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瓷勾起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笑。

　“傅斯年微微讹我一千万，逼我签卖身契，还真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恩人呢？”

　傅斯年的话再一次被堵了回去。

　他看着面前这个满身是刺的女孩，曾经的她温柔如水，柔柔弱弱。

　说话时，总是低着头，不带有一丝锋芒。

　是他将最初的姜瓷弄丢了。

　他看着她，眉头紧蹙着，许久才语气忧伤地说着：“跟我相处就这么让你窒息吗？”

　姜瓷微微一怔。

　傅斯年一向高傲自大，如果放在一年前，他断不可能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傅斯年在她面前变得有些卑微了呢？

　或许是从她失去那两个孩子开始吧。

　“傅先生，我的感受对你来说重要吗？”

　“那你呢，你在乎我的感受吗？”

　傅斯年略带期待地看着她，一双眉眼满含深情。

　姜瓷被傅斯年炙热的眼神烫了一下。

　她快速将视线移向别处，转移着话题。

　“傅先生，我们先点单吧。”

　姜瓷说着就拿起菜单，递给傅斯年。

　傅斯年接过菜单。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所有的菜都别放葱和香菜。”

　“好的，傅先生。”

　没多久，菜品就全都上齐了。

　姜瓷看着那一桌全是自己爱吃的菜，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傅先生，也爱吃排骨？”姜瓷问。

　傅斯年一脸宠溺地说着：“我妻子爱吃，这一桌菜都是按照我妻子的口味点的。”

　姜瓷心底瞬间涌起一股暖流。

　原来傅斯年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刚感动几秒钟，心便又沉入谷底，他口中的妻子，已经不是她了。

　“傅先生跟傅太太应该很恩爱吗？”

　姜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希望傅斯年回答是还是否。

　“是我很爱她，她似乎并不在意我。”

　姜瓷满脸愕然，这人怎么能够睁着眼说瞎话呢？

　他很爱她？

　如果她不是姜瓷本人，一定会被他刚刚诚恳的模样所欺骗。

　那些威胁和舍弃，以及伤害，到底哪里有爱了？

　说恨，更加贴切吧。

　“既然傅先生这么爱你的妻子，那为什么要我这个别人的妻子，陪您吃饭呢？”

　姜瓷毫不留情地拆穿。

　“从傅先生送我去医院起，到今天带我来高档餐厅吃饭，虽然明面上，我跟你是签了卖身契的，但我做的这些事情，到底哪里像是保姆了？”

　“不像吗？”

　傅斯年幽黑的眼眸静凝着，孱弱而无害。

　“当然不像了，谁会让保姆住客房，谁会带保姆出来吃饭？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做出来的事啊？”

　“我这么做是因为什么，卓小姐不知道吗？”

　他的眼神幽深，神色晦涩难懂，姜瓷怎么也看不透。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

　傅斯年也许早就知道她就是姜瓷，可是她不愿往这方面去想，也不敢这么想。

　姜瓷没好气的说了一句：“因为我倒霉。”

　两人的餐前对话，到这里，便走进了死胡同。

　饭后。

　姜瓷先一步走出了餐厅，傅斯年随后跟了出来。

　姜瓷神情淡漠地问。

　“饭已经伺候傅先生吃过了，我可以回去了吗？”