这样想着，傅容发了消息过去：“好，社长周五见！”

　　*****

　　傅容根据社长发的定位，七拐八绕总算是找到了地方。

　　大学城里头有好几家别墅轰趴馆，生意不错，不少社团、学生会团建活动都选择在轰趴馆。

　　大家一起做饭吃吃喝喝，打打游戏唱唱歌，晚上再盖上被子一起睡觉唠唠嗑，感情升温那叫一个迅速。

　　推开别墅厚重的门，一股凉气就蹿了出来，傅容一个激灵，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冷气开这么低，大家身体素质真好，不怕感冒啊这是。

　　傅容走进去，看到一楼客厅里三两个男生在玩篮球机，游戏机前也坐着好几个男生。

　　里头半开放厨房里头能看见几个学姐学妹在准备食材，肥牛肥羊还有各种要炸的半成品小吃在冷柜里堆了一柜子，桌子上也到处摆着零食和饮料。

　　有了土豪副社长的赞助，这一次很明显比之前的别墅轰趴要热闹的多，吃的喝的更多了，电竞社的社员基本上也都来了。

　　“傅容来啦！”一个刚炸完一盆子薯条的学姐，端着薯条往大厅中央餐桌走，就看到了刚进门的傅容。

　　“学姐！”傅容打了个招呼，帮忙接过薯条放在了桌子上。

　　学姐看着傅容的帮忙眉开眼笑，再一瞅其他聚在一起玩球玩游戏的男生，翻了个白眼，暗道你们这些男生也不帮帮忙，看看人家傅容多懂事。

　　目光重新放在傅容脸上，看到他垂眸摆放小食的样子，看着他精致的侧脸，学姐脸上慈爱之色越发浓厚。

　　社长从楠是个东北汉子，看到傅容，走过来捏起一根薯条送进嘴里，而后擦了擦手揽着傅容肩膀坐到沙发上。

　　“傅容，下学期我们就要升大四了，到时候比较忙应该就要退社了，你有没有意愿当社长？”

　　在大二这批社员中，傅容的技术是出类拔萃的，而且相比于其他那些要么不着调要么爱装X的社员，从楠无疑对傅容更有好感。

　　傅容闻言苦着脸道：“别啊，我干不来。”

　　要是当社长就是打打游戏偶尔打打比赛，那他是愿意的，可是当社长无疑还要筹划新学期的招新工作，还有各种团建活动。

　　作为一名预备程序员，傅容的属性里也添加了“宅”这么一条，社恐算不上，但真不愿意跟陌生人打太多交道。

　　到下学期老社员们走一波，加入一批新社员，傅容是真招架不住。

　　从楠闻言瞪着他道：“当社长到时候综测有加分呢！”

　　可是转念一下傅容这小子专业名列前茅，各种省级、国家级比赛拿了一堆，加分早加爆了，哪还需要电竞社社长这点加分，不由有些哀怨。

　　你小子为什么玩游戏还成绩这么好啊！！

　　果然，傅容羞涩地笑了笑，面对社长东北大汉的驱壳下满是小媳妇的哀怨表示无动于衷。见从楠还想再劝，傅容忙开溜跑到一边去了。

　　屋里太凉，傅容接了杯热水，时不时喝上一口暖暖肚子，就这么灌下两杯热水之后傅容有了小腹鼓胀的感觉。

　　去洗手间解决了一下个人生理问题，傅容洗了下手从洗手台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往外走，还没等走到大厅，就听到大厅里更加热闹起来。

　　“副社长来了！”

　　“副社长你可终于露面了！”

　　嘈杂的声音里傅容捕捉到这两句话，是那个很少露面的副社长过来了？

　　傅容对这个自己从未见过的副社长有些好奇，加快脚步往外走去，果然看到众人簇拥着一个男生，正背对着傅容的方向和社长学姐们聊着。

　　他似乎感受到身后的视线，缓缓转过身来。

　　傅容微微睁大眼睛，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副社长完全转过来，目光投向站在不远处的傅容，两人眼睛对上，傅容脸上的笑一下子僵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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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